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但賢妻良母的下場就是一無所有。
甚至,我和陸川的婚姻,都是他們一手包辦的,更是不許我離婚。
每當陸川說什麼,他們隻會指責我不夠乖順。
可以說,我的人生裡,父母給我的隻有斥責。
但我沒想到,我爸媽坐了兩天一夜的車。
給我一個巴掌。
7
清早一開門,我就看見了風塵僕僕的二老。
隻可惜沒把他們迎進去,我媽就給了我一個巴掌。
「怎麼教你的,你是兩個孩子的媽媽,還這麼不知輕重!」
我媽怒火中燒,面目都變得扭曲。
我隻是熱辣的臉,告訴她陸川出了軌,我現在已經是單身了,就算真的有點什麼,那也不犯法。
「誰讓你離婚的,都告訴你多打扮自己,整理幹淨,你看看,你又胖又油膩,穿的和抹布一樣,誰能忍受得了你?」
「阿姨,打扮得用化妝品,健身得去健身房,衣服也要花錢,林姜對家庭盡心盡力,連時間都沒有,您為什麼覺得她就該是個超人,每天裝扮得美美的還能兼顧做家務?」
何嘉學出來的時候,我隻覺得心裡酸酸的。
我把他往房間裡推,他紋絲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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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學好,才多大就和一個中年女人鬼混,你爸媽呢?叫過來,我要好好說道說道。」
「不好意思,叔叔,沒爹沒媽,您非要和他們交流,那就出門左拐,墳頭三列第二個。」
我爸媽沒見過這麼無賴的,更見何嘉學人高馬大,生出了退縮的心。
安靜了一會兒,進了門。
我切了果盤,倒了茶,但他們隻是瞥了一眼,沒有動。
「你這年紀,還指望什麼?你連大學都沒上過,也找不到工作,陸川不要你,你以後怎麼活?」
「好好哄一哄陸川,你們有兩個孩子,還有希望。」
他們又開始打感情牌,說都是為了我好。
「那出軌呢?這就可以當做從沒發生過嗎?」
我爸說,男人沒有不偷腥的,忍忍就過去了。
「那您呢,您還記得我高中時期的英語老師楊淑芬嗎?」
我爸面色一僵,我知道他還記得。
因為他也出軌了。
8
那是高三上半學期,初秋的風裡藏著些許焦慮。
那時候我爸是我班主任,每天下課後都要單獨給我補習。
每天至少得額外做三套卷子。
「你筆杆子都快抡得冒煙了,今天中午還是不去食堂吃飯?」
「不用你管,我和你不一樣,我必須要考上好的大學。」
何嘉學和我一點也不一樣,他每天上課都趴著睡覺,還能擠進班級前十。
而我不一樣,我很笨,拼命地學,也考不出成績。
我爸總是唉聲嘆氣說正正得負,要不是我媽生我壞了身子,他們一定會要一個二胎。
每當這時候,何嘉學就會很主動地跑去幫我買小面包,幹脆面。
報酬僅僅是我口袋裡的幾塊大白兔。
我見過他找人收保護費,很奇怪他為什麼不要我的錢。
「有糖就夠了,你和他們不一樣。」
我做卷子的時候,何嘉學就趴在我旁邊睡大覺。
輕微的呼吸聲和筆尖摩擦紙張的聲音交織在一起,流淌在靜靜的風裡。
下午放學的時候,我就得去找我爸了。
他帶了飯,可以一邊吃一邊監督我寫卷子。
但那一天,下了雨,我爸找人告訴我讓我先回家。
剛走出教室,我就想起我爸沒帶傘,於是我就去了辦公室。
卻在門縫裡看見楊淑芬幾乎是靠在我爸肩頭上。
兩人親密得像是一個人一樣。
我當時就呆愣在原地,手中的傘不知怎麼掉了,何嘉學拉著我躲在了樓梯間。
「他是出軌了嗎?他們要離婚了嗎?」
我當時心裡有些竊喜,如果真是這樣,我隻需要討好我爸或者我媽就夠了,也能輕松一些。
何嘉學輕聲嗯了一句,他說讓我回去別告訴我媽這件事。
但我沒聽,當晚我媽就給了我兩個大耳光子,因為我爸說我沒有按時去做卷子。
我媽還說,我爸是個正經人,讓我不要用齷齪的想法揣測他。
一家三口,隻有我是異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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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厲聲斥責,說我腦子有問題。
「隻怕是有些人為老不尊,惱羞成怒,叔叔阿姨,你們要是說夠了就回去吧,天還亮著,等會兒可就不好走了。」
「我們憑什麼走,林姜的房子我們住不得?」
「住是能住,但林老師的父母沒教過您在別人家做客要客客氣氣嗎?」
何嘉學的一句「林老師」,讓我爸皺起眉頭,他推了推臉上的老花鏡。
幾乎是貼著臉看何嘉學。
「像,太像了,太像何嘉學那個小混混了,林姜,這麼多年你還沒忘了他?」
我爸像是拿捏了我什麼把柄一樣,瞬間得意起來了。
他說我當年就是和何嘉學搞在一起,就沒學好,學會頂撞父母,也沒考上大學。
甚至他脫口而出:「何嘉學死得好。」
「夠了,爸媽,回去吧,要不我給你們找一家酒店。如果你們非要鬧,那我就報警,反正我不怕丟人。」
我說著,眼神驚慌地瞥向何嘉學,幸好他看上去沒什麼異常。
我爸媽走了,並且很有骨氣地不要我去送。
但轉頭就在家族群裡說我壞話,說我不孝順,趕他們走。
「何嘉學,你說,人要是生來就能選擇父母該有多好?」
「可惜,我們沒得選,我們成為了他們不期待的孩子。」
何嘉學泡了一杯咖啡,加了很多糖。
他說能吃苦不是大人的象徵,我是個合格的大人,但我的父母不是。
忽然地,我就對何嘉學說:「我們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吧。」
