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的林霄正躺在床底下呢。】系統竊笑。
我:「……」
大概又過了幾分鍾,周綺夢似乎再也受不了了,跌跌撞撞地朝臥室走去,用盡全身力氣推開門。
「林霄?」
周綺夢沒有發現我。
從她的視角,隻能看到空空如也的房間。
我看著她冷汗越流越多,最後痛得匍匐在地上。
她根本不知道胃藥在哪兒,隻是憑著感覺在櫃子裡亂翻。
最後當然一無所獲,吐著酸水,癱倒在一片狼藉裡,撐著最後一點力氣給我打電話。
可是,下一秒,我的手機鈴聲在床縫響起了。
我跟著周綺夢一起看過去。
大概我身體摔下去的時候,把手機也帶了下去。
鈴聲被寂靜的夜晚放大許多,嘈雜地敲擊著鼓膜。
周綺夢猶豫了片刻,強撐著往那邊爬去。
她終於看見了我僵直的身體。
那一瞬間,她因為疼痛而模糊的目光都變得清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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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霄?」
她輕戳了我一下,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不對勁。
「啊——」
16
救護車呼嘯,同時帶走了我和周綺夢。
到底做了一年的夫妻,周綺夢疼得不那麼厲害後,立馬舉著點滴瓶來看我了。
隻是,她問了一圈,誰也不知道我怎麼了。
醫生們幾乎動用了所有的儀器設備,卻什麼異常都沒查出來。
「那他什麼時候會醒呢?」周綺夢問。
「這點我們也說不準,主要是現在連他是什麼症狀都查不出來,又怎麼對症下藥呢?」
周綺夢蹙了蹙眉心,盯著我的臉出神。
就在這時,那串我永遠不會忘記的小提琴音又響了起來。
周綺夢接起說了幾句,沒多久,孟軒臣就出現在了醫院裡。
他拉著周綺夢的手,左看看右看看,見她沒什麼事,才長松一口氣。
「我聽見你坐救護車來急救中心,人都快嚇死了!」
「沒事,就是林霄他——」
周綺夢看向躺在一邊的我,欲言又止。
孟軒臣也跟著看了過來。
我就飄在他的對面,那一瞬間,我確信從他眼底看見了幸災樂禍。
他問醫生:「這個病人有生命危險嗎?」
「目前看是沒有的。」醫生回答得嚴謹。
「那沒事兒。」他熟練地拉起周綺夢的手,「我先陪你去休息一會兒。」
說完,就自顧自地帶著周綺夢走向旁邊的輸液區。
而周綺夢,竟真的沒有拒絕。
17
周綺夢打了一夜的點滴,孟軒臣就陪了她一晚上。
隻是半夜時不知真困還是假困,貼在周綺夢身上睡著了。
我飄在他們面前,聽系統問:【這男的明明不喜歡她,還想方設法地吊著她,到底圖什麼啊?】
「圖什麼?那不是很簡單嗎?」
圖一個永遠站在自己身後的優秀備胎。
圖一條默默付出,不求回報的大魚。
圖一個能展現自己男人魅力的迷妹。
……
周綺夢醒來後,又來到我的床邊看了一眼。
我依舊靜悄悄地躺在那裡,旁邊圍著一群想要搞清楚原因的醫生。
她抬手看了看表。
護士注意到她的小動作,問她是不是趕時間上班?
