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靠我父親舉薦坐上兵部侍郎後,便不擇手段地往上爬,飛升般的速度坐上了首輔之位。
他姐姐裴玉昭更是傳奇,幾年間就從一介浣衣局宮女扶搖直上,成為宮中貴妃。
姐弟倆得勢後,第一時間聯手舉報裴老侯爺貪墨數百萬兩,縱容庶子草菅人命。
裴老侯爺,及裴家作惡的成年男子皆被問斬,由裴玉徽親自監斬。
自那以後,裴氏姐弟狠辣決絕,弑父殺弟之威名響徹北燕,無人不聞風喪膽。
入冬後,皇帝身子越發不濟。
下了立裴貴妃之子為太子,裴玉徽輔政的詔書後,朝中大小事更是倚重他。
如今的裴玉徽,實在是超脫群臣,一人之下的地位。
上一世,他向我提親,也是託了大哥來探聽我的想法,並未見面。
多年不見,如今我也很難將眼前的他,與從前那個青澀固執的少年聯系起來。
我沒有寒暄,隻是規矩行了個禮。
不待他開口,我便從袖中掏出一沓書信。
「裴大人,我丈夫周景安確實與南越國有書信往來,甚至在信中將軍營機構的設立透露給敵國,聖上和大人判他死刑,絲毫未曾冤枉於他!
「行刑前,企圖將他偷天換日的,也是南越國的細作,擾亂行刑,目無法紀,更是罪加一等!
「周景安不顧百姓安危,泄露軍中機密,臣女願將證據奉上,求大人重審此案,判周景安凌遲處死!」
裴玉徽多少有些驚詫,但很快恢復了冷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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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大義滅親,裴某佩服!
「隻不過,周景安與南越國暗通款曲,定然是受了潛伏細作的引誘。
「日前柏老將軍貯存糧草之處被泄露給南越軍隊,我懷疑也與他們在北燕布下的消息網有關。」
「可錦衣衛在京中追查多日,隻揪出幾個無關緊要的小嘍啰,此次請夫人前來,也是想探聽,是否有其他線索?」
去歲,父親因糧草被燒而遭陛下貶斥,幸而裴玉徽從中斡旋,才令父親有了戴罪立功的機會。
我與他們的仇怨,恐怕比我想象的還要久遠許多。
我將書信放在案幾之上,鄭重向裴玉徽行了個禮。
「是,我確有線索。
「潛伏我北燕多年,引誘周景安通敵叛國的。
「正是跟著我多年的貼身丫頭,惜梅!」
9
前世,我一直想不明白,為何周景安和惜梅有能力布下如此毒計。
連帶我南境八萬大軍,邊疆幾十萬百姓的性命,都算計了進去。
可剛剛馬車上的回憶,卻讓我醍醐灌頂。
南越以女子溫軟嬌柔為美,而我北燕女颯爽勇武,能持鋼槍,上戰場。
加之南越人在戰場上吃過我國女子的苦頭。
為了嘲諷北燕女粗魯野蠻,便給北燕女起了個诨號:北蠻婆。
正是周頤淮在我死前侮辱我時,對我的稱謂!
他以南越人自居,除了因父親周景安投靠南越之外。
更是由於他的生身母親是正宗南越女,他身上留著一半南越國的血!
原來,從當年爹爹救下的那個伏在慘死父母身邊無助大哭的幼女開始。
一張細密的毒網,就在我們身邊開始悄悄編織!
10
周景安罪上加罪,辯無可辯,即刻便可受我上世遭過的剜肉削骨之刑。
可裴玉徽說的沒錯。
周景安和惜梅,隻是這天羅地網中的一顆小小棋子。
那網上的一經一緯,每一條都是前世害我一家慘死的罪魁禍首!
無論哪一個,都別想逃!
