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別動,讓我抱一抱。」
「就抱一會兒。」
「別吵醒青青。」
最後一句話令我停止了掙扎,僵硬地任由他抱著。
「我爸今天出了車禍,沒搶救過來。」
「白眉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爸的遺腹子。」
「陪她去醫院是為了確定。」
......三句話硬控了我十秒。
「我第一次帶白眉回家,我爸看她的眼神就不對勁。但我當時沒想太多。」
「後來他們的事被我媽發現,因為是商業聯姻,我媽不能提離婚,她一氣之下移民去了國外,乘坐的那躺航班卻出了意外。」
「那之後我跟我爸斷絕了關系,白眉也成了他的地下情人。」
周津遠的話,讓我倍感意外。
我隻知道周津遠的媽媽在他大學畢業後就去世了,周津遠和白眉也在那個時候分手了,卻沒想到這兩件事竟然能聯系到一塊。
卻也隻能,沉默地看向窗外。
窗外的夜越來越冷,樓下的草木全部模糊起來,透出陰冷的,泛著蔥茏綠意的輪廓。
我嘆了口氣,抬手輕輕在周津遠的背上拍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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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察覺到我的安慰,周津遠身體微微一僵,抱我更緊了些。
「那個時候,是我人生最昏暗的時光。因為我爸的打壓,我失去了進研究所的機會,創業也處處受阻,他是在逼我認輸,回去求他。」
「在我最缺錢,甚至連房租都要交不起的時候,我收到了一筆匿名資金。」
「後來我查過資金來源,是你。」
「是你,蘇元。」
我微微一愣。
沒想過這件事會被周津遠發現。
「當時人人都避著我,隻有你願意雪中送炭。」
「那段時間,我想起了很多大學時候的事,想起你為我佔座,為我每天買早餐,照顧摔傷住院的我,甚至為我轉專業,學鋼琴......」
「怎麼會有那麼傻的人呢。」
周津遠聲音帶著淡淡的疲憊和懷念,「蘇元,這些年,我不止一次想過,如果當初——」
如果當初什麼,他沒再說了。
我也沒再問。
有些事情,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此時我突然想到。
我和沈術婚禮那天,周津遠也來參加了。
他當時看起來很憔悴,但還是為我們送上祝福:「你們很般配。」
還在婚禮上為我們談了一首鋼琴曲。
彈的是雙人版四手聯彈的譜子,他身體也微微靠左坐著,像是刻意為另一方留位置。
正是我當時邀請他合奏的那首,《明月千裡寄相思》。
7
青青出院後,周津遠跟她解釋了生日的失約,鄭重地買了禮物道歉,並且承諾下周會去參加她學校的親子會。
小孩子好哄極了,青青不一會兒就忘了這件事,纏著周津遠要他教她彈鋼琴。
周津遠笑了笑,修長的手指敲擊黑白鍵,有節奏的旋律響起,悅耳動聽。
彈鋼琴的周津遠很溫柔,俊美的臉上寫滿了專注,認真,不像平時總是板著一張臉。
一首簡單的《小星星》倒是被他彈出了世界名曲的感覺。
青青崇拜地看著他,「媽媽也會彈鋼琴,但她很少給我彈。」
「為什麼?」
「每次媽媽彈鋼琴,爸爸就會不開心,然後媽媽就要哄爸爸,一哄就是一晚上,還不讓我跟他們一起睡。」
「不過他們平時也是這樣啦。」
失神間,我對上周津遠黝黑的眼睛。
他眸底像是有什麼光瞬間黯淡了下去,又有什麼情緒翻湧上來。
晚上洗完澡,周津遠才醉醺醺地回來。
他長腿交疊,半倚靠在臥室門口,慵懶又隨意。
眼眶有點紅,大概是被醉意暈染的。
我剛要說什麼,他就吻了上來。
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我身上,吻得又深又急,我幾乎快喘不過氣來,「你......又被下藥了?」
周津遠靜靜注視著我,搖了搖頭。
我罕見地有幾分茫然,雜亂的情緒在胸腔四竄,把頭微微一偏,「先去洗個澡吧。」
