第3章
我陷入沉思。
而副將第一個不同意:「北蠻人能用孩子假扮苦肉計,他們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萬一再有北蠻人假扮大夫呢!你這不是再讓將軍陷於危險之中嗎!」
副將話音未落,我已經點頭:「我願意相信他們。」
這城中駐扎過大量的北蠻士兵,說不定就有大夫與他們打過交道,因此也會解這種毒。
「將軍!」副將急了。
我望著他,笑了下:「反正我也快要S了,不如試一試。」
副將一時語塞,低頭不語。
我看見他的眼眶偷偷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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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次,我沒有笑話他。
軍醫將我傷口的模樣與症狀都記錄下來,寫成公文,張貼在城牆上,並給予高額懸賞。
幾天過去,城牆處的公文引來烏泱泱的圍觀百姓。
可無一人揭榜說自己有能力醫治。
而我的身體狀況也越來越虛弱。
到了第五日,我躺在床上,感覺全身的血液像凝固一般寒冷,骨髓裡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刺痛。
軍醫翻遍了古書,卻依舊沒有在書上找到解毒之法。
他隻能依靠經驗,嘗試著用很多種藥材不停地給我熬藥解毒。
可一碗碗苦藥下肚,我卻沒有任何好轉。
第六日,我甚至開始嘔血。
嘔出來的血蜿蜒如溪水,把地上的毛毡都浸透了。
我居然有這麼多血。
我想我確實快S了。
就在我疲憊地闔上眼,快要沉沉睡去的時候,軍帳的帷幕卻被人哗啦一聲,猛地扯開。
風雪傾注進室內的同時,我聽見了守衛激動到結巴的聲音——
「將軍!將軍!門外來了一個啞巴,他能為您解毒!」
12
那個啞巴很快被帶了進來。
他穿得破破爛爛,面上滿是泥濘與血汙。
唯獨那雙眼睛亮得驚人。
澄澈又幹淨。
他望著我,抿著唇,很用力地指了指他身後的背簍。
「什麼東西?」
士兵上前解開他的背簍,立馬捂住了鼻子。
裡面居然是一些黑乎乎的蟲子和灰白色的糞便。
本來就沒幾個人相信這個啞巴,請他進來不過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畢竟這種北蠻特有的奇毒,連見慣了各種病症的軍醫都解不了。
如今看了他的背簍裡的「藥」,眾人對他的幾分希望瞬間破滅了。
副將這幾日火氣大得很,立馬推搡他:「快走快走!連話都不會說,還想著救人吶!」
「你帶的這些是哪門子的藥?我看你別是個傻子吧!」
啞巴瘦弱,一下子未站穩,被狠狠推倒在地,身上沾滿了灰塵與泥巴,狼狽極了。
可就算他倒在地上,他的眼神依舊如冬日的溪澗般清亮而平靜,眸子裡沒有任何畏懼。
「住手。」
我喝止住副將,又望著啞巴思考片刻,開口道:「讓他試一試。」
這毒藥不解我也會S,北蠻更願意看我受盡折磨後S去,根本沒必要再派一個奸細來害我。
多此一舉,太不值。
13
蟲子和糞便最終混成了一碗黑乎乎的,散發著惡臭的湯藥。
軍醫很謹慎地用銀針測了下,確定沒有毒,才把湯藥端到我面前。
我沒有猶豫,仰頭喝了個幹淨。
軍帳裡,幾位將士都圍在我的榻邊,小心翼翼地盯著我,大氣都不敢喘。
「你們別這麼緊張啊。」
我衝他們咧嘴笑:「說不定我一會兒就好——」
話音未落,我隻覺得心頭泛起抽搐般的疼痛。
下一秒,我不受控制地俯身,咳出一大攤接近於黑色的血。
「這——怎麼會更重了!」
副將慌亂地望向啞巴,大吼著質問:「S啞巴你是不是騙人!」
啞巴隻是很堅定地搖頭,表示沒事。
啞巴比劃著說他師父是個遊醫,因為一直在北蠻與宋國的邊境給人治病,所以對這種毒有所了解。
隻要用藥強行將五髒六腑裡的毒血逼出來,人就會沒事。
可我沒想到,啞巴的法子會這麼疼。
我整個人蜷成一團,不可抑制地哆嗦著。
我實在是痛極了,連呻吟的力氣都沒有,雙手攥成拳,指甲在掌心摳出一道道血肉模糊的深痕。
不知過了多久,隱約感覺軍帳中點起了燭火的時候,哨兵進來打報告,說前方有北蠻人突襲。
於是所有將士隻能暫時拋下我,烏泱泱地跑出去應戰。
軍帳裡一時冷清下來,隻剩了我和啞巴。
快要再次昏厥之際,我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話問他。
我說,太疼了。你有沒有止痛的法子。
啞巴搖頭。