故意待到天光擦亮,我才回府。
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叫人打水,一日間洗了七次身子。
然後將自己關在房中,誰也不見。
惜梅硬闖進來,見我失魂落魄的模樣,面上盡是安心的快意。
幾日後,全須全尾的周景安被送回周府。
一同送來的,還有刑部為他脫除罪名的文書。
稱周景安的通敵和逃刑之罪,俱是被奸人誣告,如今業已查明,官復原職。
惜梅大喜過望地迎上去,伏在周景安身上,又哭又笑,激動地暈了過去。
大夫為她把脈,竟診出腹中已有周景安的骨肉,實在是「雙喜臨門」。
次日,周老夫人便召我去她房中。
這老太婆極為惡毒,以自己有病需兒媳盡孝為名,要求我流水一般奉上名貴補藥,日日侍奉。
她對我永遠刻薄挑刺,周景安卻說老母養大他不容易,又身患絕症,要我忍讓一下這個將死之人。
上一世,周景安死後,她嘴上說怕我苛待周頤淮不敢死,命我用最好的藥給她續命,幾乎掏空了我的嫁妝。
最後竟精神奕奕地活到看著我全家被處以極刑,還高興地蹦起來拍手叫好。
她這個「將死之人」,死得也忒慢了些。
這一世,我一定得幫幫她。
11
老太太屋裡盡是汙濁的病氣,一雙陰沉的三角眼卻迸發出喜慶的光芒。
周景安從身後扶著弱柳扶風的惜梅,無限溫柔地撫著她的小腹。
「母親,惜梅能在我生死未明之際,甘願獻上清白的室女之身為我留後,實乃忠僕!咱們怎麼嘉獎她都不為過!」
周老太太滿意地一笑,露出一嘴黃牙,又鄙夷地看向我:
「叫你來是要告知你,為了嘉獎惜梅的忠心,我們決定將她立為平妻,以後你二人平起平坐,姐妹相稱,不可分了彼此,你有的東西,她必須要有更好的!
「你正屋朝陽,趕緊著人騰出來,惜梅晌午便搬過去,待我的金孫出生後,便要住在那裡!」
周景安也急著補充道:
「還有你那嫁妝箱子裡的狐氅和孔雀裘,趕快給送來,梅兒如今金貴,怎麼能穿這等普通的棉衣?」
我瞧著他們幾人頤指氣使的模樣,心中不禁冷笑。
一個背叛我之人,竟因為「忠心」得以得到與我平起平坐的嘉獎?
他們並非真以為我傻,隻是絲毫不把我放在眼裡。
還想激我暴怒後以不孝的名義懲治我罷了。
重活一世,這些陰損之舉,早就在我心裡掀不起波瀾。
可要把前世之仇報得更透徹些,就最好讓他們先自以為是地得意一回。
人飄到高處,再掉下來摔碎滿嘴牙的樣子,才格外痛快!
他們既然想激怒我,那我就瘋給他們看!
12
「什麼?平妻!?」
我咬著牙,一腳踢翻了青玉案,老太婆平日愛不釋手的一套粉彩茶具摔個粉碎。
「周景安,我堂堂鎮南將軍之女,你讓一個貧賤出身的奴婢,和我平起平坐?
「放眼這全京城,隻有娶了那毒婦淫女還不敢休妻的,才娶個平妻過去擺著,你如今要抬平妻,這不是滿京城告訴別人我品行低劣,不堪為婦嗎!」
周老太太立刻拉下臉來,眼神陰狠得要滴出水。
「哼,惜梅有後,你本就該自請下堂,去城外佛堂為我金孫懺悔修行,現在我們慈悲為懷地留你正妻之位,你還有臉吵鬧?」
周景安也遮掩不住心中對我的厭煩:
「嘉雁,我們做出這樣大的讓步,你竟還不知足?從前的穩重體貼,原來都隻不過是為了討我歡心裝出來的!
「惜梅是你的貼身丫頭,抬她為平妻,那也是抬舉你的臉面,和那些破落門戶怎麼能一樣?
