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前世,姐姐如願被貴妃娘娘收養,我卻做了老太監的養女。
分別那日,姐姐笑道:「人各有命,看來你生來下賤。」
不曾想,貴妃在宮鬥中倒臺進了冷宮,她淪為太監對食。
我的義父卻架空天子,成了號令朝野的九千歲,我成了他捧在手心的小公主,如珠似玉。
姐姐因此懷恨在心,不惜與我同歸於盡:「寧玉,是你偷了我的福運,你有什麼資格活著?」
重生後。
她搶著撲了過去,抓著老太監的褲子嚎啕大哭:「義父!!」
她竟不知,真正架空皇帝的人,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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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兩個都不錯。
「但貴妃娘娘隻要一個,一個做了公主,另一個就得做咱家的義女。」
大太監黃東用枯老的手捏著我的下巴。
像是在挑揀街頭的貨品。
我的掌心已經被汗水洇湿。
想不到。
我竟然重回到了被黃東收為義女的今日。
「好燙!好燙!」
姐姐寧悅目光呆滯。
像是被髒東西上了身,把在場之人都看得一愣。
黃東神色凝重:「麻老鼠,你耍咱家?
「瘋瘋癲癲的,什麼樣子。」
人伢子被嚇出一身冷汗:「公公放心,小的就是有一百條命也不敢怠慢您的事。
「我看這丫頭八成是被宮裡的富貴給嚇到了!」
寧悅左右環顧片刻,突然從人伢子的手下掙脫。
噗通一聲,跪到了黃東的身前。
她SS抓住黃東的衣擺,嘶聲大喊:「義父!
「義父在上,請受小女一拜!」
黃東嫌棄地從她手中扯出衣擺。
轉而向我走來。
我忙學著前世的寧悅一般抽泣:「姐姐,平日都是你照顧我,這做公主的好事,還是讓給你吧。」
黃東皺起了眉。
他一個太監,收義女自然是為了日後能幫襯自己。
可一個心軟愛哭的,又能幫到自己什麼?
寧悅抓住這個機會,忙向黃東表示忠心:「公公,隻要您願收下我這個義女,寧悅此生,願為您所驅。」
黃東這才堪堪露出了滿意的神採,「如此看來,你與咱家倒是也有緣。」
事情便這麼定下了。
我為貴妃養女,她為黃東義女。
我們的人生,即將就此翻轉。
02
上一世,她使盡手段被姜貴妃收養。
我則成了黃東的義女。
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我卻是跟在義父身後,任人欺侮的小奴才。
甚至比做粗活的宮女還要低賤。
仿佛生來就要低人一等。
寧悅也常常借著身處高位的便利。
如我們分別那日一般指著我的鼻子羞辱:「人各有命,看來你生來下賤,才會淪落至此,怪不得別人。」
可她啊,也沒高興太久。
姜貴妃宮鬥失利,被人冤進了冷宮。
臨了,還不忘把她這個養女一起帶入冷宮,同生共S。
為了在幽暗的冷宮中苟活。
她不得不去做末等太監的對食私娼。
面臨各種羞辱,生不如S。
她原以為我的日子應與她相差無幾。
卻從小太監的口中得知。
我的義父架空了當今聖上的皇權,做了號令朝野的九千歲。
傳言九千歲對我這個義女疼愛有加。
有如親女。
價值連城的珍寶被送進我的臥房,新攻下的城池冠了我的名姓,便是真皇嗣也要在我面前禮重三分。
最讓寧悅受不了的,是我將要嫁給她愛慕多年的人。
安國公世子,陸江嶺。
所以那一日,寧悅瘋瘋癲癲地找到了我。
03
她捏著一支磨得鋒利的簪子,整個人都因恐懼在發抖:「寧玉,為什麼?
