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周祁年大我三歲,是我鄰居家的哥哥。
我暗戀了他六年。
終於鼓起勇氣準備告白。
卻看到他將一束玫瑰送給了妹妹。
玫瑰熱烈而張揚,和沈覺夏很配。
於是,我把情書藏於身後,轉身離開。
後來,他遭遇車禍出國治療。
直到五年後才終於回國。
一句「你好,沈醫生」。
我便知道,他不記得我了。
再後來,周祁年看著書上那句:
【秋天是倒放的春天。】
他轉過頭對我說:
「沈醫生知道嗎,這句話其實還有後半句。」
1
「你好,沈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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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周祁年出現在我身後的時候,我剛準備去查房。
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我的身體有些僵硬,轉過身看著對面的人。
周祁年穿了一身黑色西裝,這些年變得越發沉穩。
他走到我面前,看了一眼胸牌上的名字,朝我伸出手,禮貌地開口:
「沈醫生,打擾了,我是周祁年。」
我盡量保持平靜,回握了下:
「嗯,你好。」
周祁年和我短暫地握了一下,便分開了,禮貌又得體。
「我是來了解一下江老太爺的情況的,護士說讓我來找你。」
江老太爺的孫子江遇安是周祁年的好兄弟,兩人關系很好。
旁邊的人看我一直沒有回應,叫了我一聲;
「沈醫生?」
我回過神來,聲音有些沙啞:
「江先生恢復得很好,過兩天可以辦理出院了,具體注意事項出院時會詳細告知。」
「嗯,麻煩沈醫生了。」
周祁年看了看表,抬頭朝著我笑了笑:
「那就不打擾了,沈醫生先忙,我去看看他。」
「好。」我應了聲。
周祁年看了我一眼,便離開了。
「沈醫生,你沒事吧?」
護士看了眼我手裡皺巴巴的病歷,小心地開口。
我蜷縮著手指,感受著殘留的溫度,眼眶微紅:
「沒事,走吧。」
就是聞著那熟悉的橘子味道。
有些恍惚罷了……
2
小時候,我和周祁年是鄰居。
周祁年那時候是整個小區的頭頭,每次出去玩身後總是跟著一幫小孩。
其中也包括我的妹妹——沈覺夏。
沈覺夏比我小一歲,嘴巴很甜,也格外討人喜歡,小區裡的人見了面都會誇她。
而我小時候卻很安靜,不愛說話,喜歡自己一個人坐在角落裡發呆。
我記得,有一次。
和他們出去玩,卻摔了一身傷回來。
當時,母親抱著妹妹眼底滿是心疼,轉頭卻指著我罵道:
「沈驚秋,你怎麼保護妹妹的,你看看小夏這一身的傷。」
而沈覺夏很上道,這種時候便會哭著撒嬌求抱抱。
母親會抱著她、哄著她,拿棒棒糖逗她開心。
卻沒有一個人會蹲下來看看我身上的傷。
我看著這個畫面,沉默不語。
我想跟他們說摔倒的時候我有把妹妹抱在懷裡。
我還想說是妹妹要去爬那棵樹的。
可我最終也沒有開口。
因為在他們眼裡。
我是姐姐,所以都是我的錯。
我已經習慣了。
我早就該清楚的。
當那唯一一個洋娃娃讓給妹妹的時候;
當我期待了好久的家長會卻因妹妹想出去玩而泡湯的時候……
我就該知道了。
一句:「你是姐姐,就應該讓著妹妹。」
便注定我永遠不會是那個被偏愛的人。
他們站在道德的最高點指責我。
把我釘在「姐姐」這個十字架上。
讓我永遠無法掙脫。
3
我獨自一人坐在院子裡的臺階上。
一道門仿佛隔開了兩個世界。
我挽起褲腳。
沉默地看著被擦掉一層皮的腳腕。
沒哭,好像也沒感覺到疼。
忽然,一個很好聽的聲音在院子裡響起:
「喂,小妹妹,是專門坐在這裡等哥哥的嗎?」
我抬眼看過去,是周祁年。
周祁年從小就口無遮攔,對每個人都是這樣。
可是當他彎起眼眸,滿臉笑意地看著我的時候。
我還是沒忍住哭了出來。
「哎,你、你別哭啊。」
周祁年難得有些慌亂,他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一顆糖,拿到我面前:
「別哭了,哥哥給你糖吃。」
我嘗了一下,糖是橘子味的,很甜。
我終於露出了那天的第一個笑容。
周祁年有些呆愣地看著我,小聲嘟囔:
「這麼好哄,一顆糖就哄好了。」
可他不知道。
那是我不堪的人生中得到的唯一一顆屬於自己的糖,橘子味的糖。
那天,周祁年看到了我的傷口。
他沉默了一會兒,抬頭朝著我笑了笑:
「我給你上點藥吧,怕疼嗎?」
我搖了搖頭。
周祁年的動作很溫柔,和他這個人一樣。
「剩下的這些你拿著。」
他揉了揉我的腦袋:
「不要再受傷了。」
然後,周祁年便離開了。
我至今不知道為什麼他那天沒有進屋。
4
後來,沈覺夏剛高考完,想要出去玩。
「媽媽,我們出去野餐吧。」
「好,都聽你的。」
對於沈覺夏的要求,母親永遠不會拒絕。
沈覺夏又有些嬌羞地開口:
「那,我們也叫上周叔叔他們,正好祁年哥哥最近在家。」
我聽到周祁年的名字,夾菜的手頓了頓。
忽然,沈覺夏轉過頭來,一臉笑意地看著我,仿佛在認真詢問我的意見。
「姐姐,你覺得怎麼樣啊?」
