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到了十點整,赧淵一向是明文規定禁止在劇組拍攝期間發生賭博酗酒事件,民宿到了夜裡,大家洗漱完都各自回房打遊戲追劇,四下安靜的早,也就沒有擾到附近居民。
又過了一個小時。
赧淵從窗戶看向二樓,路汐還沒有回來。
他重新將褲袋裡的半包煙掏出,獨自在夜色下點燃,隨著一根根地抽完,她的身影仍然沒有出現在民宿外。
赧淵不再等,幹脆利落地走了出去。
他對宜林島的熟悉程度不低於路汐,年少時到處討慣了生活,甚至閉著眼睛都能走對每一條街頭小巷,赧淵繞了近道,很快就來到了那座白色燈塔下方的一片礁石處。
果然在那兒,看到了路汐湿透了的單薄背影,夜晚的海水冰涼,向來畏寒的她卻不在乎,從劇組收工開始就在這一片礁石的四周摸索著什麼,時間久了,微低的側臉和唇色都因為失溫變得透白。
“小汐。”赧淵一沉下嗓音開口,就更襯得懸崖下的海邊安靜得隻有風浪聲音:“你找什麼?”
路汐晃了晃,被驚動似的轉過了身。
在無聲地對峙片刻後,她忽然覺得有些茫然,冰涼的手指抖了下:“我在抓魚,你信嗎?”
路汐越是想生硬地粉飾著自己的行為,赧淵從礁石上方走了下來,褲腳被海水染湿,偏要逼她直面現實,否則以她倔強到骨子裡的性子,隻會夜夜來這裡:“是抓魚,還是尋找你從燈塔上丟到這的東西?”
路汐一時沒回應,扯了扯唇:“不找了。”
她想走,夜風一吹,影子在海面上搖搖晃晃的,卻聽到赧淵在身後說:“那把鑰匙你找到了又能怎樣?七年的時間裡,早就被海水腐蝕得鏽跡斑斑……你找到,想還能給他嗎?”
路汐僵住不動。
赧淵又說:“小汐,當年的事不是你錯,別再讓自己重新陷入那個絕望的困境裡,他至少還活著被你看到了,甚至活得比任何人都要高貴。”
“他看不到藍色了赧淵。”路汐聲音很輕,像海風般輕飄飄了過去,尾音帶著顫:“我差點害死了他,已經下定決心都分了手,那晚就不該怕他回到容家再也無法相見,偷偷跑去約他出來,都是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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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沒得選擇。”
“不。”路汐轉過身,懸崖上方燈塔照射下來的白光也灑在了她臉上,表情平靜中透著易碎感:“如果我計劃再周全點,就能避開……”
“避開什麼?拿你的這條命去避麼?!”赧淵打斷她,伸手抓住她瘦弱的肩膀,陡然拔高音量:“這根本不是你的錯。”
路汐垂著眼,水波晃得視線跟著晃,“可江微死了。”
赧淵的神情徹底隱在夜色裡,燈塔的光仿佛永遠都照不到他孤寂的高挑身影,忽然間,身體深處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痛苦,使得他整個人僵硬住,喘息著狠狠閉上雙目。
路汐那聲極輕的話,仿佛一直重復在耳畔:“江微死了——”
“那什麼啊。”
突然另一道猶猶豫豫的聲音打斷了兩人安靜窒息的氣氛。
路汐倏然轉過頭,當看到夏鬱翡穿著一身吊帶黑裙站在礁石高處時,也不知怎麼來到這,都聽到了多少,心頭驚了瞬,唇色發白地低下了頭。
赧淵也不動聲色轉了個方向,眼睛泛著不正常的紅,短時間內情緒處於劇烈波動之下,讓陷在海邊對峙往事的兩人都沒想好怎麼去應付突然出現的第三者。
就在要僵在這時。
夏鬱翡卻驚嘆道:“導演,你跟路汐好敬業啊,都凌晨了還在海邊對戲。”
“……”
“……”
路汐一時分不清夏鬱翡是不是演的,可顯然對方認定了她是演的。
還澄清道:“我不是故意打擾到你們的。”
夏鬱翡指了指雪白胳臂上浮起的一抹紅點兒,淡妝卻難掩美豔的臉蛋露出無奈表情,可憐兮兮地說:“我爬的太高下不來,都快被蚊子咬得失血而亡了。”
赧淵先動了,卻不是去攙扶夏鬱翡下來。
他面無表情地離開了這片海。
單從背影來看,他完全不顧褲腿已經被海水浸透,還走得快步,伸手像是想從口袋掏煙盒,卻半途發現已經抽完了。
夏鬱翡心下疑惑,歪過頭小聲問:“導演怎麼啦?”
