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對了,皇上,我還有一事要說。」
見在我這裡討不到好處,裴霜霜轉而向裴楚說。
隻見裴霜霜調整好了表情,盈盈在裴楚面前跪下:「近日我聽說江南時疫暴發,想到萬民於水火之中,實在寢食難安,於是連夜想出了救災三策。」
裴楚眼睛一下亮了起來,道:「你說說看。」
裴霜霜溫柔笑道:「第一,讓富餘之家籌措銀兩,分給時疫中受災的難民;第二,減免徭役賦稅,還要下派官員落實政策,才能讓百姓心安;第三,開放糧倉設立粥鋪,分發糧食,以解燃眉之急。」
這三策基本上是一字不差地復述我的話,我看向裴霜霜,她正以一個旁人看不到的角度朝我露出一抹微笑。
裴楚一聽,立刻撫掌而笑:「二皇姐所言極是,明日朕就與大臣商議是否可行,然後落實下去。」
宮宴在對裴霜霜的一片恭維聲中結束,裴楚臨了了才想起我:「皇姐,你今日約朕宴會結束相見,可是有何要事相商?」
我站起身理了理衣裙道:「噢,忘了要說什麼了。」
回到公主府中,離央有些不可置信:「你就這麼輕輕放過?」
我支著下巴,將一杯茶遞到離央唇邊:「喝不喝?」
離央有些煩躁,自從裴霜霜回歸後,他就不似以往沉穩了。
我輕輕吹了吹茶,道:「你之前不是問過我為什麼不嫁給林墨麼?如果有皇上下旨,這明明是很簡單的事情。」
離央道:「對啊——」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閉上嘴,神情有些古怪。
我輕笑道:「沒錯,就是皇上不準。」
林家是京城八大貴族之首,裴氏王朝的權力中心,皇權之下就是貴族和軍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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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裴楚剛登基時,不僅殺了很多奸臣佞臣,同時還被很對忠君之士愛戴,裴楚權力穩固之後,向來十分忌憚我。
在這種情況之下,他怎麼可能讓我和林墨成親,將八大貴族掌握在手中?
所以,雖然裴楚看上去十分敬重我,也任由我行事放肆,但我如果有什麼是真的想要,他是不會給我的。
「離央,我說過很多次了,不要心急。」
我淡淡一笑,斜斜倒在大迎枕上。
05
嘉裕公主府中的涼亭內,春風習習,綠意狼狽地倒在我面前,瑟瑟發抖地不敢抬頭看我。
霞玉站在一邊,厲聲道:「是誰指使你的?敢在公主府上行此背義忘主之事!」
綠意瑟縮著想往後退,墨玉伸出腳抵住她的腳後跟,微笑問我:「公主,我們去年的銀絲炭還沒用完,奴婢已經命人燒紅了。」
我點點頭,霞玉臉色一振,指著綠意道:「還不趕快給這蹄子灌下去!既然她不願意說,就燙爛她的嘴!」
有人把燒好的炭提了上來,灼熱的溫度仿佛海浪一樣撲打在綠意的臉上,燻得她嬌俏的小臉通紅,隨後又迅速地慘白下去。
「公主,奴婢真的是冤枉的!您的救災三策,真的不是奴婢透露出去的!」我斜斜看了綠意一眼,她雖然害怕,但還是咬緊牙關不肯承認。
我微笑起來,伸出腳用鞋尖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看我。
「你在等誰來救你?」我問,「榮華,皇上,還是太後?」我歪著頭,不顧綠意抽動的肩膀,自顧自地說,「你的主子還讓你做什麼?」