「你哪裡強得過我,才能過得比我好這麼多!」
「分明是你偷了本該屬於我的福運,靠他人的機緣過上今日這樣的好日子,你一個小偷,還有什麼資格活著?」
我從沒有這般無語過。
在銀簪刺入我心口那一刻,她興奮得渾身哆嗦:「哈!寧玉,你再怎麼風光又如何?S你還不是輕輕松松!」
她不知道。
長年的N待摧垮了我的身子,我本就是將S之人。
可她這一簪。
實在是刺得太歪了。
我嘆了口氣,從她手中搶過發簪。
然後眼疾手快地,刺穿了她的脖子。
溫熱的血珠染紅了我的視線。
寧悅說不出話,捂著鮮血噴濺的脖頸,瞪大了雙眼,像是凝視著世中惡鬼。
她不受控制地嘔出大口的鮮血。
然後艱難地挪動著身子。
似乎想從我面前逃離。
我抓住她纖細的腳踝,頓覺有趣地冷笑一聲。
「S人都不會,蠢貨。
「活該你一手好牌,活成一個爛人。」
我呼出一口氣。
拿起桌面上的燭燈,點燃了她的衣擺。
「姐姐,我是念著我們的姐妹之情的。
「否則若是讓他人認出是你S了我,怕不是要把你的屍體扒皮拆骨,不過,你S得可能會痛苦一點。」
寧悅漸漸被大火所吞沒。
聽著耳畔縈繞著女人悽厲的哭喊聲與求饒聲相互交織,我也因心力耗盡,重重地栽在了地上。
再睜眼,便是今日。
04
黃東挑選將我送去鳳棲宮的人選時。
「妹妹,我好舍不得你呀。」
寧悅依依不舍地抓著我的手腕,眸中卻閃爍著詭異的神採。
外人看來,她親昵地附在我耳側細細叮囑著血親之間的不舍。
而實際上,寧悅幸災樂禍地說:「玉兒,你說上天給我們一次重來的機會,是不是說明,是你配不上前世所擁有的一切呢?
「你所擁有的那些,本就應當是屬於我的呀。
「如今咱們也算是物歸原主,我做我的真公主,你呀,就等著被牽連進冷宮,最後隻能跟太監做對食,仰仗一個S太監的鼻息活著吧。」
聽她這麼說。
我反倒是笑了。
作進冷宮,那是她沒本事。
她不會覺得,一個身體殘缺導致性情兇戾的老太監,真能做好一個父親吧?
我很快便見到了寧悅口中不近人情,喪盡天良的瘋女人。
姜貴妃。
姜貴妃是偏英氣的模樣,此時又不見半分笑意,瞧著確實有些兇的。
她上下打量了我兩眼:「黃公公是個有眼光的。
「過來吧,叫本宮仔細瞧瞧。」
我乖順地走上前去。
姜貴妃牽起我的手,道:「從今日起,本宮會像對待親女兒一樣待你。
「但前提是,你要當得起旁人叫你的這一聲「公主」,倘若你德不配位,便要做好被人從這個位置上拖下去的準備。
「過幾日本宮為你請來教習姑姑,倘若你學得不好,本宮可是要有懲罰的。」
我下意識地想到了宮裡那些慘無人道的懲罰。
倘若姜貴妃真想以折磨我為樂。
那我如今勢單力薄,的確也是沒有任何反抗的辦法。
我試探地問:「母妃……要以何等方式懲罰兒臣?」
姜貴妃故作嚴厲道:「如果你怠慢了楊姑姑留給你的功課,本宮會用這個打你的手板,讓你長長教訓。」
說著,她抽出一根嶄新的竹制戒尺。
一看就是從未用過的。
她皺了皺眉,把戒尺拋到了一邊,改口道:「用手。」
我愣住了。
這就是寧悅口中……沒做功課,所要面對的泯滅人性的刑罰?
