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莫名令傅文深想起尤洛星念大學時。
開車把大學生送到宿舍樓下,再一個人回家,他面對的也是這棟冷冰冰的房子。
換好鞋。
走進客廳。
傅文深坐在沙發上按了按眼睛。
突然意識到有什麼不對。
「......」
「......」
「......」
他看著空蕩蕩的牆壁。
努力回想電視機存在的樣子。
「......」
傅文深在報警和不報警間猶豫了三秒。
緊接著。
親媽的電話打過來。
略帶嘲諷地問:「兒子,你訂婚宴還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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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文深說辦,為什麼不辦。
親媽笑著說:「那小孩都來找我要分手費了,是你沒給夠零花錢,不要你了嗎?」
「我早就說過,單用物質維系的感情是很薄弱的哦~」
傅文深一秒按斷電話。
想扔遠點。
隻聽啪嗒一聲。
他這才發現單人沙發也被順走了。
傅文深氣得笑出聲,馬上抓回手機給朋友打電話。
開門見山地問:「尤洛星離家出走了,在哪你知道嗎?」
方嘉風欠欠地說:「知道啊,他朋友圈說去貓咖打工了。」
傅文深不可置信地吼道:「你說什麼?!打工?」
他不敢相信,連問了三遍,得到同個答案後,終於平復心情。
又問:「他說沒說為什麼?」
方嘉風說:「沒啊,他最後一次打電話問我小恩哪天回國,我還以為他知道訂婚的事情了,不過聽語氣不怎麼高興,應該沒聽到。」
傅文深思索片刻,有些遲疑地問:「你和他提過小恩?」
「那肯定啊,第一次見面我就說他長得像小恩,那大眼睛......」
傅文深馬上打斷:「你和他說小恩是誰了嗎?」
方嘉風沉默了。
「行,你先別說,一切按計劃進行,這事我自己去解釋。」
傅文深又一次秒掛電話。
他登錄尤洛星的外賣賬號,抓起衣服想要出門逮人。
根據半天前點的芋泥波波黑糖珍珠牛乳外賣,看到尤洛星住在市中心那套小房子裡。
傅文深心瞬間定了大半。
看來沒跑遠。
還不至於生死離別的狀態。
他又一想,不管因為什麼,現在尤洛星能在外面培養培養生活能力是件好事。
起碼以後離開他也能活。
他喝了口水,坐在沙發上,驟然失去方向。
5
我收到傅文深三天後要訂婚的信息時。
把一坨貓屎鏟斷了。
距離四月十號,也就是我生日和傅文深白月光回國的日子,還有三天。
他沒和我說過訂婚的事。
肯定不是和我訂......
那到底和誰訂呢?
好難猜啊!
我眼淚砸進貓屎裡,店長一臉擔憂,讓我快點回家去。
從店裡到家裡隻要二十分鍾。
在家喝水都要老公喂。
現在上班騎電瓶車都要省電跑。
我看著餘額的不知道多少位數,感嘆自己的危機意識實在太強了。
拎著一整隻烤鴨回家後。
方嘉風給我發消息:【星星,在幹什麼呢?】
我慢吞吞回復:【今天叫這麼親密幹嘛......好惡心。】
方嘉風繼續說:【傅文深出差回不來,不能給你過生日,哥帶你去海南玩怎麼樣?】
【不好。】
我丟開手機,開始吃烤鴨。
說得好聽,為什麼不能來給我過生日呢?
還不是因為外面的男人太動人了!隻見舊人哭,不見新人笑!復興號!
我含糊不清地罵著。
一邊又拿起手機回復:【好啊怎麼玩,你請我?】
方嘉風秒回:【嗯,不用你花錢。】
我關掉消息。
看著置頂的傅文深三個字思緒飄遠。
一個月,他發了很多短信,打了很多次電話。
說星星你吃飯沒,不要吃太多巧克力......
睡覺沒......家裡是不是天黑了。
記得吃鈣片喝骨頭湯,不然明年體檢又缺鈣......
