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一次。
是我茫然地從酒店出來。
撞上陳西洲攬著一個女孩子的腰親吻。
他依舊面無表情,眉眼間都是冷淡。
但通紅的耳根又格外刺眼。
那一刻,隻聞「啪」的一聲。
夢境碎得七零八落。
我掙扎著醒來,發現自己已經睡在了酒店的床上。
「咚咚——」
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我怔怔看去。
一道從未意料到的聲音陰沉沉響起。
「江淮,開門。」
9
「江淮,我知道你在裡面。」
「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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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惡魔低語般的輕語。
卻將我的思緒驟然拉回到酒店那晚。
是霍霆鈞,我賣身的對象。
記憶被牽扯到情迷意亂的那晚。
沒有溫柔的水乳交融。
隻有不受控制地顫抖,隱忍在嘴邊的哭泣。
和毫無憐惜的粗暴。
「開門。」
霍霆鈞的耐心逐漸告罄。
在冷靜消失殆盡的最後一秒。
我軟著身子走下床,開了門。
「你來幹什麼?」
借著門後的陰影,我冷聲質問,試圖掩飾自己害怕的真相。
男人定定看了我許久,半晌才從喉嚨裡擠出一道冷笑:
「幹什麼?」
「呵,你。」
說完。
霍霆鈞猛地鉗住我的下颌,吻了上來。
我撐著門框想要阻止,可惜不敵力氣。
霍霆鈞加深動作,將我吻得喘不過氣來。
「媽的,老子給你發了這麼多消息,你是一個也不肯回。」
「江淮,你把我當狗玩是不是?」
「錢打到銀行賬戶也沒個表示,我包個鴨子人家還會對我感恩戴德,就你這個沒良心的……」
我拼命掙扎,眼尾泛出生理性的紅暈:
「放開我……霍霆鈞,我們有話好好說。」
「說什麼?說你睡完我就穿褲子走人?留我一個人在酒店傻傻地等著你?」
霍霆鈞眼底烏雲密布,對上我眼中的淚水卻微微放松了桎梏。
他停頓一秒,逼近我的耳側邊:
「江淮。」
「你沒有心。」
「啪——」
我狠狠抬手扇了男人一巴掌。
耳光聲在空氣中回蕩。
霍霆鈞順勢偏過頭去。
「呵。」
俊美的左臉浮現出清晰的印子。
霍霆鈞眯著眼,眼底詭異的光在閃爍。
下一秒,男人下颌緊繃,大手拽著我踢上了門。
標準的單人間。
房間空間不大。
此刻容納下兩個成年男人,便顯得愈發逼仄。
我平復著氣息向後退幾步,就能察覺到霍霆鈞餓狼般熾熱的眼神。
霍霆鈞將表帶解開丟在床上,坐下時弓起的背部蓄勢待發。
「這麼久不見,給個解釋。」
我壓下心底的起伏,帶著幾分強撐的鎮定自若。
「沒什麼好解釋的,當初明明說好了……」
「咚咚咚——」
「哥,你在房間嗎?」
是陳西洲。
再次被人打斷。
霍霆鈞顯出不悅,略顯急促的喉結滾動。
而我的心瞬間跌落谷底。
渾身上下有一個聲音在叫囂:
「不能……」
「不能讓西洲發現霍霆鈞的存在。」
10
許是察覺出我的慌張。
霍霆鈞意識到了什麼,他慢悠悠地舉起雙手。
意思是:
「放心,我什麼都不會做。」
看著男人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隻能暫且選擇相信。
轉身去開門。
門外,陳西洲眉眼染上擔憂:
「哥,你還好嗎。」
「你在車上睡得太沉叫不醒,我就把你直接抱到酒店房間了。」
「抱歉哥,你是不是還是很難受,都怪我,沒有想到你暈車那麼嚴重。」
陳西洲自責地低頭,耳後露出一截幹淨的脖頸。
我張了張嘴,沒出聲。
不知道該怎麼接這句話。
明明以前不管多累,隻要和弟弟在一起,我就覺得生活有盼頭。
不論聊什麼,我們之間也會有話可說。
