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了你和他爹在一起了？」

「沒有，不是！」

我解釋不清了。

「他現在跟我實習的公司有項目合作，我老板在外面接電話，總之我跟他什麼關系都沒有，我隻是他們的員工。」

「你就別跟我添亂了。」

「什麼關系都沒有，你穿他的外套？」

「也不提前說一聲，你考驗你媽眼力呢！」

我……

我媽又問。

「他兒子甩了你？」

「嗯。」

「為什麼？」

「性格不合唄。」

「談了三年，一直性格合，臨近畢業了就性格不和了？」

「你媽我是過來人，我還不知道一般畢業分手就是家裡人反對，開始給他物色門當戶對的了。」

「嗯，但都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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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什麼過去，過不去。」

「他們家是有錢，但是戀愛三年，媽媽知道你心氣傲，沒怎麼花他的錢，你媽我還給他做了好幾次冷吃兔讓你給他帶過去，他們家憑什麼狗眼看人低？」

我媽果然是最了解我的人。

「放心，你媽我給他們安排幾道好菜。」

24

我？

於是半個小時後。

我老板被辣得眼淚鼻涕一塊流。

「老板娘，你們今天的廚子吃炸藥了，辣椒這麼辣？」

我媽站在旁邊面不改色。

「這個辣椒不辣就應該叫甜椒。」

「周總，你說是不是？」

比起我老板的暴躁，周繼燁就淡定得多。

「是。」

我媽又問。

「周總覺得味道如何？」

「還不錯。」

「還不錯？」老板給周繼燁夾了其他菜，「那你嘗嘗這個，我懷疑他們廚子鹽打翻了，快把我鹹死了。」

我媽面不改色。

「我們這邊菜就是這麼重口味，是你們吃不習慣吧，周總你說呢？」

周繼燁吃了一口。

「嗯，挺好吃的。」

「挺好吃的？周繼燁，你中邪了，還是味覺失靈了？」老板還在暴跳如雷。

周繼燁看了他一眼。

「安靜點，也不怕別人笑。」

我媽十分鍾震驚。

她本來想整一下周繼燁，結果發現每一拳都打在棉花上。

她也沒轍，隻好罵罵咧咧出去了。

上廁所的時候，我媽叫住我。

「這個周皓然爸爸是幹特務的嗎，情緒怎麼這麼穩定？」

「他一直這樣。」

「穩定他把兒子教育成這樣人品也不行，你讓他們趕緊走。」

「哦。」

我上完廁所洗手的時候，看到周繼燁在廁所吐。

「你在裝什麼，你不是最不能吃辣的嗎？！」

老板戲謔他。

後來，回去的路上，就剩我跟周繼燁兩人，我還是沒忍住問他。

「你不能吃辣，為什麼不早說？」

他應該很難受吧。

本來因為喝酒才去了醫院。

又被我媽爆辣伺候一番。

他笑著說。

「以後也可以試試。」

試個屁。

「對不起，我媽可能有些誤會。」

「誤會什麼？」

我想了很久，覺得這是我心裡的一個結，還是決定說出來。

「她覺得，我和周皓然分手是因為你嫌棄我們家窮。」

他面對我的質問，毫不回避。

「理論上，階級確實是個問題。」

「你們會因為階級不同產生很多矛盾，這些矛盾隨著時間累積放大，婚姻幸福的幾率其實很小。」

我深吸一口氣。

他怎麼可以如此輕松地承認？

像一個上位者對低位者的俯視，確實刺痛到我可憐的自尊心了。

「我要下車。」

「現在在高架橋上。」

「那我也要下車。」

他嘆了一口氣，「別鬧。」

「司機師傅麻煩前面停一下。」我伸手故意去拉車門。

不行，我跟他待在同一個空間，每一秒都很窒息。

他大概是被嚇到了。

「劉叔，靠邊停車吧。」

車子停了我就下去了，走在人行道上。

因為後面有車，他們的車根本不能停在那，會堵車。

司機把車開走了。

周繼燁下車了，跟著我。

25

跟著就跟著。

反正我從此刻起，一句話都不會再跟他說了。

雖然這並威脅不到任何人。

他跟著我去坐公交車，又轉地鐵，直到最後把我送回出租還站在下面沒走。

「什麼情況，霸總又送你回家，還在下面抽煙。」

曉曉算是有眼福了，站在陽臺盯著他肆無忌憚地看。

「別理他。」

