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哇的一聲哭出來。
11.
仿佛預料到某些事情的發生,我今晚的睡眠格外不安。
胸口好悶。
我猛地睜眼,就見黑蛋壓在我胸口。
我:……
真是個大孝子。
「你怎麼進來的。」我揉揉眼睛,開了床頭燈看他。
黑蛋揚起漂亮的小腦袋,藍藍的一雙眼睛盯著我看,對著隔壁客臥的方向叫了一聲。
「喵嗚」
原來是蕭之衡開的門。
我想著,習慣性地把黑蛋抱上來親親他的小鼻子,忽然在他口鼻處聞到一股酒味。
「你又喝酒了?」我皺眉,語氣無奈:「小饞貓。」
「喵嗚」黑蛋撒嬌般舔舔我的鼻子,避開我的唇,又舔了舔我的下巴。
不知為何,我覺得今晚的它,格外溫柔。
黑蛋用水汪汪的藍眼看了我一會,走到臺燈的位置,白毛在燈光的反射下,仿佛整隻貓都在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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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看啊,我的黑蛋。
我對著他笑。
黑蛋伸出小山竹撥弄了一下開關,又對我示意了一下,我了然的躺下,然後他關了燈。一室的黑暗裡,白色的它格外顯眼。
仿佛與月光融為一體。
我突然心生恐懼。
「黑蛋,你不會要走吧?」我問。
「喵嗚」他怔了一下,跳到我枕邊,轉著身體踩了一圈,蜷縮下來。
我放下心來,安穩睡去。
沒看見,在我睡後,他悄悄走出房門。
第二天,我醒來時,蕭之衡已經做好了早餐。
簡簡單單的雞蛋火腿三明治,加上衝泡的甜暖豆漿,他就在我面脫下沾染了煙火氣的 T 恤,一手拿起前臺小姐姐大早上送來的白襯衫。
T 恤卷起的下邊,漸次露出腹肌和飽滿的胸肌。
我木呆呆,視線跟著人魚線的收攏,向下探去……
「好吃嗎?」
嗓音低沉,藏著鉤子。
「好看。」我叼著三明治點頭,說完就愣了。
抬頭,果然,他半邊肩膀還露在外面,就笑得直不起身。
靠,狗男人故意套路我。
鬧了一個早上,我到撫古的時候臉還是紅著的,昨晚的陰翳消散得無影無蹤。
抱著前車之鑑,後事之師的心態,我還是把昨晚的噩夢講了一遍,嚇得組裡好幾個獨居女性連忙下單了監控攝像頭和自衛裝備。
然而下午,我們就收到好消息。
「緋姐,你快看,這是不是你遇到的那個變態。」
宛宛舉著平板跑過來,我一看,果然。
據新聞報道,這個變態高喊著有妖怪,被路過的民警好心的帶回去想聯系他家人,看看是哪家精神病跑出來了。
結果這一問,好家伙,直接留下喝茶吧。
我簡直笑死,民警路過得太巧了。
不等我把這個喜訊告訴蕭之衡,他就帶來一個噩耗。
「黑蛋被收養了。」他聲音低沉,像怕驚擾了我。
我瞬間懵了。
這怎麼可能?
蕭之衡低著頭,神色隱在陰影裡,他點開一條視頻,看起來像是上午拍的:「上午去赴約,偶然路過看見的,人家說這是他家養了幾年的貓,今天搬家打算一起帶走。」
視頻裡,黑蛋熟門熟路自己開了院子門,在來來回回的搬家工人身邊轉了幾圈,最後跳上了搬家公司的車。
我愣住了。
一瞬間,以前的疑惑都有了解答。
怪不得,
怪不得不用我教,他也會開門;
怪不得白天他就跑得不見蹤影,隻在晚上出現;
原來,他一開始就是別人家的貓啊。
當噩耗來臨的那一刻,我們往往沒什麼感覺,但當麻痺過去,悲傷就會一點點,從心底浮上來。
我在家等了 3 天,黑蛋也沒出現。
我終於接受了這個現實。
看著家裡還簇新的貓爬架,我嘆口氣:「早知道他是別人家的貓,我就應該先把他閹了。」
蕭之衡要攬我肩膀的手凌空頓住,他不可置信的轉頭看我。
我沒看見,狠踢了貓爬架一腳,咬牙切齒:「讓他看看騙我的下場!」
蕭之衡:……
他忍不住合上腿,打了個冷顫。
12.
