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放心啦,不像他們,咱家裡這麼多好吃的,咱們還能吃好久呢。」
女兒和我對視了一眼,會心而笑。
之後的幾天,高溫天氣不降反升,室外溫度估計已經達到了 80.90 度。
新聞上報道高溫中暑身亡的人越來越多了。除了極少數擁有特殊防輻射服的人可以勉強出門,普通人根本沒辦法出門採購物資。
「楊琳,你還不回來嗎!」
明知道恐怖高溫無法出門,但公婆和老公還是不厭其煩地打著電話催促和咒罵我。
「我能有什麼辦法,要不,你開飛機來接我?」
我躺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冷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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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快給我們聯系一下平時送貨的老板啊!給我們送點物資!」
韓超幾乎已經是在咆哮了。
以往我都會參加小區的團購群,偶爾有天氣不好的時候也會聯系小區商店的老板送貨。離開了我,韓超幾乎不知道要怎麼購買物資了。
「你神經啊,你自己都不敢出門,老板怎麼給你送貨?你們先等著吧,過幾天說不定就好了呢。」
我懶得再和他多說一個字,直接掛掉了電話。
這幾天,他們家裡能吃的隻有土豆。果然,大人尚且能忍忍,但那個胖兒子,已經整天哭著說自己胃痛、胃燒,要吃好吃的,要吃肉。
當然,小區也有物資互助群,韓超和茜茜第一時間加了進去。
一開始還能有人願意交換或者出售物資,但漸漸的,看到情形不對,群裡已經變成了單純的求助,並且幾乎無人響應。
現在本市各處也開始出現了大面積停電停水,以及因為幹燥而引發的火災。
但好在韓超住的小區是高檔富人區,設施比較完善,小區也有自己的發電系統,我還能每天繼續看看監控視頻當樂子消遣。
老公和小三見實在沒有辦法了,就開始推公公和婆婆出去找物資。
「爸媽,你們看,寶寶都餓得快暈過去了,你們的大孫子萬一餓出個三長兩短,你們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
小三哭泣著抱著孩子,開始道德綁架。
婆婆一看事情落到了自己的頭上,趕緊又推給公公:
「老頭子,你知道我腿腳不好,你去!你身體比我好,就到門口去超市看看,隻要動作夠快,隨便拿一點回來,我們就有吃的了。」
被兒子和兒媳推著,又被自己的老伴催促。公公沒辦法,隻能把雨衣當成防曬服穿身上出門,看能不能找到點吃的東西。
可直到第二天,我都沒看到公公再回來。
也是,這高溫,再披個雨衣悶著 ,估計一出門就捂熟了。
9
恐怖的高溫天氣已經持續了一個月了。
雖然國家始終在救援,但是溫度始終不下降,人力物力有限,根本沒辦法照顧到所有人。
而人性的黑暗也漸漸開始展現了。
韓超住的那棟樓裡,基本都是有錢人。
有些物資充足的人家開始出售一小部分食物——但不是用錢,而是用女人。
如我上一世經歷過的那般,這種荒誕而惡毒的事,真的有人響應。
不少群裡的人開始在群裡發自家老婆、甚至是女兒的照片,希望可以換取一些食物。
我在監控裡看到韓超不顧茜茜的哭鬧,把她的照片也發了出去。
似乎是生怕有物資的大哥看不上,他還專門挑了茜茜穿著性感睡衣的照片。
茜茜哭鬧著不同意。
但之前道德綁架公婆的她,此刻又被反過來道德綁架了:
「你這個當媽的,為了兒子犧牲下怎麼了?我們老韓家的獨苗苗,萬一出了什麼事,你S都賠不起!」
她一個身材嬌小的女人,根本不是對手,也隻能哭哭啼啼地出去出賣身體換取物資了。
我喝了口熱茶,看著一條條醜陋的信息刷過,心裡仍是陣陣惡寒。
上一世,被這樣逼著去換取物資的人,是我。
韓超和小三把女兒綁起來,威脅我。
他惡狠狠地瞪著我:
「如果你不去,我就讓你女兒去陪人睡!反正也不小了,喜歡小姑娘的人大把有!」
我很慶幸,女兒並沒有如我一樣帶著上一世的記憶。
不然聽到自己的親生父親說出這種話……就算內心再強大的人,也會難以釋懷的吧。
所幸我在的這棟樓隻住了三戶,而其它兩戶人都是老年人,他們都有未雨綢繆囤貨的習慣。早在天氣不對的時候,老人家就早早地儲存夠了糧食,甚至看到我一個人帶著女兒,還來關心地問我家裡食物夠不夠。
而我很感激他們在這種時候還能想到我,於是家裡有時候做了好吃的,我也會去給老人們送一些。而每每老人收了我的東西,不肯白要,也都會將自家當天做的飯菜分我一些。
就這樣,我們互相照應著,竟然沒覺得這種災害末日太過於難過。
10
就在我以為事情也就這樣了的時候,沒想到,還有更精彩的好戲登場。
韓超送茜茜過去的時候,他自己竟也被那個有著特殊癖好的大哥看上了。
對方答應韓超,陪一次,給他一包方便面。
這一次,被道德綁架的人換成了韓超。
於是,夜裡隻有婆婆帶著小三的兒子在家,第二天一早,那夫妻倆就互相攙扶著,一瘸一拐地抱著幾包方便面回來。
「楊琳你個******你最好S在外面!不要回來!」
惱羞成怒的韓超電話被我拉黑,他開始不停地發短信咒罵我。
大概他在可惜,如果我還在家,他們還能多換幾包方便面吧。
我已經習慣了每天要看一遍韓超一家的監控。
有時候沒有看到直播,我還會倒回去,看看有什麼有意思的內容。
可我這天剛剛打開監控的時候——
婆婆那張已經沒有血色的臉,直直望著天花板。
她的腦袋已經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砸爛了。
我忍不住嚇得尖叫了一聲,趕緊翻之前沒看到的回放內容。
……
原來是韓超和茜茜認為自己出賣了身體才能換回來點吃的,婆婆憑什麼坐享其成?
