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簡辛夷:“嗯,一殺青就連夜趕回菩南山了,關在房間裡睡到現在才醒。”
祁醒和簡辛夷居住在一起是在整個娛樂圈沒有秘密的,可兩人的關系又很復雜,不是法律上的合法兄妹,也不是親密無間的情侶,卻自幼相依為命多年。
漫星娛樂最初開始,是祁醒拿一部部片酬去支撐下來的,連簡辛夷這個當家總裁都是他年少時跑龍套養大的。
他性格孤僻冷傲,除了拍電影時,那張連老天爺都偏心的俊臉會出現在導演的鏡頭裡外,大部分時間都跟隱居人海似的,公開露面活動的次數屈指可數,完全懶得管媒體記者對他的犀利評價。
祁醒邁步往餐廳方向走,臨時發現家裡有客,才轉而過來。
“路汐。”他眼裡向來隻分普通人和簡辛夷,難得容得下路汐一抹身影片刻,主動打招呼,卻是說:“赧淵那片子不錯,有衝獎的潛力。”
路汐眼眸清澈如水,對他客氣:“借你吉言。”
隨後,祁醒的目光落到了簡辛夷身上就沒有移開過了,態度隨意很多,初醒的嗓子帶著低啞問:“中午給我吃什麼?”
簡辛夷在家打扮得素淨,一頭長發用玉簪挽了起來,露著清冷兼具嫵媚的臉蛋說,“你要開始為下部戲增肌健身,給你準備了西藍花炒雞胸肉和一小碗蕎麥面。”
祁醒在菩南山的飲食起居都歸她管,聞言也沒多大意見。
去餐廳前,順勢隨口一提:“行李箱有給你帶的禮物。”
“看到了,長得像是巖石的花瓶。”簡辛夷扔出牌,細微的清脆聲響起間,淡淡點評:“直男審美。”
*
簡辛夷接下來搓麻將有點心不在焉的,路汐放水都險些沒輸成功,她暗道不能再進行下去,否則贏錢是小,將今日好運都消耗完了就得不償失了。
又輸了一局後。
路汐適時停下,溫柔地問她借了隻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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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辛夷:“你借貓作甚?”
路汐撒謊不眨眼:“輸太慘了,想溜貓到處走走,否則自尊心受不了。”
“你什麼時候自尊心跟陳風意一樣敏感了。”簡辛夷雖然內涵了句,卻看在小本本終於能記上路汐一筆債務,心情極好地召喚了隻能聽懂人話的小胖橘過來。
路汐說是溜貓,卻是開著雷克薩斯走的。
還將車速提了不少,可能對於旁人來說是正常檔,對她而言跟風馳電掣沒什麼區別了,唯一的好處就是十分鍾後,有驚無險地抵達了靜安道門牌十一號的別墅前。
她指尖握緊了握方向盤,隨即松開,側眸看向副駕那一團柔軟橘色的毛茸茸生物:“靠你了。”
上次來這兒,是深夜時分。
路汐沒仔細看這棟建築物堪比藝術品的別墅,走近時,她是有些緊張的,一路安靜無音走到花園圍牆的角下,她很輕地將貓放下,繼而,又拿出粉色小貓的手機殼掛在了它身上。
“幫我送進去好嗎?”路汐垂眼,對視上小胖橘圓溜溜的眼,開出豐厚條件:“作為酬勞,我給你買一箱的小魚罐頭。”
小胖橘不為所動。
路汐加價:“兩箱好不好,再多你就是黑心貓了。”
小胖橘似聽懂了,高貴斜視了她下,才懶洋洋地沿著側門精致的鵝卵石小道走去。
路汐原是想車上等,又顧慮潛伏進去的小胖橘會被當賊給扣下,於是等了一會兒,才拿出手機,指尖輕輕一劃,自從加上微信好友,她遲遲尋不到合適時機去給容伽禮發消息。
怕厚臉皮之下,又莽撞冒犯到了他。
路汐如今有恰當合適的借口了,她編輯著,想提醒容伽禮要收下遲來的歉意禮物,怕言辭太生硬,又刪掉了,正琢磨著重新編輯一條時。
“還沒想好麼?”
耳邊一聲漫不經心的語調響起,路汐被驚得下意識抬頭,微怔的眼眸看到容伽禮不知何時出現在這裡,隔著精致的鐵藝側門,他微低首,被天邊晚霞覆蓋得很深的眼眸,落在了她臉上。
一秒還是兩秒。
路汐有點尷尬在光天化日之下會被容伽禮當場逮個正著,呼吸輕了輕,不自覺地低著一截白嫩後脖,聲音很輕:“啊想好了……我迷路了又渴,能進來討口茶嗎?”
這借口敷衍的,也不知能騙的了誰。
半晌後,容伽禮始終不顯聲色,姿態從容問:“路汐,你是在撒嬌嗎?”
年少相識起他就這般行徑,越是故意捉弄人時,就越一本正經地問。
而她,隻能面無表情認下:“是。”
第13章
路汐覺得自己根本在沒有撒嬌,卻心知擺在面前的機會千載難逢,無表情也是一秒鍾,抬起頭後,那張看起來很會裝乖的一張臉又有笑了:“我進來的話,你不會一紙律師函告我私闖民宅的哦?”
容伽禮不鹹不淡地反問,“你還怕被告?”