周綺夢點點頭。
護士又道:「那你得再找個家屬陪護。」
「你們醫院沒有護工嗎?」
「有是有,但你得自己去一樓辦手續。」
護士詳細地跟她講了流程,周綺夢又抬手看了看表。
孟軒臣眼睛轉了一圈,趕緊站出來:「你是不是趕時間呀夢夢,你先去忙公司裡的事吧,我來幫你找人照顧他。」
周綺夢猶豫片刻,最終從包裡拿出一張卡,遞給了孟軒臣。
「那就辛苦你了,有付錢的地方,你直接用這張卡刷就行。」
孟軒臣連連點頭。
18
我在醫院裡孤單地躺了兩天。
其間隻有醫生和護士進進出出。
第三天晚上,我和系統無聊得都快長毛了,周綺夢才又重新出現。
護士剛見她,就把她罵得狗血淋頭。
「你這幾天跑哪兒去了?連個聯系方式都不留,萬一病人出事了怎麼辦?」
周綺夢的情緒似乎很低落,被罵也隻是沉默地受著。
等到護士走後,她才頹然地坐在床邊。
許久後,竟然緩慢地將頭貼向了我心口……
我站在旁邊,被這冷不丁的親熱搞得一愣。
自從孟軒臣回國後,我和周綺夢已經很久沒有過這麼親昵的接觸了。
我有些不合時宜地想起我們剛戀愛那會兒。
她剛接她爸的班,為了在公司樹立形象,總是故意板著臉,但一回到我面前,就愛撒嬌個不停。
那時她總喜歡把我按到沙發上,整個人都窩進我懷裡。
那樣的時光,竟然恍如隔世般遙遠了。
我正出神地想著,熟悉的來電提示音又響了起來。
所有旖旎氛圍一掃而空。
周綺夢緩緩地直起身子,看著屏幕上孟軒臣的名字出神。
【呦呦呦!】系統起哄,【這回沒急著接呢。】
「放心吧,她會接的。」
我語氣太坦然,系統又不樂意了。
它故意搞事,問我:【我是不是一直沒告訴你,周綺夢給男主設的手機鈴聲是哪兒來的?】
【哈哈,那是男主 18 歲成人禮上表演的節目,她偷偷錄下來,聽了無數個晚上。】
我淡淡地「哦」了一聲:「早猜到了。」
系統頓覺索然無味。
我們說話間,周綺夢猶豫著按下了接通鍵。
這回我站得很近,夜晚的病房又無比安靜,我就這樣清楚地聽著他們每一句對話。
半天後,我終於搞明白了。
我說周綺夢今天怎麼突然想起來我的好了。
原來,是在孟軒臣那兒受傷了。
孟軒臣膽子也是大,一聲不吭,把周綺夢銀行卡裡的錢全轉移了,就為了給女主開間工作室。
周綺夢得知後,氣得說了幾句重話。
孟軒臣維護女主心切,一時也沒控制住回懟她。
隻是現在,他估計冷靜下來了,覺得不能失去這棵搖錢樹,又趕緊打電話服軟。
不過這一次,舔狗如周綺夢,也沒再不假思索地說出那句「沒關系」。
19
周綺夢在我床邊趴了一晚上。
次日準備離開時,被護士逮個正著。
「哎哎哎,你幹什麼呢?又想溜?你這人怎麼一點責任心都沒有!」
周圍的人全都聞聲望過來。
周綺夢面露尷尬:「不是,我要去上班,我請過護工了。」
「護工?什麼護工?他這幾天一直都是我們在照顧!」
護士的語氣有些衝,周綺夢直接愣住了。
「沒有護工?」
「對。」
護士語氣更差,甚至朝她翻了個白眼。
周綺夢目光一沉,終於意識到了問題。
她板著臉給孟軒臣打電話。
對面估計以為她想求和,幾乎立馬接了起來。
周綺夢的語氣涼得跟冰碴子一樣:「孟軒臣,你不要告訴我,你把我讓你請護工的錢,也全部給那個女人了?」
對面默了默,有些心虛:「我那天太忙了,忙忘了……」
「忘了?什麼都能忘,就是忘不了給那個女人打錢是吧?孟軒臣,你之前求我給她辦攝影展的時候怎麼說的?」
對面不知又說了些什麼,她氣得直接切斷了電話。
系統在我耳邊八卦:【哎,你說,她是因為沒人照顧你生氣,還是因為男主偷她的錢養女主生氣啊?】
我搖搖頭:「我不知道。」
我要是能揣測對周綺夢的心思,當初就不會那麼快淪陷了。
20
我本以為,周綺夢這次走了,又要好幾天才會過來。
但沒想到,即使有護工在,當天下午,她又來看我了。
幾個醫生正好在圍著我商討事情,看見周綺夢進來,立馬把她拉到門外。
「你是病人的家屬吧?」
周綺夢點點頭:「對,我是他……妻子。」
「那就好,病人現在的情況引起我們學界高度重視,所以我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周綺夢緩慢地皺起眉:「什麼事?」
