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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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書名:深宮錯. 字數:3454 更新時間:2025-03-06 10:12:23

從冷宮出來後,我不爭不搶。


可寵妃總想殺我。


她念著系統、數值,說我是君隋的隱藏真愛。


我低眉順眼,誇她才是天子心尖寵。


君隋卻紅了眼。


1.


我搬出冷宮休養月餘。


嘉妃給我下了四次毒。


這個頻率,神仙也應當被毒倒。


但她不知道,我是天生藥血。


用著晚膳,腹中劇痛。


這一回,君隋恰好就在我面前。


他正垂著鳳目,令我飲下絕子湯。


仿佛有狼犬撕咬肺腸,我疼得弓起腰。


接過那碗滾燙湯藥時,不慎打潑。


君隋霎時冷了臉,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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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賤之軀,還在妄想生育皇子?」


我咬著牙,忍痛從蜷曲中坐正。


鼻血湧得厲害,我胡亂抹去。


在君隋不可置信的目光裡,我端起新進的湯藥一口飲盡。


他視線死死落在我臉上。


似是走神,始終沒開口。


小銅鏡裡,我滿臉鮮紅,形容枯槁。


「管好你那個嘉妃,別讓她再來煩我。三天兩頭下毒,不咬人惡心人。」


君隋眉頭忽然松開了。


輕嗤一聲,神色淡淡。


「你陷害昭願時便該想到今日。你的身子耐毒,總不會有大礙。」


是了。


當初他就是因我這身藥血,才拼死從戰陣裡救了我。


偏生我以為他是赤子心誠,不慎跌入牢籠。


原來年少的一次心動,需要這般代價做東。


我的確百毒不侵。


但他不知,萬事總有窮盡的一天。


我對毒的抗性,已經越來越弱了。


我沉默不語。


他刺我刺得猶不盡興,又拋出話頭。


「祺兒剛過了生辰,若你肯早些服軟,興許還能趕上他的宴。」


我脊背忽地顫了一秒。


君隋倏然笑開,賞賜般捻起我的臉。


「雲簪,你好好聽話,朕自然允許你看他。將朕哄高興了,把他給你養也無妨。」


我咽下喉頭的血,慢慢跪下。


「嫔妾謝恩。」


2.


