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整個京城默認的皇後。
爺爺是三朝首輔。
家中叔伯皆在朝中身居高位。
入宮選秀卻發現——
有人冒領了我的身份。
1
我剛剛笄鬢幾月。
禮部便開始操辦了周朝新帝選秀。
一連三道告令下到蘇家。
縱使蘇家借口我在江南外祖家養病,也不得不快馬加鞭趕回。
我把所有能證明身份的信物銘牌交給了宮門外的姑姑。
這是隨大周高祖帝打江山的周皇後立下的規矩。
選後選妃不看家世門第,賢能才德為重。
所以歷朝選秀共三個月期間,秀女不可攜帶暴露自己身份的任何信物進宮。
信物交完,我便隨著一群適齡秀女進了大周的皇宮。
我看著高聳的閣樓,層層疊疊的紅牆黑瓦,心裡不禁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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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三朝首輔蘇閣老唯一的孫女。
蘇家家風清廉,家訓正直、家規嚴謹。
家中叔伯在朝為官無不為國為民,公正光明。
父親更是在楚河泄洪,流民失所,自請抗洪,結果積勞成疾離了人世。
皇家為撫慰蘇家。
幾次暗示祖父,要我進宮為後。
可惜我志不在後宮。
雖不能以女子之身入朝為官,但也不屑於禁於深宮,爭風吃醋。
我和秀女跟著帶路的姑姑來到了一座宮殿。
【儲秀宮】。
剛進宮門,教習姑姑便遞給了我們紙筆,寫下姓甚名誰,父親身居何職。
周皇後立下的規矩,已是幾百年前之前。
現在的宮人怕是早就習慣陽奉陰違了。
【蘇卿,父親四品少卿。】
蘇家有意不舍我入宮,我又自小離京養病,自然沒幾個知道我的名字。
父親離世是十四年前的事,他當時正是四品少卿。
一個教習姑姑看了我的內容,嘆息了一句:
「生得一副好容貌,可惜家世差了些。」
不用抬頭,便能感覺到眾人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還有一道極為不善。
轉頭望去是身著一襲粉衣的秀女,她與我對視一眼,又露出了一個友善的笑容。
小小年紀,如此不簡單。
幾個教習姑姑挨個地看了過去我們寫下的內容,對父親官職越高的秀女越是客氣。
另一個教習姑姑拿著我們寫的紙不停翻找,嘴裡還說著蘇閣老的孫女也在這批秀女裡。
手中的紙已是翻了好幾遍,還是沒有翻到。
此時一個秀女問教習姑姑:「父親早逝,寫祖父官職可否?」
正是剛剛與我對視的粉衣秀女,竟是同我一樣的遭遇?
隻看見她的紙上寫下【蘇楚怡,祖父官從一品】。
祖父官從一品,又是姓蘇。
整個大周朝可就一個。
幾個教習姑姑對著她的態度立馬就不一樣了起來。
2
交代完相關事宜,便是分住處。
總共 17 人,兩人一間。
蘇楚怡正好分到了單獨的那一間。
一個眉目凌厲、長相豔麗的秀女質疑:「憑什麼她一人一間?」
其他幾個教習姑姑還沒想好說辭,其中一個王姑姑拍案而起:
「都是按慣例分的,你什麼身份,豈容你質疑!」
「我是親榮郡主徐佳,這個身份夠嗎?」
果然是個不好惹的,親榮郡主可是一品親王的女兒。
王姑姑一下就沒了剛剛的囂張,把她叫去了另一處。
我們則被另外的教習姑姑帶去了住所。