「是這樣的,他這種情況太罕見了,我們誰都不知道他為什麼昏迷,也沒法預料他什麼時候能醒過來,所以,我們想對他做臨床試驗,嘗試用新的藥物和方法……」
「不可能!」周綺夢沒等醫生說完,就大聲地打斷,「太荒謬了,他醒不過來,我就一直找人照顧他,我絕不可能把他送給你們做實驗!」
「倒也不是這個意思……」說話的年輕醫生有些訕訕地,「實驗也是一件互贏的事情,而且是有補貼的,你可以再考慮一下。」
「你不要再說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答應,我這個人最不缺的就是錢。」
周綺夢冷著臉,把幾個醫生趕了出去。
這是她第一次白天來看我。
日光透光窗戶,打在她身上,我這才看清,她整個人憔悴得厲害。
她沒化妝,衣服不是成套的,鞋子顏色也突兀得厲害。
裡面的真絲連衣裙居然也皺巴巴的,一看就沒來得及打理。
「瞧瞧——」我對系統道,「她以前總說我不像個男人,隻能幹一些誰都能幹的家務事,可是我樂意幹那些事嗎?我隻是怕她照顧不好自己。」
仿佛在佐證我這句話一樣,一直沉默地站在床邊的周綺夢彎腰拉起我的手。
她的眼眶逐漸地變得通紅,聲音無比低落:
「林霄,對不起。
「這幾天我才發現,你以前把我照顧得有多好……
「那麼多麻煩的事情,你是怎麼打理得井井有條的呢?」
……
周綺夢在我身側躺了一夜。
清早時給助理打了個電話,又在我身邊重新躺下。
我站在邊上,看著她熟睡的面孔,心裡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
在我決定結束任務之前,我們有多久沒這麼近地躺在一起了?
人是不是隻有在失去一次之後,才能學會珍惜?
21
這天上午,孟軒臣不知道從哪兒打聽到周綺夢沒去公司。
他拎著禮物找到醫院,為銀行卡的事跟周綺夢道歉。
也許是周綺夢不再像從前一樣好糊弄了,他還舉著手發誓:「夢夢,你相信我,這是我給她的最後一次機會。」
周綺夢起初並不說話,甚至不願看他。
但孟軒臣直接發起了毒誓:「我要是再撒謊,就讓我不得好——」
「行了。」周綺夢打斷他。
在男主面前,她總是更容易心軟的。
盡管臉依舊板著,語氣卻明顯地松動不少。
「希望你記住自己說的話。」
孟軒臣點頭如啄米。
為了表示自己已經真心地悔過了,他爭搶著要照顧我,連推帶拽地把周綺夢弄出了門,讓她找個地方好好休地息休息。
周綺夢半信半疑地盯了他一會兒。
最終,還是在他真誠的眼神裡敗下陣來。
22
隻是,她剛走,孟軒臣就親熱地跟女主煲起了電話粥。
有時我也挺懷疑他的腦回路。
我不明白女主對她而言,究竟有什麼致命吸引力。
他完全不在意自己剛發過毒誓,得意道:「放心吧,她那人,一哄就好。
「不管我?不可能的,這招還能用好幾次呢……
「心軟?怎麼可能,隻要老婆你一句話,我們直接撈筆大的跑路都行……」
系統聽得「嘖嘖」稱奇:【這種人是怎麼當上主角的?】
我蹲在邊上,不以為意。
「人都是有瑕疵的,你以為為什麼那麼多小說隻寫到主角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就結束了?難道真給讀者看那些雞毛蒜皮、一地狼藉嗎?」
【你說得有道理。】
……
孟軒臣煲完電話粥,又抱著胳膊,圍著我左看右看,最後伸手掐住我的臉,重重地拍了兩下。
「長得也太普通了,跟我沒得比,我要是不走,哪裡輪得到你撿漏?」
我氣得夠嗆,恨不得穿回身體裡,把那兩巴掌還回去。
系統卻興致勃勃:【宿主,他罵你,他還打你诶。】
「……」
我正無語著系統的拱火,病房外再次傳來腳步聲。
孟軒臣就跟川劇大師一樣,幾乎一秒斂起囂張神色,老老實實地站到了我床尾。
幾個醫生推門進來,看到孟軒臣,順口打了聲招呼。
「你也是病人家屬嗎?之前沒見過你。」
孟軒臣沒說話。
上次的年輕醫生不死心,見換了個看起來好說話的,又問了一遍相同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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