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場人工降雨,我掛在陽臺的內褲全飄到死對頭家裡。
好消息是,死對頭家就在樓下。
壞消息是,那是我剛買的一打新內褲,舊的全丟了。
而我剛洗完澡出來,正準備穿新的。
1
「咚咚咚——」我視死如歸地敲門。
很久之後門才打開,荊墨睡眼惺忪,頭發有些凌亂,顯然被吵醒了。
在發覺門外是我後,他眼睛半眯起來,靠在門框上,危險地道:「知不知道吵人睡覺要遭天譴的?」
我嘴唇動了動,不知如何說明這件事,懊惱地仰頭看他,沒底氣道:「你讓我進去一下……」
「強闖民宅,更遭天譴。」荊墨身體往前,整個人將門擋住。
廊道內一股風吹來,睡裙下一陣光禿禿的戰慄。
我有些急了——沒有一點安全感!
於是我從側面往裡擠,試圖將荊墨扒拉開。
隻要進了這個屋子,徑直走向陽臺,我就能取回我的新內內們。
回去洗洗吹吹,我就能再次擁有安全感!
「做什麼呢?」荊墨伸手抵住我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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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隻手像是鐵做的,使我沒有半點掙脫的可能。
該死,我又不好明說!
「我、我有東西掉你家了,我要進去拿!」
荊墨抱著雙臂,身體仍然不動,聞言挑眉,語氣帶著嘲弄:「你上次來我家是三個月前,你的東西真可憐啊,被主人遺棄三個月才想起來。」
除卻陰陽怪氣,這話裡話外,明顯不相信我的東西在他家。
風從窗戶灌進樓道裡,涼飕飕的。
荊墨像是察覺到了我在微微顫抖,斂著眉側身,一把將我拉了進去。
「我真是欠你的。」
2
荊墨家裡主色黑白灰,看起來和狂風大作的外面一樣冷。
因為戶型相同,我立即腳步堅定地往陽臺的方向走。
「喂,誰允許你亂走?」身後伸來一隻手,捏住我的肩膀將我向後帶。
我被拉著坐到沙發上,荊墨就站在我面前,像一堵牆般擋著。
「掉了什麼東西,什麼時候掉的,掉在哪裡,說清楚這三個問題我就給你找。」
我站不起身來,抬頭看他,他一副桀骜冷漠的樣子,看來我要是不回答問題,他是絕對不會走開的。
「不方便說,反、反正就是大風把我的東西刮到你家陽臺了。」
荊墨臉上帶著些狐疑,竟然想要親自過去驗證。
我立即起身攔住他:「你不許來,我自己拿走就好了!」
對於我多次的語焉不詳,荊墨顯然覺得不對勁。
但他沒有動,任我去了陽臺。
我急著拿回我的內褲,以為他沒跟上來,費力地踮著腳,扒拉我那幾條淡粉、淡紫、淡藍的五顏六色的內褲。
應該就是這些了吧。
我心裡一陣踏實,安全感終於要回來了!
轉身的時候,卻與荊墨正面對上。
他的視線一下子落到我的手中。
!
這人剛剛不是還好好站在客廳裡嗎?
荊墨的表情明顯滯澀一下,然後立即轉過了頭。
「我都叫你別來的!」我惱羞,風一般跑出去,關門飛奔回樓上。
3
「咚咚咚——」我再次敲響荊墨家的門。
天知道我腦子裡天人交戰多久才做出這個決定的。
我沒帶鑰匙,上樓的時候,家裡的門已經被風吹關上了。
本想叫開鎖師傅,但是外面的人工天氣實在不美妙,根本沒人願意來。
我蹲在門口,把新內內兜在懷裡,感覺冷風一陣陣往沒穿的地方吹。
實在是——究極沒有安全感啊!
門打開,荊墨神色帶著一分尷尬:「你怎麼又來?」
他神色略不自然,輕咳一聲:「掉的東西還沒拿完嗎?真是丟三落四的……」
「我沒帶鑰匙,想……借用你的衛生間。」
能不能進屋對我來說不是要緊事,要緊事是拉滿我的安全感——穿上內內!
