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找她來問問。」
「我和我舅舅說下,讓她馬上就在體育記者圈混不下去!」
部領導極力地安撫她。
我敲開門,剛想和他們解釋,韓菲菲揚手給了我一巴掌。
她告訴我不要痴心妄想,林雨隻能找一個在事業上對他有幫助的人。
我捂著臉,卻無力反駁。
這時,我手機彈出林雨的信息:「能不能有點邊界感,別惹菲菲生氣。」
他是怪我等了一夜才走。
往常,釋放完不管多晚,我們都沒有在一起過過夜。
沒錯,是我越界了。
我向領導提了辭職。
領導還想極力挽留我:「你是這批年輕記者裡最有靈氣的,辭職真的太可惜了。菲菲說讓他舅舅出手啥的都是氣話,大領導那邊我去溝通。」
我搖搖頭:「不是的領導,上了熱搜我很抱歉,父母年紀也大了,我想回家陪陪父母。」
領導嘆息著:「要不我盡力給你協調一下,你老家 S 市也有我們的記者站。」
雖然非常感動,但我還是果斷地拒絕了。
最後領導無奈地搖搖頭:「也罷,名利場的深淵,遠離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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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不想做體育記者,我想之後可能會換個方向,我想試試做民生類記者。」
「當初來實習時,你不是說最喜歡冰壺運動嗎?」領導震驚地看著我。
我一個連跑 800 米都費勁的人怎麼會喜歡體育項目呢?
何況還是那麼小眾的冰壺運動。
我喜歡的隻是打冰壺的他。
6
看著之前自己親手寫好的鴛偶宣傳計劃,我覺得無比諷刺。
將所有子方案如數交接後,我拎著大包小包踏上回家的火車。
火車上闲來無事,打開各個社交媒體,我的熱搜已經被壓下去,冰壺鴛偶的宣傳隨處可見。
像是一場暴風雨,來的快,去的更快。
一個小記者,撼動不了冰壺運動積極正面的形象。
刪除拉黑了林雨的各種聯系方式,又想著似乎與過去割裂的還不夠徹底,幹脆在下車後直接換了一張新電話卡。
我也是個可以有明確邊界感的人。我得開始新生活了。
回到家,父母見到我又氣、又喜、又罵。
聽了我要轉行並且留在家鄉的打算,一邊數落我白白浪費了青春,一邊又說隻要回頭,什麼時候都不算晚。
父母怎麼會不知道唯一的女兒,這些年心裡想的是什麼呢。
「你也不小了,我早說就不該去闖那個北京,也該穩定下來了。
「之前咱們鄰居,你李叔叔還記得不,上個月都當爺爺了,那小孫子老可愛了。
「我們舞蹈隊有個隊友的兒子,剛從國外留學回來,等找個機會我紹你們認識?」
以前的我是特別反對相親的,這十幾年,我的心,從友情到愛情,不對,是從友情到單相思,都是圍著林雨轉的。
尤其是借口「釋放壓力」在一起後,我更是滿心滿眼都是他,總覺得總有一天我終能感動他。
所以,每次我媽提到相親我總是堅決拒絕。
看著媽媽的期待的眼神,感受到她小心翼翼語氣,我有點難過。
「行。」
媽媽雙手轉過我的頭,盯著我的眼睛:「你是認真的?」
「嗯,你安排吧。這個不行的話,再給我安排下一個啊。」
辭職那天,領導在勸我繼續從事體育記者失敗後,還是給她的老同學——我老家電視臺的一位領導打電話推薦了我。