他不能說話,也沒比劃。我卻出乎意料地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是說——
沒辦法,你要麼熬過去,要麼S。
14
這一晚,是我有生以來度過的最難熬的一晚。
我無數次痛得想咬舌自盡。
可真的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
我心裡卻隻有一個念頭。
我想,我還沒有給父兄報仇。
我還沒有將刀刺進北蠻首領的胸膛。
我不能S。
我得活下去。
這一腔恨意懸停在我的心頭,吊著我的最後一口氣。
……
再次睜眼,已經天光大亮。
我輕輕咳嗽了一聲,才發現身上的痛不知何時已經消退了。
雖然我依舊很虛弱,但我確實活下來了。
啞巴救下了我。
我想送他一些銀子與棉衣,表達感謝。
可當啞巴看見這些東西的時候,他卻連連擺手後退。
他不要這些東西。
我問:「那你要什麼?」
他比劃著說,要留下。
他說他的師父和師兄弟都被北蠻人SS了,他已經無處可去。
他說,是我與將士們救了他。他為了報恩,自願留在軍營做雜活,給軍醫打下手。
我同意了他的請求。
「我也沒有家人了。」我很平靜地告訴他,「你若不嫌棄,這軍營便是你的家。所有人都是你的家人。」
他望著我,重重點了點頭。
15
往前行進百裡,我們與北蠻又打了幾戰。
這幾戰都告捷。
可是也S了好多人。
我們每路過一座山,山上就會多出好大一個墳冢。
早上還笑著與我親切打招呼的熟悉面孔,或許等到晚上,便已經安靜地沉睡。
再也不會醒來。
我心裡沒什麼情緒,隻有一股無邊的蒼涼在我心中蔓延開來。
晚上我一個人坐在篝火邊發呆,手裡握著裝滿烈酒的酒囊。
酒囊裡的酒快被我喝盡的時候,在木頭燃燒發出噼啪聲裡,一個身影默默走了過來,在我身邊坐下。
我側頭看了眼,是啞巴。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已經知道了他的名字,方澤。
見我望向他,他用手在他的臉上比劃了一個哭臉。
他是在問我為什麼不開心。
我輕輕搖了搖頭:「仗打贏了,我怎麼會不高興呢。」
他靜靜地看著我,突然伸出手,用手指撫摸我的嘴角。
他的指腹粗粝而溫熱,在我的唇瓣上勾連描摹。
醉酒讓我的動作變得遲緩,我一愣,竟一下子忘了避開。
「你的嘴角向下。」
他很快松開手,一邊很慢地搖頭,一邊比劃著說:「你根本就不開心。」
我沒有想到方澤的觀察竟然如此細致,忍不住笑嘆了一聲:「你還挺聰明的。」
「所以你為什麼不高興呢?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可以告訴我。」
「我的嘴很嚴的。」
這個啞巴在很認真地逗我笑。
他豎起食指,比劃了一個「噓」的動作,表情特認真地表示:「我從來不跟別人說闲話。」
我真的忍不住笑起來。
他見我終於笑了,他也跟著笑,眼睛亮晶晶的。
我們一起坐在篝火旁,一邊仰頭望著天空,一邊喝酒。
這種沉默卻並不讓我覺得尷尬,相反,讓我心中莫名覺得十分安穩。
「將軍!」
此時副將匆忙跑了過來,神情一片凝重。
我眼皮一跳,有種不好的預感。急忙站起身問:「怎麼了?」
「有一隊探路的前鋒中了炸藥埋伏。整整一隊,隻回來了四個人。」副將咽了口唾沫,才繼續道:「軍醫說他們的情況都……不太妙。」
我的表情遽然嚴肅。
16
北蠻人奸險,將炸藥分量控制得很精準——剛好是能將人炸成重傷,卻又S不了人的分量。
如此便增加了我們救治與戰鬥的難度。
在戰場上,沒有任何一個士兵會願意拋下自己的戰友。
當任何一個戰友受傷,我們都會冒S帶他回來。
可這炸藥不同於其他兵器。被炸藥炸傷的士兵一時並不會S,他失去了四肢,可意識卻十分清醒。
他會有極強的求生意識。
可在經過漫長的救治之後,他卻有很大的可能性會因為感染等並發症狀在痛苦中S去。
對於士兵而言,就是在清醒之中被迫看著自己一點一點走向S亡。
而對於軍隊而言,到頭來既浪費了醫藥,人也救不回來。
所以,要麼直接放棄傷兵,讓他們自生自滅;要麼為了傷兵減緩攻城的速度,慢慢因為藥物耗盡,陷入失敗的困境。
北蠻人是逼我們在良心與勝利之間做衡量。
終是我下了決斷。
我說:「我不會放棄任何一個活著的人。」
我一邊派人寫下文書,用急腳遞往京城報信,請求補給糧草與醫藥。一邊與將士們艱苦作戰,繼續行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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