去一個沒有一切煩心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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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說是出發,還是有一堆煩心事。
比如何嘉學堅持要從他的卡裡提現出一千塊錢,但手忙腳亂地弄不成。
「等我想想,密碼是 012020……」
等終於提現之後,我問他什麼時候存的這麼多錢,他說都是收的保護費。
他用他奶奶的卡存的,每月都存一點,在二十年前可是一筆巨款呢。
「不過到現在,連給你買一條裙子都不夠。」
何嘉學有些失落,我安慰他,我不喜歡穿裙子。
「哪有女孩不喜歡漂亮裙子,你那個時候都說很想穿一次裙子。」
我一怔,但也沒想起來我什麼時候和他說的。
但二十年前,即使是夏天我也穿著長褲,因為我爸媽說露出腿不莊重。
有時候我就熱得受不了,在褲子裡塞冰棍。
也會很羨慕別的小姑娘能穿漂亮的裙子。
走的時候,我特意去了陸川的公司,交接給他陸娜的鋼琴班聯系方式和陸凡生活費的卡。
催債的繼續聯系我,我可受不了。
「既然你爭取到他們,請對他們負責,成為一個合格的爸爸。」
陸川看上去有些不樂意,但還是收下了。
「春節還要不要一起過?」
「不了,你們一家人好好過吧,還有,我從來沒愛過你。」
不管陸川信不信,我真的沒愛過他。
當年我沒參加高考,被我爸動關系塞進學校當助教。
之後二十歲時,順理成章地被他們丟掉,陸川已經是他們心裡最好的女婿了。
他們甚至覺得我配不上陸川。
結婚第二年,我就生下了陸凡,在陸凡三歲之前,我根本沒有自己的時間。
等我發現我已經成了個邋遢大媽的時候,我想過離婚,但陸川不同意。
我回家告訴我爸媽,選擇和陸川分居。
但沒幾天陸川就到了我家,在半夜裡摸上我的床。
我又懷孕了,周圍所有人都勸我生下孩子,忍一忍,為了孩子和陸川復合。
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我終於能對他說出這句話了。
我不愛陸川,我前半生唯一喜歡過的隻有那個閃閃發光的少年何嘉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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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嘉學暈車很厲害,中途就好幾次跑下去吐,臉色煞白。
「你沒事吧?」
「有事,得吃溜溜梅。」
他很喜歡看電視劇,對於這些新奇廣告爛熟於心,但我很詭異的有些尷尬。
我們要去的地方其實不遠,也就是隔壁市的佛寺。
據說許願很靈,每年這個時候都會有大量的遊客。
人山人海,熱鬧非凡。
牽著鎖鏈,踩著雪也要爬完這座山,主打一個來了就來了。
「哈嘍,寶寶們,大家猜猜我們現在在什麼地方?」
何嘉學一路上都在搗鼓手機直播,憑借他的美貌,也有十來個觀眾。
他用詞不豐富,但很真心實意地感嘆。
我側著臉,口罩下是難以安放的無措,我有些害怕這麼多人。
直到彈幕裡有人在問我是誰。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中間石板上休息的時候,何嘉學的手搭在我肩膀上,讓我和觀眾打個招呼。
我擺了擺手,心裡其實有些感動,因為從來沒有人對我說過「最好的朋友」這句話。
但人群中發出了尖叫,回頭望去,是有人舉著刀在砍人。
血灑進雪裡,紅了一片。
何嘉學把手機塞給我,叫我待著千萬別動,自己則是衝了上去。
當時,我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僵硬在原地動彈不了。
何嘉學就是死在這樣的雪天,他被發現的時候已經凍僵了。
警察說是腹部中刀,三刀,流血致死。
也是見義勇為,為了救一個被混混糾纏的女生。
幾個小混混是未成年,判得很輕。
十年前就已經出獄了,甚至陸川公司附近有家早餐鋪子,就是其中一人開的。
見義勇為的人埋在泥裡,無人哀悼,做壞事的人娶妻生子,日子紅火。
我不記得何嘉學究竟是怎麼連同幾個人制服了殺人犯。
我隻記得我吼了他,並迅速從他眼前逃離了。
「別跟過來,何嘉學,你為什麼要出現?為什麼要我記起你?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我痛苦了二十年!」
不知道什麼時候口罩掉了,我的聲音格外清晰。
他愣在原地,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可他沒做錯,做錯的是我。
12
我十八歲那年冬天,因為在放學路上買了一個烤地瓜。
我分給了何嘉學一半,被我爸看見了。
我爸就斷定我早戀,叫了何嘉學的家長。
那時我第一次見到何嘉學的爸媽,他們對何嘉學一點也不好。
什麼都不問就對何嘉學拳打腳踢,一向是小霸王的何嘉學很沉默,似乎已經習慣了。
「這個問題很嚴重,我女兒我知道,不是個調皮的,希望你們能好好管教何同學。」
現在想想,這或許是我爸對我僅有的一次維護。
「不是的,林姜沒有和我早戀,都是我纏著她,向她收保護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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