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心裡忍不住犯了個白眼。
這小三小時候不好好學習,某瑤劇看多了吧!
她不知道末日快來了,還擱這和我雌競呢。
看著我面無表情默不作聲的模樣,婆婆大概是以為我要爆發脾氣吵架了,
她瞬間急眼了,趕緊把一旁那個胖成球了的小男孩摟進懷裡,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你別不識好歹,結婚這麼多年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在我們老家連分宅基地的資格都沒有!我們韓超沒和你離婚那是有良心,不忍心拋棄你,聰明的女人就要大度點,才能家和萬事興……」
「好了,我沒說不同意。」
感受到身旁女兒的肩膀越發顫抖,我實在忍不下去,打斷了婆婆的話。
我看了眼韓超和他身邊的女人,故意露出一抹無可奈何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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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早都發現端倪了,我也不是傻子,但我能怎麼辦呢,茜茜來都來了,以後就是一家人,大家好好相處吧。」
看到我這麼說,公公和婆婆對視了一眼,滿臉都是得意之色。
在他們眼裡,我這個一向軟弱可欺的兒媳婦,做出這種反應也是合理的。
而老公卻也沒什麼特別的表情,隻是長長吐了口氣。
我心裡不禁漫上濃濃的悲哀。
逆來順受得久了,他們就覺得我活該承受一切。
甚至是女兒還在我身邊——他們也肆無忌憚,絲毫不顧孩子的感受。
其實我本不打算帶女兒回來的。
但女兒似乎早都察覺了一切,堅持要回來陪我。
「餓S了!奶奶,我要吃豬蹄,我要吃雞腿!」
那個被婆婆緊緊摟在懷裡的胖男孩突然大喊大叫了起來,
並掙脫了婆婆的懷抱,拿起地上的一個玩具亂摔。
我忽然目光一緊——
他手裡摔著的,是我女兒最寶貝的一個娃娃。
我頓時火就上來了,正想上前制止他。
沒想到身旁的女兒,輕輕的拉住了我。
下一秒,我愣了愣,卻看到女兒望向我,眼睛紅紅的,卻努力朝著我笑著,搖了搖頭。
我心裡瞬間明了。
女兒知道我想要做什麼。她寧可自己受點委屈,也想要幫到我。
我握緊了女兒的小手,強忍著內心想要狠狠揣這小胖孩一腳的衝動:
「不哭了不哭了,是阿姨不好,你不是想吃豬蹄麼,阿姨去給你做。」
婆婆瞪著眼睛剜了我一眼:
「這麼大人了,還沒個小孩懂事,還不快去做飯!淨在這膈應人。」
我深深看了眼這一家人。兩個大人兩個老人都在哄著那個大胖小子,似乎我和女兒隻是這個家裡的佣人一般。
我領著女兒快步走開了,偷偷地把韓超的手機和身份證放回原處,
相比我擄的幾百萬,小小的豬蹄算得了什麼,
吃吧,我倒要看看,你們還能再囂張多久。
……
這幾天,我依然負責著這家裡的裡裡外外,給一大家人做著飯。
他們好像理所應當地認為我接受了這畸形的一夫二妻的生活,不過這倒也正在我的計劃之中。
我每日出門的時候都會偷偷把家裡的東西運出去一些,送去我和女兒的新房子。
有女兒的玩具,書本,有我們的衣物,還有家裡的囤糧,我要讓他們慢慢體會彈盡糧絕的滋味。
我隻在冰箱裡留下了每日吃飯需要的食材,一旦高溫來臨,沒有我再去替他們尋找食物,這一家人恐怕不知能不能再開心地過完三天呢?
而隨著恐怖高溫的日子越來越近,天氣也越來越幹燥了,整日陽光暴曬,樓下的花草樹木都開始蔫了。
正吃著飯,電視播放著新聞: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據專家預測,將會有持續的高溫天氣……」
但除了我和女兒豎著耳朵在聽,家裡其他人根本沒放在心上。也是,畢竟年年都有高溫,頂多也就是十天半個月的事,誰會想到,今年卻是百年不遇的災害呢?
我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期待已久的恐怖高溫終於要來了。
6
「韓超,我給女兒報了個研學活動,要去 J 市半個月,一會兒我就帶她去趕飛機了。」
趁著他們沒講話,我突然插了一句。
果然,公婆馬上皺著臉開始數落我:
「去什麼去,一個女孩子參加這些有什麼用?整天自己掙不來一毛錢,就知道浪費我們成成的錢,再說家裡這麼多活呢,你走了誰幹啊!」
小三茜茜也翻了個白眼,給她兒子碗裡不停夾著肉:
「就是啊,那什麼研學都是騙人的,姐姐可別上當。」
我知道,她們是不想讓我給女兒花錢。
況且,現在我就是這一大家子人的保姆,我跑了,誰來伺候他們呢?