「......」
我都不敢回復。
今天鬼使神差地點進他的朋友圈。
看到最新的一條發了張照片。
一個藍色的絲絨盒子。
配文是:【終於等到這一天。】
我眼眶微熱。
如果是訂婚宴的話,肯定要準備戒指吧。
這個人從來沒給我買過戒指的......
壞死了。
哪有白月光一回國就直接訂婚的?
我就這麼沒有可比性嗎?
壞死了!
還好我走得早。
是不是他心裡也為我的懂事高興?
這一點,我應該比小恩做得好吧。
倒在床上,我哭著睡過去了。
半夢半醒間,看到傅文深拿著熱毛巾給我擦臉。
我拉著他的手狠狠罵了一句:「壞人,我不要你了。」
但我心裡想說。
「傅文深,別不要我。」
那個夢裡的傅文深輕輕拍著我的背。
像往常一樣。
給了我一個晚安吻。
傅文深抱著我,那股令人心安的味道流進心裡,身體不由自主分泌著多巴胺。
夢是現實的安慰劑,我前半夜睡得很甜。
夢著夢著還差點笑醒。
後半夜急轉直下,夢到方嘉風帶我去參加他們的婚禮。
傅文深站在話筒前感謝我:「謝謝星星,不然我都意識不到我有多喜歡小恩。」
大家都給我鼓掌。
說我簡直是他們幸福的基石。
我坐在席間大哭,什麼基石,是墊腳石、絆腳石還是鵝卵石吧,聽起來真惡心!
傅文深走下來給我頒獎,繼續說:「再次謝謝星星,現在給你頒個尤洛星勵志獎金,拿著回家給電瓶車充電吧。」
我倏忽轉醒。
坐起來狂喝了兩大杯水。
這水有點溫熱,但我沒多在意。
第三天我和貓咖店長請了三天假,就坐上方嘉風的車去機場了。
我和他算是朋友。
他不像傅文深會擺大人架子教訓我。
更不會左右我的選擇。
偶爾還能逗我開心。
就算和傅文深以後再沒關系,也不代表要拒絕共同好友的邀請。
我坐在旁邊,問他:「我們要去玩些什麼?」
方嘉風神秘一笑:「秘密。」
我突然想起什麼:「傅文深不是要訂婚嗎?你是他朋友,你不去?」
「去,我當然要去!」
夢裡的場景像蟒蛇般纏繞我,我急忙追問:「你不會想帶我去看他們訂婚吧?」
飛機已經起飛。
我現在上了賊船根本下不去。
方嘉風倒是冷靜勸我別太當一回事,等到地方就明白到底要做什麼了。
6
飛機落地。
方嘉風幾乎是拎著我就上車了。
一邊念叨著:「快快快,吉時要過了!」
一點反抗的餘地都不給我。
我這一刻感到他好陌生好可怕。
難道他一直以來都是小恩的間諜?
我一坐上車就開始號啕大哭,一想到一會要見一個哪哪都比不上的人,傅文深還不搭理我,我就難受得不行。
方嘉風第一次見男孩這麼哭。
急得方向盤都燙手。
一邊給我遞紙一邊給我說。
「你小子別哭啊,到時候就懂了,別哭啊你相信我的這回。」
他眼看忽悠不住。
就馬上給傅文深打電話,要他來接我。
車一到酒店門口。
就看傅文深像棵松似的站在樓梯上,帥得人神共憤,鼻梁的陰影都能塞兩頭小豬咪了。
那大背頭,大寬肩,大長腿......
我親過的嘴,我牽過的手,我盤過的腰......
好久沒見他,我都想死了。
但這個節骨眼見他,為了他們的訂婚宴能順利進行,傅文深會願意搭理我嗎?
我埋著頭不下車。
傅文深就走過來拉車門。
他今天也沒和我商量,直接把我扛進電梯了。
我拼命掙扎,哇唧唧叫喚,腦子裡驟然閃過那些換器官的小說。
難道小恩是什麼特殊疾病的患者。
要我的器官。
所以才把我帶來的!
所以以前他們態度上裝一下,現在連裝都不裝了!