綠意強作鎮定:「奴婢聽不懂公主在說什麼。」
霞玉滿臉厭惡的地丟出一個香囊:「你偷偷放到公主房中的這個香囊裡,裝的什麼東西?」
看見這個香囊,有汗珠順著綠意的額頭淌了下來。
我用腳撥了撥那個香囊:「你苦心孤詣把這東西掛到我的床幔上,聞久了便會讓人發瘋發痴,難為你們找到這種藥來對付我。」
我見綠意仍舊不肯開口,也懶得再和她多話,招了招手就想讓人把炭給她灌下去。
「皇姐怎麼生了這麼大的氣?」正當綠意拼死掙扎時,一個人影笑盈盈地走了進來。
我看了一眼走進來的裴霜霜,她一身白衣,滿臉慈悲地看著被按在地上的綠意:「奴婢們盡心侍奉,無論犯了什麼錯,還請皇姐體諒一二才是。」
我看著裴霜霜,輕輕搖著手中的團扇,一語未發。
裴霜霜又說:「這丫頭看著也不過十四五歲,皇姐何必如此心狠?」
我仍然不說話,面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裴霜霜見她一個人在說單口相聲,未免有些尷尬,竟然自作主張地要去把綠意扶起來。
「把炭灌下去。」
我冷冷開口,墨玉上前一步擋開了裴霜霜的手,綠意嘶啞的尖叫聲讓裴霜霜幾乎站立不穩。
府兵松開綠意,她痛苦地倒在地上掙扎,我冷眼看著,說:「送到京兆尹,就說是本宮府上出了個背主的奴才。」
但我想了想,又說:「還是算了,交給公主府上的暗衛審問,一定要讓她說出是誰指使她謀害本公主!」
原本以為我要把人送到京兆尹,裴霜霜暗地裡松了口氣,可我轉頭又說要讓暗衛來審,她臉色又變了,這一舉一動都被我看在眼裡。
怎麼都這麼蠢?!
裴霜霜還是太嫩,她居然一個步履不穩,往後踉跄幾步,直直跌入了湖水中。
裴楚下旨讓我進宮的時候,我正在和婢女說笑,也隻是隨意換了身衣裳,便乘馬車入了宮。
「皇姐為何要把榮華公主推入湖中?」裴楚面色不好,神色冷硬。
我支著下巴看他,裴楚從來沒有這麼跟我說過話,可能是不敢,也可能是不想。
「皇上覺得我推她了?」我覺得好笑,「她算什麼東西,若是想對付她,怎麼會耍這種小把戲?」
或許是想起從前的事情,裴楚一時不說話了。
我知道他肯定看得清裴霜霜這種小手段,隻不過他早就忌諱我,這種細枝末節的事情,也想和我追究,敲打敲打我。
我站起身,道:「如果隻是這種小事,皇上還是不必費心了,江南時疫在前,皇上應該把心思放到這些事情上才是。」
或許是很久沒聽見我的說教了,裴楚臉色一沉:「皇姐還以為朕是從前那個不諳世事的小孩?」
我看了他一眼,道:「自然不是。」
此時林墨進了御書房,他或許也知道了裴霜霜落水一事,看我的眼神冷若冰霜,不過我並不在乎。
我轉念一想,轉身去了太後的寢宮,她身子一直不好,這段時間裴霜霜天天進宮陪她,才有了些氣色。
此刻,太後正靠在大迎枕上,皺眉端著一碗湯藥。
「嘉裕來了?」
太後有點吃驚,我從懷中掏出一個藥瓶交給一旁的宮女:「太後最吃不得苦藥,兒臣特意帶來了蜂蜜丸子,太後吃藥的時候一起服下,會讓藥更容易入口。」
太後隨後神色淡淡,道:「難為你有這份心。」
對著婢女一指:「送去榮華那兒吧,她比本宮還吃不得苦。」
我知道,這是太後不滿「我把裴霜霜推下水」的事情,但我懶得理會,便裝聽不懂。
看著太後靠著的那隻大迎枕,笑道:「這隻迎枕太後用了好些年了,改日兒臣再送一個過來吧?」
太後這隻迎枕是我送的,軟硬、花紋和材質都十分得太後喜歡,其中更有一味西域秘香,讓太後愛不釋手。
