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有人詫異:「這麼冷的天……怎麼可能?」
「那條河極其寬,而且水流湍急,導致河水常年不凍。就算如今是寒冬臘月,河面上也隻有淺薄的碎冰。」?
「那我們就乘船渡河。」有人思考片刻,試探著提議。
老軍師嘆氣:「天寒地凍,士兵們本就行動不便。我們何時才能打造出足夠的船隻?」
有人又提出在水中搭建人梯,以人身抬著木板做橋,供部隊渡河。
但這個計策也很快被否決。
河水太深又湍急,一個人若是被衝走,整座人橋都有垮塌的風險,很容易連帶著造成一大隊人馬的損失與傷亡。
此後又有幾個提議,但它們或是不方便施行,或是風險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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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會議直至深夜才結束。
可我們依舊沒有討論出渡河的好辦法。
結束後,眾人都愁眉不展。
我也陷入了迷茫——
天氣寒冷,敵軍又駐扎在靠近水源的高處,易守難攻。
耐寒的北蠻人佔盡了天時地利。
站在軍帳外,我抬頭望著夜空。
夜色深沉,連一顆星星都看不見。
隻有無邊的黑暗。
就像這支軍隊的前路。
一片渺茫。
我煩悶地閉起眼,深深吐出一口冷冽的霧氣。
此時此刻。
我真的不知道。
這一仗……
究竟該怎麼打?
6
可無論再怎麼發愁,飯還是要吃的。
今日伙夫做的是肉糜湯。
「熱氣騰騰的湯,最適合驅寒啦。」
伙夫一邊往灶裡加柴火,一邊衝我笑得憨厚:「將軍等會兒可要好好嘗嘗我的手藝。我家丫頭最喜歡喝我做的湯呢。」
七尺高的絡腮胡大漢,提起家人,眼中滿是柔情。
我忍不住笑起來,輕聲問:「你女兒多大了?」
「今年十歲啦,該是個大姑娘了。」伙夫望著灶膛裡的爐火,表情有些惆悵,「我走的那年她還搖著撥浪鼓,騎在木馬上呢。也不知道如今長成什麼樣了。」
「這一仗打完,我一定要回家去。」
「我……真想他們。」
不知道是不是這灶膛裡的火太嗆人,伙夫囫囵地抹了把臉,飛快地背過身去,拿起瓢轉身舀水。
葫蘆瓢磕在水缸裡的冰面上,發出清脆的呵噠一聲。
「這鬼天氣,水缸怎麼又凍上了。」
伙夫一邊嘆氣,一邊低頭找錘子:「明明我半個時辰前把冰面剛砸開吶。」
又高又深的水缸最上面凝結了一整塊凍得結實的冰,隱約能看到底下清澈的水。
我提議道:「我幫你用錘子把冰面砸得細碎一些。這樣凍得就會慢些。」
「砸得再碎也沒什麼用,缸就這麼大,隻要裡面有水,水和冰很快就連在一起,凍成一片了。」
伙夫把錘子遞給我:「您受累。」
我接過他手裡的錘子,狠狠砸下去。
出乎我意料,這冰居然凍得異常結實。
我砸了十幾下,冰面破裂的一瞬,水花四濺。
我望著水缸,突然福至心靈。
我覺得,我已經想到了渡河的辦法了。
7
我讓士兵們提前搓好了兩條又寬又粗的麻繩,攔截在一段水流平緩的河道兩邊。
河面上漂浮的冰塊越聚越多。
等夜間氣溫下降之後,那些碎冰慢慢聚攏在了一起,凝結凍成了一整塊冰。
「竟然成了!」副將忍不住驚嘆。
士兵們又趁著夜色,將葦草鋪在冰面上,讓冰面變得更加結實的同時,我們行進的步伐也變得悄無聲息。
待一切準備就緒,我們悄然踏著冰面,安全渡過了河。
此時前方的正面戰場上,大量的鄉兵已經開始衝上山坡,開始攻城。
我與騎兵埋伏在城後的山頂上,隱隱能看見前方戰場上的火光,聽見紛亂的廝S聲。
過了半個時辰,天空中猝然劃過一道信號煙火。
這代表著前方的正面戰場上,鄉兵與北蠻人的戰鬥已經進入到了白熱化的階段,北蠻人也已經將大部分兵力都派遣了出去。
就是此刻。
哨兵吹響衝鋒的號角,精銳騎兵立馬衝下山坡,從後面包抄,闖進北蠻人駐扎的軍營裡。
北蠻人的軍營裡隻剩了少量的兵卒與傷員。
他們根本毫無防備,也沒有抵抗之力,被嚇得匆匆逃竄,慘叫連連。
「怎麼回事!這些人從哪冒出來的——」
「這不可能!宋國人是怎麼渡河的!」
他們越慌,我們的勝算就越大。
我夾緊馬腹,朝北蠻兵群裡衝進去。
長刀砍多了人卷了刃,就再換長劍。
這一戰,北蠻人傷亡慘重。
他們到S也沒有想明白,為何他們瞭望臺上的士兵沒有看見渡河的大船,而我與精銳部隊卻悄無聲息地跨越了長河,出現在了他們的身後。
8
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北蠻的殘兵棄了這座城,倉皇向北逃去。
我用袖子擦了擦臉上凝固的冰與血,站在城牆之上,向北望去。
再向北五百裡,那裡是北蠻人駐扎的大本營。
我知道我總有一日會提刀S進去。
而這一日勢必不會太遠。
副將走過來,殷勤地遞給我一張手絹:「將軍,您用這個擦臉吧。」
我接過手絹,看了他一眼,笑了:「我還是喜歡你第一日見我時那副桀骜不馴的樣子。」
副將有些不好意思地撓頭:「那時候我狗眼看人低,將軍別跟我計較。」
