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他這麼一弄,我反倒沒之前那麼局促了,扯開抹笑,「難不成還能有假?」
我往前邁了一步,看著餘水淮下意識往後退一步的慌張模樣,莫名地覺得自己就像在逼迫什麼良家婦女。
餘水淮臉上還是一如既往地冷漠,哦了一聲,又開口:「為什麼要來?」
為什麼要來?
我眨眨眼,看著有些緊張地盯著自己的餘將軍,緩緩張開嘴:「因為有個人在說了最最喜歡我之後,連夜跑去打仗了。我想來問個清楚。」
「誰?」餘水淮沉著臉,聲音微啞,克制地發出詢問。周遭的空氣中似乎壓抑地浮動著一股不知名的情緒。
她不辭辛苦那麼遠跑到軍營,就是為了那個人嗎?她很在意那個拋棄她跑到這兒來的渾蛋?
餘水淮緊拽著帳篷的簾子,指尖攥得發白。
「你。」我麻利地回復。
「我會好好處理……」餘水淮臉上原本維持著的冷硬表情垮了下來,他一蒙,呆呆地盯著我,「啊?」
然後怔愣片刻,他又啊了一聲。
一旁還在悄悄吃瓜的兩位守著的大哥也蒙了,隨後驚呼出聲。
渣男竟是老大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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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水淮隻覺得腦袋嗡嗡的,他那日確實是在瓷瓷身邊醒來的,整整失去意識三日,不知道期間發生了什麼。
若他真說了這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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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水淮瞳孔微縮,偏過頭,「那是本將軍犯病時的胡言亂語……」
「哦。」我不鹹不淡地應了聲,開口道,「那我喜歡你。」
過了會,我又補了句:「我沒犯病。」
場面突然陷入了寂靜,餘水淮看著我,然後唰的一下又把帳篷簾子關上。
因為接近晚上,帳篷內點了蠟燭,能清晰地看見裡頭人的動作。
於是守在門口的兩位士兵,冷靜地看著自家老大在帳篷裡手舞足蹈地打了一套拳,過後又一臉冷漠地打開簾子,說了句哦。
士兵:「……」
我:「……」
20.
餘水淮說他不喜歡我,讓我早點回沈府。
我看著他躲躲閃閃的眼睛,幾個跨步走到帳篷裡,將身後的簾子扯了下去,順便吹熄了蠟燭。
昏暗的帳篷內,隻剩下兩人輕緩的呼吸聲。
餘水淮似乎被我這一系列操作嚇到了,杵在原地,一動不動。我抬手撫上他的胸口,感受著對方陡然加速的心跳。
「你說,你不喜歡我,討厭我,惡心我,巴不得我快點走。」我垂下眼,聲音平和,「說吧,你說完我就走,今後也不會再來煩你。」
長久的緘默。
我突然笑出聲,抬起腦袋,「你就是喜歡我吧?」
過了會兒,面前的男人低下頭,在我的唇上印下一個輕淺柔軟的吻。他淺嘗即止,又將腦袋埋在我的頸窩裡,發絲帶起點點痒意。
「嗯,我喜歡你。」餘水淮啞著聲音,又莫名地有些委屈,雙手將我攬在懷裡,「所以你一向我奔來,我就功虧一簣。」
所有的偽裝,頃刻間潰不成軍。
我僵著身子,自從剛剛被親了之後,整個人都像丟了魂似的,迷迷糊糊的。
還好我剛剛掐滅了蠟燭。
我緩過神,知道這時臉和脖子肯定都紅了個透,見不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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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水淮趕不走我。
兩人一把話說開,他就恨不得長個翅膀先把我送回京城,再飛回來打仗。
我倔,為了不添麻煩,是跟著行軍一起走路來的,隻是後面體力實在跟不上,被餘小將軍拎著去騎馬了。
小土是騎兵,見了我,笑嘻嘻地打招呼。我也笑著回應。
等到了晚上,餘水淮終於才又有時間和我待在一塊。他一眼便注意到我一瘸一拐的走姿,滿臉焦急,將我抱進了帳篷內。
脫掉長靴,我這才注意到一雙腳已經腫得不像話了。腿內側也因為騎馬被磨得青紫。
我皺起眉,抿嘴道:「對不起,是我太嬌氣了。」
餘水淮沒接話,將我的腳輕輕放下,轉身往帳篷外走去。過了會,他又端了盆熱水走進來。
他小心翼翼地將我那腫得有些醜的腳放在水盆裡,伸手按摩著。
「嘶!」
餘水淮拉住我想抽出來的腳,抬眼道:「不好好舒緩一下,明天你就走不動了。」
腳腕處和腳底隱隱有刺痛感,被熱水一燙,更加難熬了些。我垂下眸,咬緊牙關,沒再有什麼動作幹擾他。
「疼嗎?」餘水淮將水盆挪開,抱起我輕輕地放在臨時拼湊的床上,語氣溫和,「現在走還來得及。」
「現在走?然後等你回來娶我是嗎?」我神色恹恹,將身子縮在單薄的被子裡,「你能答應我一定會回來嗎?」
餘小將軍沒吭聲。
我翻過身,「不能就別再說要我回去的話。」
身後的人突然長長地嘆了口氣,過了會,他重新坐回桌案前,看著地勢圖。指尖不自覺地敲擊著。
我又將身子翻過來,裹成一團,被子蒙著半邊臉,有些瓮聲瓮氣地開口問:「你當初為什麼突然討厭我,還不願意承認喜歡我?」
