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伴著雨勢回到民宿,烏雲仿佛要壓倒了這座島。
路汐一身衣裙都被打湿,卻不著急去衛生間換下,坐在窗臺發愣著,直到手機滴滴響了。
看到周境川來電那刻。
她才表情恍然地記起又到周三了。
可是今晚的路汐微側過頭,借著衣櫃那邊的落地鏡看到自己這番狼狽且失魂落魄的模樣,莫名地不想出這扇門。
她還沒有徹底出戲。
手機響了很長時間,周境川第三次撥來又自動掛斷時。
路汐發白的指尖壓著屏幕,才恍恍惚惚地編造了個借口,發了條短信過去。
*
*
夜間七點整。
雨勢越發的大了,在這種極端惡劣的風雨交加天氣下,容伽禮抵達了浮山灣的酒店,走進門的那一刻就不動聲色地皺了下眉頭。
看了寬敞雪亮的開放式客廳很久,很久。
他將掛在臂彎的西裝外套扔在一塵不染的沙發上,邁步矜持地經過廚房時,發現島臺上的那株蘿卜頭已經被清理掉,隨即走向浴室,裡面的物品煥然一新,浴巾折疊在浴缸旁邊。
連空氣中很淡的燻香,也換了。
容伽禮洗下一身風雨氣息,裹了件絲絨的黑色浴袍出來,恰好這時,周境川也從外面坐電梯上來,客廳天花板上的水晶燈光直照,他微妙的神情藏不住,對坐在沙發上的沉靜身影說:“容總,路小姐今晚請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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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伽禮進門時就已經猜到,對此沒有多餘的情緒起伏:“嗯。”
周境川這一路無法盡責完成任務,心裡是懸著的,設想過像路汐這般不知好歹,要是得惹怒這位,下場可想而知。
不用容總一個眼神,底下的人就知道怎麼做。
空氣靜了許久。
外面波濤詭譎的深海映在落地玻璃窗上,周境川面無表情站著,直到容伽禮起身,淡淡吩咐一句:“把沙發扔了。”
周境川愣神,不明所以。
這沙發擺在客廳,有什麼問題嗎?
容伽禮重新出現時,已經換了一身黑色西裝,襯得線條很是鋒利,他長指利落地系好袖扣,儼然像是不準備在此地久待的做派。
周境川不敢高聲,立刻低問:“現在就走?”
“不出島。”容伽禮極精致的眉眼沒了溫和:“你請不來,換我親自去請。”
第25章
窗外逐漸沉重的暴雨伴著驚雷,路汐躺在床上卻睡不著了,她習慣去看劇本,等累極了自然就會睡,滿頭發絲蓋著蝴蝶骨伏在雪白枕上,側臉微垂,手指無意識地將紙頁來回摩挲出了溫度。
太過安靜的空間裡,任何聲音就會顯得格外清晰。
外面人影輕晃,走到了門框邊喚了聲:“汐汐?”
路汐聽到是夏鬱翡,便起身去開。
夜深溫度涼,夏鬱翡愛美如命穿著露鎖骨的吊帶裙,一副還沒有洗漱歇下的樣子,對她指了指民宿外:“我剛下戲回來,撞見導演攔著那個原住民不讓進。”
路汐腦子懵了半響,很快又秒懂了她話裡指的都是誰。
不等夏鬱翡欲言什麼,路汐連雨傘都沒拿,直接越過她,步子落得急沿著露天的木質樓梯往外走。
民宿外燈光不夠亮,赧淵收工歸來,渾身裡外早就湿透了。
他習慣去口袋摸出煙盒,敲出一根抿在嘴裡卻點不燃,那點兒火星子頃刻間就能被天地間的暴雨澆滅,他指腹深壓著打火機的滾輪,掀起眼對站在雨幕的那道身影說:
“我這寒酸地兒,怎麼把容總招來了?”
容伽禮沒有接過周境川遞來的黑傘,很直接地看著他,走近時,溢出薄唇的語調更直接:“我找路汐。”
赧淵笑了,意有所指:“她不想見你啊?”
容伽禮在夜雨中面無表情:“你知道了?”
赧淵沒回答,將捏皺的煙盒遞了過去。
容伽禮接過,動作慢條斯理卻輕易就能點燃,仿佛生來就是被優待的那個,連這場雨都在偏心他,隻不過沒抽,混合著極淡薄荷的煙味在指骨間彌漫開。
無聲地提醒著容伽禮。
路汐和赧淵多年來連煙的牌子都相同,也不知道是誰先學了誰。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定義跟她的這場情,露水情緣?還是心有不甘的孽緣?”赧淵突然說:“容伽禮,我不管你想怎麼把這斷掉的緣重新續上,但是她從不是你想施舍,想見就能見,不見就能驅逐她出你那個名利世界的,至少在我這,不是。”
這整整七年,兩千多個日夜裡,路汐始終徘徊在世界最邊緣見不上他一面。
赧淵為她不平。
可容伽禮是什麼人?