我被帶到 1314 號房間門口。
傅文深開門前,鄭重其事地問:「你離家出走那天,為什麼不帶我們的合照?」
我呆呆地,反應了一會。
繼而破口大罵:「我不要你了我還帶合照幹什麼!留著給你世界第一初戀小恩看啊,我留著氣死他,我才不要呢!」
傅文深掐著我的臉,高興地親了一口。
說:「果然笨有笨的好處。」
「哪裡笨了,我隻是沒多聰明......」
我不知所以然時。
房間門裡頓時傳來腳步聲。
這聲音密密麻麻的......
有點像四足動物。
傅文深說:「小恩就在裡面,你要看嗎?」
他環著我開門,顯然沒給我拒絕的餘地。
我胸口驟然一緊。
大叫著擺手道:「不要不要不要!我不看,我不想認識他。」
門緩緩打開一條縫。
一顆圓潤飽滿的頭露出來。
「......」
我揉揉眼睛。
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
「......」
薩摩耶?
我紅著眼睛看傅文深,發現他早就憋不住笑出聲了。
「Brian,sit down! 」
白狗滴溜著大眼睛看我,一邊聽話地坐下了。
我眼眶都難過得融化了:「什麼意思?你早知道我誤會了不告訴我?」
傅文深想來抱我。
我借著渾身的牛勁掙脫開了。
「你和方嘉風都不是好東西,方嘉風這個混蛋,你這個臭蛋!你們兩個才該是兩口子!我要回家了!」
我想推出去。
就聽見傅文深輕輕叫了聲。
「星星。」
應該不能是叫狗吧。
這是隻英語狗。
我轉身過去,看到一個不止十克拉的鑽戒。
戴在其他男人手上很違和,但戴在尤洛星手上剛剛好。
它端正地放在藍色絲絨禮盒裡。
被一個西裝革履的帥男人握在手心。
傅文深單膝跪地,鄭重地向我告白:「尤洛星,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呼吸一滯。
哪有人會在酒店哭花了臉後被求婚的!
所以這訂婚宴是我的?!
有誰訂婚不告訴另一半的?
傅文深這個爹味男,到底會不會辦事!
我哭著說:「哥哥,我願意。」
我穿著海南遊客大花褲衩,站在房間門口,一隻白白胖胖的薩摩耶像海豹一樣到處翻騰。
我哭著,就交付了自己的一生。
傅文深為我戴上戒指,把我抱在懷裡吻著。
好久沒親了,好甜。
傅文深還輕輕在我耳邊說:「之後還有更貴的禮物。」
我眼冒精光,剛想問是什麼,話就被堵回去了。
背後的房間門大開。
藏在暗處的朋友們都出來放彩花。
砰的一聲。
傅文深親得我來不及躲。
漂亮的小紙花落得滿頭都是。
7
訂婚宴是在國外辦的。
戒指是狗送的。
是更大的戒指。
傅文深又一次求婚,又一次單膝下跪。
主持老師問我們是怎麼認識的。
我撓撓頭,仔細想了想那天微醺的醜態,瞪著眼睛朝傅文深求救。
傅文深不急,拿著話筒宣告世界:「我和方嘉風去他們學校打球,看到國慶放假沒回家的他路過,一見鍾情。沒忍住就找了朋友牽線搭橋,把他約出來玩了。」
我目瞪口呆。
那年國慶假期我就出過一次門。
沒洗臉沒刷牙,就為了取省吃儉用三個月買的 AJ 快遞,穿得還是包漿的跳跳虎睡衣。
傅文深你太可怕了......
我想哭,但在外人面前哭太丟人了。
儀式結束後。
傅文深和朋友去打高爾夫了。
他媽媽突然找人叫我去她房間,說要和我談點事情。
我頭皮發麻。
難道是想起分手費的事情,要我還錢嗎?
