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疼……」
「疼就忍著。」
我低著頭,任由一顆豆大的眼淚滴落在床單上。
我很能忍的。
忍過屈辱,忍過放縱。
直到結束,我都沒弄清楚賀淮州陰晴不定的原因。
他沒有回頭,徑直走進浴室。
我將毯子拉過來,堪堪遮住滿是親昵的身體。
這套房子在市中心的最高層,寸土寸金。
低頭就可以見到大廈上的廣告牌。
廣告牌上,是屬於我的珠寶拍攝。
上頭的我看起來美極了,優雅極了。
任誰見了都想象不到我以前還是個在港城流浪的孤兒。
10
十九歲那年。
為了在港城有一套屬於自己的鴿子籠,我籤了公司,作為嫩模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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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公司安排著穿著清涼,沒有尊嚴地輾轉在一個又一個煩人的酒局,隻為能夠在雜志的內頁裡有一席之地。
前輩會教我們怎麼巧妙地躲過投資人的鹹豬手。
教我們怎麼在拍攝雜志封面時怎樣展示自己迷人的身段。
教我們怎麼避免那些害你過敏紅疹出不了鏡的惡毒方法。
就是從來沒有教我們怎麼有尊嚴地在娛樂圈生存。
「尊嚴是金字塔頂端的人才有的,可現在……」前輩嗤笑,指尖的煙霧繚繞,燻紅了她的眼睛,「總不能為了尊嚴,錢都不要了吧?」
那一刻,我看著大廈上的巨幅廣告牌,是當紅女星顧媚嬌俏的笑容和她代言的品牌。
地面上的人要仰頭才能看見。
煙花四起,絢爛無比。
欲望如同惡魔的爪牙,侵蝕著我的心髒。
我要紅。
要星途璀璨,大紅大紫。
如今廣告牌已經換成了我的臉龐。
行人要抬頭才能看見我。
我擁有好多好多錢。
但是人總是貪心不足。
沒錢的時候想要錢。
有錢了就想要尊嚴。
我點燃一支細煙。
從前我沒有抽煙的習慣,但最近卻覺得尼古丁果然能短暫麻痺神經。
情緒會隨著煙霧的吐出而消散。
畢竟現在的我。
想要尊嚴。
這在賀淮州與我之間——
堪稱大忌。
11
賀淮州洗澡出來的時候,我正在陽臺看著地面出神。
他抱著我的腰:「想什麼呢?」
我如實相告,笑靨如花,似乎從未被這種情緒所擾:「想賀先生什麼時候新婚,我一定送上一份大禮。」
賀淮州嘲諷一笑,手上微微用力,便將我轉了個身:「江稚,你很期待?」
賀淮州哪怕如今已經三十歲,卻依舊很帥。
此刻他穿著浴袍,皮膚很白,頭發尚且是湿的,蜿蜒的水跡順著脖頸蜿蜒向下。
我嬌笑著將手臂搭上他的肩膀,有一搭沒一搭地撩著他。
將所有責任都推給他。
「你說過的,等你結婚或者膩了,我們就分開。」
做賀淮州情人的第二年。
那時候的我,跟賀淮州床上感情正濃。
他作為金主,盡職盡責地幫我拿下好幾個配角和代言。
我的收入漲了不少。
我雖然不算良善,但也懂得感激。
那年冬天,他的生日。
本來約好的,晚上一起過。
但那時候的他大概忙得焦頭爛額,早就忘記自己生日,也忘記自己會跟家人一起吃飯。
也忘記……或者並不在意,所以沒有告訴我他不回來的事。
我一直習慣等待這個角色。
那天晚上,已經快到十二點,生日快要過去。
我才破天荒地給他打了電話。
「賀先生,您幾點回來?」
那頭停頓了一瞬。
賀淮州的聲音沙啞低沉,大概喝了些酒。
「你在等我?」
我沒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我以為,我們今晚約好了。」
他笑了一聲,瀟灑快意,比起平時的紳士克制,此刻多了些世家公子哥的渾不吝。
「等著。」
我算著時間,煮了一碗長壽面。
我以前不善廚藝,主打一個能吃就行。
為了煮這碗面,還專門去找了五星級餐廳裡的廚師學習。
他進門的時候,長壽面剛剛煮好。
我誠意滿滿地端給他,心下有些緊張。
我承認,當時對他,用了些心思。
賀淮州混跡商場,早就是一個人精。
哪裡看不出來二十歲小姑娘的心思。
脫下外套,摟著我的腰,明明做著親昵的動作,卻說著極其冷淡的話。
「不用對我花太多心思,等我膩了,或者要結婚,自然就會分手。」
要不說賀淮州是紳士呢。
提前告訴我結果,讓我不要起別的心思。
我青澀地挽尊:「我隻是多煮了一碗。」
怎麼可能呢?
