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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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完成那天,我迫不及待地催系統送我回去。
可腦海裡響起的卻是一道完全陌生的聲音。
【宿主你好,救贖文系統已下線。我是虐文系統,接下來你將由我全權接手。】
我愣住。
「什麼意思?我不是可以回家了嗎?」
【回家?我想你可能搞錯了。
【從你來到這個世界開始,就再也不可能回家了。】
1
我站在原地,如遭雷擊。
好一會兒,才哆嗦著問它:
「是你搞錯了吧,要不你再向總部確認一下?
「上個系統明明跟我說,隻要李敬玄坐穩了皇位,它就會放我回去。
「而且,而且我每次階段考核的分數都很高的,你可以查一下,我的表現絕對是合格的……」
我不甘心地說著,近乎語無倫次。
虐文系統的聲音卻依舊平淡:
【我們從不給宿主打分,也沒有任何階段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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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它又道:
【你所說的一切,大概是上個系統為了在它任期內穩住你,編造出來的東西。】
我的眼前一陣漆黑,人也跟著踉跄了幾步。
「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我為什麼要跟你開玩笑?
【隻要被選中,你就永遠不可能回去了。】
近在咫尺的希望被活生生掐滅,我所有的理智都在頃刻間煙消雲散,心更是像被撕碎了一樣疼。
「你們這群綁架犯,放我回去!」
我一邊控訴一邊流淚。
然而就在這時,一陣疼痛驟然炸開。
我的骨頭仿佛成了鞭炮捻子,從裡到外,從頭到腳,每一處都像被炸成了齑粉一樣疼。
這種疼已經超過了我能忍受的極限。
我根本站不穩,腿一軟癱倒在地,不受控制地抽搐著、痙攣著……
系統一直漠然聽著我痛呼,直到我再也動不了。
【現在冷靜下來了嗎?】
它冷冷地問。
2
疼痛如同潮水般退去。
我的發絲全黏在臉上,視線一片模糊。
「為什麼偏偏是我?」我不甘心,「為什麼不能放過我?」
系統沒回答,隻是提醒我:
【請宿主盡快打起精神,我要為你發布新任務了。】
它說目前針對李敬玄的救贖部分已經結束。
從男主的成長線來說,故事已十分飽滿。
但從感情線上來說,還是太過平淡。
必須讓他的情路也坎坷一些,人物弧光才能得到更完整地體現。
【這也是我接手你的原因。】
我心裡一陣苦澀。
這時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一件事:
「你說你是虐文系統,那你虐的是誰?」
【當然是你啊。】
系統沒有一丁點猶豫。
【等你受盡委屈後,男主自然會幡然醒悟,開始追妻,從而完成情感上的蛻變。
【等到那時,又會有甜文系統來接手你。】
它輕描淡寫,就將我接下來的生活安排得明明白白。
3
我忽然有種心如死灰的脫力感。
正苦笑著,外面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陳鬱禾!」
是李敬玄的聲音。
還沒到門口,他就怒氣盎然地喊我。
「是你燒了清兒的寢殿?
「那殿中掛滿了名家字畫,你怎能如此暴殄天物?
「況且火舌不長眼,今日但凡清兒有個好歹,朕要如何向姜丞相交代!」
我還沉浸在永遠不能回家的痛苦中,完全不想回應他。
可身體裡又是一陣疼。
系統冷冰冰地提醒:
【在我的任期內,請宿主敬業一點,否則,我隻能懲罰你了。】
痛意如同蟄伏在體內的蟲子,一瞬間炸開,又一瞬間消失,但依舊在蠢蠢欲動。
在這樣的警告下,我隻能崩潰地強打起精神應付。
「我這兩天都沒出過門,如何去燒她的寢殿?我用意念燒嗎?」
李敬玄一愣,隨即更加憤怒:
「憑你如今的地位,隨便指使誰去幹不是很容易嗎?」
「那你的意思就是,你根本沒有證據,隻是憑主觀臆測來誣陷我?」
李敬玄額角青筋直跳。
「陳鬱禾!你簡直不見棺材不落淚!」
他揮揮手,立馬有人帶上來一個小宮女。
小宮女「撲通」跪在地上,不住地發抖。
「奴,奴婢昨日去浣衣局拿衣裳,回來時遇見了宮外好友,沒忍住闲聊了幾句。
「說,說皇上誇我們娘娘宮裡有書香氣,跟其他金碧輝煌的宮殿都不一樣,就連皇後宮裡也沒法比。
「正聊著,就瞧見皇後娘娘面色不悅地經過,想來是聽見了……」
4
李敬玄又揮了揮手,讓人將她拖了出去。
然後才看向我:
「你還想怎麼狡辯?
「這宮裡除了你,還有誰看清兒百般不順眼?