我在冷宮三進三出,已成傳說。


今年開年時,有新秀入宮。


故而我出冷宮的第一次請安,萬眾矚目。


人人都想見識,讓皇帝如此放不下的女人到底長什麼樣子。


我踏著寂靜進殿,下跪行禮。


一片輕微噓氣聲。


卻聽上首女子嬌笑,哄著孩子。


「阿祺乖,那是你母妃啊,快去請個安。」


我幾乎不受控制,便泛起慌亂。


沒料到會在這裡見到孩子。


我隻恨今日裝扮實在素淨,也不曾上妝。


已有兩年不曾見面,興許長高了不少……


我急切地望向上首。


是君隋那寵妃,嘉妃秦昭願。


君隋疼她疼到一年晉位三階,還將祺兒交給她養。


宮中無後,是她執掌六宮。


稚童埋在她懷中,背對著我,不肯回頭。


「我不認識她,我隻有一個母妃!」


我怔怔聽著,垂首道,「他既不願,娘娘不必勸了。」


「那怎麼行呢,」她慢悠悠道,「聽聞皇上有意將大皇子交還給你呢。」


孩童哭聲靜止一瞬,回頭看我。


長高了,臉上舒展,漸漸看得出未來的五官輪廓。


不像剛出生時皺皺巴巴,像個猴子。


我反復將他同記憶中的樣子對比,喉頭發哽。


他愣愣看著我的臉,忽然大哭。


「哪裡來的醜八怪,她不是我母妃,她不是!」


冷宮蹉跎,我耳上生了凍瘡。


手麼,本就是舞刀弄槍的,一受寒,更不如貴女們十指纖纖。


我將指尖蜷起,隱在袖中。


四下嫔妃神色各異。


一眾細語聲裡,有腳步靠近。


君隋闲闲邁進殿中。


「又出什麼事了?」


他開口冷淡,目光掃向我。


「第一天請安,又擾得不太平。」


他說著,極自然地摟過秦昭願,拂衣坐下。


祺兒從一個懷抱中鑽進另一個,哭得厲害。


「父皇,我不要梁更衣,我要留在嘉妃娘娘宮裡!」


君隋面色冷淡,從盤中捻了塊糕塞進他嘴中。


逗得秦昭願笑聲不止。


上首和樂融融,仿佛民間夫妻哄著胡鬧的幼子。


新入宮的妃妾滿眼豔羨。


看向我時,又轉為同情與不屑。


我猶自跪著,未發一言。


膝頭痛到鑽心時,秦昭願終於注意到我。


「梁更衣起身罷,下回打扮記得用心些。畢竟是皇子生母,莫要讓大皇子叫人看不起。上前來,看看你的孩子。」


我撐著地,想要站起。


可跪得太久,膝上無力。


君隋神色不耐,「莫要裝了。你昔年被長槍貫背都能打馬回京,如今跪兩下就受不了?」


我突然很想笑。


那時我才十九歲。


君隋位居東宮,地位不穩。


他那三皇弟密謀刺殺他,竟還真的差點得手。


是我頂著滿身血將他扛上馬,一路護他回京。


身後追兵死死咬著,甩不開。


我劍走偏鋒棄馬而逃,偽裝成了墜崖。


將他扶進山洞躲藏,硬生生熬到追兵消失。


我用貼身玉佩換了馬。


新買的馬不是戰馬,跑得慢。


我背上挨了一記長槍,將他送回京城時,血打湿馬腿。


狼犬環伺,如今想起都不知那時是怎麼過來的。


他唇角緊抿,忽地發怒。


「你笑什麼?」


我說,「沒什麼。隻是覺得陛下與嘉妃娘娘天生一對,伉儷情深。」


一旁婢女看不下去,過來扶我。


借著她的力,好歹站起。


每往前走一步,祺兒的臉色便難看一分。


猶疑,惶恐,憤懑,混著一點點的關切。


最後又都變成了惱怒。


想伸出的手,突然便伸不出了。


祺兒已經懂事。


他知道一個得勢的母妃有多重要。


而我位卑言輕。


到底是對他有礙了。


我緩緩退開,隔著三尺望他。


「大皇子身體尚可?」


他唇角嗫嚅,偏開頭,「尚可。」


「舊日咳疾,如今還犯麼?」


他似想回答,卻又先看了看秦昭願。


秦昭願面色冷淡,眸帶厭倦。


她養祺兒三年,自然不願他與我這個生母還有牽扯。


孩子對人臉色總是很敏銳。


幾乎隻是一瞬,便看出了秦昭願的不喜。


他背過身去,張臂撒嬌。


「母妃,那日做的荷葉糕還有麼?」


我盯著那張小臉,隻覺他與君隋,越發像了。


君隋牽起唇角,岿然不動,似在等我的反應。


眼前,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三口。


祺兒撲在她懷中撒嬌,秦昭願總算有了幾分笑顏色。


確實極美。


通音律,精歌舞,棋藝高超,騎射頗精。


好像沒有什麼是她不會的。


大概寂寞深宮裡,君隋愛極了這樣熱烈的女子。


但她熱烈便熱烈,為何非要燒在我身上?


我背過身去,木然往外走。


君隋的笑淡去,冷臉喚我。


「梁雲簪!」


我轉過身,「陛下還有事?」


他一哽,「朕看你是忘了身份。」


我利落地行了跪禮,額叩階前。


「陛下恕罪,嫔妾告退。」


再不理會眾人或驚或疑的目光,我大步邁出殿外。


身後有人摔了茶盞。


3.