周津遠掰過我的臉,再次和我糾纏著吻作一團,「一起洗。」
「我——」
「再洗一遍。」
「......」
浴室裡點了香薰蠟燭,燈光調的偏暗。
隔著朦朧的水霧,我看到水流從周津遠健碩漂亮的線條淌下來,流進出水口。
他微微喘息著,曖昧的氣息灌入我的耳郭,色氣到了極點。
「他也這麼讓你舒服嗎?」
我剛要開口,卻被他又堵住了嘴,陷入更深一輪的欲網之中。
最後迷迷糊糊被周津遠抱上床,我似乎聽到他在我耳邊輕聲:
「元元,我愛你。」
應該,是我聽錯了。
8
幾天後,我正準備著周末青青的親子會,無意間刷到了「白眉被包養,氣死原配」的熱搜。
博主有圖有真相,一下子就將白眉捶死。
各大品牌代言紛紛和她解約,她之前的電視劇也在各大平臺下架,她的演藝生涯徹底斷送。
我大概能猜到,是周津遠做的。
他爸一死,白眉就沒了靠山。
他從來就沒打算放過白眉。
沒想到的是,白眉突然約我見面。
我本來不想搭理她,她卻說要告訴我一件關於沈術的事情。
見面約在郊區的某個咖啡廳。
白眉戴著大墨鏡,全副武裝而來。
她看到我,開門見山道:「沈術是周津遠害死的。」
我心裡咯噔一聲,眯起眼來,「證據呢?」
白眉卻情緒異常激動:「你到底有沒有心啊。我當時親眼看見周津遠騙沈術籤下投資合同,結果資金被套牢,最後隻能申請破產。」
我捏了捏咖啡勺,面色冷淡了下來,「既然你拿不出證據,那我們也沒什麼好談的。」
說完利落地拿包離開。
白眉在我身後瘋狂地喊我名字,卻被路人認出,圍了起來。
「這就是害死原配的那個小三吧。」
「真賤啊,小三都給我去死!」
我走得很快,把所有聲音拋在腦後。
但那天跟白眉的談話,到底還是在我心裡留下了痕跡。
我不敢保證白眉是不是在故意報復周津遠,還是真相確實如此。
我不想冤枉周津遠,更不想放過害死沈術的人。
幾番思索之下,我決定自己暗地裡調查。
這幾個晚上,每次周津遠的手摸上我的腰,都被我刻意避開。
他察覺到我的抵觸,沉默地縮回了手。
「元元,你是不是覺得我對白眉過於狠心?」
我沒想到他會想到這一層,搖頭,「不是因為這個。」
「那是因為什麼?」
想了想,我存了幾分試探地心思,盯著他的眼睛說:「再過幾天就是他的忌日了。」
周津遠微微一頓,動了動嘴唇,半晌才吐出兩個字,「抱歉。」
他的眼神很復雜,有失落,有懊惱,也有愧疚。
唯獨沒有心虛。
心裡亂作一團,我把被子提了提,閉上了眼睛。
「一年之後,別走,好嗎?」黑暗中周津遠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地傳入了我的耳中。
「元元,以後讓我照顧你和青青。」
我沉默了很久。
「對不起。」周津遠的呼吸似乎沉了沉。
一夜無話。
9
周末,周津遠如約空出時間,陪我去參加了青青的親子會。
令人驚訝的是,周津遠看著古板端正,可在臺上和青青互動的時候,可謂稱得上句句有回音,事事有著落。
各種比賽更是信手拈來,在親子會上大放異彩,讓不少小朋友都投來了豔羨的目光。
出了校門,我不吝嗇地誇贊周津遠,「今天多虧了你,讓青青在小朋友面前賺足了面子。」
周津遠的笑容果然加深了點,愛昵地撫著我的臉問道,「有什麼給我的獎勵嗎?」
我眨眨眼,「獎勵?」
周津遠笑了笑,示意我看向前面。
不遠處,剛才跟我們親子比賽的陳媽媽正一口一個親在丈夫和女兒臉上,很溫馨的畫面。
我遲遲不動,周津遠的笑容也漸漸淡了下來。
這時青青竟然搖了搖我的手臂:「媽媽,我要你像陳媽媽那樣親親我和周叔叔。」
「今天青青拿了冠軍,這就是青青想要的獎勵。」
「媽媽你不許耍賴!」
我有些尷尬,和周津遠對視一眼。
「你教的?」
周津遠聳了聳肩,無辜的神態。
算了,親個臉罷了。
我慢慢湊過去,在離周津遠的臉隻有幾乎一釐米的距離時,他突然偏過頭。
兩唇相碰。
湿熱的觸感讓我愣住了。
看著他唇角勾起的愉悅笑意,我微微有些氣惱。
還沒發作,身後突然響起一道聲音。
「蘇元。」
熟悉的聲音像是一記悶雷砸在我的腦袋上,砸得我暈頭轉向,驚魂不定。
我不敢置信地看過去。
那道聲音的主人......
竟然是半年前就跳海失蹤,已經被警察宣告死亡的,沈術!