「陳鬱禾,朕念在你陪朕一路走來的情分上,力排眾議封你為後,從不用諸多禮儀約束你,如今看來是將你縱得你無法無天了。
「不但連尊稱都不會說,還敢在宮中縱火了!」
我覺得可笑。
什麼時候一面之詞都能當證據了?
況且——
「是我想當這個皇後嗎?明明是你非要報答我的救命之恩。
「也是你親口告訴我,我與他人不同,永遠不用在你面前卑躬屈膝,我們之間,隻有『你』『我』,沒有什麼『皇上』『臣妾』。」
幾乎在我話音落下的瞬間,刺骨的疼痛就和李敬玄的巴掌一起到來了。
【為了故事推進,從今天起,宿主不能為自己辯駁,更不能還擊。
【男主說什麼就是什麼。】
系統冷漠道。
一天內被折磨了好幾次,我精神都有些渙散了。
李敬玄的聲音飄在耳邊,如同風中遊絲,變得極不真切……
他拿走了我的鳳印,說要交由姜為清保管,又警告我在此閉門思過。
「再有下次,朕定會直接廢了你的後位!」
5
這一晚。
我不知自己是太疲憊睡了過去,還是直接疼暈了。
我就像掉進了一個漆黑的無底洞那樣,不停下墜,沒有一絲一毫的安全感。
無數畫面如走馬燈一樣閃過,我根本分不清自己是在做夢,還是在不甘地回憶。
我看見了被系統選中那一天的自己。
那天,我本該完成第一臺由我主刀的手術。
可系統出現了。
它告訴我,它綜合了年齡、外形、智力、職業等多方考慮,為男主量身挑選了最佳救贖者。
沒錯,就是我。
我的人生就這樣在無限接近夢想的時候急停,從此開始圍著一個男人轉。
更糟糕的是,那時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永遠不能回家了。
我兢兢業業地完成系統每一個指令,救下隻剩一口氣的李敬玄,又為他調理身體,出謀劃策……
甚至在他登基後,我自以為要走了,仍在系統的要求下幫他分析利弊。
我告訴他,姜丞相老謀深算,他的女兒姜為清絕不簡單,很可能是被安插過來當眼線的,他必須多加防範。
可到頭來,虐文系統告訴我——
這是救贖文系統專門為它接班所做的鋪墊。
為的就是在李敬玄心裡埋下我看不慣姜為清的種子。
多荒唐啊。
6
一覺醒來,我渾身就跟散架了一樣。
還沒來得及緩緩,宮女就匆匆通報,說姜貴妃來了。
根本不需要我應允,姜為清就自己走了進來。
她穿得一貫素雅,頭上隻斜插著一支玉簪,襯得整個人越發清麗脫俗。
難怪選秀時,李敬玄隻看了她一眼,就再也看不上旁人。
「姐姐。」
此刻,姜為清聲音冷淡地喊我。
「不知妹妹犯了什麼錯,竟讓你如此厭惡,連縱火這種事都做得出來?」
「別裝了。」
我煩得厲害。
李敬玄不知道她是什麼人,我還不知道嗎?
「你自己縱火的可能性都比我縱火的可能性大。」
「妹妹不明白姐姐的意思。」
姜為清垂眸。
她朝後揮揮手。
立馬有人抬進來一堆燒得嗆鼻的東西。
「皇上說了,姐姐閉門思過,闲著也是闲著,不如把這些燒壞了的古籍抄錄完整。
「皇上還說,但凡少了、錯了一個字,這鳳印就再不能還給姐姐了。
「所以,還請姐姐多用點心吧。」
書都燒得隻剩一半了,我用想象力去給他們補全嗎?擺明了要為難我,還偏要作出這副人淡如菊的假樣子。
我更加厭煩。
正想罵人,系統又冷冰冰地提醒:
【宿主請注意,從今天起,在女配面前,你同樣不能為自己辯駁,更不能還擊。
【隻有被她欺負慘了,以後男主知道真相,才會心疼你。】
我隻覺得荒謬極了。
「你自己覺得合理嗎——」
然而,話音還沒落下,又是一陣炸開的疼意。
我眼前昏黑,扶著椅子才堪堪站穩。
而姜為清則抬眸,不冷不熱地睨了我一眼。
「妹妹又不是皇上,姐姐在我面前演得再可憐,我也不會生出愛護之心。」
說完,徑直轉身離去。
7
我根本不想碰這些燒得黢黑的東西。
但我不抄,系統就一直折磨我。
哪怕我再不甘,最後也隻能坐到桌案前,拿起筆應付起來。
姜為清倒是又來過兩次,美其名曰,替李敬玄監督我。
隻是看見我真的老老實實坐在這兒抄寫,她的眉毛又微不可察地蹙了起來。
「姐姐不是一向我行我素嗎,何時變得這樣識時務了?」
我理都不理她。
許久,她大概是站累了,隻能幽幽地離開。
接下來的半個多月,姜為清都沒再出現。
我以為她目的達成了,鳳印也到手了,終於能消停一段時間了。
但沒想到,她純粹在給我憋大招。