「虧你自詡讀過書的大家閨秀,考慮事情這麼不通透,實在當得一個蠢字!」
惜梅聽我稱呼她賤婢,原本一臉不高興。
可一見我蹙著眉,滿是憤恨的模樣,捂著帕子暗自偷笑。
旋即回身,柔嫩的小手撫上周景安起伏不定的胸膛。
「郎君莫怪姐姐,她也是心中委屈憤懑無可發泄,才一時失態的。」
「委屈憤懑?梅兒不必維護這妒婦,她終日在府裡好吃好喝有人伺候,有什麼委屈憤懑?故作矯情而已!」
惜梅故意拿帕子拭了拭幹巴巴的眼眶:
「郎君哪裡知道,姐姐為你受冤屈之事心急如焚,竟求到那乖戾狠絕的活閻王裴首輔門上,主動做了他的胯下玩物!她為了你,可是連女子最需重視的貞潔都可以任意拋下,這般犧牲,連梅兒都做不到啊!
「郎君萬不可辜負姐姐,不然,梅兒和肚裡的孩子,可第一個不依呢!」
周母先是驚愕,剛想張嘴辱罵,卻被一口老痰堵住喉嚨。
周景安則是更加暴怒地將枕邊的玉如意朝我狠狠摔了過來:
「什麼委身首輔大人,柏嘉雁,你他媽幹什麼了!!!」
13
玉如意擦過我額角,留下一道紅痕。
我疼的嘶一聲,倒吸一口氣。
周景安咬著牙冷笑:「不解釋?那看來梅兒說的都是真的,你,你個下賤貨,竟敢給我戴綠帽子!」
周母咳出一口濃痰,往我衣裙上啐:
「呸!沒娘養的賤胚子,見我兒落魄,忙不迭地攀高枝兒?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貨色!
「你可少給我說什麼為了給我兒脫罪才找那姘頭,我兒無事,那是他行的端坐得正!跟你有個狗屁的幹系!明明是你犯了淫病,一日不見男人就痒得很,故意折辱我兒!
「來人,請家法!我們周家,絕不能任由淫婦張狂!」
幾個小廝迅速抬上來一架鎖重刑犯所用的枷鎖,上面蓋著已經發黑的斑斑血跡。
看這樣子,明明是早有預備。
又來幾個腌臜的婆子,伸手就要上前來剝我衣服,嘴裡罵罵咧咧:
「這種不守婦道的賤女,在我們鄉下定要活著浸豬籠,如今竟隻是剝光了衣裳遊街,嫂嫂實在太過慈悲。
「你這柏家女自恃身份,平日裡竟不把咱們當長輩敬著捧著,終於遭了報應,該!」
這都是周母從老家弄來的窮親戚,說是來做活,平日卻都由我發月錢養著,還要求我把他們當長輩恭敬對待,那嘴臉實在可惡。
我一個回身,反手拔出牆上掛的佩劍。
隻聽清脆的一聲劍氣錚鳴。
那叫囂最響的婆子,頭皮連著灰發,已被生生削下一大塊!
這把劍,還是周母瞧劍鞘鑲有寶石,硬搶來掛在牆上「闢邪」所用。
如今物歸原主,正當趁手!
那幾個婆子嚇得鬼哭狼嚎,再不敢靠近一步。
周母又氣又怕,慌忙指手畫腳地叫小廝們上前拿我。
我用劍護住身前,陰森森地望向周景安:
「既然這樣篤定我與裴玉徽有私情,你們一家這樣欺辱我想要我性命,難道就不怕他找你麻煩?」
周景安聽聞,原本冷漠的眼神閃爍了一下。
惜梅卻跺了跺腳,一臉心急與氣惱:
「哎呀夫人,我不是早就告訴你了,人家裴大人就是乘人之危玩你一次,圖口新鮮,根本沒把你當個正經女人,你怎麼還要做那一女嫁二夫的春秋大夢呀,傻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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