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組織新來了一條稀有的雄性藍尾人魚。
而我最近剛好完成手頭研究,在空窗期,便接手了他。
我不是第一次喂養人魚,所以還算了解,準備了點小魚幹,穿戴好防護服便進入了水域。
我給他起名為溫斯洛,和我同姓。
1
我第一眼看到這人魚,便被他吸引了。
銀藍色的魚尾目測大約有兩米長,在光照下閃著細碎的光。
冷白的皮膚被一層極薄的透膜包裹。
他好奇地看著周圍的一切。
他看到我的一剎那,便亮出了尖牙,眼神兇狠,似乎想嚇走我。
我往前走了一步,他瞬間就害怕地縮了起來,沉進水底,一雙漂亮的杏眼警惕地盯著我。
還是個膽小的。
聽說這是在近岸的一張漁網上發現的,發現他時,他已經餓暈過去了。
救回來後就注射了點營養液。
我戴好手套,拿著小魚幹,在水域邊引誘他。
溫斯洛見我拿著魚幹,有些猶豫,慢慢露出水面,伸出他骨節分明的手,靠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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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碰到我指尖的一瞬,他又立馬縮了回去。
見我沒什麼動靜,他似乎放下了防備。
溫斯洛微微張開嘴,直接含住了我的手指,將魚幹吃了下去。
他的眼睛亮了亮,漂亮的尾巴在水裡擺著,期待地盯著我。
我沒想到他會直接吃我手上的,我帶的第一條人魚是拿手接著自己吃的。
但不得不承認,他極大地滿足了我的喂食癖。
他兩隻手趴在水域邊,吃一個便張口,乖的不得了。
見喂的量差不多了,他再張口時我就捏了捏他的臉,手感還不錯。
「沒了。」
他顯然不會被騙到,指了指我身後的一袋子魚幹,不滿地扯了扯我的防護服。
人魚大多能聽懂人類的語言,也有許多人魚能夠溝通,但溫斯洛目前沒有說話的傾向,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說話。
「那是明天的。」
他失落地回到水底,尾巴扇了扇和他養在一起的小魚。
溫斯洛好像很喜歡我和他的接觸,每次喂食完我捏他的臉他都很享受的樣子。
在確定他沒有攻擊人的傾向後,我便不再戴手套了。
每周一次的檢測是必不可少的。
當我拿著針管進入水域,溫斯洛立馬好奇地遊過來。
我伸出手,他也傻不愣登地將手搭在我的手上,還一臉奇怪地看著我將針頭扎進他的手臂。
取完血,我拿出一塊巧克力給他,就當他那麼乖的獎勵了。
不管我喂什麼他都吃,我都有點怕他以後看到毒藥都要上去嘗嘗鹹淡。
巧克力有些化在我的指尖,他竟將我指尖的巧克力舔了幹淨。
我將手指在他的水裡洗了洗,他還以為我在和他玩。
我的房間和溫斯洛的水域的一面是共同的玻璃,這是方便飼養員隨時觀察生物。
於是,我在檢查他的血樣,他就一直好奇地扒在玻璃上看著我。
我走到哪他遊到哪。
他盯的我渾身不自在,我就放海底小縱隊給他看,果然,他被吸引了目光。
這魚還挺可愛的。
過了一段時間,我決定給他多找的玩伴,就又加了幾條人魚不喜歡吃的小魚和他養在一起。
他一會捏捏這個,一會捏捏那個,玩的不亦樂乎。
我喂他吃東西時,他就一邊撥弄著小魚的腮幫子,一邊張口等著我的投喂。
2
我看那小魚可憐,就摸了摸小魚,溫斯洛愣了愣,當著我的面把小魚吃了,還輕輕「哼」了一聲。
我還愣在原地,溫斯洛已經翹起了尾巴,示意我摸他。
知道人魚有種奇怪的佔有欲,但他這有點太強了吧?
