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會將此事回稟宮主,請他給你一個交代」
我知道聖女的為人,隻要她答應,那我爹娘和玉容他們,必然性命無虞。
但我不信無極宮的宮主。
「為何?」
聖女眉頭緊鎖,「你既是青州人氏,便該知道我師父的品行……」
「若他當真公正,便不會讓殿下獨自一人遠赴無妄海消除這些毒障。」
無妄海常年布滿毒障,危險重重,非元嬰期修士不得入。
比起絞殺那隻在陽寧縣殺害無辜的魅妖,去無妄海化解毒障顯然是件吃力不討好的事。
無極宮宮主的偏心都快擺在明面上了。
溯凌在陽寧縣受百姓愛戴的時候,聖女殿下正在無妄海與那些毒障廝殺。
做的都是斬妖除魔、護佑蒼生的事,可百姓們隻記得聖子溯凌。
兩相比較,我稍一琢磨便能明白無極宮宮主的私心,而身在其中的聖女殿下,隻會比我更清楚。
她沉默下來,周身氣勢漸冷。
「……師父他就算偏心,可心中仍惦念著蒼生百姓,就算師兄他當真做出此事,師父他也會為你主持公道的。」
聖女自小在無極宮長大,宮主對她來說亦師亦父,她會這樣說我並不意外。
上一世,她也是在宮主對溯凌一次又一次的無理袒護裡認清現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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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世,就讓我幫她一把吧。
「殿下要與民女打個賭嗎?」
「賭什麼?」
我靜靜地望著她。
「賭宮主大人,是否當真如殿下所說,會替我主持公道。」
「好。」
聖女眸色深深,鄭重承諾:「若師兄當真做出此等下流無恥的事,師父不替你主持公道,」
「我也會還你一個清白的。」
我笑起來:「我相信殿下。」
3.
聖女帶我們啟程回梵淨山。
路上,我爹娘憂心忡忡,甚至想帶我直接逃跑。
都被我阻止了。
我爹頭發白了一半,愁眉不展:
「並非我們不相信聖女殿下,可如今無極宮是宮主做主,若宮主偏袒那溯凌,就算聖女想護住你,那也護不住啊!」
我娘更是將全家所有的錢財和保命的法器符咒都塞到我懷裡。
「毓樓,你跑吧,爹娘替你去向聖女賠罪,有什麼事爹娘來承擔,你走得遠遠的,找個地方藏起來!」
玉容眼淚汪汪:「小姐,那些修仙之人從來沒將咱們凡人放在眼裡過,他們是不會在意什麼公道不公道的。」
我嘆息一聲,隻得告訴他們,我一早便做了兩手準備。
若是無極宮上下偏袒溯凌,不能還我公道,而聖女也受制於宮主,無法還我清白。
那麼我就會親手替自己報仇。
傳聞無極宮的望天臺下,鎮壓著遠古兇獸饕餮,凡落崖者,皆成了那饕餮的口糧。
可隻有我知道,那白骨堆成山的崖底,生長著一株極其珍貴的赤舌靈芝。
吃下去,便能使白骨生出血肉,雜靈根淬煉成為天靈根,更能使一個毫無修煉基礎的凡人,擁有一個金丹期修士的修為。
上輩子溯凌因修為停滯不前,性子逐漸偏激,做下許多天怒人怨的錯事。
事情被揭發後,聖女作為執刑人,將他打落望天臺,喂食饕餮。
可不承想,竟叫他陰差陽錯吞下赤舌靈芝,重新長出了那物什,還獲得了許多頂級的法器寶物。
這樣好的機緣,憑什麼他那樣下作的人能得到?
重來一世,我不僅要讓他聲名掃地,還要搶走他的機緣,親手替上一世的自己報仇。
他毀了我的清白,害死了我的爹娘,折磨了我近兩百年。
若是不能親手將他碎屍萬段,我隻怕今生都不能安穩。
我借口夢見仙人指點,將計劃全盤託出。
我爹娘聽完久久沉默,握著的手,隻說一句:「苦了你了。」
這算什麼苦呢?