此時,沈術正眼神晦暗地盯著我和周津遠。
「元元,你怎麼跟他在一起?」
10
我的腳像是被釘在了原地,腦子亂作一團。
直到青青衝過去撲到眼前那人的懷裡哭著喊爸爸,直到對上沈術那雙琥珀色的溫柔眼睛,我才終於確定。
沈術真的回來了。
還是以前的模樣,一樣的神態,就這樣活生生地站在了我面前。
我的心髒突兀地疼了一下,那些被刻意壓抑的思念和愛意,鋪天蓋地地朝我席卷而來。
「沈術......」
話音剛落,沈術一個箭步衝到我面前,伸手把我拉進懷裡,緊緊抱住,「老婆,我回來了。」
我心裡有很多話要問,可千句萬句,隻有一句,「我好想你。」
沈術將我和青青緊緊圈在懷裡,沙啞著聲音保證:「我以後不會再離開你們了。」
我越發抱緊了沈術,像抱著許久不曾有的溫暖一樣,滿臉的淚水隻是使勁地蹭到沈術的胸膛上。
眼角餘光,不經意間,我看到了周津遠。
他沉默地站在槐樹下。
微風吹動枝葉,月和燈的光影忽明忽暗,透過樹枝的格擋,切割成一道一道的槓,掠過他有些慘白的臉,將他的身影襯得形單影隻。
跟我對上視線,他蒼白的嘴唇動了動,什麼也沒說,轉身離開了。
......
沈術帶我們回到了我們曾經的家。
青青已經在沈術的懷裡睡著了,小手卻緊緊抓住他的衣襟,像是怕他再次離開似的。
兩條長長的淚痕掛在那張小臉上,可憐又乖巧。
而沈術輕輕拍著青青的背,動作輕柔,帶著失而復得的珍惜和眷戀。
我看得鼻尖一酸,撇開了臉。
卻突然發現,屋子裡收拾得很幹淨,桌子上甚至還有洗好的茶具和水果,像是已經有人住過一段時間。
我微微發怔,明白了什麼。
「......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我有些艱難地問出聲,「知道我和周津遠結婚的事。」
沈術的身體猛地一僵,沉默了很久。
「嗯。」
他小心翼翼把青青放在床上,和我對視,表情依舊沉靜克制,但聲音卻在發抖,
「元元,剛才我是故意打斷你們的,我快要嫉妒地發瘋了。」
我心神俱震,更加不敢看沈術,隻低頭問,「這半年你在哪裡?為什麼不來找我們?」
「我跳下懸崖後被人救了上來,昏迷了很長一段時間,清醒之後第一時間就來找你們了。」
沈術拉住我的手,眼眶微微紅了,眼底有愧疚和懊惱湧了上來,
「元元,你會不會怪我,丟下你們自己一死了之,讓你們獨自面對一堆爛攤子。」
我眼淚流了下來,「你跳海之前背著我們偷偷買了一份意外險,受益人是我和青青,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們才自殺的。」
說完飛快用手背擦掉眼淚,卻越擦越多,「那你呢,你怪我嗎?我和周津遠----」
沈術搖搖頭,溫柔的眼睛深深注視著我,是那種包容一切的眼神,伴隨著滿滿的心疼,
「是我的錯,我沒想到保險公司會找各種理由推脫和拒賠,當時被那麼多兇神惡煞的人追債,你該有多害怕多無助呢?」
我沒忍住,再次撲進他的懷裡,和他靜靜相擁。
過了很久,沈術摸了摸我的頭發,苦笑著低聲,「我隻是,會忍不住吃醋。」
有些委屈,「你明明,是我的老婆。」
我感受到他身體的顫抖,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明天我去找周津遠談離婚的事,欠他的債,我們以後慢慢還。」
晚上,猶豫再三,我還是問了當初沈術破產是不是跟周津遠有關。
沈術給青青蓋被子的手微微一頓,並沒有看我的眼睛,輕輕嗯了一聲。
我看著他的反應,有些奇怪,但也沒多想什麼。
隻覺得一股怒意湧上胸口,沒想到周津遠真的會做出這樣的事。
洗漱過後,沈術看出我的欲言又止,提出和我分房睡。
他穿著一身淺灰色棉麻家居服,抱著枕頭朝客臥走去。
我怕他誤會,連忙解釋,「婚姻法規定,如果被宣告死亡的人配偶已經另行結婚,再婚的婚約有效。我隻是不想讓你背負---」
「我知道。」沈術隻是笑了笑,琥珀色的瞳仁漾漾地聚著光,認真地說:
「在周津遠同意離婚之前,我會等。」
11
再次來到周津遠家,明明才過了一個晚上,我卻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王媽看到我後驚喜地迎了上來,「夫人你終於回來了,青青小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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