即使,我故意提到這隻大迎枕,太後的臉色也沒有半分松動,反而是讓貼身宮女拿來了另一隻枕著:「這隻也用忒久了,以後就收起來吧。」
貼身宮女笑道:「奴婢也覺得榮華公主費心了,親手繡了這隻鳳穿牡丹的迎枕,以博太後歡心。」
原來太後已經不耐煩至此,竟然想現在就同我翻臉。
我不動聲色,笑著站起來告辭。
我內心晴朗,很好,他們很快就會有求於我。
06
救災三策失靈的消息傳到京城時,裴霜霜剛和林墨完婚。
婚宴我去參加了,太後和裴楚果真在嫁妝上花了大手筆,以十裡紅妝將裴霜霜風光大嫁。
新郎官林墨也不復往日冷著一張臉,反而多喝了幾杯,在婚宴上被人調侃。
所有人在恭賀新人、在誇贊裴霜霜心系天下、聰慧無雙:「萬萬沒想到公主金枝玉葉,也能想出救災三策,救黎明百姓於危難之中。」
林墨聽了,腼腆地笑,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當救災三策失靈,江南難民怨聲載道、對裴霜霜破口大罵時,林墨居然是第一個跑到我府上的。
「嘉裕公主,為何救災三策會失靈,造成如今的局面?」
林墨屬實慌了陣腳,現在外面對裴霜霜罵聲一片,他護妻心切,便直接跑到我府上來了。
我裝作不懂:「救災三策不是榮華的主意麼?怎麼驸馬問到我這裡來了?」
林墨被我嗆聲,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我似笑非笑地對林墨說:「驸馬關心則亂,從前覺得本公主荒淫無度,此刻竟然會問本宮朝政之事,讓驸馬失望了,我並不知曉救災三策為何會失靈。」
我笑眯眯地看著林墨鐵青的臉,忍不住又說:「或許是榮華學藝不精,還不知天高地厚的緣故呢?」
我說話向來不客氣,林墨漲紅了臉,憋了半天隻說出一句:「霜霜不會。」
這句話,我好像從前也聽到過。
我看著林墨,想了想,抿了一口茶,問道:「驸馬為何會如此鍾情於榮華呢?權當是本公主想聽故事了,聊一聊,聽著有趣,我沒準就有法子了。」
林墨眼睛一亮,他在權衡、在竊喜:我到底還是不服氣的!也罷,一個愛情故事而已,沒準他說出來,能交換出救災三策失靈的原因。
是劃算的。
半刻後,他慢慢開口:「從前臣在江南的瑞嚴寺上香,瞥見一個女孩在佛前祈禱,能再見一面母親,後來,她還分了好些銀子給瑞嚴寺門口的乞兒。
臣當時便心悅這個純善的女孩,卻擔心冒昧,沒敢上去搭話,隻撿到了她的一支白玉纏枝響鈴簪,後來才遇見霜霜,她認出了這支簪子,才終於得以和臣相見。」
我聽林墨說完這個故事,心下一動,抿唇笑道:「果然驸馬與榮華情深意重。」
然後,我招了招手,讓墨玉送客:「感謝驸馬給本公主講了這麼一個好故事,不過長姐乏了,要歇息了。」
林墨或許沒想到我如此無賴,漲紅了臉色。
可他是我名義上的妹婿,加上此刻在我的公主府,自然不敢造次,隻能忍氣吞聲地離開了。
救災三策失靈,先前稱贊裴霜霜的人都不見了。
江南難民甚至出了一首打油詩來諷刺裴霜霜,剛剛風光大婚的裴霜霜,此刻連公主府都不敢出,日日躲在府中不見人。
「公主似乎早就知道救災三策會失靈?」霞玉好奇地問我。
我笑眯眯地說:「綠意隻給她復述了一遍我的法子,可她畢竟沒有朝政經驗,不知道這救災三策中巨大的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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