第二天早上,前臺小姐姐慣例來給蕭之衡送衣服,我剛要開門,就聽她問:「為什麼不告訴她呢?」
蕭之衡道:「還不是時候。」
我站在門內,半晌沒出門。
我沒問他,在那之後,工作到了緊張的階段。
而蕭之衡,也不再經常找我。
這天,我完成一項任務,伸個懶腰中途休息,耳邊就傳來清亮男聲的問詢:
「這是陳列方案嗎?」
我回頭,看見他便一愣。
比起以前商務的白襯衫,他換了一件簡單白 T,和修身牛仔褲,頭發也微微凌亂,整個人幹淨得像個年輕大學生。
他微微躬身,兩隻手臂撐在我的身旁,將我隱隱攏在懷裡,那根我曾經細細打量的中指,撥動鼠標的銀色滾輪,竟產生一絲不可明說的色氣。
湊的很近,我能聞見他身上好聞的冷松香。
像是從冷松林裡走出來一般。
我籠罩在冷香裡,不敢大口呼吸,不敢出聲,像個被貓舔舐脖頸的老鼠,戰慄又帶著詭異的舒適。
沒等我反應,他直起身。
「剛剛」他低下頭,睫毛纖長,眼尾帶著點紅,眼裡似有水波:「好聞嗎?」
我臉騰地一下紅了。
他他他,他聽到我深呼吸了。
我還沒說話,他便猛然撤離,就在我陷在失落感中時,一瓶香水擺在了我桌子上。
「既然沈總監喜歡,那就送你款女式的吧。」
「方案很好,工作加油。」
沈總監。
看,這就是最近的他。
曖昧又疏離,每次踏進我的邊界,卻隻徘徊一下便又退出。
難不成這就是海王的套路?
我想給閨蜜卷卷打電話,又忍住了。
我靠坐在椅背上,窗外,已經有樹葉開始泛黃。
黑蛋的離開,就像一個開關,我人生中第一次停下腳步,去觀察身邊一直忽視的東西。
沒有盲目投入戀愛,沒有執著追尋一個共度一生的人,我不再把安全感寄託在愛人身上後,突然發現,自己一個人可以很好。
卷卷熱情,宛宛可愛,還有蕭之衡,撩人又磨人。
也許是狀態好了,我連續談下幾個重要展品,這其中就有國寶級名畫《麗人春遊圖》,我為它特意策劃了一場營銷活動。
今天,正是驗收的時刻。
13.
喧鬧的商場,一隻白皙的腳輕踏上微黃的鼓面。
晃動腳鈴。
「叮鈴。」
宛如石子投入湖面,商場各層深處,開始魚貫湧出身著華服的貴女,和窄袖衫翳的侍從。
裙邊翻飛,蓮步輕移,她們卷走所有的目光,最後與紅紗裹身,腳系銀鈴的舞女匯合。
宋音渺渺,屬於曾經的繁華盛景,穿越時空,向我們奔襲而來。
待樂舞到了尾聲,一副卷軸被投影在麗人們的身上,卷軸緩緩展開,依次從麗人身上滾過,為她們鋪上書畫的底色。
卷軸裡框出的,正是一副《麗人遊園圖》。
幾乎是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活動上了熱搜,書畫展的票也被搶購一空,之後,又靠著出色的展品形成自來水,書畫展被迫延期結束。
我正焦頭爛額地聯系各位借出藏品的寶主人,就被蕭之衡挖出來。
「幹嘛,我都看了多少遍了。」
蕭之衡板著臉,聲音隱隱含著羞惱:「不管,反正你要再看一遍。」
我們到了展廳,宋代書畫展區的陸遊書法旁,多媒體正播放著越劇《唐琬》的選段。
這個故事講的是傳說中,唐琬因被婆母不滿,被迫與陸遊分開,正在她滿心期待的陸遊實現承諾時,卻等來了陸遊另娶王氏的消息。
她悲痛欲絕,決定在陸遊成親當日,嫁給趙士程。
8 年後,兩人再次相遇,陸遊作下《釵頭鳳》,唐琬讀了此詩,不久便憂鬱成疾,香消玉殒。
這段越劇我早便看過,但令我震驚的,是後面一段陌生的解說詞。
記得這是蕭之衡讓加的,還不許我提前看。
多媒體裡,熟悉的嗓音娓娓道來:
「我曾看過一個答案,我們什麼時候才知道自己準備好結婚了呢?那人回答,知道自己離婚,也能夠獨立、安心地生活下去的時刻。
唐琬其實有兩次拯救自己的機會。
第一次,重新開始,嫁給一個與自己相愛的人;第二次,愛自己高過愛情。
婚姻,從不應是一場報復,或者找一個人依靠。
愛情,也不應讓人失去自我。
比相愛更重要的,是愛自己的能力。
婚姻如此,愛情也是如此。」
我突然明白了,為什麼他說「還不到時候」。
因為一直以來,我追尋的愛情,從不是愛情本身,而是填補由孤獨而生的恐慌。
誰都好,人也好,貓也好,隻要能陪著我,給我安全感,我就能許下一生的重諾。
但愛情,從不應是達成其他目的的踏腳石。
曾經的我不懂,也做不到。
但是現在...
