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後來暗衛想要造反,被我父皇給嘎了,這事就誰也不知道了。
五皇兄啊你和你母妃就不要多想了,我父皇他隻是把你倆當作打工人而已,誰叫柳貴妃心裡天天想著怎麼當太後呢。
我走到五皇兄身前面露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嚇得他渾身一抖,差點兒跪了下去。
「五皇兄今日加油,爭取奪魁哈。」我朝著他笑了笑,趕緊跑向了蕭既淵的方向。
跑馬開始時,我坐在席上無聊等待出場,隻有嗑瓜子。
蕭既淵剝了橘子放在我面前,問我什麼時候上場。
我估摸著還有三隊人,蕭既淵是第二隊,我在他後面。
第一隊跑完,是永安侯世子奪魁。看起來瘦弱的少年騎馬倒是利索,將一大群人甩在了身後,最後拿到了終點的大紅花。
接著就是蕭既淵了,他換了輕便的衣服,頭上綁了一條紅色的抹額,騎上馬時一氣呵成,一拉一上,身姿挺拔,引來了不少千金小姐的尖叫聲。
我看著場上的蕭既淵,心神莫名一動,但耳邊傳來各家小姐貴女們的心聲,扭過頭哼唧幾聲。
「淨出風頭。」
蕭既淵回頭看向我,發現我正在氣呼呼地糟蹋橘子,嘴角微勾,席上觀看的貴女們心裡歡呼得更厲害了。
比賽開始,蕭既淵一馬當先甩開了其他人,就連平時以騎術一絕的五皇兄也被拋在了後面。
我蒙了,這也太厲害了。
等一個來回後,視線中終於出現了個手拿紅花的人。
「陳公公,快看,是蕭既淵,是阿淵!」我迅速站了起來,擠進了圍欄前,朝著那個越來越近的人影揮了揮手,「蕭既淵,蕭既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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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的人影越來越快,像離弦而出的箭,迎著風飛奔到了面前。
少年拉住韁繩勒住了馬,他整個人背著光,低著頭看著我,將紅綢花遞到了我面前。
「殿下,第一。」
就這麼一瞬間,就這麼一眼,我感覺胸口處跳得快要控制不住,仰起頭時看見少年嘴角微微勾起,像是冰雪融化後的初春,好看得讓人再也移不開眼。
我接過花,和他對視著笑出了聲。
蕭既淵下了馬去交比賽牌,他額上薄汗涔涔,身後的其他人這才陸陸續續到了終點。
五皇兄跑了個第二,以騎術第一著稱的他面子上掛不住,一下來就黑著臉。他看向蕭既淵時嘴裡也不客氣,說:「世子可真是出盡風頭啊,今日怕京都的貴女都要芳心暗許了。」
蕭既淵眼神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五皇子輸了比賽氣沒處發,他直接攔住了蕭既淵:「你高傲什麼?不過一個無權無勢的世子,你真以為跟了太子以後就好日子了嗎?哦,也隻有太子那個傻不拉幾的人會容忍得下你這種狗。」
蕭既淵停住了動作,轉身,朝著五皇子鞠了一躬,說了聲:「抱歉。」
五皇子不明所以地看著他,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蕭既淵一拳頭就打了過來。
蕭既淵自幼學武,力氣自然比旁人大得多,一拳頭下去五皇子直接牙掉了一顆。
他又是一拳頭打在了五皇子肚子上,五皇子倒在了地上滾了幾米遠。
皇子被打是重罪,五皇子捂著被打腫的臉讓侍衛拿下蕭既淵,蕭既淵也沒反抗,任由他們拿住。
「敢打本皇子,真是膽大包天,今日本皇子一定要替父皇好好教訓你這個目中無人的狗。」
我換了騎裝後就看見了這麼個場面,蕭既淵被幾個侍衛壓在地上,而五皇子手拿鞭子準備打下去。
我走過去捂著嘴輕咳了聲,擋在了蕭既淵身邊,讓人將他扶了起來:「五皇兄,東宮的人還輪不到你來教訓吧,再說,五皇兄還沒封王立府,這麼早就想替父皇代行天子之權,怎麼這麼著急呢?」
五皇子暴怒之下口不擇言,也沒想那麼多,但自己一個皇子被打臉面何在。
他迎著我的目光說:「這狗目中無人,隨意打罵皇子,將皇家顏面立於何處?還請太子殿下今日給皇兄一個公道。」
這倒是讓我有些頭疼,轉身小聲問蕭既淵:「你打五皇兄幹嗎?」
蕭既淵眼神冰冷地盯著五皇子,聲音悶悶地說:「他罵你傻不拉幾,該打。」
我愣住了會兒,等反應過來時又有些哭笑不得,大概是明白了一些事。
約莫是五皇兄輸了比賽面子上掛不住,心裡的氣沒處可發就想去找蕭既淵出出氣,結果蕭既淵不搭理他,五皇兄就拿他一直跟在我身邊來說事了。
這些年柳貴妃代掌後宮讓五皇兄產生了自己一派就特別行了的錯覺,所以就更加看不起我這個看起來不學無術的儲君了。
可儲君哪裡有這麼簡單呢?