「小說裡面都是這樣寫的，霸總站在下面抽煙，抽完這根煙，就上來把小嬌妻摁在床上弄了。」

我……

「要不然我今晚出去住，給你們騰房唄。」

「別開玩笑了，我現在看到他就很煩。」

我跟曉曉說了今天的事，曉曉也覺得他過分。

「但是芝芝沒辦法，現實就這麼殘酷。」

「很多有錢人就是談戀愛可以談，結婚還得找父母介紹的。」

「該死就該死在，那個狐狸精這麼綠茶，家裡還挺有錢的。」

「氣死了。」

我扯了扯嘴角。

「有錢就有錢唄。我們普通人就過普通人的生活就好了。」

曉曉看了看我。

「芝芝，你這麼在意，不會真的愛上他爸了吧？」

愛？

我被嚇出一聲冷汗。

「怎麼可能呢？」

曉曉看我一眼。

「但你倆現在的狀態，特別像情侶鬧別扭。」

「誰家領導你生氣了還跟著你坐公交車轉地鐵回家，當場你讓你去人事部結算了。」

「其實我也不知道。」

我徹底迷茫了。

煩。

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最後把周繼燁的備注改成「周總」。

是時候跟他們有錢人劃清界限了。

過後的一個月，依舊是隔一兩天就會見到周繼燁。

但是除了工作，我不會跟他說一句話。

甚至有工作對接的事，我都讓同事去。

新來的實習生小姑娘特別樂意去。

我和他每天的交流僅限於每晚我給他轉賬 5000 塊。

也不知道 250 萬要轉賬到何年何月。

老板偶爾碰到我都問我。

「小芝芝，你怎麼最近不在周總面前晃了，你移情別戀了？」

「我怕他覺得我礙眼。」

結果沒兩天，我老板又找到我。

「他說他不覺得你礙眼。」

我真服了，誰讓他問了。

周皓然最近跟他女朋友分手了，像發了瘋一樣找我復合。

「所以那個男人是誰？」

「你在跟我還沒分手就跟別的男人睡一起了？」

「所以你把我跟那個野男人比較了，覺得我不行？」

「你要氣死我，你必須跟我復合，讓我見到那個男的我非得殺了他。」

我冷笑一聲。

「你最好見到了就殺了他。」

對了，我媽也瘋了。

微信一下子給我推了十個男人。

「治療失戀雞湯沒用，還得男人。」

「這些都是你媽我為你精心挑選的相親對象，你先聊著，不夠你媽我再給你找。」

說實話，我最近被周皓然煩到竟然真的想去相親了。

於是我給其中一個發了微信。

聊得太嗨，晚上忘記給周繼燁轉錢了。

凌晨一點的時候，周繼燁微信來了。

「睡了？」

我這想起來。

立馬給他轉了 5000 過去。

「睡了。」

26

第二天，我老板把我叫到辦公室談工作的事。

「順便我想問個問題。」

「什麼？」

「我有個朋友，他說小姑娘天天給他轉賬，但又不跟他聊天，那個小姑娘還主動親過他，你說是不是在釣著他？」

「嗯？」

「唉，行吧，那個朋友就是周總，噓，不要往外說。」

「他最近栽在一個小姑娘手裡了，天天因為這事很煩。」

「哦。」

我想跟他說，他朋友誤會了，但又懶得說。

不知道為啥聽到這，我竟然有些高興。

「老板你跟周總關系很好？」

「好啊，但是看到他這個變態栽了我爽死了，哈哈哈哈。」

「你都不知道，從小到大，他嚴格自律，別人家的孩子，幹啥都是第一，甚至自律到不近女色，找不到任何軟肋，這樣的人有多恐怖。」

我？

什麼不近女色。

「周總不是有兒子。」

「又不是親生的，是收養的。他高中去鄉下夏令營帶回來的。那孩子父母在地震中去世了，所以他一直很寵他。」

「你不會以為你前男友是周總親生的吧。」

「我以為……」

「周繼燁今年才 32，怎麼生得出 22 歲的兒子，動動腦子。」

「啊……」

他今年 32 嗎？

「你以為他多少？」

「40。」

「哈哈哈哈，我要去跟他說。」

我……

他怎麼什麼都要去說。

「你都不知道，那個小姑娘一句喜歡白房子，周繼燁在圈子裡到處找新的，二手的還不要，你可能不知道，那個白房子屁大點的小包要一百多萬。」

啊？

不是，周繼燁真去買了？

我有點震驚。

我就隨口說說。

「周繼燁孤傲一世，也算是徹底栽了。」

「小芝芝，你跟周總走得近，你說那個女孩是誰啊，好想見見到底是何方神聖。」

我盯著他沒說話。

「你看我幹嘛？」

「不是我，我是直男，我不喜歡男的。」

我？

我看他不是以為他是那個女孩。