他們開始不分給婆婆食物,最多隻把方便面剩下的湯汁給她留幾口。
終於,餓昏了頭的婆婆蹲在門口,拿著擀面杖,想要等兩個人清晨回家的時候,給他們一悶棍,好搶來一包方便面。
但餓了這麼久的老太太怎麼可能是兩個年輕人的對手?
她一棍沒打中,反而被尖叫著的茜茜用花瓶瘋狂砸向了她的腦袋。
就在我震驚不已的時候。
監控直播畫面又動了。
韓超竟然從廚房拿來了剔骨刀,和茜茜一人一把,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對婆婆的屍體做些什麼。
……
我無法再看下去, 趕緊關掉了畫面。
我和女兒上一世遭受到的慘劇,如今在這一家人身上正在上演。
11
婆婆年老體衰,又骨瘦如柴,禁不住這餓瘋的一家三口吃多久的。
而沒多久, 韓超倒下了。
我看到他捂著屁股趴在沙發上, 大概是陪大哥睡的久了, 某個部位已經再也承受不住了。
而不知是大哥家的物資也漸漸不夠了,還是玩膩了這對夫妻倆,茜茜在一次回來之後,再也沒出過門。
他們就靠著家裡僅存的幾包方便面過活,每日還要忍受兒子餓的哭泣的聲音。
有一段時間我沒打開監控了。
再打開的時候——
一直在沙發上趴著的韓超隻剩下了半個。
而茜茜和她的兒子蓬頭垢面,像是兩個餓瘋了的瘋子一樣,在大口吃著鍋裡的肉。
……
我默默保存下了婆婆和韓超被S、被分食的一些監控視頻。
我不知道茜茜和她兒子還能活多久。
但如果她們能僥幸存活——我也堅決不會放過她們的。
自然會有法律去懲治這種變態食人魔。
而就在韓超S後不久、他的屍體甚至還沒被吃完的時候,高溫忽然降下來了。
幾個月了。
這片大地上終於迎來了第一場雨。
大雨過後, 天邊出現的一道彩虹,不少人看著彩虹後喜而泣之,恐怖的高溫天氣終於過去。
國家始終沒有放棄,災害停止後,通信、水電開始迅速恢復,社會秩序也在慢慢井然有序地恢復正常。
在這個時候,他們早都商量好了要讓小三和她的私生子進門,公婆提前住進來就是為了一起給我施壓,逼我讓步。
「-原」而我也在能正常出行的第一天, 帶著那些我保存下來的證據,交給了警察。
12
茜茜是從幸存者救助站被警察帶走的。
她被以故意S人、惡意破壞屍體罪被逮捕了。
而我真的低估了這個女人的心理素質,在經歷了這一切、吃了兩個人之後,她竟然還沒有瘋。
被抓的時候,她不知道我一直都有監控, 還在哭著向警察求饒,說這一切都是樓裡其他人做的。
她的S刑估計是跑不了的, 至於她的孩子, 雖然也吃了人肉, 但因為年紀太小, 被送去了福利院。
韓超一家人, 至此, 都受到了他們應有的報應。
在警察在打電話感謝我提供了有力證據的時候,我看著窗外逐漸恢復的蔥鬱,長長松了口氣。
我一直以來都無法真正安定的心,終於放下了。
因為我和韓超依然是法律上的夫妻關系,他所有的遺產都由我繼承。
我低價賣掉了那間發生了兩起命案的可怕房子, 去了一座新的城市, 和女兒開始了我們新的生活。
我拿著韓超的錢,開了一家小花店。
雖然並不能賺太多, 但至少能賺回我和女兒的日常開支。其實有了韓超的遺產和我擄來的那S無對證的網貸, 我們的經濟上沒有什麼問題,但也總算是讓自己重新回歸了社會,有了自己的小小事業。
而女兒擺脫了過往來自家庭的陰影,明顯變得更加自信和開朗了, 交到了新的好朋友,學習成績也一直名列前茅。
縈繞著我們的噩夢終於消散了。
原來風雨過後,是真的可以見到彩虹。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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