我看著五皇兄手裡的鞭子,上一個拿鞭子抽人的六皇兄已經半死不活了。
「五皇兄真是好大的威風,居然覺得本宮這個儲君都是傻不拉幾,那明兒本宮就上奏父皇,改立五皇兄您為儲君,畢竟本宮這個傻不拉幾的儲君比不過皇兄,這就去換個衣服,免得等會被人詬病。
「這儲君五皇兄你要是不坐本宮就看不起你。」
說完我不管跪著的一大群烏泱泱的人,拉著蕭既淵就走。
一路上我都在罵五皇兄,居然敢罵我,我有那麼傻不拉幾嗎?他可以侮辱他自己,但請不要侮辱我!
蕭既淵從懷中拿出一包糖,塞進了我另外隻手裡,聲音輕輕地說:「別氣,不值得。」
「他也配讓我生氣?」
我哼唧了聲,扭過頭。
嘴裡被塞進了顆糖,我心裡突然就不堵了,看著蕭既淵因為被侍衛壓著而弄破了的衣服和沾染了泥土的臉龐,我心裡忽然滋生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別怕,以後誰找你麻煩我來保護你。」
蕭既淵眼睛一亮,耳尖迅速紅了起來。
少年心動,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9
圍場的事還沒等到我回東宮就傳開了,柳貴妃帶著五皇兄跪在了勤政殿外,等我到時,倆人已經臉色發白,顯然是跪了許久。
五皇兄看見我時眼中閃過一絲怒氣,卻又不得不向我行禮。
我在他開口之前立馬打斷他的話,略帶嘲諷道:「嘖,未來的太子殿下怎麼這麼狼狽地跪著?怎麼也沒個人來扶一下,這裡跪著的可是未來的儲君,有點兒眼力見。」
話音剛落,柳貴妃就朝我猛地磕頭,說自己兒子被狐朋狗友挑唆,一時糊塗才對我這個儲君出言不遜,求我看在兄弟的情分上,大人有大量原諒他。
呵,搞什麼 pua 呢,爺不吃這一套。
等父皇出來後,柳貴妃哭得就更大聲了,說他們柳家為國為民,父兄一直支持著皇上和太子,從沒有過僭越之心,一切都是受到壞人挑撥。
五皇兄也頂著蒼白的臉不斷朝我磕頭,央求我的原諒。
我笑了,苦肉計是吧。
不知道這一招被我從小用到大的嗎?
我掐了把大腿,讓自己憋出了點兒眼淚,但又擺出一副倔強不肯落淚的模樣,朝著父皇跪了下去。
這一跪柳貴妃蒙了,五皇兄也蒙了,搞不清楚我想幹嗎。
我朝著父皇重重地磕了幾個頭,強忍著淚水說:「父皇,兒臣知道自己愚笨,比不上五皇兄,兒臣願意讓出儲君之位!」
柳貴妃瞪大了雙眼,五皇子忘記了呼吸,父皇也是頓了一下,很快便大怒,呵斥著我不成體統,儲君之位哪裡有說讓就讓的?