這天,殿外忽然傳來一陣嘈雜的動靜。
我正在系統的逼迫下抄書,連眼皮都不想抬。
宮女卻急匆匆地跑來通傳:
「娘娘,貴妃又來了,還帶著……」
她的話音戛然而止。
因為姜為清已經泰然自若地走了進來。
見我還在抄書,她似乎輕呵了一聲。
「看來古人說得對,讀書寫字最是修身養性,如今就連姐姐都變得沉穩不少。
「我原本還不知該如何向姐姐開口,想來姐姐也不會在意了。」
我掀起眼皮看她一眼,然後繼續垂下頭抄書。
我不給她話頭,也絲毫沒影響她自顧自開口——
她說她的宮殿燒毀後,就搬去了空著的玉芙宮。
隻是玉芙宮偏遠又陰涼,她自從住進去,風寒就沒好過,李敬玄心疼她,無論如何都要給她換個住所。
可如今但凡位置好些的宮殿,全住得滿滿當當。
唯有這中宮,一直是我一人居住。
「妹妹真的竭力勸了皇上,說歷朝歷代的中宮都是由皇後一人居住,我就這樣住進來,實在於理不合。
「但皇上說了,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還是我的身體更要緊,何況我如今拿著鳳印,代管後宮,如何不算副後呢……
「妹妹實在勸不動,隻能答應先搬進來。」
8
姜為清在我面前滔滔不絕。
這種感覺很割裂。
就像你一直遠觀著一朵潔白無瑕的雪蓮花。
今日終於湊近些,卻沒防備糊了一手泥巴。
我一言難盡地看著她。
半晌,她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表情一僵,又趕緊恢復到平時那副清冷的冰山美人模樣。
「總之,往後的日子,還要勞煩姐姐多多照顧了。」
就這樣,姜為清大張旗鼓地搬進了偏殿。
小宮女見我管都不管,還在抄書,急得直掉眼淚。
「娘娘,您快想想辦法吧。
「如今她不但登堂入室,手裡還拿著鳳印,再不趕緊將她趕出去,她怕是要覬覦娘娘的位置了。」
我在心裡嘆了口氣。
我倒是想對付她,可我但凡生出一點反擊的想法,系統就會毫不客氣地警告我。
我就像被堵死在了一條逼仄的胡同裡。
高牆連天,我插翅難逃。
9
我嚴重懷疑這些燒得亂七八糟的東西是姜為清故意找來難為我的。
因為太難聞了。
實在是太難聞了。
我越抄越覺得頭昏腦漲。
可系統就是不允許我休息。
直到我累得一頭磕在書案上,它才用開恩般的語氣對我道:
【可以了,今天就到這裡吧。】
躺回床上,我揉著酸疼的手腕,有些不合時宜地想起上學那會兒,我拼了命地背書刷題,手腕也是這樣疼。
隻是那時,我心裡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
現在……
卻隻剩麻木和迷茫。
我這樣想著,昏昏沉沉地睡去。
這一覺睡得極不踏實,以至於門外剛傳來腳步聲,我就立刻從夢中驚醒了。
「咚」的一聲巨響。
門又一次被從外踹開。
李敬玄這回似乎更加憤怒。
他根本不在乎我有沒有穿衣服,也不在意外面跟來的一眾人會不會讓我出醜。
他隻是發泄般衝過來,拽住我的胳膊,猛地將我從床上拖下來。
「陳鬱禾,你到底想幹什麼?
「朕的警告你是一句不聽嗎?你怎麼變成現在這副惡毒善妒的模樣了!」
我不明所以,隻是死死攏住散開的衣裳。
「皇上……」
外面這時傳來一聲極輕的呼喚。
不過瞬間,李敬玄就當著我表演了一個川劇變臉。
「不是讓你好好躺著嗎?跟過來做什麼?」
他邊說邊疾步走過去,擔憂地扶穩姜為清。
後者圍著一層面紗,有風吹過,面紗跟著發絲一起飛舞,愈發顯得像神仙妃子。
「臣妾怕皇上一時衝動,傷了姐姐。」
「她都把你害成這樣了,你還替她說話?」
「或許……不是姐姐做的呢?」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
隻有我完全不明白情況。
「我能不能問問,我到底幹了什麼?」
10
我話音剛落,李敬玄就走過來,黑著臉,一腳踹上了我肩膀。
這回幾乎使了十足的力氣,我半邊身體都發麻發疼。
系統察覺到我的想法,趕緊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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