「聽說你向往著做民生類記者?」
「是的總監,雖然和我原來從事的領域差別很大,但是我願意學習,也肯付出,我有信心能做好。」我真是這麼想。
「我的老同學說你很有靈氣,學東西也快,這我倒是相信。但是民生類記者和體育記者可不一樣,我們沒有自由時間,隨時隨地待命,哪需要就得去哪。」
「總監,您可以考驗我。」
果然被考驗了。
燃氣公司在改造老舊小區內的餐飲門市時發生意外爆炸,臨近兩棟樓體有不同程度的損傷。
小城裡最好的酒店彰顯擔當,為樓內居民提供免費住宿。
我和攝影記者一起深入現場,採訪轉移安置情況。
緊急撤離的居民有要執意要回家取重要東西的,有年紀大住不習慣酒店,還有已經被爆炸飛起的碎玻璃擦傷但堅決不去醫院的。
酒店內一片混亂。
好在我眼明手快,善於捕捉細節,攝影記者又很有經驗,很快我們採集到不少素材。
這時媽媽打來電話:「千萬要注意安全啊!我和你爸在屋裡都聽到老大一聲巨響。」
爆炸的地點離酒店和我家都比較近。
此時我已經灰頭土臉,渾身是汗,背著採訪包,舉著電話邊講邊埋頭走,卻撞到旁邊房間裡剛走出來的一堵人牆。
剛要說對不起,抬頭發現是林雨。
「離開北京,就是要過這種日子嗎?」
7
他的臉色很差,語氣更差。
「這種日子挺好的,我喜歡。」
他的雙肩瞬間垂下來,語氣低沉,聲音中有明顯的哽咽:「我知道那天你等了我一夜,我那天隻是送韓菲菲回家,並沒在一起,是個誤會。」
「我挺忙的,得走了。」我打斷他的話。
「我讓你不要得罪菲菲,是因為菲菲家裡勢力很大,我怕你會被她針對,我們都是沒人脈、沒資源的小人物,不能和他們抗衡的。」
「我和體育圈已經沒關系了,沒什麼怕的,怕的是你吧。可你理解體育精神麼?體育是權貴說了算?還是搞搞這些花邊新聞就能成功了?」我邊說邊想繼續往前走。
林雨一用力將我拽進旁邊的房間。
他抬手扣住我的後腦勺,狠狠地吻著我的嘴唇,迫不及待地想脫掉我的外套。
我狠狠咬破他的嘴唇,用盡一切力氣掙脫出他的控制,往外逃去。
林雨的氣焰瞬間降了下來:「我累了。我今晚就住這,我等你。」
「累了就趕緊休息,再見。」
「我累了」這三個字,此刻對我已經沒有任何特殊意義了。
第二天,媽媽果真把之前說要介紹給我的人請到家裡吃飯。
男人叫韓仲宣,剛剛碩士留學回國,從事軟件開發行業。
他看起來乖乖的很有禮貌,不知道是書讀多了還是職業原因,總覺得有點呆板卻不失可愛,應該是個循規蹈矩的老實孩子。
飯菜剛剛上桌,外面傳來敲門聲。
林雨拎著滿手禮盒站在門口。
「阿姨好,叔叔好,我回來辦事,正好來看看你們。」
說著他把大包小包的禮物放在客廳。
爸媽之前就不喜歡他,再加上知道我這些年都是為誰蹉跎,對他更是疏離。
但怎麼說也是多年的鄰居,之前我又總說被他照顧,因此也客氣招待:「要一起吃點嗎?」
「好啊,謝謝叔叔阿姨。」
他順勢坐到韓仲宣邊上:「這位是?」
「我是韓仲宣。」
他真是實在的可怕。
林雨表面上友善的問話,實則都是在讓他親口說出我們不相配的答案。
但是韓仲宣有問必答,沒有一絲一毫的防備,始終大大方方,又不卑不亢。
甚至我都覺得有點對不住他。
終於吃完了一頓讓我如坐針毡的飯,我趕緊借口送林雨把他帶下樓。
「你回來到底要幹什麼?」
林雨低下頭,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昨天也等了你一夜,我明白了你當時的感受。」