神經。

老板常常給我一種他這樣的都能賺大錢，我也可以賺大錢的錯覺。

27

「叔叔好年輕才 32 歲！爽死。」

曉曉又在我面前洗腦。

「什麼階級不階級嘛，我感覺他就是口是心非。」

「你真的打算放棄叔叔了？」

「什麼放棄，根本就沒開始。」

我很煩。

我承認，在聽老板說周繼燁對我有點想法的時候，我確實心動了。

周繼燁溫柔紳士，讓人很有安全感。

如果不知道他對我有想法之前，我肯定會覺得他隻是我公司領導。

但是自從知道他對我有想法，好像我的心態一切都變了。

會去聯想，他以前的一些小細節都是因為他喜歡我。

然後就會瘋狂心動。

也會去注意他跟其他女生的接觸，挨得太近我會有一點點不舒服。

他要是看我一眼，我都會心跳加速。

我把這一切的行為歸結為曉曉對我的洗腦，還有知道別人喜歡我後對自己的心理暗示。

我怎麼能喜歡上前男友的爹呢？

這讓我有些崩潰。

為了把自己拉上正軌，相親男約我去看電影我沒有拒絕。

下班的時候，我化了一個妝，就要去打車。

好死不死，老板的車停在我面前。

「去哪，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

因為我看到周繼燁也坐在車裡面。

「打車多貴，周總的車，不坐白不坐。」

周繼燁看了我一眼。

「上車吧，太晚了，女生一個人不安全。」

老板一直催我。

再加上我想挑戰一下是不是真的會心跳加速。

結果一上車，我的心跳得我的手都在抖。

見我上來，周繼燁把一個靠枕放在我這邊，然後繼續拿著平板工作。

「去哪啊？」

老板問我。

「電影院。」

「電影院，這麼晚了？和男的？」

我看了周繼燁一眼。

「嗯。」

周繼燁滑動平板的手不動了。

「小芝芝，作為你老板可得提醒你，這麼晚了看電影，跟男生一起很不安全哦，當然如果是男女朋友當我沒說。」

我……

「不說話了，真交男朋友了啊。」

「還不是，隻是相親對象。」

我剛說完，老板 cue 周繼燁。

「喂，周繼燁，你沒什麼要說的嗎？」

「你情我願，有什麼好說的。」

周繼燁冷哼一聲，又繼續滑動平板工作了。

好一個你情我願。

大概在他們這些人的眼裡，睡一覺根本不算啥。

看吧。

都是我自作多情，他根本不在意我。

車子很快到了電影院。

我下了車，關上車門那一刻，我聽到老板的嘆息聲。

「姓周的，你要急死我。」

28

我沒聽，直接走了。

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賭什麼氣，下車故意去了一趟藥店，買了一盒。

買完又覺得自己真幼稚。

他的車早就開走了，我這種買套刺激別人的方式真的很顛。

被他知道估計他隻會淡定地嘲笑我。

「小孩子一個。」

去電影院前我去上了個廁所，把套扔了。

扔掉那一刻，我忽然有點想哭。

自己怎麼總是被別人的溫柔打動，然後又總是陷入到證明別人愛我這種惡性循環中。

我怎麼變成這樣子了。

整理好自己，出去相親對象已經到了。

他買了奶茶和爆米花，我們一起去了電影院。

因為平時沒怎麼聊天，看電影的時候我有點拘謹。

結果，看到一半，電影裡面的男女主接吻的時候，他突然湊近我。

「想親你。」

我？

我和他根本不熟啊。

我尷尬地躲開了。

他又湊過來，強行過來吻我，還伸舌頭。

我嚇到了。

很抗拒。

「我去一下廁所。」

我簡直落荒而逃。

剛走出影廳，就看到一個人。

「看完了？」

是周繼燁。

29

我被嚇得心髒怦怦跳。

本來想無視他走過去，卻被他叫住。

「走吧，看完了我送你回家。」

我愣在那，不明白他突然出現在這裡，又突然說這話什麼意思。

我還沒想明白。

相親對象衝出來了，他看了看周繼燁，又看了看我，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傷害。

「難怪不給我親，說什麼慢慢來，原來外面還有一個男人呢。」

「你說什麼呢！他是我領導。」

「領導？現在女員工跟領導搞一起的還少嗎？你就騷貨一個裝什麼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