“怕倒不怕,就是理論上說我到底也算是個明星,要是被公開處刑……難免顏面無存。”路汐半真半假的開玩笑,眼尾餘光悄然聲息地落在了容伽禮身上。
橘黃色的落日餘暉仿若將兩人面對面的所在之處切割成一道筆直的線,她望著容伽禮那張臉,眉眼本就標致,被光暈一襯,看起來仿若高貴而神聖誰也觸碰不到。
隨後,路汐心底蓄著兩三分的勇氣,抬指輕輕推開了那道精致的鐵藝側門。
*
跟著容伽禮往這棟高山環繞的私人別墅走,她守著客人該有的非禮勿視規矩,沒有到處窺探什麼,穿過入口高高的弧形白牆,很快路汐就站定在了像是畫廊空間的玄關處。
四下安靜得仿佛沒人。
不說點什麼,光站著就更格格不入,路汐企圖找話題:“聖心沒在家嗎?”
“沒有。”容伽禮淡聲。
“真不巧,她去哪了?”
“你是來找誰?”猝不及防間,容伽禮走向廚房的步伐一頓,側首漫不經心地問,險些讓逐步跟在後面的路汐撞上,額頭無意中在他很有質感的黑綢襯衫磨蹭了下,離得近,連那股冷冽沉水的香味也入了呼吸。
路汐腦子裡第一反應是這氣息堪比薄荷提神,隨即觸及到容伽禮眼神,就更提神了,條件反射似的蜷著白細指節揉了揉額頭,給自己找補:“我想想,嗯,一句真話和一句假話,容總想先聽哪個?”
她想容伽禮態度如此冷淡,想必是哪句都沒闲心聽的。
顯然猜中。
容伽禮果真沒興趣,緩步走到明亮寬敞的廚房,打開冷飲冰箱,忽略過平時容聖心囤的一堆碳酸飲料,骨廓勻淨的手指拿出玻璃瓶質的純淨水,遞給她。
路汐怔了下,才意識到自己厚著臉皮進來是討口水喝的。
她的手垂著,捉摸不準接了這純淨水,下一秒是不是就要被容伽禮下逐客令了,於是小聲地說:“我擰不開呀。”
容伽禮瞥向她,眼眸黑而沉靜,語調亦是如此:“又在撒嬌?”
路汐審時度勢一番,比起被逐出去,就當她在撒嬌吧。
純淨水是擰開了。
被容伽禮兩指輕易搞定,舉止也足夠紳士風度地重新遞過來。
她當下沒借口能拒絕,隻好自然地伸手接,垂眼小口抿了一下,隻是沾了點兒唇,再次抬頭看向容伽禮時,雖還是那副淡淡的樣子,卻好在沒說話。
路汐往後退小半步,腰肢抵在黑色天然紋絡大理石島臺前,微微笑著說:“渴是解了,但是我丟了東西。”
這話帶有很大歧義,容伽禮卻無動於衷:“路小姐的搭訕方式倒是讓人大開眼界。”
路汐真沒那意思,又時刻謹記是在他的地盤,忤逆不得,索性豁出去輕聲說:“那你當我在撒嬌好了。”
反正這招目前來看效果甚好。
果然容伽禮俊美面容的神色未變,但對她此番不請自來的態度緩和了些。
路汐眼眸不留痕跡地在這棟別墅客廳尋覓了一圈小胖橘的毛茸茸蹤影,也不知躲哪兒了,並沒有看到,她猶疑了幾秒,面對容伽禮的審視,話慢了一些,“你有沒有看到個黃橘色,一團的……”
“田園橘貓?”他顯然是見到了,溢出薄唇的語調波瀾不驚。
確實是這品種,路汐點頭:“對。”
未了,有一絲絲尷尬地問:“你看見它啦?”
容伽禮更顯然是知道她一早就在別墅外圍抱著隻貓徘徊不定,後而躲在側門是為了什麼,先前現身未戳穿擺了,如今看路汐終於按捺不住主動提,隻是點醒:“監控。”
路汐是忘了以容伽禮的身份,住處怕是十步一個隱蔽的監控,她抬手不經意地揉了下熱起來的耳朵尖,故作不尷尬又問,“那你有沒看到一個粉嫩的,很硬的東西?”
氣氛逐漸詭異靜了下來,容伽禮用眼神回視她。
路汐莫名其妙覺得他的反應有點微妙侵略性,腦子空白了瞬,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話像極了是在對他進行一場毫無羞恥之心的性騷擾。
啞口無言間。
“怎麼不繼續往下說了?”容伽禮居高臨下,光是身形就極具壓迫力。
路汐纖細腰肢早已貼近島臺,避無可避,說:“你知道我指什麼的。”
“指什麼?”容伽禮請教她說明白。
路汐心知分手後的男女最忌諱論起這方面的敏感話題,怎麼回答都是個錯誤。而面對容伽禮這般看似溫和卻骨子裡透著咄咄逼人的姿態,她那點兒羞恥心也逐漸讓自個掐死了,語氣輕,且柔柔地說:“容總,我們光天化日之下不如聊點健康的話題?”
“聊那隻貓還不夠健康?”容伽禮到臨頭,卻裝模作樣得比誰都正人君子,然後淡淡暗指她:“相隔七年路小姐確實長大了,想的也多。”
路汐咬緊唇齒,險些就沒忍住。
怪她。
都怪她好端端要沒話找話的,扯這些。
反觀容伽禮目光淡定自若落在她唇上一瞬,原本路汐的唇就淺,如今花了些力氣去咬,仿若再深一點就會破,他移開那抹淡紅,瞥向客廳沙發區域:“你找的不速之客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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