「別提那些了林雨,本來就是一場鬧劇。」
「我們十幾年的朋友就是一場鬧劇嗎?」林雨激動起來,眉頭緊緊擰在一起。
「朋友會上床嗎?」我反問他。
周圍安靜得可怕。
「跟我回去吧,我的房、車、錢、所有的一切都給你!我都補償給你。」
「我想要的從來不是那些。」
林雨沉默。
我知道我要的他不願意給。
「林雨,以前的我太幼稚太天真了,我現在想安穩下來,做一個好記者。」
「安穩?你是為了那個小子吧?你倆睡過了?你是不是像爬上我的床一樣爬上了他的床?」他眼裡滿是怒意,「他的功夫比我好嗎?」
8
我揚手,把他更難堪的話打了回去。
瞬間眼淚瞬間流了下來,我難過的掩面痛哭。
他把我說得那麼輕浮不堪。
可能是打得太過用力,他偏過頭去,好半天後才說話。
「我說錯話了,對不起,剛才我失控了。」
他抓起我的手,讓我繼續打他。
我重重地甩開他的手。
這時,林雨的電話想起,韓菲菲的聲音從話筒傳了出來。
「我剛才收拾房間,發現你的帽子落在家裡了,我給你帶去還是你自己來取?」
意味明顯的邀約,再傻的人也聽得明白。
林雨看著我的眼睛:「不要了。」
掛斷電話,他說道:「家裡有很多你的東西,你的拖鞋,你的水杯,你的毛巾……」
「我也不要了,都扔了吧。」我撇過頭,假裝沒看到他眼裡的悵然若失。
林雨不再說話,轉身離開。
瞬間,我積攢了多年的委屈和失望匯聚成眼淚,奪眶而出。
也好,終將有一個正式的告別。
收拾好心情,轉身要上樓時,我卻看到韓仲宣躲閃不及的身影。
他略有羞赧地說:「抱歉,我不是故意偷聽你們說話的,是你們在這我走不出去。」
「該說抱歉的是我,讓你以這種方式了解我的過去,我應該先和你說清楚的。」
「好,你的過去大概了解了,我的過去呢,有過一個女朋友,出國前就分手了。」
「嗯?」我滿臉疑惑。
「怎麼了?是你還想知道什麼?」韓仲宣一本正經地說道。
「你還願意和我繼續了解下去?」
「當然了,你不會已經把我 pass 了吧!」他撓著頭問。
我被他認真的樣子逗笑了:「你學歷高,工作好,人也本分,不愁沒有女孩子喜歡。我的過去不太光彩……」
還沒等我說完,他篤定地打斷我:「過去是過去,咱們不得從現在開始嗎?人體大約為 120 到 200 天左右就更換一次細胞,每一天的你都是全新的,我們得從現在開始從新認識一下。」
說著,他向我伸出手:「你好,我是韓仲宣。」
「你好,我是古涵。」
「人的一生那麼長,不至於為了一個人葬送自己的一輩子。」
韓仲宣的話像是一劑良藥,讓我慢慢有了生氣和活力。
我很快適應了民生類採訪的特點,每天活得像個打了雞血的愣頭青,積極又熱情。
韓仲宣的工作時間相對固定,也有較多的空闲。
在我們這段關系中,他更多地計劃著約會內容。
有時我會撇到他在網上查詢各種戀愛秘籍,不久後就能收到小驚喜。
不再像以前一樣隻有我單方面的激動和雀躍,他的溫暖和踏實讓我感到內心的安穩。
半年後的一個周末,我剛進門韓仲宣就鄭重地拉我坐到沙發上,拿出他的房產證、銀行卡攤在沙發上,並手捧著一枚鑽戒跪在我面前。
「這是我的全部家當了,你願意嫁給我嗎?」
突然我的手機鈴聲不合時宜地響起。
對著這破壞氣氛的鈴聲,我們都哈哈大笑起來。
「先接先接,剛才是排練,等會正式表演。」說著,他起身幫我把放在門口鞋櫃上的手機取回來。
是我的前領導。
「古涵,不管你現在在幹什麼,馬上來一趟北京,林雨出事了。」
9