我想問問他和顧芊芊的關系。
可這顯而易見的結果,我卻不敢問出口。
破天荒地。
我感到深深的疲憊。
在一片溺死人的安靜中。
陳西洲小心翼翼,像小時候那樣攥著我的袖子:
「哥,顧芊芊是我們校長女兒,她在學校裡幫了我很多。」
「我不能忽略她的感受。」
「哥,你能理解我的吧?」
他自顧自地為自己辯解,言語間頗有些對我不合時宜吃醋的埋怨。
突然。
「哥,你怎麼了?」
我壓下衝出口的驚呼,被身後人捉弄的大手搞得不敢發出聲音。
像是抓住了我的軟肋。
那雙手自下而上貼著布料滑過肌膚,泛起一片痒意。
見我許久沒有回答。
陳西洲緊緊抿著唇,微蹙的眉心透著幾分煩擾:
「哥,你生氣了嗎?」
「我和她真的沒有什麼。」
「你在懷疑我?」
大手經過某一點時。
我隱忍地捂住胸口,微微彎下身子遮掩:
「我知道了。」
「西洲,哥今天有點難受,我想要先休息了。」
話畢。
房門倏地被人關上。
帶起的風迷亂了我的眼。
而我也因此錯過了西洲凝重的表情。
11
這一天發生了太多事情。
我像是被抽掉了渾身的骨頭,渾渾噩噩,沒有一絲反抗的力氣。
此刻看著欲求不滿的男人。
「霍霆鈞。」
我心平氣和地叫他。
覺得自己也快要瘋了。
「是不是做完你就氣消了。」
男人粗喘了一瞬,脖頸青筋暴起:
「媽的。」
「江淮,你把我當什麼了?!」
我沒理會他的怒火,也無視了他紅透的耳根。
利索地抽出自己的皮帶:
「你到底做不做?」
霍霆鈞下颌緊繃。
沒有一絲猶豫,起身將我撲倒在床。
在陷入床鋪的前一秒鍾,我隱隱約約意識到先前對話中的存疑處。
可是鎖骨上傳來的痛驟然將我的注意全部轉移到面前人身上來。
「江淮。」
額頭相抵。
霍霆鈞悶悶笑著,眼神直直望進我的眼底深處。
「都這時候還在出神?」
我輕笑一聲,瞬間翻身而上。
對著男人的喉結狠狠咬了下去。
「霍霆鈞,是你太慢了。」
12
一夜放縱。
醒來時,枕邊已經空了。
我沒看男人留下的字條,而是一點點揉碎了扔進垃圾桶。
後知後覺的悔意湧上心頭。
早知道餓了這麼久的男人做起來一次比一次狠。
我就不應該開這個頭的。
打開手機時。
上面空蕩蕩的。
沒有任何動靜。
說不出是什麼感受,我指尖一動,點進手機攔截的垃圾短信。
在那兒,我看見了霍霆鈞先前提到的消息:
【江淮,不是說好了不來首都嗎?你現在是什麼意思?】
【怎麼,又沒錢了?】
【呵呵,你別以為憑自己那張臉就可以再勾到一個像我這樣的倒霉鬼。】
【……】
【為什麼不回消息。】
【你要是敢背著我找其他人就死定了。】
【聽到了嗎,不許找別人。】
【江淮,說句話。】
【江淮,我找到你了。】
一路看向下來,我隻感到難以理解的偏執與怨言。
當年為了給西洲買藥。
我在酒吧當服務員時,意外和醉酒的霍霆鈞糾纏在一起。
那晚過後,霍霆鈞誤以為是我故意下藥逼迫他發生了關系。
醒來時,男人裸著上半身裹在被子裡,滿臉震驚。
聲音嘶啞地衝我吼:
「你、你給我滾!」
我即驚訝於這位傳聞中玩得很花的男人此刻流露的純情與羞澀。
又在心裡暗自嘲諷:
【現在這麼裝,昨晚是誰哭著還想要的。】
於是我憑著僅存的一絲力氣,撿起散落在地的衣服穿上。
開口就是向他要五萬的封口費。
床上的霍霆鈞臉色變了又變,最終還是咬牙切齒地給我寫了一張支票。
怕我走後霍霆鈞會羞惱地撞牆而去。
我體貼地告訴他:
「你放心,我沒病。」
「以後也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這沒什麼的。」
後來才知道,原來是我得到的情報有誤。
但我也無法再挽回。
可能是我的不在意激怒了霍霆鈞。
他開始不間斷地給我發消息。
話裡話外都在表明他要報警的決心。
【江淮,你就這麼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我們是什麼關系?】