我繼續添油加醋說:「五皇兄如今都能代替父皇懲治東宮的人了,兒臣這個儲君又有什麼用。」
五皇子連忙反駁:「父皇,兒臣沒有。」
凡事要講證據,我提前就押了人過來,還是一直幫著五皇兄說話的幾個世家公子。
這幾個人哪裡見過這種場面,一問便什麼都說了,我隨後加了一把大火:
「五皇兄,我知道你覺得我德不配位,不像你這麼聰明又厲害,還有個疼愛你母妃,我願意讓出儲君之位的,真的。」
父皇大怒,罵五皇子狼子野心想要謀權篡位,柳貴妃因管教不嚴被打入冷宮,五皇兄當即被貶為庶人不得入宮。
我看著被拖走還在喊冤的五皇兄朝他露出輕蔑一笑:「本宮說過,就算本宮將儲君之位給你,你也得有命拿,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可以和本宮爭,本宮也不屑和你們爭,因為你們無論怎麼努力,那個位置始終都是我的。」
五皇兄瞪著雙眼,質問我以前的模樣是不是裝的,一切都是為了排除異己。
我笑他天真可愛,這個位置從始而終隻會是我的,我不是裝作不學無術,而是懶得和一群局外人玩過家家而已。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說:「五皇兄,一路走好啊。」
父皇看著我的模樣冷哼一聲,罵我此刻是有了些儲君的樣子。
能坐上龍庭之位的人,哪個手裡沒幾條人命呢?
接著父皇就把一大堆奏折扔給我,讓我回去好好看看。
我立馬捂著頭說全身痛,痛得不要不要的,需要好好靜養,父皇指著我就罵:「小兔崽子,我和你娘的優良品性你是一丁點兒都沒繼承到!」
最後我帶著一大堆奏折回到了東宮,挑燈夜讀,累倒在書案上趴著睡著了。
直到深夜,耳邊傳來一陣陣響動聲,接著是門被撞開的聲音,我慌忙從夢中驚醒。
來人穿著鎧甲手拿長刀,踹開寢宮大門後直接走到了我面前,他的刀尖上還帶著血,是剛殺了人。
「殿下快跑!柳家造反了!」
門口傳來微弱的聲音,叛軍手起刀落,將人頭身分離。
我皺起眉頭,看著眼前的御林軍統領,沉聲道:「放肆,東宮豈是爾等撒野的地方?」
統領放聲大笑:「死到臨頭了太子殿下還在嘴硬,五皇子殿下說了要活捉您,他要好好地折磨你,讓你生不如死。」
原書裡,就是這場宮變讓龍傲天男主救下了皇帝,鋒芒畢露,讓「我」這個反派羨慕嫉妒恨。
好在我覺醒後學了幾年的武功,提刀殺人也是和殺雞沒啥區別的,況且身邊還有父皇給我的十幾個武功高強的暗衛。
不等統領發話,我拔出刀砍斷了最近一個御林軍的手,抓起書案上的檀香灰朝著他們撒了過去,借著這個空當逃了出去。
現在最主要的是去救父皇,我趕緊帶著暗衛抄近路去了未央宮,父皇每晚都在母後的寢宮睡下,等趕到時父皇身邊的暗衛已經將叛軍拿下。
父皇提著一顆叛軍的頭,嫌棄地扔了出去:「剛夢到和朕的皇後親親,你特娘地就衝進來打擾了朕的美夢,真是該死。
「傳朕的令,五皇子勾結叛黨,意圖謀權篡位,罪無可恕,抓到就地擊殺,一個不留。」
父皇下達命令時眼中充滿了殺意,神情冷得可怕,和平時那個溫文爾雅的君王格格不入。
我確認他沒事後想在人群中找到蕭既淵的影子,可找了半天沒找到。
我問父皇蕭既淵去哪兒了,父皇反問:「他不是去救你了嗎?」
「啥?」我驚了。
父皇說叛軍闖入未央宮後蕭既淵是來了,但一聽說我還沒被救出來就頭也不回直接去了東宮。
父皇撇了撇嘴:「那孩子有點兒救駕之心,但不多。」
我來不及想太多,帶著暗衛又重新殺回了東宮。
到了東宮時,巍峨的宮殿已經燒起了火,五皇兄被人拿下跪在地上,他神色癲狂地笑著,扭頭看見我時,臉上的笑愈發得意了。
他說:「季崇寧,你來晚了,蕭既淵聽說你在裡面已經衝了進去,現在怕不是化成了灰!」
我衝了上去抬手給了季君澤兩個大逼兜,冷聲罵道:「化你媽呢。」
眼瞅著火勢越來越大,東邊的閣樓已經完全燒了起來。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蕭既淵是萬萬不能有事的,不僅僅因為他是男主的原因,還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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