「沒有討厭。」餘水淮迅速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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蠟燭上的火焰微微跳動,灑下柔和的光影。他垂著眼,長長的睫毛下是一片陰翳。
「我隻是怕你喜歡我。」
因為自己的身份,隨時會面對死亡。
我怕你喜歡我,怕你因為喜歡我而傷心;怕最後我們依舊無法長廝守,也遵守不了承諾。
我將頭完全縮進被子裡。
鼻尖充斥著一股淡淡的栀子花味,從呼吸間透入四肢百骸,卷起一股無力的嘆惋。
「你放心,本小姐不是那麼長情的人。要是你死了,我就另找個好人嫁了。」我咬牙,閉上眼,心中一煩,語氣就略重了些。
我本以為那人會生氣,沒承想他認真地應了句好:「等我死了,你就去找。」
我騰地從床上跳起來,氣得眼眶通紅,連腳上的疼都沒顧及,抬腳就要往外頭衝,「去找是吧,現在我就回去找!」
還沒來得及踏出帳篷半步,我就被一雙大手撈了回來抱在懷裡。他勒得有些緊,聲音有些急促:「現在不行,我還活著。」
我被氣笑了,「憑什麼不行?」
餘水淮這次沒再說話,過了好一會,他將我抱到床上,把被我踢飛的被子撿回來,重新蓋上。
就在我以為這人不會回我的時候,餘水淮突然低下頭,狠狠地親了我腦門一下,賭氣地開口:「不行就是不行。」
我捂住額頭殘留的餘溫,愣了愣。
我撲哧笑了,從一邊滾到另一邊,「餘將軍你怎麼那麼幼稚啊?」
幼稚的餘將軍:「……」
他突然很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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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蕭索,枯葉被吹得嘎吱作響。
廉城內。
我摸了摸被風刮得有些皲裂的臉,將圍著脖子的長巾往上提,蓋住眼睛以下的位置。
空氣裡的沙塵太多了,呼吸久了喉腔都像被覆上了層灰蒙蒙的東西。
「隨時備戰嗎?」我側過臉,看了眼站在身旁的小土。
小土點點頭,黝黑的臉上掛著抹笑,「大小姐這些日子別亂跑,不安全。」
「那也不用專門派你來看著我。」我抬腳,將地上的石子踢飛。
餘水淮似乎注意到,在營中我同這人關系最融洽,便安排他隨我同行。
小土絲毫不在意我不好的語氣,依舊緊跟著,壓低了聲:「城內也不安全。」
我頓住,看了看周圍寂靜的街道。
遠方二樓處似乎站了個人,探著腦袋觀察著這邊,觸及我們的視線,整個人又縮了回去。
廉城中能逃的人已經逃了,剩下的,要麼是些街頭乞兒,無所謂死在哪;要麼是沒能力再去別的地方生存的,跑了也沒安身之地。
這些人畏懼將士,但要真的瘋了,想帶個人一起走,也不是不可能。
我渾身粗布麻衣,隻漏出雙眼睛,頭發也就簡單地扎了個丸子,倒不像個女子。若是女子,在城中就更難單獨行動了。
頓了頓,我還是準備回去,減少在外面待的時間。可還沒等我邁出幾步,小腿就突然被一股力道拉住。
「官老爺,可憐可憐,給點飯吃吧。」髒兮兮的人整個爬在地上,渾身破破爛爛,一雙渾濁的眼裡滿是乞求。
「放開大小姐。」小土斂了笑,握著刀柄,面色不善地盯著乞丐。
一看見劍,乞丐頓時松開手,顫抖著往後爬。
我包袱裡還有些幹糧,隻是我並不打算拿出來。看了眼不遠處暗巷裡蜷縮著的一堆乞丐,我收回視線,開口道:「先回去吧。」
我救得了一個,救不了眾人。
「戰士們的糧草也很緊缺,沒有多的分給這些人了……而且,要入冬了。」回去的路上,小土擔心我多想,補充道。
他說完,擔憂地皺起眉,向來彎著的唇此刻也抿得死緊。
風帶著寒氣,卷起了塵土。
我垂眼,蓋住復雜的情緒。
是啊,要入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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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水淮忙,我也不得空闲。
敵軍夜間偷襲,大戰一觸即發。
後勤人手不夠,戰士們受傷的人數卻越來越多。小傷還能勉強包扎,可遇見大範圍的砍傷或者是較深的箭傷,沒有藥物,是極難救治回來的。
我扯下繃帶,快速地包扎好送過來的患者。原本滿滿的庫存藥物和繃帶已經少了大半,這樣下去不行。
我不自覺地皺起眉,
我又處理好一位,耳邊隱隱有炮石的轟隆聲,我站起身,「方遠,你過來幫我先看著。我有點事。」
「好。」方遠放下手中清點的物什,走過來接手。
我加快步子往主營走去。
我剛剛到門口,守門的士兵拿長槍擋住,為難地開口道:「將軍在裡面商討行兵策略,沈姑娘現在進不得。您告訴小的有什麼事,小的待會兒再告訴將軍。」
我看著緊閉的大門,沒再執拗,點點頭,「我想問問後援和糧草還有多久能到,我們現在剩的藥品可能撐不了太久。」
「好,沈小姐先回吧。」士兵禮貌地回道。
心中就像壓著塊沉重的石頭,悶得緊。我長嘆了一口氣,又轉身返回。
戰爭,戰爭。真是難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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