我瑟瑟發抖地進門,布萊恩就撲到我的腿,興奮地汪汪兩聲。
媽媽直接說:「Brain 已經十歲了,但身體還不錯,是我和他爸爸沒離婚的時候養的,離婚後他爸就帶狗去美國了。」
「你知道傅文深對貓毛和狗毛過敏嗎?」
我愣住了:「他沒說過。」
這個優雅的女人朝窗嘆氣:「我和他爸爸是因為這個離婚的, 我們都忙於工作, 想養條狗陪他, 但不知道他對狗過敏。」
媽媽說。
傅文深很喜歡小狗, 但知道自己過敏,就和小狗保持距離。
每次布萊恩撲上來就躲開。
小狗不解, 小狗傷心。
傅文深看著日漸抑鬱的小狗,有心無力。
直到人生第十六個生日也被父母缺席後, 他坐在一個幾年如一日的蛋糕前, 開始共情家裡的小狗。
花錢養你, 但不用心愛你。
這好像不對。
他第一次抱著狗上床睡覺。
布萊恩興奮地尿得一地毯都是。
但傅文深次日就過敏嚴重住院。
父母在單人病房外聚頭,爆發了有史以來最強烈的爭吵。
媽媽說:「你從來就沒關心過兒子!」
爸爸說:「你當媽的不該更關心嗎!」
兩人一來一回吵著架。
傅文深就坐在病床上看著窗外安靜的橘子樹。
隔著門, 把父母離婚的信息咽進肚子裡。
後來傅文深對動物毛脫敏了。
但再沒養過寵物,魚也沒有。
媽媽的瞳色很淡,她看著人時, 像輕輕拒絕了世界。
可你又能感受到她濃濃的情感。
她終於切入正題:「我希望你和傅文深在一起, 是因為愛情。不然我們確實不會同意一個男孩和他結婚。」
「你們挺互補的, 你的家庭有愛但缺錢,他是有錢但缺愛。」
她自嘲地笑笑:「我和你說這麼多,不是為了讓你心疼他的過去,而是想告訴你, 獨一無二且長久的愛對他很重要。」
我好像明白了,愣愣地點頭。
退出房間後,我按著網上搜索到的地址, 在不同語言的城市一通亂跑。
穿著訂婚的西服。
闖進一家手作戒指店, 吭哧吭哧用翻譯軟件跟著老師做了半天, 終於做出了一枚醜得掉渣的戒指。
我回酒店的時候。
傅文深急得都要找人全城抓捕了。
看到我回來, 親朋好友都散開。
我拉著傅文深到我們的臥室, 把一直想舔我的布萊恩反復推開, 從兜裡掏出那個戒指。
我左腿下跪。
又一想好像是右腿。
我換來換去, 最後全跪下了。
舉著那枚沒有因為真摯而變好看的醜得掉渣的戒指。
傅文深像是在心中醞釀了許久,掏出手機對我說:「你好,加個聯系方式吧,畢業可以給你介紹工作。」
「「所」他眉毛驟然舒展開。
那種想揍我的情緒一下就煙消雲散。
有點想笑,又想哭,又驚喜, 又難過。
我糾結了半天是先戴上戒指還是先說話, 最後選擇先戴戒指。
我仰著頭:「我太摳了, 舍不得買很貴的戒指,我買很貴的戒指也沒意義, 因為我的零花錢都是你發的。所以我做了一個世界上獨一無二, 而且能戴很久的戒指。」
「網上說戒指是婚姻枷鎖的具象化。」
「你願意把這輩子鎖在我身上嗎?雖然我可能誰都比不上, 但是......」
傅文深眼眶通紅, 為了面子勉強撐住眼淚。
把我像拔蘿卜一樣抱起來,扔到床上,埋進我的肚子裡深呼吸。
我肚子熱熱的。
他哭起來沒有聲音,隻是肩膀在聳動。
「尤洛星......」
我看著天花板, 被狗舔得臉痒痒,說:「幹啥?」
「尤洛星。」
「我聽到了。」
「我願意。」
我有點高興,得意揚揚地翹起嘴角:「你看吧,我笨是笨了點, 但還是很有手段的。」
他被逗笑了,可能是覺得我笨,上來就親了我一口。
我腿自然地盤上他的腰。
雙目對視時。
他的眼淚滑到我的眼角。
就像我在替他流淚。
我想。
他不缺錢。
所以隻要我笨拙的真心。
「......」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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