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路汐感到驚喜,也一再道謝。
白胡子依舊是那副古怪脾氣。
反倒是祁醒在用鑑賞的眼神,觀看了一會兒櫃上各式各樣的手工品後,若有所思地側頭,對路汐說:“你能幫我設計一款橘貓胸針嗎?”
怕沒說清楚。
又追加一句:“這小老頭手藝不錯。”
路汐先前就聽簡辛夷在牌桌上提起過,祁醒每次全國各地飛完回菩南山,都會給她帶一件禮物,猜這次是想送橘貓胸針,想了想,便沒有拒絕:“我試試。”
她語氣溫柔地找白胡子店主借了筆和紙,兩位攝影師的錄制工作也沒暫停,大家都自覺保持店內安靜,她尋了一處雕刻著復古花紋的小茶幾坐了下來。
祁醒還是那副黑色短袖和牛仔褲,毫不掩飾自己神顏往門框一站,無聊地刷著手機玩,充當是人形模特了。
不過很快,路汐垂頭在認真地畫線稿時,聽到他跟另一個攝影師吐槽宿嫣為了贏,不講武德。
她筆尖沒顫,爭取一氣呵成將線畫到尾。
設計雖不是路汐的天賦,卻是容伽禮的。
他教過她,畫稿時最忌諱就是手腕亂晃,指尖不穩。
下一秒。
祁醒聲音再次傳來:“節目組不是說今晚同時公布嘉賓禮物環節?”
攝影師:“是這樣。”
祁醒:“那宿嫣怎麼能先一步在微博公開自己的蝴蝶鑰匙胸針設計稿,讓粉絲投票選用哪種價值上百萬的寶石材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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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師:“宿小姐棄賽了,她說隻想送粉絲一件精心設計的禮物,節目組給的經費不夠她買寶石……”
祁醒神經敏感了下,覺得有被隔空內涵到。
他的馬卡龍色寶石項鏈折算人民幣也花了五百元。
還沒較真下去。
攝影師又說:“宿小姐在酒店,您可以找她聊——”別找他,他小心髒哪裡抗的住影帝的犀利逼問。
蝴蝶鑰匙胸針?
路汐的線也隨著兩人對話歪了,這稿算廢,她沒繼續抽一張新的白紙出來,而是擱下筆,拿出了手機點開微博。
隨著點開宿嫣的那張設計稿,臉色瞬時煞白。
祁醒正好看過來,見路汐看上去狀態不對勁:“怎麼了?”
“我……”路汐唇輕吐出一個字又頓住,指尖緊緊地攥著手機半響,說:“抱歉,我有事回酒店一趟,暫時不能幫你畫設計稿了。”
…
路汐沒有給任何理由,拋下祁醒和兩名攝影師直接離開白胡子的手藝店。
她沒有坐地鐵返回,不想把時間耗費在路程,直接攔出租車。
半小時後。
人到了酒店,路汐心中有某種預感,直接推開雙人房,果然看到宿嫣坐在屬於她的柔軟雪白床尾,陽臺的推拉門沒關,風卷著窗簾吹了進來,空氣中彌漫著股焰火燒焦的味道。
路汐眼睫的視線移下,注意到宿嫣那雙紅色高跟鞋尖一寸遠的地板有被燒完的設計圖紙灰燼。
“你來晚一步。”宿嫣輕輕揉了揉指尖,直言:“被我燒了。”
連裝都不裝,這麼一弄就顯得行為更讓人費解。
路汐走進來,漆黑的眼睛依舊盯著宿嫣:“為什麼盜用我的設計?”
宿嫣看到她那沒平時那副柔和善意的笑,一張在世俗凡人眼裡備受驚豔的臉冷下表情,倒是瞧著也絕非個善茬,頓時好笑起來:“我能看得上你設計,路汐,那你該感恩戴德的啊,怎麼還來質問了呢?”
話至此。
宿嫣很想看看這位是什麼反應。
路汐卻輕輕地笑了,語氣比她還陰陽怪氣:“是嗎?我還以為你看上的不止是這張設計稿……”
宿嫣盯著她不語。
路汐轉過身,從邊櫃的抽屜拿出一面小而精致的化妝鏡,扔在宿嫣的腳邊,顯然沒有耐心跟她故弄玄虛下去,聲音變得清晰平靜:“我這張臉你好像也看上了,該感恩戴德嗎?”
宿嫣臉上的脂粉感很重,平時肉眼看不出小瑕疵,卻在路汐這裡暴露得徹底。
“我母親早年身體不好,不宜再生,父親路瀟也不曾有過私生女。”路汐慢慢地走到她面前,上身前傾過來,臉與宿嫣離得極近,聲音有點輕,又有點柔:“你是哪裡來的呢?”
宿嫣卻聽出她的諷刺,反問道:“這麼想知道啊?”
在這檔真人秀的旅行裡,路汐籤了合約就隻想按照節目組給的任務錄完,不想惹是生非。
所以第一晚被戲弄錯餐廳地址的時候,她忍下了。
卻不代表宿嫣可以拿蝴蝶鑰匙的設計稿,變本加厲過來挑釁。
路汐幾近冷漠地說:“你非得湊我面前來,不就是為了這個?”
整容二字向來是要極端精致和體面的宿嫣逆鱗,被挑明了點出,她仿佛換了一個人,說著仿佛無關痛痒的話:“我的未婚夫……你上一任經紀公司微品娛樂,幕後神秘老板江望岑,還記得嗎?”