長壽面上還有用胡蘿卜刻上的【生日快樂】四個字。
賀淮州被我的稚嫩的說辭取悅到,也不拆穿。
隻是撕開我的裙子:「你知道我更想要什麼生日禮物。」
我當然知道。
那天,他跟我放縱了很久,喝了酒之後的他,比平時要混蛋一些。
逼我說一些羞恥的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
等他睡著。
我輕輕地從床上下來。
那碗面已經坨了。
我嘗了一口。
很難吃。
12
可是現在他快結婚了,但還是沒膩。
七年的時間,人的細胞都換了一輪了。
我總不可能要做一個小三吧。
「我看見您和陳清棠小姐的新聞了,很般配,要是我還在中間插一腳,不合適吧?」
賀淮州家教森嚴。
婚前的事,有多少女人都可以不管。
但婚後,至少要做到對妻子忠貞。
或許是我的笑容太刺眼。
賀淮州冷笑:「天生一對?幸福美滿?」
我知道他肯定看到我在紅毯上的發言了。
我嘆一口氣:「賀先生,我衷心祝福你。」
哪怕讓我去買把刻著賀淮州和陳清棠名字的鎖放在姻緣橋上鎖死,我也十分樂意。
賀淮州手扶著欄杆,眼神戲謔輕佻,語氣裡卻充斥著不容拒絕。
「寶貝,什麼時候,我們的關系輪到你說了算了?」
賀淮州在生氣。
他鮮少在我面前表現出上位者的姿態。
此時此刻他雖然笑著。
但卻充滿了侵略性。
他的指尖在我的脖頸處遊走,一寸一寸地劃過我的皮膚。
再輕佻地沒入溝壑。
「我還沒睡夠呢,誰給你的膽子提離開?」
他冷嗤,隨即抽身離開。
那一刻,我湧起了一種衝動。
「賀淮州。」
他頓住。
「我的意思是,就這麼斷了吧。」
對你我都好。
「寶貝,這一次我就當沒聽見。
「不過……
「沒有下次。」
13
我與賀淮州陷入了冷戰。
或者說,是我單方面分手的狀態。
【賀謙囯重病,現已送往醫院】的新聞標題十分顯眼。
賀家家大業大,如今老爺子重病,這裡面不免要涉及權力的轉移。
賀淮州會很忙,這也給了我許多時間。
我開始慢慢放下手上的工作。
時間如同流水一般,一個月很快過去。
夏知晴給我發消息,她是我《失笑》裡的女二,跟我對手戲很多,自然就熟悉一些。
【寶貝,要不要去夜店玩玩。】
隨後給我發了一個地址。
最近的工作都在收尾階段,雖然電影邀約不斷,但至今還沒有看到好的本子。
是應該放松放松。
這個夜店我知道,很多藝人都去,保密工作做得極好。
「可以。」
我穿著吊帶裙,外搭一件黑色的皮衣,看起來性感又嫵媚。
一個月沒聯系。
我已經默認賀淮州與我分手。
算分手吧。
畢竟這七年他也沒有別的女人。
直到我走進包廂,才發現是場鴻門宴。
看到端坐在中間的陳清棠時,所有人都像是看著好戲一般,眼睛在我與她中間來回轉。
夏知晴面色悻悻。
用唇語給我說了聲抱歉。
我不怪她,或許是被逼迫的也不一定。
在場還有許多熟人。
溫越率先開口,聲音戲謔:「大影後,快來一起玩啊。」
所有人都在起哄。
我也不好掃興。
「好啊。」
有人主動給我讓了位置。
就坐在陳清棠身邊。
溫越給我倒酒:「今天清棠請客,你別客氣,什麼酒都喝得起。」