我如他所願撫摸著他湿滑的銀藍色長尾,他躺在淺水區,喉嚨發出舒適的呻吟。
溫斯洛很特殊,他的自愈能力是普通人魚的將近三十倍。
因此實驗室對他十分重視。
每次實驗室救助人魚,三個月後會由其自主決定是留下還是回歸海洋。
有些人魚由於所居海洋環境的惡劣或者因為舍不得飼養員而留了下來。
實驗室的意思是,希望我能讓溫斯洛留下來。
每一條留下來的人魚都有定期抽血檢測。
而這些血樣,實驗室可以用來制作藥物,為人類做貢獻。
我們的實驗室一直是保密的,每個工作人員都經過了數層篩選。
我出生就在實驗室,我的爸爸是一條銀尾人魚,媽媽是父親的飼養員。
聽院長爺爺說,爸爸是在海灘上看到媽媽在海底檢測珊瑚礁,然後就好奇心驅使跟著來到了實驗室的島嶼。
慢慢的,他每天都來看媽媽在沙灘上曬太陽,媽媽有時會給他喂點面包,就這樣,這條人魚漸漸愛上了我的媽媽。
他想進實驗室。
但他沒有生病沒有受傷,實驗室並不搭理他。
於是,他就自以為聰明的想了個方法。
監控裡,媽媽看著一條魚手腳麻利地從實驗室雜貨地偷了根麻繩,然後將繩子一端深埋進泥沙裡,將另一端綁住自己的尾巴。
他還扯了扯繩子,確定是死結,打不開,然後開始可憐地叫喚。
就這樣,媽媽還是心軟把他帶回了實驗室,成為了他的飼養員。
雖然是親生父親,但我聽到半人魚院長爺爺氣鼓鼓地跟我講這故事的時候,我震驚住了。
一條魚怎麼能那麼心機?
思緒回籠,溫斯洛懶洋洋地靠著我,手指卷著我的頭發。
按理說稀有尾色的人魚都是會說話的,但他從未開口過。
相處間,溫斯洛越來越粘人,有時我看書看的出神便晚到一點,溫斯洛就會有些小情緒。
三個月過的很快,溫斯洛的意思是留在實驗室。
這令我們都很驚喜,有了溫斯洛強大的自愈能力,他的血樣可以救成千上萬的孩子。
「溫酒,你都很久沒去看過佩德了,他最近悶悶不樂的。」
後來蕭百來了實驗室,我就帶別的人魚,佩徳就交給了蕭百。
我偶爾會去看看他,他也算是我養大的。
「那你帶一天溫斯洛。」
第二天,我就準備了魚幹去看佩徳。
「媽咪!」
佩徳看到我,非常高興,我確實很久沒來看他了。
佩徳一直將我當媽媽看,我也把他當孩子一樣,畢竟養了那麼多年。
佩徳原本是不會說話的,但長期和人類相處,加上從小我就教他,慢慢的就會了。
「有沒有好好吃飯?」
「有!」
佩徳長的很耐看,看起來就很好欺負的樣子。
3
佩徳自己吃著小魚幹,我用幾個水母給他擦拭著尾巴。
看著他溫順的樣子,我心中母愛泛濫,摸了摸他的頭。
「喂!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啊!」
蕭百不去照顧溫斯洛,來這裡幹什麼?
「溫斯洛呢?」我沒搭理他的話,問道。
「我靠,說到他我就來氣,他看到我兇的要死,要不是我穿了防護服,手指都要被他咬斷!」
「他啥也不肯吃,咬了我一口就跑水底了。說啥也不肯出來。」
我皺了皺眉,決定還是回去看看溫斯洛。
「媽咪…」佩徳有些不舍,扯了扯我的衣角。
「乖,下次再來看你。」我捏了捏他的臉。
蕭百蹲下身,扣住了佩徳的後腦勺,在我面前直接來了個一分鍾的長吻。
我無語。
當我回到溫斯洛的水域時,異常安靜,他蜷縮著尾巴躺在水底的石頭上,水底沉著一攤大小不一的漂亮的珍珠。
人魚的感知力很強,但他現在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溫斯洛?」我出聲。
天使般的面龐抬起,看到我的一瞬間,眼淚「哗哗哗」地流。
為什麼他在水裡我能看到他流眼淚?
因為水裡又凝聚了許多珍珠。
溫斯洛遊上水面,到我面前就開始哭。
我知道這時候他很需要安慰,便將面包和魚幹放在一邊,也泡進了水域。
下水的一刻,他直接拱進了我的懷裡。
我能清晰地感覺到他僵了一下,然後猛地退開。
珍珠掉的更厲害了。
糟了,我身上還有佩德的氣息。
我想著還是先去洗個手,誰知剛轉身,溫斯洛就從身後抱住了我。
他看起來情緒很不好。
我還是轉身回抱他,摸了摸他的頭。
「你……你不要我了……」
耳邊的聲音清冽委屈,我愣了會。
他……會說話?