他久居高位,不是隨隨便便是誰都有資格能恨得起的,赧淵更心知肚明這個男人身上充滿了未知的危險,隻不過愛披著聖潔人皮來偽裝自己,要是真瘋起來就不是要人命這麼簡單。
自年少起,容伽禮與赧淵的氣場就無形中不和,因路汐在中間溫柔周旋,才勉強維持著微妙的和諧,面對他此刻的攔阻和指控,容伽禮沒有任何解釋的必要,嗓音被雨襯得很沉緩:“七年前你在宜林島傷了一人後跳海,被判防衛過當三年,明明有編劇之才卻執意在監獄裡改學導演專業,出來後路汐拿自己的片酬支持你拍電影,她有一顆憐憫你的心,你卻無護人之力,赧淵,你拿什麼說服我別靠近她?”
他的話,和猶如尖針的雨絲一樣刺得赧淵眼底泛著猩紅。
四下驟然安靜,直到細碎的步聲從兩人身後響起。
路汐的單薄身影從民宿門口跑出來,顯然也聽到了那句“無護人之力”。她倏地停了下,烏黑湿涼的發絲黏在臉頰,襯得表情也僵,很快她回過神過來,卻是先選擇抓住了赧淵的手臂。
雨幕下的一切溫度都很冰冷,像容伽禮此刻的神色。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路汐將赧淵院門往裡推,焦急忙慌地說:“是我沒跟他說清楚今晚不去酒店的事,赧淵,你快回房洗個熱水澡,別感冒了,有什麼事明早談。”
赧淵感覺到抓緊手臂的那幾根指尖在繃緊,他垂首對上路汐被雨淋湿的臉,嗓音異常沙啞:“怕什麼,真打起來,論起武力值誰打得過他啊?”
年少時,路汐沒少跟他炫耀自己的男朋友。
自然也透露過容伽禮私下都是怎麼跟他那個圈的人約起來玩的。
“沒怕你們打起來。”路汐說完又輕了聲:“赧淵。”
她即便沒往細了說,這一聲,讓赧淵做出了妥協,眼底壓著激起的濃烈情緒看了容伽禮一秒,才腳步慢沉,從雨裡走向了燈火晃動的民宿。
等赧淵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內。
路汐站在雨裡半響,才不得不轉過身,對對視上容伽禮。
“我跟你走。”
她說。
~
浮山灣酒店的頂樓靜得仿佛無人,以周境川為首的幾位秘書,都格外沉默地站在走廊上,隻有在不經意間才會將窺視而來的目光,停過來了秒。
路汐不用照鏡子都知道,此刻的她雖披著男人價值不菲的西裝外套,形象卻很是狼狽。
容伽禮冷漠的身影先進了門。
路汐跟著進去,垂著已久的眼眸剛抬起,就被雪亮到更空曠的客廳給晃了下,很快她就意識到是位於中央的下沉式沙發憑空消失了,才顯得四周空間更一眼無際的冷寂。
這酒店經理的工作效率也太高了。
路汐分神地想,她是威脅不徹底清掃套房就要寫舉報信,可沒料想到酒店為了一塵不染,連沙發都給搬空了。
很快容伽禮見她走兩步又停下,垂頭頗不情不願似的,他臉色就沒緩過:“怎麼,讓你進來待一刻都難以忍受?就這麼喜歡住在赧淵那間隨便一腳就能塌掉的危房?”
路汐覺得他今晚說話帶刺,原是抿唇不想吭聲。
容伽禮就更刺了:“路小姐夠能委曲求全。”
“赧淵給劇組演員安排的民宿不是危房。”路汐先耐著性子解釋住宿的真實情況,隨即,觸及到容伽禮的眼神,像是籠著她身影,停頓幾秒往下說:“我住得慣,而且你可以調查他的背景經歷,卻不該這樣說他無護人之力……”
喜歡住赧淵的地方,對他的地方卻避之不及,不願留下半點痕跡。
如今又為彼此真心抱不平。
容伽禮俊美面容的冷漠衝著這對都能感天動地的青梅竹馬:“我倒是惡人了。”
路汐沒想到他是這樣理解,也全然不是這個意思,愣了下說:“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不然呢?”容伽禮索性就當一回惡貫滿盈的無情資本家,逐步逼近,半分都沒有壓制自身與生俱來的壓迫感:“說赧淵兩句你就心疼,那我要是今晚就派人端了他那間危房,你會怎樣?”
路汐從始至終都無法理解,這跟那間經得住風吹雨打的民宿有什麼事?
一聲一個危房,好似真要去鏟除了才解恨似的。
她下意識去抓容伽禮露在袖口那截冰冷骨感的手腕,還沒出聲,又遭到了他冷言冷語:“說兩句,路小姐慌到連色相都要犧牲了?”
路汐覺得他今晚的神經就是太敏感了。
想松手,卻讓容伽禮反扣住,力道比她更甚,“躲什麼?”
路汐忽略微微發抖的手指尖,撐著精神說:“我沒有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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