等我到住處了,竟隻有我一人,還沒等我細想。
剛剛那個被王姑姑叫走的親榮郡主徐佳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隊宮女,手上捧著上好的床席裀褥、花瓶陳列。
她看著我,熱情道:「你好啊,我叫徐佳。」
「這是?」
「這些都是王姑姑給我的,她就是個虛偽至極的小人。」
看來徐佳被王姑姑叫走並沒有被為難。
我和許佳對王姑姑的看法一樣,她就是一個趨炎附勢的人。
自然是不敢為難一個親女之女,還是一個有封號的郡主。
隻是我有些不明白蘇楚怡,她也不怕東窗事發。
我的直覺告訴我,她對我有很重的敵意。
果然我的直覺沒錯,次日教習姑姑帶我們到藏樂閣,一人讓我們挑一樣樂器。
在兩個月後,太後修行回宮,合奏一曲。
我選了一把材質不錯的古琴,剛將琴抱在懷裡,就聽到蘇楚怡的聲音。
「蘇卿妹妹,我也看中了這把琴,可否將琴讓於我?」
我雖無意在壽宴出彩,但從我手中搶東西蘇楚怡是第一個。
「你看中的,我就要讓?」
「蘇卿妹妹,你怎如此蠻不講理?」
要搶我的東西,還說我蠻不講理,蘇楚怡可真是一個人物啊。
她這一叫喚,王姑姑一直注意著蘇楚怡,此時便走過來。
以教導的口氣對我說:「蘇卿,快把琴給蘇小姐。」
我冷眼看著王姑姑:「王姑姑,我先選中,為何要讓?」
王姑姑沒想到我會反駁她,一瞬間氣得變了臉色,直言我目無尊長。
幾個教習姑姑也跟著過來了,也是拿不定主意。
一邊是我先選中的古琴,人多口雜,怕落人口實。
另一邊她們以為蘇楚怡是蘇閣老的孫女,板上釘釘的皇後,又得罪不起。
最後還是徐佳提出比琴,琴藝高者得琴。
3
和我比琴,蘇楚怡恐怕必輸無疑。
我雖父母早亡,幼時在江南外祖家長大。
外祖是江南數一數二的富商,名下不僅有酒樓、田地、布莊,還有許多教司坊。
宮中江南樂師多自出之外祖家。
三歲習樂,從小便師從名門,琴不過是我會的眾多樂器之一。
但是今天這琴我非要不可。
蘇楚怡先彈了一曲窈窕淑女,琴聲中說盡了少男少女愛戀思念。
美中不足的是,蘇楚怡的基本功極不扎實,多處走音。
心浮氣躁,一個音沒彈完又趕下一個音。
我坐在古琴旁,彈了一首百姓為父親作的曲。
父親楚河抗洪,以身殉職。
卻得無數百姓獲救,得以安居樂業。
前調滔滔洪水不決,後調百姓安居樂業,海晏河清。
曲罷,高下立見。
沒等教習姑姑允諾,我便抱著琴要起身。
蘇楚怡卻攔著我:「你隨便談了一個山野曲調,憑什麼把琴抱走。」
教習禮樂的李姑姑凝眉看著蘇楚怡道:「山野曲調,你不知這曲調出自何故?」
「這世間曲譜眾多,我怎麼能每一首都記住?」
蘇楚怡顯然不知道這曲後的典故,也敢冒充我的身份,真是可笑至極。
李姑姑並沒有同她爭辯什麼,隻是宣判了這琴歸我。
李姑姑主教習禮樂,她這麼說,其他人縱有不服,也不敢說什麼。
王姑姑卻在提議,雖有樂音沒有舞,顯得有些單調。
不善樂理的秀女,便可獻舞。
便自作主張把蘇楚怡安排在了主位,這王姑姑還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獻媚的機會。
蘇楚怡練舞不時便用水袖打一下我的琴,水袖落在琴弦上,使得我彈錯了好幾處。
王姑姑便以我不專心,心不靜為由。
將我留在了藏樂閣,練一宿的琴。
她這分明是替蘇楚怡出氣。
4
深夜,我在藏樂閣百無聊賴地彈著琴,突然看見窗外站著一個身影。
「誰在窗外?」