我的語氣裡帶著點乞求,或許是第一次聽到我這樣的聲音,荊墨愣了一下,側身讓我進去。
隻是荊墨顯然隻以為我是想要上廁所,所以在我問他要吹風機的時候,又開始問這問那。
啊啊啊啊啊聒噪!
反正之前都被他看到我掉了什麼東西在他陽臺上了,我破罐子破摔道:「因為要吹幹它,我現在沒得穿。」
為了證明,我還拿出準備吹幹的那條,伸手給他看。
是淡粉色那條,上面綴著小小的蝴蝶結和蕾絲花邊。
大概是之前從未見過,荊墨本來冷峻的臉上頓時染上了晚霞般的色彩。
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像個機器人般轉身,略顯慌亂地走開了。
一分鍾後,一個吹風機從門縫裡遞了進來。
我何嘗不是滿臉通紅,要知道之前和荊墨的所有交流幾乎都是在鬥嘴吵架!
趕緊接過吹風機,我用很快的速度給了自己久違的安全感。
——嗚嗚,舒服!
4
安全感回來了,但是我又不安全了。
沒想到在樓道裡吹的總共十幾分鍾冷風,竟然讓我開始發燒。
我和荊墨坐在沙發斜對角——這是坐下後能夠和他保持的最遠距離。
誰也不看誰,各自低頭玩手機。
對於他的救急,我憋了半天還是道了聲謝。
隻是一說完人就倒了下去。
「喂——你可別死我沙發上,說句謝謝要你的命是嗎……」失去意識前,我迷迷糊糊聽到他的聲音。
醒來的時候,我發覺自己躺在床上。
燒是退下去了,渾身舒服很多,但是!!!
旁邊躺著一個荊墨,看起來整個人都紅溫了,燒得比我還嚴重!!!
救命啊,我也不能就這麼不管吧。
於是我認命地爬起來,準備去搞條湿毛巾。
隻是才動了一條腿,荊墨就忽然翻身過來,一條胳膊一條腿都搭我身上。
蒼天,這人是鋼鐵澆鑄的吧,明明都暈過去了,我卻推不動他的身體。
隨著我的動作,他更加靠近,竟然幾乎將我牢牢禁錮在懷裡。
「舒月……」荊墨開始低聲念我名字,聲音隨著一陣火焰般的氣息噴薄而出。
我的脖子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但同時,我感到興奮——給他錄下來!
平時見到我就拽得二五八萬似的狗荊墨,發燒後竟然是這副模樣!
把柄啊把柄,從此我就擁有他的把柄了,之後對他豈不是輕松拿捏?
5
我暫且忍受著荊墨的禁錮,從一旁摸到手機開始對著他拍攝。
鏡頭一打開,手機屏幕裡就鋪滿了他的臉。
別說,這人是挺帥的,鼻子挺拔、睫毛密長,比他睜開眼睛時順眼多了。
「荊墨!」我喊他。
他稍微有點反應,動了一下,但又繼續低低地喊「舒月」。
荊墨的聲音不錯,此時混雜著熱氣,又摻雜著喑啞,沒有平日裡欠揍的語氣,顯得異常低柔。
若不是我就叫舒月,我都懷疑他在叫哪個愛人。
不過作為死對頭,我明白,他這是恨我恨到骨子裡,連發燒都在喊我,估計都夢到在打我了。
反正他現在也打不過我……嘿嘿,必須錄點足以讓他低頭的把柄!
既然一直叫我的名字……
我一巴掌輕輕拍在他的臉上,得意洋洋問:「荊墨,現在在你面前的是誰?」
「舒月……」發燒的男生隻會這一句。
「你最討……」不對,要惡心他拿捏他的話,不能問討厭的人,應該是——「你喜歡的人是誰?」
「舒月……」
「你最最最愛的人是誰?
「世界上最美麗的人是誰?
「地球上最善良、最溫柔的人是誰?」
視頻錄制中,男生俊美的臉呈現在畫面中,畫外音的所有問題,他隻有一個答案:「舒月。」
最後,我還掐了掐荊墨的臉頰,屏幕中的男生似乎任人搓揉,實在太爽了啊!