怎麼瞧著比女一號還入戲呢。
空氣安靜了會兒,路汐輕聲問:“你來這做什麼?”
夏鬱翡表情很真誠:“啊,我看你每晚都跑海邊來散心,就想過來陪陪你來著。”
路汐微垂的睫毛顫了下,又問:“你聽到我和赧淵說了什麼?”
夏鬱翡回憶道:“什麼找鑰匙,江微死了……”
她知道劇組演員的劇本都是嚴格保密的,始終以為是對戲,就沒認真伸出耳朵去聽,路汐問起,自然也毫無保留地說出來。
不過也好奇:“你飾演的角色最後真死啦?”
夏鬱翡潛臺詞是想說。
不會真是割斷脖子掛掉的吧?
路汐纖細的腿慢慢往她方向移來,沒正面回答,聲音很輕地換了個話題:“快下來吧,宜林島的蚊子是有毒的。”
啊???
真的假的?!
夏鬱翡一向寶貝這身皮肉,禁不住路汐這般語重心長的嚇唬,腳底瞬間發虛打滑,整個人沒等被救下,就先從礁石高處猝不及防掉了下來。
伴著水花四濺的聲響,以及她尖叫:
“啊啊啊我墜海了!”
路汐剛好走近,報應在身,被濺了一身冰涼海水。
十分鍾後。
夏鬱翡被狼狽地扶上了岸邊,她想大概是偷看人家對戲的下場,隻是摔下個礁石,卻沒想到能把腿給摔斷了,膝上傳來的疼痛感讓她額頭冒冷汗。
而路汐更是緊張,握著她手臂的指尖很僵很涼:“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啊?”夏鬱翡再次感到震驚:“我這就要寫遺言啦?”
路汐不是那意思。
沒等她開口,夏鬱翡已經說:“摔斷一條腿而已,犯不著就地埋了吧,我覺得我能治一下。”
路汐很快放棄解釋,冷靜下來道:“不埋你,隻是宜林島的醫院凌晨沒有什麼專業醫生,我去聯系人,抱歉,是我不該一時出言嚇唬你,島上的蚊子沒毒的。”
夏鬱翡虛驚一場:“那我問個問題。”
路汐以為是問去聯系誰,腦子裡已經想好了周全的計劃,她知道容伽禮能在這座島建立慈善基金會,定然是有備專業的醫療團隊和私人飛機。
顧及夏鬱翡的傷,這個口,也必須開。
卻不知,夏鬱翡會抬指摸了摸自己的臉說:“我精心花了一個小時的妝沒花掉吧?”
誰家凌晨時分出個門遛彎,還要化妝的。
而夏鬱翡就要,她可是愛美如命到病急眼了,打電話叫救護車都得往冷豔系的臉上來個全妝,才肯開門見人。
…
路汐拿出劇組分發的那部銀白色老人機,撥通了蒲慕明的私人號碼。
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時間。
她跟夏鬱翡並肩坐在海灘上,腦袋相互依偎靠在了一起。
望著無盡頭的漆黑大海,皆是垂著眼眸,不知在想什麼。
直到身後傳來飛機降落的聲響。
路汐單薄纖細的背影坐直了些,知道是蒲慕明來了,松了口氣轉過身望去,卻怔了下,看到從私人飛機走下來的那抹修長挺拔身影,遠不及尋常男人能比的。
隨著容伽禮的臉越發清晰,在月光下亦顯得冷清的過分。
路汐好似犯了什麼錯似的,僵在海灘沒起身,直到他步近,略微低頭,視線緩靜地描摹了她全身每一處之後,確定露在衣物外的肌膚沒有傷痕,才出聲問:“能走路嗎?”
路汐驚訝地望著他,雖不知為何求救的對象是蒲慕明,前來的卻是容伽禮。
被他一問,才想起來要起身:“能。”
話音剛落。
容伽禮已經伸手將她抱起,那句能,入他的耳朵仿佛自動理解成了不能。
路汐近在咫尺地看著面上還算沉靜的男人,都沒機會解釋什麼。
而真正不能走路的夏鬱翡更是驚掉下巴在了原地。
這看起來很貴的原住民怎麼回事???
“容伽禮,你停一停。”
等快走出海灘,路汐怕他深夜真將夏鬱翡扔在這,一時情急之下,指尖揪住了他的襯衫,那被海水浸湿過的眉眼柔得不像話,又透著焦急無措的情緒。
而她近距離接觸到他後無法自控的心跳聲,也越襯得容伽禮語調沉靜:“私人飛機給她,我抱你回去。”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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