那人推門進來,卻是一個認識的人。
「蘇小姐,又見面了。」
「江大人,你怎麼在這?」
我同江寧是在我回京的途中所相識的,當時禮部三道告令,蘇家說我在外祖家養病,其實不然。
我正在皇城不遠的一個郡城,該地幹旱,百姓顆粒無收。
朝廷的救濟糧一車一車運過去,流民卻隻增不減。
但是郡守奏折全是風調雨順,感恩皇恩浩蕩之言。
我便去這郡城看看是否真是如此,還是民不聊生,再寫信告知祖父。
遇到江寧時他正躺在路邊,身受重傷。
我便命人將他帶去醫館救治,卻發現他身上有皇宮的信物。
他告訴我,他是奉命調查郡守貪汙受賄的錦衣衛,一時大意險些喪命。
還沒等他的人到,我便先離開了。
在外我一向小心行事,所以他隻知我的姓氏。
江寧笑道:「我正好路過,就聽見有人彈琴歌不成歌,調不成調。」
突然看著我的衣服,有些吃驚地問:「蘇小姐,是秀女?」
「是。」我淡淡回道。
「若是蘇小姐日後成了娘娘,可要多多提攜我啊!」聽著江寧這些玩笑話。
我不禁有些不舒服:「靠別人不如靠自己,江大人姿色俊朗,也可靠著自己升官發財。」
江寧聽著我的話不停地咳了起來:
「當今皇上雖然後宮無人,但絕不是斷袖!」
「你怎麼知道?」
我撥著琴弦,反問著他。
「你會有機會知道的。」江寧說完感覺似有不妥,又補了一句,「陛下總會娶皇後的。」
陛下就算是斷袖也必須娶皇後啊,不然非得被祖父在朝會上罵死。
我的肚子響起了一聲不合時宜的叫聲。
我的臉瞬間紅了一片。
江寧讓我等著,便轉身離去了,不到一刻鍾,回來手裡提著一個食盒。
把裡面的東西一一擺在了我的面前。
「你偷的?」我問江寧。
「嗯,趕緊吃。」他說著便把筷子塞到我的手裡。
「不好吧?」我有些心虛。
「我偷都偷來了,趕緊吃,不然被人發現秀女私會外男可是重罪。」
我確實是餓了,被王姑姑一罰,一天都沒吃東西,拿著筷子便吃了起來。
沒意識到江寧話中的私會二字。
江寧等我吃完,便拿著食盒離開。
我在藏月閣,看著天色一點一點亮了起來。
5
估算著時間差不多了,便回了儲秀宮。
剛進儲秀宮便看到,大家在翻找著什麼,一問便是蘇楚怡的玉镯丟了。
普通玉镯便也罷了,那可是皇上去年中秋夜宴所賜。
三品以上官員都有。
秀女的住處搜了一間又一間房。
就剩我和許佳那一間房了,我有預感一定會在這間房裡。
不出意外,定是藏在我的東西裡。
「姑姑,在蘇卿小姐的枕頭下找到了!」
一個宮女拿著一個玉镯出來。
我摸了一下宮女手中的玉镯,便輕笑出聲。
便篤定了不是一品官員的玉镯。
雖然三品以上官員都有,可皇家授意,身居一品不是老臣便是親王,自不能相同,外表又不可顯得太過偏頗。
所以這批玉镯都是選用色相相近玉料制作而成。
但一品以上官員用的卻是暖玉。
這批玉镯的皇商正是我外祖家。
「蘇卿,偷了東西還有臉笑?」
王姑姑疾言厲色地問著我。
「蘇小姐的玉镯可是蘇小姐祖父給的?」我問蘇楚怡。
「自然,我祖父官至一品,是去年皇上在中秋夜宴所賜。」蘇楚怡自豪地說道。
蘇楚怡還特意強調一品,也省得我再問。
「那這便不是蘇小姐的了,去年中秋夜宴雖然三品以上官員都有,但一品所用玉料是暖玉。」
我說完,拿著玉镯交到了其他幾個教習姑姑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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