我頭也沒抬地說了句。
「我沒意見。」
終於到了郊遊那天。
一見到周祁年,沈覺夏便湊到他身邊,一邊搖著他的胳膊,一邊聲音軟糯地說:
「祁年哥哥,好久不見呀,你還記得我嗎?」
周祁年微微一笑:
「當然記得,都已經長這麼大了。」
沈覺夏咯咯咯地笑著。
我側頭看了一眼,正好對上周祁年的目光。
「妹妹,見到哥哥也不打聲招呼?」
我頓了頓,還是乖乖地叫了聲:
「祁年哥。」
周祁年看著我,嘴角小幅度彎了起來,看上去心情格外愉快。
我們野餐的地方在一座小山上,需要先爬上去。
走到一半的時候,沈覺夏覺得累,有些抱怨地開口:
「我不走了,我腿好酸呀。」
說完還時不時地朝著周祁年看過去。
其實我早就知道沈覺夏喜歡周祁年,而周祁年……
不等我細想,母親因為受不了自己的寶貝女兒如此受累,還有意撮合沈覺夏和周祁年,便直接開口:
「這麼熱的天,找個人背你上去吧。」
這時候,周祁年的媽媽看了看這個天氣,怕小姑娘真的暈了,猶豫了半晌才說:
「要不讓祁年背吧,這麼熱的天,別中暑了。」
他的父母應該也是喜歡沈覺夏的吧。
我垂下眼眸,掩蓋住眼裡的情緒,仿佛一個透明人。
「媽,這不合適,覺夏已經長大了,而且今天她穿的衣服也不方便。」
周祁年禮貌地笑了笑,隨後又說:
「我看那裡有個亭子,我們還是先休息一下再走吧。」
最後,我們也沒有休息,直接爬到了山頂。
5
「姐姐,我們一起去拾些柴火吧。」
沈覺夏找我的時候,我正在搭帳篷,我看了眼剛拾的柴火,應了聲。
「沈驚秋,你是不是喜歡祁年哥哥?」
我知道沈覺夏拾柴火是借口,剛開始她就嫌髒。
「關你什麼事。」
「怎麼不關我的事,祁年哥哥隻能是我的,就你,也配喜歡他?」
沈覺夏語氣不屑,鄙夷地看著我。
我冷冷地嘲諷了一句。
「你的?可他好像連背都不想背你。」
沈覺夏推了我一下:
「你懂什麼?!」
這一塊不太平坦,我被推得踉跄了一下,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沈覺夏這時候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要不是我穿的是短裙,他怎麼會不背我!」
我沒說話,她卻越發囂張:
「我警告你,你休想打祁年哥哥的主意,就你這個賤人,還是好好當個透明人吧。」
說完踢了我一下,便離開了。
我冷笑了一聲,不欲和她爭辯。
「嘶!」
我想要站起來,腳腕傳來一陣疼痛。
我扯了下嘴角。
「今天還真是不適合出門。」
我掙扎著想要站起來。
我知道。
不靠自己的話,沒有人會來救我。
我扶著樹,一步一步地往回走。
天越來越黑了,這裡有些嚇人。
我沒忍住,還是喊了聲:
「有人嗎?」
我以為不會得到回應的。
「沈驚秋?!是你嗎?」
周祁年的聲音傳來,我愣住了。
看著對面唯一的亮光朝著自己跑了過來,我喉嚨有些發緊。
「沈驚秋,沒事吧?」
「我……」
「腳怎麼了?」
周祁年皺著眉盯著我,我反應過來,移開了目光。
「沒事,就、不小心扭到了。」
他看著我,一直沒有說話。
「上來,我背你回去。」
周祁年轉身蹲下來,聲音難得溫柔。
「不用,我……」
「上來。」
周祁年似乎在生氣,我自覺地閉上了嘴巴。
那晚,天上並沒有月亮。
卻比我之前度過的每一晚都要亮眼。
我趴在周祁年的身上,聞著那熟悉的味道:
「周祁年,你是橘子味的哥哥。」
周祁年笑了笑,有些無奈地開口:
「那是洗衣粉的味道。」
「很好聞。」
周祁年身形頓了頓,沒有說什麼。
6
自那天之後,我再也沒搭理過沈覺夏。
為此,母親還總是說:
「這孩子,年紀變大,脾氣也跟著長了,小時候多乖呀。」
乖?
那隻是失望罷了。
暑假的某天。
沈覺夏將我桌上那支鋼筆扔在了地上。
那是去年我考上大學的時候周祁年送的。
我看著地上的玻璃碎片,有些生氣:
「沈覺夏,你有病嗎?」
「不好意思呢,姐姐,手沒拿穩。」
沈覺夏語氣裡滿是幸災樂禍。
我朝著她走了過去,伸手拍了拍沈覺夏的臉,語氣冰冷:
「沈覺夏,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嗎?在我面前裝有意思嗎?我們家好像也不住在洞庭湖呀,怎麼養出你這麼個碧螺春。」
沈覺夏指著我,手有些發抖:
「你什麼意思?!你不就是嫉妒祁年哥哥的媽媽今年送給了我一身禮服。」
「?」
原來是來炫耀的,我有些無語,這麼大陣仗搞得我還以為她已經嫁到了周家。
「你腦子進水了吧,你喜歡周祁年你在我面前刷什麼存在感,去和他說呀,怎麼,不敢嗎?還是因為……」
我盯著她的眼睛:
「你的祁年哥哥並不搭理你啊。」
「你……」
沈覺夏一巴掌想要扇過來,我拽著他的手腕,往後一推:
「沈覺夏,別太得寸進尺。」
「媽!」
母親這時候過來了,沈覺夏轉頭撲進了她的懷裡。
「媽,姐姐她、她推我,我就是想找姐姐玩一會……」
「沈驚秋,你還有沒有個姐姐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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