第33章
“我是江微同父異母的哥哥——江望岑。”
老洋房改造的庭院內站著一位氣度偏古典含蓄掛的年輕男人,轉過身來時,衣領處別著銀白菩提葉,將他面容輪廓襯得有種透明俊秀的冷白。
路汐放學歸來,猝不及防地怔在了原地。
身旁濃綠的石榴樹裹著蟬鳴,一聲高又一聲低的清晰攪著她心神,沒來得及深思,江望岑將一份債務書擱在了桌面上。
“你是路汐,我可有找錯人?”
路汐稍微抬頭,過分蒼白的臉蛋被夕陽的餘暉鍍上一層淺淺柔光,眼睛望著他,裡面的顫抖情緒含著無法言喻的,看起來像是晦暗愧疚著什麼。
第一次初見,江望岑走近,端著卻是現實主義的無情資本家姿態,一字一字地直盯著她烏黑的瞳孔:“你父親路瀟在自盡前曾向江氏集團所借債務利滾利到如今,已有六百萬,這是他親筆畫押的債務書,認嗎?”
路汐沒說話,卻很輕地點了頭。
蟬鳴聲在樹上越發地響亮清晰,江望岑又拿出另一份擬定好的娛樂公司新合約,嗓音沒有被蓋過,話說得很清楚:“你考上最好的戲劇學院,還是跳芭蕾舞出身,江微以前信裡提過,你從小夢想是當一名演員?看來畢業後是準備進入演藝圈,六百萬買斷你三年自由身,有異議嗎?”
路汐失神似的望著自己腳下的地面,她腦海靜靜思考著這番話,站在樹蔭下的身體太單薄,長期的勤工儉學和生活困境使得她清瘦到了背部蝴蝶骨的輪廓都貼著衣料透了出來,仿佛隨時會被一片輕飄飄的樹葉壓垮。
下一秒。
“你也可以選擇不認這筆債務。”江望岑笑時,那張面容有種古典感的俊美,卻同時猶如刀刃冰冷:“畢竟連親生父親的骨灰能毫不猶豫從懸崖扔下去,連一點鞠躬祭拜的機會都給自己斷絕幹淨的人,不念養育之恩,也自然可以不認債務。”
這一番話頗具侮辱的意味,引得路汐驀然抬頭。
“我可以籤。”
她手指按在新合約之上,不受控制地輕微顫抖,聲音卻非常倔強說:“但是有一點必須聲明,我父親路瀟會欠下你父親這筆債務,是江氏集團為了過度開發宜林島的生態環境,趁著我父親到處籌錢給癌症晚期的妻子治病時,為他精心布了一場高利貸騙局。”
“是你父親,江氏集團總裁,假仁假義借此逼我父親還恩情,讓他火燒海島驅趕原住民,他不願助紂為虐,才自盡。”
話聲落地。
江望岑盯著她,冷聲道:“所以江樹明死了,他想靠一張早有預謀的精神病證明躲過死刑,卻在某天清晨被精神病院值班護士發現暴斃在公共衛生間。”
路汐指尖顫著,單薄的肩膀卻愈發崩得很緊,氣氛僵持間,頭頂的一片淡綠的葉從樹枝直墜,無聲息地落在了她衣領處。
江望岑伸手到她白皙頸側,捏住樹葉拿下來:“這家娛樂公司是為你專門成立,不會籤其他藝人,我還會斥巨資給你量身定制最好的劇本,路汐,我很期待你的信仰能堅守多久……”
那年盛夏時節的蟬鳴聲,隨著他的話,也似乎就在這刻戛然而止了。
恍惚著,過去的記憶如同電影,在腦海中閃現。
從她孤身離開宜林島,到流浪在外被沈容昔領回去光景,再到踏入戲劇學院,又轉而到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將劇組當成最後的歸宿,最後回到了意大利酒店的這間房。
路汐清醒時,宿嫣已經踩著高跟鞋,甩上門離去。
她僵坐在床沿,一直垂眼盯著地上被燒成灰燼的設計圖紙,良久後,握著手機的指關節近乎和喪失血色的臉頰一樣發白,卻沒有猶豫,解鎖了屏幕,直接轉發宿嫣那條有萬人評的設計稿微博。
十分鍾後。
粉絲們都在激烈投票選宿嫣那個設計稿的蝴蝶鑰匙胸針是用藍寶石,還是紅寶石的時候,一刷新,卻發現#路汐設計稿#的話題赫然飆升在熱搜首位。
點進去。
路汐原微博:「這是我的設計,我的。微笑jpg」
再往下翻最新的,便是路汐的親筆手寫聲明,字跡漂亮清晰落在白紙上,指名道姓宿嫣在錄旅遊綜藝時盜用了她蝴蝶鑰匙的設計稿,而路汐不需要公開刪博道歉,直接聲明不日將起訴。
——“天啊!意大利之旅發生了什麼?路汐親自下場撕???”
——“是節目組為了熱度拿嘉賓獻祭炒作,還是真撕啊?”
——“路汐這咖位,從不缺那點兒流量,犯不著被資本家綁架吧,她真要願意炒,去跟隔壁影帝祁醒炒啊,漫星最會玩一手黑紅套路。”
——“路汐一向拿作品說話,不走隔三差五塗脂抹粉上微博唱戲那套,用腦子想想也知道,能讓她越過工作室這樣動真格,私下肯定絕無和宿嫣和解的可能性。”
——“誰懂啊誰懂啊!當時宿嫣公開設計稿時,我就被那蝴蝶鑰匙美的一暈又一暈,沒想到是路汐設計的?她除了擁有一副神顏皮囊和天賦型演技,又會跳芭蕾……還刻苦敬業拍戲從不傳緋聞,真的很寵很寵粉了,現在竟然還會珠寶設計???啊啊啊路汐身上還有什麼驚喜是我們不知道的!”
話題底下誇贊的佔一大半,自然也有對家黑粉冷嘲熱諷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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