我遊刃有餘地眨眨眼睛:「既然陳小姐這麼大方,那我得點最貴的。」
溫越哈哈大笑,陳清棠坐在一旁,也笑出聲。
不愧是大家閨秀,舉止十分優雅。
「淮州跟我說過你。」她的聲音很糯。
我握著酒杯的手指一顫。
看。
不管我與賀淮州糾纏多久,哪怕我與他上的新聞頭條有多多,哪怕所有人都因為他的關系對我禮讓三分。
還是忍不住在陳清棠前心虛。
我展顏一笑:「哦?賀先生說我什麼?」
「說你漂亮,懂禮,還很識趣。」
聽起來都不太像褒獎。
我偏頭打量這位對我有些許惡意,但極力克制的女人。
陳清棠不愧是賀淮州的初戀。
溫柔,知性。
「陳小姐想說什麼?」我開門見山。
陳清棠不再笑了,慢條斯理道:「淮州說你很識趣,那麼我能否請你離開淮州?」
她頓了一下:「以未婚妻的身份。」
14
包廂裡落針可聞。
所有人似乎都在等著我說出那個答案。
我拿著酒杯,晃著裡頭的酒液,不急著回答。
「江稚,別不要臉了,人家清棠出國這麼久,回來就和淮州哥哥訂婚,你早點滾開吧。」
「我本來覺得你挺懂事的,現在正主都在叫你滾了,你麻利一點不行嗎?」
「誰不知道你們這些人就是玩物呢?」
「本來就是露水姻緣,你不會做著嫁入豪門的美夢吧?」
「大家都清楚,像淮州哥哥那樣的家庭,不會娶一個戲子。」
陳清棠和溫越穩坐高臺,看著眾人對我口誅筆伐。
似乎所有人都篤定我不會離開賀淮州。
或許因為錢,或許因為權。
我荒唐地笑出聲。
拿著酒杯與陳清棠放在桌上的杯子碰了一下。
「賀淮州沒有告訴你嗎?」
陳清棠疑惑地看我:「什麼?」
我不急不緩道:「陳小姐,如果我是你,我就會去搞定賀淮州。」
我嘖了一聲:「而不是來為難我。」
話音剛落。
包廂門被打開。
是與我一個月未曾見面的人。
賀淮州鮮少沉著臉。
「你們在做什麼?」
所有人都噤了聲。
我咽下一口酒液,苦得很。
我沒有看他。
「陳小姐,我一個月前就已經跟賀淮州提了分手。
「您可以選擇去管好自己的男人,而不是來為難我。」
我舉杯敬她:「祝你們一生一世,永結百年。」
鎖死。
離開的時候。
賀淮州拉住我的手,他從小就學習散打,力氣肯定比我大。
我掙脫不開。
「等我。」
我拒絕:「不要。」
陳清棠的臉色很難看,眼淚在眸子裡打轉。
「淮州哥哥。」
賀淮州厲聲道:「可能是我表述不清,訂婚的事,並不作數。」
我震驚地看向他。
「江稚是我的女朋友。」他冷笑,「誰給你們的膽子,去羞辱她?」
15
賀淮州的車開得飛快。
我一路無言。
手機裡傳來夏知晴道歉的消息。
我沒多作反應,直接刪除了她。
不管今天是被迫還是主動,她的道歉我都不會接受。
賀淮州在滬城有很多房產。
但他最喜歡去的是市中心那套房子。
他把我帶進房間,就要過來吻我。
我隻覺得疲憊:「我不想。」
不想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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