「我現在是真心佩服您。您不僅有智謀,武功也高!」他表情認真,「以後您說什麼就是什麼。我什麼都聽您的!」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行,那現在,你幫我做件事。」
「將軍你說!」副將瞪圓了眼,蓄勢待發,「是不是我們要乘勝追擊?還是我要去秘密打探什麼消息?」
「我餓了,你去給我要兩個饅頭。」我說。
副將的腦袋一下子垂了下來:「啊?」
見我側頭看他,他腳下抹油,飛快跑了:「是是是,我這就去,我再給您抹點豬油。」
他跑得太急,摔在雪地裡,摔了個屁股蹲。
未曾想那雪地裡正好藏了一塊石頭,他的屁股正好磕在石頭的尖角上。
他嗷的一聲,猛地跳起來,捂著屁股跑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笑了。
9
北蠻人從這座城中倉皇撤出來的時候,為了防止我們獲得他們遺留下的食物與補給,竟然還放了一把大火,在城中肆意燒S了一番。
我率將士們進城之時,城內哀鴻遍野。
街邊散落著無數葦席,草草裹住一條條曾經鮮活的性命。
僥幸存活著的百姓正跪在自己逝去的親人身邊,嚎啕大哭。
舉目望去,幾乎都是烈火焚燒後留下的斷壁殘垣,以及不斷蔓延的黑煙。
有些建築甚至還在燃燒。
一個小男孩正蜷縮在一間木屋的門廊下,瑟瑟發抖。
而他的頭頂,一根正在燃燒著的木梁搖搖欲墜,眼看就要支撐不住了。
我瞳孔緊縮,衝他大聲呼喊:「快站起來!跑出來!」
可小男孩卻像是嚇傻了一般,依舊縮在那裡,一動不動。
隻是望向我的眼睛充滿了無助與求救。
我一咬牙,策馬朝他疾馳而去——
「將軍!」
身後是士兵們緊張的呼喊聲,耳邊是呼嘯而過的凜冽風聲。
眼見離小男孩越來越近,我腳尖一點,借力從馬背上躍起,朝他撲過去。
我抱住他,利落地朝旁邊翻滾兩圈。
幾乎是同時,那燃燒著的木梁發出一聲哀鳴,咣當一聲墜落在地!
正好砸在那小男孩剛剛坐著的位置。
若我遲來一步,後果不堪設想。
我輕輕松了一口氣,松開懷抱,坐起身。
小男孩似乎也被嚇到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爬起來。
他靜靜地望著我,眼神很奇怪。
片刻後,他朝我走近兩步,輕輕抱住了我。
我一愣,隨即努力擠出一個和善的笑,試圖安撫他:「你別害怕,已經沒事——」
我話音未落,卻看見懷中的小男孩忽然衝我咧了一下嘴角,那神情像極了一隻狼崽子。
下一秒,他猛地從寬大的袖中掏出一把閃著銀光的匕首,朝我的心口處狠狠扎了下來——
10
這個小男孩不是我要庇護的子民。
他是北蠻人的孩童。
我冷靜下來後才注意到,這男孩不過八九歲的樣子,臉頰兩側卻有著北蠻人常年在冰雪裡生活而特有的皴紅痕跡,長相也與宋國人有細微差別。
我與小男孩的距離極近,幾乎片刻,那匕首已經到我眼前。
我知道躲不過,隻能竭力讓匕首避開我的要害,任由其劃過我的肩膀。隨即側身,以手為刃,在小男孩右胳膊處的麻筋上狠狠一拍。
小男孩吃痛,手腕一哆嗦,匕首咣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見刺S失敗,他卸下那副可憐無助的表情,衝我冷冷一笑,然後咬破了舌尖下事先藏好的毒藥。
盡管我飛快地伸出手,想要卸了他的下颌,留活口。
但那男孩服毒的動作毫無遲疑,十分幹脆。我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在我面前抽搐片刻,很快S了。
我捂著受傷的肩膀,心中驚愕。
我沒有想到,北蠻人竟如此歹毒,用小孩子做誘餌。
我更沒想到,北蠻的一個八九歲的小孩子竟也如此有膽識。
看來,我如果不能將這個民族屠S幹淨,將後患無窮。
我正準備站起身,一陣難擋的困意突然襲來。
我感覺自己很累,眼皮也越來越沉。
下一秒,我猝然失去意識,倒了下去。
11
刺傷我的匕首上塗抹了毒藥。不過半日,我的傷口已經潰爛發黑,隱隱有蔓延到整條手臂的趨勢。
軍醫看過我的傷口之後眉頭緊皺:「我在書上看過,這應該是北蠻特有的一種奇毒,叫七日散。這種毒一旦蔓延到心脈肺腑裡,便再也無藥可醫。」
「有解藥嗎?」我問。
軍醫搖頭:「不確定。眼下我需要再找找古書上的記載。」
副將急了,一把薅住軍醫的衣領:「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要翻書?將軍要是S了,我就把你的破書全燒了!」
「我確實沒遇見過這種毒,也不會治。」軍醫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不過我有個法子,或許可行。」
「什麼?」
軍醫望向我:「將軍,您願意再信一次這城裡的百姓嗎?」
我問:「相信他們什麼?」
軍醫緩緩開口:「信他們中有人會解這種毒,信他們中有人願意真心幫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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