結束錄制後,我滿意地保存視頻。
我倒還是有點良心的,趁著荊墨卸力之際,掙脫了他,去弄了兩塊湿毛巾過來。
又看到旁邊有藥,給他喂了吃了。
一切都錄了下來,可不能讓他醒來以為我虐待他。
6
誰知我也隻是個剛退燒的,體力勉勉強強足夠「救」了荊墨之後,我又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已經分不清外面是黑是白了。
隻對上一雙眼睛。
我躺著,荊墨撐著腦袋在一旁,用奇異的眼神看著我。
距離有些近,我第一反應就是想揍他,把他揍到三米之外。
但是他現在醒著,我打不過的。
況且,我手裡有把柄呢。
嘿嘿,君子動口不動手。
我理直氣壯繼續躺著,直視他的雙眼:「荊墨,你好好想想,是不是有什麼把柄在我手裡?」
荊墨也沒有動,睫毛耷拉下來,遮住眼裡一半的光,略顯陰翳:「什麼?」
嘁,姐姐這就亮出來給你瞧瞧!
我興奮地坐起身,摸出手機,把視頻放給他看。
視頻並不算長,但是荊墨的臉明顯變黑了。
看他不爽,我就開心了。
「你想做什麼?」荊墨兩眼定定地看著我。
我似乎能從那黏稠的眼神中感受到他的恨意。
「嗯……以後就叫我姐姐吧。」
7
從這天起,荊墨被我狠狠拿捏了。
把柄在手,欺負人不愁。
隨叫隨到,讓做什麼就做什麼,乖得很。
「荊墨,給我洗點水果上來。」
荊墨黑著臉將水果盤端上來,放到我面前。
「叫聲姐姐聽。」我拿起一顆葡萄,得意地看向他。
男生臉上陰雲密布,在我吃第七顆葡萄時,終於叫了一聲「姐姐」。
「乖~」
我隨手給他轉過去一個紅包,算是支付了水果錢和服務費。
「荊墨,給我捶捶背,捏捏肩膀。」
男生渾身散發著冷氣,但還不是得乖乖聽話開始服務。
「诶,輕點兒……這裡重點兒!
「荊墨,廚藝怎麼樣?給姐姐做點兒嘗嘗。
「荊墨,幫我搬點東西。
「放心啊小墨墨,姐姐不會少了你的紅包的!」
誰懂,我無比感謝自己當初留下他的把柄。
因為這段時間,荊墨比網絡上的家生子僕人、親弟弟親妹妹還要好用!
直到這天,這小子竟然主動叫我姐姐了。
我以為他被我奴役習慣了,沒太在意。
直到他把我叫去他家,讓我在沙發前坐下,在沙發對面的一塊幕布前開始播放視頻。
幕布上,我的臉燒得紅彤彤的,像顆紅蘋果。
眼睛緊緊閉著,但雙手卻纏在一個男生身體上,一直往人家懷裡躲。
什麼呀什麼呀,我什麼時候做這種傷風敗俗的事了!
視頻裡的我越來越過分,不僅黏在人家身上,還開始扒拉人家的衣服,到處亂摸,甚至往該打馬賽克的地方摸!
畫面奔放得讓我不禁捂住眼睛不敢看。
但是視頻裡終於出現的男聲震耳欲聾——「舒月,松手。」
這分明就是荊墨的聲音啊!
8
事件大反轉!
我意識到這是那天人工降雨後發生的事情。
這個超級無敵大壞人,竟然比我先錄了這樣的視頻!
那我這段時間的奴役豈不像笑話?!
畢竟他視頻裡的我,比我視頻裡的他過分多了!
而荊墨竟然還湊過來,在我耳旁惡劣地喊:「姐姐?」
我氣憤得兩頰鼓鼓,警戒地瞪著他:「你要做什麼!」
完了完了,他手中的把柄比我的大,完了完了。
「幹嘛這麼害怕——」荊墨伸手彈了下我的額頭,笑得不懷好意,「那就叫聲哥哥聽。」
我就知道,這段時間的奴役令他感到屈辱,他壓根就是在臥薪嘗膽,等著一個好時機,想農奴翻身把歌唱!