「沒有,隻是出了點別的事,臨時交換了飼養員。」
他似乎勉強願意接受這個說法,蹭了蹭我的頸部。
溫斯洛的尾巴有意無意地蹭著我的腿,讓我感覺有些不對勁。
「今天沒有好好吃飯?」
「不是你喂的,沒胃口。」
「那現在有胃口了嗎?」
「…嗯。」
我輕輕笑了笑,坐在水域邊,小腿浸在水裡,拿起面包喂他。
會說話,真好,都不用教了。
他兩隻大手覆蓋在我的膝蓋上,撐住身體仰頭吃我手裡的面包。
但我總覺得他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你……身體不舒服嗎?」
我還是不確定地問了問。
「嗯……有點……」
他的聲音似乎比剛剛更加低沉,眼神中有我看不懂的情緒。
他最後一塊面包吃的格外慢,眼睛一直盯著我,仿佛他口中正細嚼慢咽的面包是我。
「哪不舒服?」
他沒有說話,隻是漂亮的魚尾有意無意用力,似乎想不知不覺中擠進我的雙腿。
……我大概是知道他哪裡不舒服了。
我一時間呆住了,甚至被他親昵的動作弄的有些腿軟。
「你……你先離我遠點,我給你叫醫護人員過來。」
我推開他,心中有些惶恐。
養佩德的時候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佩德隻把我當媽媽。
4
溫斯洛不像平時一樣我一離開就一副委屈的樣子了,他這會隻是看著我離開。
不一會,我帶著醫護人員許秦來了。
「他應該是在發情期。」
許秦檢查了一下溫斯洛,認真看著我說道。
「所以要給他分配偶?」不知為何,我心中有些許不舒服。
「可以,隻是……」
許秦皺了皺眉,話風一轉。
「隻是什麼?」我早就看不慣他這有話不說的性格了。
「按理說稀有人魚發情期應該在春秋季節,現在大夏天的…肯定有什麼導致發情期提前。」
他怪異地看了看我。
「他大概率應該是看上你了,你們剛剛有沒有親密的肢體接觸?」
「……有。」
「噢~那就對了,也正常,溫斯洛年齡應該在三百歲左右,比你小個一百歲左右的樣子,也就是人類的十九、二十歲,這都是正常的。」
我皺了皺眉,他隻有三百歲?
「那怎麼辦?」
「可以試試配偶,你要是也喜歡他,也可以試試,當然,抑制劑也是可以的,隻是抑制劑對人魚的身體會有傷害。
但是千萬不能讓他自己憋著,容易有生命危險。「
有傷害?我皺了皺眉。
「試試配偶吧。」我說道,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抑制劑。」一直沉默著的溫斯洛開口。
我感覺他一到發情期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WHAT』S UP?!他會說話??」
許秦被嚇了一跳。
「抑制劑有副作用,聽話。」我出聲。
溫斯洛雙眼陰沉地看著我,良久,他還是堅持他自己的想法。
「抑制劑。」
許秦這時候想跑路了。
「那個…你們先商量吧,商量好再找我哈。」
整個水域隻剩下我和溫斯洛。
他現在處於發情期,我不敢靠近,人魚的力量是非常強大的,一旦他無法控制住自己,我就會……
他自己回到了水底,隻是看得出來他很難受,極力忍耐著什麼。
我回到了房間,看著玻璃另一邊難受的溫斯洛,心中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楚。
睡一覺吧,不要想這事了,明天就給他配偶。
「他願意了?」
許秦奇怪地看了看我。
「沒事,先試試。」
「這樣強制的話,飼養員容易和生物體有隔閡。」他勸我道。
我沒說話。
溫斯洛被幾個工作人員倒進了配型池,找了個漂亮的雌性人魚,羅來斯。
羅來斯對溫斯洛很感興趣,趴在玻璃上,被溫斯洛吸引。
溫斯洛卻沉了臉。
等將兩條人魚放到一起,溫斯洛驀地轉頭看著我。
不知為何,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受傷。
我有些後悔了。
他和別的人魚交配,不是我想看到的。
他不開心,也不是我想看到的。
但我此刻隻能心虛地偏過頭,避開他的目光。
羅來斯不會說話,她隻能接近溫斯洛以表興趣。
溫斯洛不搭理她,羅來斯有些失落,但她沒有放棄。
羅來斯的飼養員江映月站在我旁邊,看著羅來斯。
「滾。」
羅來斯想接觸他,卻被他避開。
江映月皺了皺眉,看向我,眼神有些不善。
「他不肯配型?」
「嗯…是的。」
5
「那你送他來幹嘛?怎麼,看羅來斯的笑話嗎?」
我知道這件事是我的錯,不應該強行帶溫斯洛來的。
「對不起,是我的問題。」
「無語。」她看不得自己的寶貝羅來斯受委屈,帶著羅來斯走了。
就這樣,我帶著溫斯洛回到了水域。
我們都沉默著,誰都沒有開口的打算,直到我看到他突然暈厥,身體緩緩下沉,倒在了水底。
「溫斯洛!」
我立刻潛下水,在我到達水底,費力將他拖起。
我將他抱回了房間,想著去叫許秦來。
誰知我剛將他放到床上,想要起身時,卻被拉住了手腕。
下一秒,他將我壓在了身下……
溫斯洛有力的漂亮尾巴抵在我的雙腿間,柔軟冰涼的唇瓣在我的頸部摩挲。
「溫斯洛?」我聲音有些沙啞,身體也有些發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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