京師落雪。


猩紅宮牆上一點白,刺眼。


往來宮女有新入宮的,不認得我。


沒好氣,遞來隻掃帚令我掃雪。


「頂上那層薄雪收好,一會盛去關雎宮,髒了半點仔細你的皮。」


我略定了定。


沒去接那掃帚,隻低頭看自己。


冷宮三年,身上絹布繡的已是過時的紋路了。


不遠處的嬤嬤嚇了一跳。


「賤婢,那是大皇子的生母梁小主!」


我笑笑,沒說話。


也不怪這小宮女將我認錯。


外人不見見應笑,天寶末年時世妝。


衣裝過時,恩寵也早已是昨日黃花。


嬤嬤面色肅肅,同我行禮。


「您可還記得奴婢?當年若非您收奴入長信宮……」


我點點頭,「記得。」


她似喜似悲,紅了眼,「小主同陛下如何走到了這一步?」


這個問題,我亦反復思量。


困在宮中十二年有餘。


我也曾與他有過片刻歡情。


前狼後虎,步履維艱。


我陪他從皇子入主東宮,從東宮到帝位。


本以為最艱難的日子已經過去,誰料故人心變。


太醫診出我有孕時,君隋在南巡路上。


羽書加急送往行宮。


消息傳到,江南燃了三夜焰火為我祈福。


宮門夜啟,他風塵僕僕地衝到我殿中。


盔甲未卸,掌心被韁繩磨出了血泡。


我一聲陛下還未喚出,便被他攔腰抱著轉起圈。


「雲簪,我們的第一個孩子叫什麼名字?」


他眼眸發亮,喜得耳廓通紅。


「最好是個皇子。大昭的長子,未來的太子——我不會讓他跟我一樣,雲簪,我們的兒子地位會很穩當,你高興嗎?」


我抿著嘴笑。


我生祺兒時難產。


殿外沒有妃嫔幫忙操持,唯有君隋一人等著。


穩婆拼命求我用力,血水一盆一盆往外端。


數不清叫了多少熱水,最後衝進來的是君隋。


嬤嬤大叫著血光之地天子莫入,還是沒能攔住。


險些嚇瘋了太監。


昏沉中有人拉住我的手,眼淚一滴滴往下落。


祺兒出生,是君隋親手抱出來的。


滿月那日,我同君隋一起封禪泰山。


他抱著祺兒,高舉過頭。


「先祖在上,這是大昭的下一位天子!」


愛人在側,新孕之喜,榮寵加身。


我站在他身邊,覺得此生無憾。


平生歡愉都耗費在此,往後盡是風刀霜劍。


我想不出君隋是何時變了心。


大概是新人入宮開始。


秦昭願是第二次選秀入宮的。


君隋起初對她印象不好。


同我提起時,隻說這次的秀女格外沒規矩。


她來給我請安,我才見識到她多沒規矩。


跳脫,隨意,開口驚人。


好似無甚顧忌。


她笑某個朝臣之女摳搜至極,一個雞蛋掰成兩半吃。


說某位太妃養的哈巴狗極醜,好似抹布。


說得高興了,甚至順嘴便使喚君隋給她遞茶。


君隋一開始氣得不輕。


後來提起她,漸漸帶了笑意,罵一聲胡鬧。


再後來……


秦昭願的位份越升越高,甚至到了與我並肩的地步。


宮中生出流言,指責她幹預朝政。


可每次查到最後,她都是被陷害的。


而陷害她的人,又離奇地變成了我。


我從未做過,也不屑做。


君隋自然信我,斥責宮人查案草率。


秦昭願也不鬧,隻是紅著眼流淚。


次數多了,君隋便漸漸起疑。


他開始讓我收收性子,不要生事。


到後來不聽我解釋,直接訓斥。


禁足,貶位,打入冷宮。


過個數月,又用祺兒做餌,逼我低頭。


我服軟,他便賞臉接我出冷宮。


秦昭願一鬧,劇情又重新推演一遍。


我不願再想,道了告辭。


嬤嬤卻不依。


「小主如今位份低,奴婢替您去敲打敲打底下人。」


眼下確實如此,我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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