比起我在黃東那受的。
這簡直就和小孩子鬧著玩一樣。
05
太監再大。
終歸也隻是太監而已。
黃東在外受了氣,便把這一肚子火氣都撒到我的身上。
起初是用針刺。
因為不易被人發覺。
後來,便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比如,把我剝光衣服吊在房梁下,用浸了辣椒水的鞭子抽打。
或是與發狂的野貓捆進同一個麻袋,再用棍子敲打麻袋,刺激野貓撓得我鮮血淋漓,染紅整個袋子。
黃東說這是對我做錯事的「懲罰」。
但實際上,僅僅是因為他疑神疑鬼,認為我在背叛他而已。
黃東總覺得全天下的人在他身邊都是有目的的。
包括我這個義女。
畢竟他身體殘缺。
心理的殘缺也就成了一種必然。
就比如上一世的今日。
為了讓我長記性,以後不要動背叛他的主意。
把我領回去的第一日,黃東就命我不著寸縷,在冰面上跪了一天一夜,以示我的「忠心」。
這等好福運,既然寧悅想要,那就全送給她了。
06
當夜,姜貴妃就把負責教養我的楊姑姑叫了過來。
楊姑姑板著臉,神態嚴肅:「奴婢見過熹玉公主。」
熹玉,是姜貴妃為我起的新名。
「公主留的第一次功課,都在這張紙上寫著。
「接下來,奴婢會一一教給您。
「一月之後,奴婢需要驗收您的學習成果,您看如何?」
我的目光落在那張寫滿的紙上。
單是難度極高的古琴曲就有五首。
還有要背的詩文詞譜。
總之,東西不少。
完全初學不是一個月能學下來的東西。
我依稀記得,姜貴妃這會兒隻讓寧悅學了兩首極為簡單的入門琴曲而已。
姜貴妃接過白紙,皺了皺眉:「這麼多?
「熹玉年紀尚小,不急於這一時。」
楊姑姑嘆了口氣:「娘娘,黃公公新認的義女,才入宮第一天便得罪了德妃娘娘的掌事宮女。
「陛下聽聞熹玉公主與黃公公的義女乃是親姐妹,對此頗為不滿,這些功課,便是陛下留的。
「陛下說,若是熹玉公主學不會這些,也如那宮女一般不成體統,便把公主遣出宮去,廢回庶人之身。」
原來如此。
這寧悅也是真會給我找事。
姜貴妃面露愁容。
我卻主動開了口:「母妃,請您相信兒臣,一個月後,兒臣定會讓您滿意的。」
姜貴妃嘆了口氣,如今倒也沒有旁的辦法。
可有了我這番話,她心裡也是好受了些:「隻要你盡力而為,本宮定會想盡辦法來保全你。」
「是。」
隔日,我與御花園中背詩。
碰巧,遇見了跪在假山前的寧悅。
聽說,她昨日被罰得比我慘多了。
07
如今正是盛夏。
日色剛好。
寧悅卻怕冷地抱住自己瘦弱的肩膀,像是跪在冰面上一般止不住地顫抖,牙花子直打架。
「你、你看我做什麼……」
她氣息虛弱,說兩個字就要打個噴嚏。
聽說,寧悅昨日出言不遜,得罪了蕭貴妃。
挨了結結實實十個耳光。
罰也罰了,陛下看在黃公公的面子上,也就不曾治她的罪。
但還是把黃東叫去敲打了幾句。
所以入夜後,黃東就命寧悅不著寸縷地跪在了冰磚上。
同時配上鑲了鐵刺的皮鞭抽打。
黃東邊抽邊大罵:「咱家怎麼就領回來了你這個害人精!
「進宮的第一日就給本宮惹了麻煩,他日咱家這腦袋都得叫你摘下去,咱家今日非得給你這下賤蹄子點苦頭,讓你徹底長長記性不可!」
寧悅悽厲的哭喊聲傳遍了宮人住處。
不少宮人今日告假,說是昨夜聽來鬼哭狼嚎,做了一夜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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