話筒中的聲音傳過來,聽到林雨的名字,我反射性地看向韓仲宣。
他安慰式地朝我笑笑,做出了讓我繼續接電話的手勢,便進了廚房。
「他出事我去也沒啥用啊。」
「他一直在叫你的名字!他可是代表了國家榮譽的運動員!為了國家也好,為了體協也好,還是為了宣傳部或者幹脆為了我也好,你都得來!」
領導的話不容置疑:「你單位我給你請假,立即、馬上動身。」
放下電話,我卻猶豫不決。
「沒事,你去吧。」韓仲宣走過來,摸了摸我的頭。
「那你和我一起去!」
「我得上班,我在家等你。」
這半年多來,我刻意回避著關於林雨以及冰壺運動的各種信息。
去北京的路上,才得知林雨後來堅決拒絕關於冰壺鴛偶的活動和宣傳,也公開在媒體表示他是單身。
被隊裡嚴厲批評後,他立下了軍令狀,表示會通過努力訓練,取得真正的、讓國人驕傲的好成績。
但韓菲菲非常生氣,處處針對他,還動用關系取消了他好多比賽資格。
後來,韓菲菲因為她舅舅權錢交易為她搶奪參賽資格是事情被曝光後,被隊裡開除,林雨也重新獲得參加大賽的資格。
從那以後, 他玩命地訓練,幾乎放棄了所有的社交活動, 大家都覺得他徹底變了一個人。
這次, 他在訓練中頭部著地。
「絕不能讓我們最有希望奪金的人運動生涯就此停止。」
體協下了死令。
在緊急送醫做了急救措施後, 他時而清醒, 時而昏迷。
意識不清時, 他嘴裡一直喊著我的名字。
清醒時,他又堅決拒絕醫生說的開顱手術,極其不配合。
醫生說,他的求生欲望並不強烈,很像是要放棄。
如果病人本身都放棄了,手術即使成功,康復效果也不會太好。
病床前, 聽到我喊著他的名字,林雨睜開眼睛。
「你怎麼來了?」
「聽醫生的, 趕快手術, 好好康復。」
林雨欲言又止, 最終隻是輕輕地點了下頭, 兩行熱淚從眼角滑落。
又一年後, 冬奧會結束,記者對林雨進行專訪。
記者:「您拿到了我國在冰壺項目的第一塊金牌, 開創了歷史先河, 事業上可謂圓滿。但你的情感狀況很神秘, 你現在有情感上的歸宿了嗎?」
林雨:「暫時沒有,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親手弄丟了我的女孩。」
記者:「是怎麼弄丟的呢?」
林雨:「從十三歲見她第一面起,她就像是個善良的小天使。
「大家都見我就躲,說我是沒人管教的野孩子,她卻不怕。
「她對我很好,給我送吃的,和我聊天。
「我也想主動追求她, 但是我是個沒什麼成績, 也沒文化, 學歷低的窮小子,家裡情況又特殊,配不上。
「今年的生日禮物。」
「「「」「我甚至每天都想見到她。
「但是自卑讓我把她越推越遠。
「我想在事業上做出一翻成就,配得上她的愛,一些糊塗的行為卻傷了她的心。」
他紅著眼睛,講述著過往。
記者:「那您現在已經功成名就了, 是否能重新追回她呢?」
林雨:「當然, 我想試試。」
林雨的訪談又一次上了熱搜,大家都紛紛猜測他心儀的女孩究竟是誰。
於此同時,我的電話響起來。
聽到熟悉的聲音, 我的內心再沒有起一點波瀾,頭腦也無比清醒。
「你不是一直想結婚嗎?我們結婚吧!」
「能不能有點邊界感,別惹我老公生氣。」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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