見我久久沒有反應,荊墨又敲了我的額頭:「傻了?」
我一抬頭瞪他,他就指指對面大幕布上的視頻。
啊啊啊啊沒眼看!
我扭過頭,憋了半晌,終於屈辱地小聲喊:「哥、哥……」
因為側過頭的原因,我沒看到荊墨眸中閃過的笑意,隻聽見他笑。
就算是笑,我也從中聽到他翻身成王的得意。
前後對比之下,真的很不爽啊!
難道我就要這樣被奴役了嗎?
得想個辦法解決掉這件事情。
「荊墨……」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叫什麼呢?該叫什麼?」
我忍!
「哥哥。」我怨氣衝天地喊了一聲,心想他之前是怎麼做到一聲聲「姐姐」喊得那麼順暢的。
「不如我們一起刪掉那晚的視頻好了,這樣誰都沒有把柄了。」
腦殼上又被彈了一下,荊墨湊近:「你當我傻?」
是的,我就是期待他傻一下,然後期待落空了。
就在我另想辦法時,門鈴忽然響了。
「小墨開門,爸爸媽媽來看你了!」
9
我也不知道事情怎麼發展到我躲進了荊墨房間裡的。
算了,孤男寡女大晚上同處一室,要是被荊墨爸媽看見了,也不好解釋。
荊墨的房間也是黑白灰的,整體很簡潔幹淨,但我坐立難安。
隻能連環奪命發信息給他,催促他趕緊勸他爸媽去另一個房間裡。
但是他爸媽就在客廳裡待著,反而勸荊墨趕緊進房間睡覺。
荊墨進來那一刻,我心想:完了完了。
他爸媽該不會一晚上都不回房間吧,那我豈不是一晚上都得待他房間裡?
與荊墨對視的那一刻,我兩眼無光。
等待,漫長的等待。
直到凌晨一點,我幾乎坐著睡著。
人往地上歪去的時候,被一個身體擋住了。
我抬頭,荊墨低聲道:「困了就去床上睡。」
「不行!」我音量稍微抬高,忽然意識到什麼,指了指外面,表達我的疑問。
荊墨搖頭。
唉——我耷拉著腦袋,站起身想要讓自己清醒,這再怎麼也不能睡他床的……雖然在此時很困的我眼中,它看起來好軟……好想睡……
「舒月,你忘記我手中的把柄了?想刪掉的話,就去床上睡。」
10
一覺睡醒,已經是天亮了。
至於為什麼醒,是因為我被抱了起來。
姿勢是公主抱,地點是荊墨家客廳。
我下意識要掙扎,但他緊緊箍著我,眼神壓下來:「你想被我爸媽發現?
「我現在送你上去。」
門剛打開,他爸媽惡魔般的聲音響起了。
荊墨連忙抱著我躲到門後。
「咦,門怎麼開著?」
「這小子出門都不關門的!」
此時此刻,我超級緊張。
畢竟我和荊墨兩個,距離太近了,身體貼著身體就躲在門後,隻要他媽媽往外走兩步,就能看到我們的身影。
我們還維持著公主抱的姿勢,現在不敢發出一點動靜。
終於——門關上了。
我趕緊從荊墨懷中跳下,踮著腳就要上樓。
但才上兩個臺階,手就被拉住了。
「舒月,你可太沒有良心了,我為了你現在有家不能進,你都不表示一下?」
「你怎麼不能進了?你敲門不就……」我話沒說完,就被忽然抬腿上樓的荊墨拉著往上爬,三秒之內越過了樓梯拐角。
三秒後,荊墨家的門又打開了。
他媽媽探出頭來看了看,疑惑道:「剛才好像聽見我兒子和一個女孩的聲音?」
荊墨看向我,長睫擋住眸中意味,無聲道:「我現在回去的話,就證實剛才我的確在門口和一個女孩說話了。
「想想那個視頻,你必須收留我。」
11
好吧,荊墨還是跟著進了我家。
「诶,你說我去床上睡覺就刪掉視頻的。」
我望著坐在沙發上姿態闲適的男生。
荊墨低笑一聲:「那隻是條件之一。」
「那你還有什麼條件?」
「給我做點早餐。」
果然啊,這下輪到我當農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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