【不回消息?】
【你信不信我報警?】
於是我發過去幾張自己被咬得斑駁的照片。
腰間,大腿,甚至就連耳後也被人嘬出了紅印子。
並留言:
【這些都是你弄出來的。】
言外之意是想提醒他明明自己才是吃虧的那一方。
因為我的皮膚白。
那晚的印子過了很久還沒消退,反倒是愈發顯得青紫不堪。
許久。
他才發來消息,單單隻有一個「呵」字。
那時我的心全放在了西洲的診斷結果與治療方案上。
實在是沒有精力分給霍霆鈞。
本以為我們的聯系便止步於此。
事實證明。
造化弄人。
13
西洲競賽結束,還在現場的那天。
手機上,帶隊老師先一步找到我。
「先提前恭喜你們,西洲哥哥。」
「這次的冠軍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西洲回去便不用再準備高考的事情,讓他安心休息,等待保送吧。」
得知這個消息後。
我滿心歡喜,想要立刻將這個消息告知給西洲。
可當返程的大巴出現在酒店門口。
比我先一步上前的,卻是他的同學顧芊芊。
在眾人驚訝的歡呼聲中。
女孩兒義無反顧地跑上前和剛下車的少年擁抱。
接著。
她微微踮腳,羞澀地獻出了自己的吻。
我站在他們身後。
睜大眼睛看著這一切。
陳西洲與我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對視。
隨後,他氣息不穩地推開懷裡的女生,向我跑來。
「哥,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你聽我解釋。」
我不置一詞,搖搖頭。
「陳西洲。」
「到此為止吧,哥先回去了。」
身後的同學都在等著晚上的慶功宴。
這場宴會上,陳西洲可以結識到他這輩子都沒機會接觸到的人。
這就夠了。
這十幾年來。
我一直託舉著弟弟,希望他能走得更遠。
為此,我沒有選擇繼續去讀高中。
而是早早輟學打工供養他讀書。
養父母一家對我有恩。
這份恩情。
我確確實實是還完了。
聽到我想要離開的念頭。
陳西洲氣息重了一分,他忍下所有的不適。
像個關心兄長的弟弟一樣對帶隊老師禮貌道:
「老師,我想和我哥說幾句話,您先帶其他同學去吃晚飯吧。」
得到老師首肯後,陳西洲收回人前的自持冷靜。
將我拽去大廳的角落:
「哥,你生氣了嗎?」
陳西洲握著我的肩膀,頭一次失去了以往的沉穩。
「就因為我和顧芊芊接吻?」
「哥,你不會這麼幼稚吧?」
為了遷就我的身高,少年不得不彎腰低頭。
語氣全然荒唐似乎不可置信。
我靜靜注視著他。
沒有回答。
陳西洲發出一聲怪笑:
「哥,我以為你知道的。」
「我是喜歡你,但不是同性之間的喜歡,我們為什麼不能當彼此的親人?」
「前幾年明明都很好,你上班我讀書,為什麼我現在熬出頭了,你為什麼想要離開?」
「哥,沒了你我會難受的,你忍心看我再次咬傷自己嗎。」
我怔怔看著這副再熟悉不過的臉。
五官優越,突出的眉骨給他鍍上了一層難以接近的高冷感。
那張薄唇向來微抿平直。
眉心一點點蹙起。
我隻說了三句話:
「西洲,你說得不對。」
「我若是你的家人,愛人的位置就空出來了。」
「你現在有了喜歡的女孩,那我們之間就不算什麼了。」
14
這是我第一次反駁弟弟。
在陳西洲的眼裡。
我可能一直都是那個沉默寡言,願意默默付出的大哥。
出來打工。
是我自己的選擇。
供弟弟上學、賣身。
都是我自己的選擇。
可我也會感覺到累。
剛進社會那一年,我吃了很多苦。
除了聽人家的冷嘲熱諷。
更多的時候,則是對自己未來的渺茫。
「你這麼小就出來啦?家裡長輩呢,不讀書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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