我不慌不忙,笑了笑:
「放心吧,我請了阿姨,會每天來家裡做飯打掃衛生的。還有啊,爸媽,我 J 市那邊的朋友說是從國外帶了很多名貴的保健品要送我,我爸媽都不在了,我就想正好順道帶回來,送給你們。」
果不其然,公婆皺巴的臉馬上松了下來。
但阿姨和保健品都是沒有的。
等待他們的,隻有強恐怖高溫,以及空空如也的廚房和冰箱。
韓超聽我這麼說,臉色也緩和了不少,還從兜裡摸了半天,摸出來五十塊現金遞給女兒:
「爸爸就這麼多零錢了,拿去買點零食,記得早點回來,爺爺奶奶和弟弟都想你。」
女兒沒說話,收下了那張五十塊錢。
我心裡忍不住冷笑。
想女兒?恐怕是怕沒人去當他們家少爺的丫鬟了吧。
這些日子以來,女兒雖然才初一,但就被他們當成了我的小保姆,天天讓女兒照顧伺候著他們的乖孫子,還要時不時替他們跑腿出去買東西。
我想讓女兒先找借口回新家呆著,但女兒卻一口拒絕,一定要陪在我的身邊。
不過好在,這種日子終於要結束了。
我當天下午就趕緊帶著女兒離開了家裡,還順路去菜市場買了滿滿一車的新鮮蔬果。
也算是我幸運,剛到家,外面的溫度根據前世我對高溫的感知,至少已經達到 60 度左右了。
7
第二天一早醒來的時候,我就透過窗戶看到了樓下的樹已經無力的垂下了枝葉,這是要枯S的前奏。
我刷了刷新聞,果然,很多人都開始關注起這高溫天氣。
學校都停學了,一些公司也都讓員工居家辦公。
很多人還在開著玩笑,說是終於能放高溫假,領高溫補貼了,但隻有我知道——這場災害不僅僅是高溫,更有很強的輻射,不知會奪去多少人的生命。
而我沒有什麼親人了,也沒有要好的朋友。
我除了能保護好自己和女兒,我實在沒辦法去幫助其他人。畢竟我們的能力有限,他人信不信我的話是一方面,我更害怕透露的多了,在危機時刻,我們反而會被人盯上。
我也隻能在一些新聞下面說說這次災害的嚴重性,希望大家趁著今天還能出門,趕緊去採購一些物資。
但凡能有一個人看到我的留言,去準備了物資,也是好的。
而我的手機,竟然一整天都很安靜。
老公甚至沒有打來一個電話,問問我和女兒是否安全。
我打開監控看看。
冰箱裡有我特意留下的一些食材,還可以供他們大吃大喝一天的。
果然,他們誰也沒有出門,這倒是讓我松了口氣,我還真怕他們會突然發現事情的嚴重性,趕緊出門去採購物資呢。
……
恐怖高溫來臨的第二天。
中午時間,我正和女兒吹著空調吃著小火鍋,忽然手機鈴聲刺耳地響了起來。
「喂!楊琳,你說你請的鍾點工呢!昨天就沒來,今天怎麼還沒來啊?」
電話對面是老公韓超有些急躁的吼聲。
如我所料,他們昨天大吃大喝了一頓,冰箱裡沒有什麼食物了,而說好的鍾點工阿姨也沒有出現,他們瞬間急了。
我故作為難:
「啊……你也看到這極端天氣了,人家阿姨也不敢出門的吧,你們就自己下樓去買點吃的好了,估計過兩天高溫就降下來了。」
今天的天氣顯然比昨天更熱了。
毒辣的太陽炙烤著城市,電視裡報道中暑的人已經數不勝數,還有因為長時間在高溫下暴曬的一部分人已經進入了 ICU 搶救,主持人在不停的呼籲眾人非必要不出門。
所以就算我這麼說著,但按著那一家人自私膽小的慣性,誰都不會願意出門採購的。
「……都是你!非要趕這個時間出門,趕緊給我滾回來!」
果然,韓超那邊沉默了幾秒,急躁地罵了我幾句,就瞬間掛掉了電話。
8
我剛打開監控,想看看他們雞飛狗跳的樣子,女兒忽然開口:
「媽,投屏唄,我也想看看。」
我看看女兒,有些猶豫。
其實我並不是很想讓女兒摻和太多。畢竟她才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子,面對這樣的親爹和爺爺奶奶,我很怕她的心裡會產生什麼陰影。
女兒卻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猶豫,朝我笑了笑:
「沒事的,其實這些事我早都知道了,我也一直都明白,他們根本不愛我。我一開始也很傷心,可是我現在覺得,隻要有媽媽陪著我,我就什麼都不怕了。」
看著女兒明亮的眼睛,我也不再顧忌,把監控視頻投屏在電視上,當做我們的電子榨菜。
剛一打開,小三兒子的哭聲就穿破耳膜一般地傳來。
「餓S了!我要吃飯!我要吃肉!」
韓超臉色不善地握著手機在沙發上坐著,估計還在生我的氣。
而小三和婆婆在一邊哄著胖男孩,婆婆手裡捏著一塊土豆:
「乖寶,先吃個土豆啊,奶奶種的,比肉都好吃呢……」
這是婆婆來那天帶來的一兜土豆。
他們的東西,我拿了感覺晦氣,就幹脆留給了他們。不過估計現在他們家裡還能當做糧食的,就隻有這些土豆了吧。
那胖小子哭了好久,估計是看到實在哭不來肉了,又瞅了瞅手裡的土豆,一把搶了過來大口大口吞咽了起來。
「媽,這火鍋裡的土豆真好吃呀。」
女兒夾起了一塊煮的軟糯的土豆,沾了料汁,小口小口咬著。
我笑了笑,又給女兒夾了幾筷子剛涮好的牛肉卷。
「嗯,不過不能多吃哦,土豆吃多了,會燒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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