不能手刃仇人,眼睜睜看著父母親人受苦受累才叫苦。
數日後,我在梵淨山山腳見到了坐在輪椅上的溯凌。
他臉色蒼白,神情陰鬱,腿上蓋著薄毯。
毯下露出兩節被野狗啃食幹淨的白骨。
真可惜,無極宮的人去得及時,那兩隻野狗隻來得及啃完他的雙腿。
他身旁立著數位無極宮的長老,身後則是一群嚴陣以待的無極宮弟子,再往後,則是拿著鋤頭和棍棒的百姓們。
如今整個青州郡都在傳,陽寧縣唐家的女兒被魅妖附身,給聖子下藥,意圖壞聖子的道法。
百姓們群情激憤,恨不能立刻將我殺死,為他們的聖子報仇。
聖女擋在我身前,面容沉靜:「師兄這是做什麼?」
不待溯凌說話,一旁的無極宮長老便道:
「仙涞,還不快過來?你身後的那一家子乃魅妖所化,你切勿被他們影響了心智!」
聖女看了眼山門上懸掛著的乾坤鏡,道:「若是妖邪,他們此刻就不會站在這裡了。」
「糊塗!」
那白發長老厲聲道:「那魅妖修為高深,連你師兄都傷成這樣,乾坤鏡照不出她的原形也在情理之中。」
「還不速速將他們降服?!」
我爹娘雖然恐懼,但面對無端的誣陷,更多的還是憤恨與氣惱。
「長老,殿下,你們怎可血口噴人?」
「我們一家子隻是再普通不過的凡人罷了,哪裡會是什麼魅妖?」
「妖會說自己是妖嗎?」
溯凌目光陰鸷,那樣子恨不能將我們即刻絞殺。
「師妹,殺了那妖女!」
「殺了她!」
「殺了她!」
面對百姓們此起彼伏的叫喊,聖女秀眉微蹙,冷聲道:
「我並未在他們身上感受到妖氣。」
「況且事情尚未查明,怎可如此輕率地奪人性命?」
「她傷了我!還讓野狗啃食了我的腿!」
溯凌又氣又急,不敢相信自己的師妹居然會不幫他。
「就算她不是妖,那她也和魅妖勾結,罪該萬死!」
「我沒有!」
我惱恨萬分:「分明是你疏忽大意,中了那魅妖的春藥,要強上了我,我為自保,方才傷了你!」
他身後的無極宮弟子和百姓們俱是一臉震驚,溯凌鎮定自若,嗤笑一聲。
「荒唐!明明就是你覬覦我的身份和地位,企圖用這種下作的手段來攀附無極宮!」
他咬牙切齒:「我為了不破修煉百年的道法,方才自宮求生。」
「自宮求生」這四個字他幾乎是咬著牙往外蹦,我看到他眼底深深的屈辱和怨恨,幾乎要笑出聲來。
但面上卻仍舊是一副被冤枉的憤恨羞惱,我氣紅了眼眶:「你無恥!」
「殺了她!殺了她!」
溯凌見聖女不動,便又去叫身旁的白發長老:「師叔,您替我殺了她!」
白發長老面色沉凝:「仙涞——」
「是非對錯,便請宮主來評判吧。」
聖女淡聲打斷他,「若師兄所言屬實,無須長老動手,師妹親自替您報仇,」
「若唐姑娘並未撒謊——」
她目光淡漠至極,「我亦會替師父清理門戶。」
溯凌目光陰冷,半分心虛也無,有的隻是憎恨和屈辱。
看樣子,他竟是連仙涞也一道恨上了。
見了無極宮宮主,溯凌一口咬定我們一家與魅妖脫不了幹系。
他說是我覬覦他的身份,貪圖無極宮的榮華,給他下藥破他的道行。
就算沒被魅妖附身,也必然和那魅妖脫不了幹系。
無極宮宮主自然是相信他的。
甚至我還沒說話,無極宮宮主一拂袖,厲聲道:「妖女!你好大的膽子,傷我徒兒,竟還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混入我無極宮。」
屬於虛神期大圓滿修士的威壓重重地壓下來,我肩上像是扛了兩座大山,身體不受控制的跪倒下去。
「師父!」
聖女擋在我身前,不可置信:「唐姑娘她隻是個凡人,是師兄傷她!」
「放肆!」
宮主怒道:「這妖女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叫你如此信她?」
他指著一旁臉色蒼白的溯凌,氣得胡子直顫:
「你師兄被這妖女害成這般模樣,你還幫她誣陷你師兄?!」
「並非誣陷,」
聖女滿眼失望,字字清晰道:「唐姑娘所言句句屬實,她是無辜的!」
她連師兄都不叫了,看向溯凌的目光滿是鄙夷:「堂堂聖子,強搶民女不成,竟然誣陷她與妖勾結……」
溯凌整張臉都黑了:「師妹!是那賤人害我,你怎麼能胳膊肘往外拐?」
宮主也擰著眉道:「仙涞,你太叫為師失望了!」
周遭的弟子與百姓議論紛紛,都懷疑是我與魅妖勾結,將聖女也哄騙去了。
她深吸一口氣,用自身靈力護著我,與我傳音:「唐姑娘,是我輸了。」
這一早便在我的意料之中,因此我不慌不亂,上前一步,揚聲道:
「既然宮主與聖子都說是我與那魅妖勾結,才害了聖子殿下成了這般模樣,」
我將留影珠拋向空中,「那這又是什麼?」
溯凌臉頰酡紅,急切脫衣的影像出現在半空中。
「我會帶你回無極宮,娶你做我的道侶。」
「我不嫌你是個沒有靈根的凡人。」
「本殿難道還比不上你那凡人未婚夫?」
「能伺候本殿是你的福氣!別給臉不要臉。」
4.
許是因為震驚,人群一片死寂。
留影珠已經放到最後一段。
溯凌捂著鮮血淋漓的襠部在地上翻滾,口中汙言穢語不斷,哪裡還有那個玉樹臨風的聖子模樣?
「不許看!不許看!都不許看!」
「快停下!師父!爹!快停下!」
溯凌整個人都從輪椅上翻了下來,他臉色漲紅,額頭上青筋暴起,朝著我的方向爬過來。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凌兒!」
無極宮宮主又驚又怒,一揮手將留影珠擊得粉碎,又趕緊吩咐弟子:
「快將聖子扶起來!」
我冷冷地看著他,「這顆留影珠可以證明我所言句句屬實,是聖子欺我辱我,我為自保才傷了他。」
「方才聖子還妄圖汙蔑我與妖勾結,若我當真與妖勾結,我何不從了他,就此破了他的道法?」
「聖子受百姓供奉,理應守護百姓,可如今卻忘卻自己的職責,傷害無辜弱女子,」
我跪下去,脊背筆直:「請宮主還我一個公道!」
「好,無極宮受供於青州百姓,必不會叫姑娘平白蒙屈,」
宮主臉色鐵青,咬著牙道:「但我這徒兒素日裡端方持重,絕不會做出此等下流無恥之事,必然是受那魅妖蠱惑,失了心智,」
「等我將那魅妖緝拿,必會給你一個交代。」
他又衝心腹弟子使眼色:「還不快請唐姑娘入宮休息?」
在那兩名弟子來到我身邊之前,我迅速跑到崖邊:「宮主休要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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