如果說,知道自己失去愛情也能活得很好的時候,才是擁有愛情的最好時刻。
那對我來說,
就是此刻吧。
此刻的我,獨立、自信,享受著靠自己贏得的榮譽,擁有著出於己身的安全感。
此刻的我愛你,隻是因為愛你,不為依靠,不因孤單。
隻為愛你。
我猛然轉過身,角落裡,百年前的星圖當空灑下。
蕭之衡就站在星月間,張開雙臂。
我開始幾步踉跄,最後慌亂地奔向他。
「蕭之衡……」
我幾乎不會說話,隻得一遍遍叫他的名字,3 個字在舌尖滾了一遍又一遍,從舌尖滾進喉頭,落在心上。
他低下頭,在我額頭落下一吻,幾乎是喟嘆般:
「你叫我好等。」
我忍不住抬頭看他。
他的眼裡,鬥轉星移,卻一直有我。
對不起。
我想說。
但我沒說。
我踮起腳尖,吻上了他的唇。
館裡的聲音都小了下來,消失在星空之外。
頭頂的行星走過了 300 年的光景,
我卻覺得,300 年,不夠我愛你。
如果有人問我: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知道,就是這個人的了呢?
我會回答,就是此刻
所有人都要你去愛他
隻有他,叫你愛自己。
館裡沒人認出我們,卻都默契地避開這個角落。
我羞紅著臉趴在他的懷裡
蕭之衡也臉紅紅的,他低著頭,狠狠抱了我一下,才依依不舍的放開,拽著我的手就出了展館。
相握的手心裡,沁出一層細密的汗。
但沒有人舍得放手。
穿過人群的間隙,我悄悄抬頭。
從沒見過他這個樣子:
褪去了矜貴的外皮,那個總是遊刃有餘撩人的男人不見了,隻剩下熱烈、赤城又純情的內裡。
仿佛一戳,就會流出甜蜜的溏心。
他好甜。
終於,他停下,像是鼓起勇氣一般開口:「其實,那個秘密是...」
我還沉浸在感動中,星星眼搶答道:「你放心,我不會嫌棄你的。」
蕭之衡被噎了一下,他猛地回頭,眼眶還是紅的:
「我不是暴露狂。」
一字一頓,擲地有聲。
我猛點頭:「嗯嗯你不是。」
我看著他,滿臉包容。
沒關系,我來維護你的小傲嬌!
蕭之衡:……
蕭之衡瘋了。
他聲音急切:「那天我隻是喝醉了,並不是要暴露給人看,其實我...」
我十分認可的點頭:
「對對,你就是喝醉了。沒關系,就算你有喝醉就暴露的毛病,我也不會嫌棄你的。」
.....
下一秒,蕭之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紅了臉。
我傻眼了。
我又,說錯什麼了嗎?
隻見他暴走了兩步,又不舍得離開,最後衝回來一把把我扛在肩上。
行動迅猛,聲音飽含羞憤:
「你要補償我!」
我:……
???
現在嗎?
還是白天耶!
14.
說是補償,但其實也沒做什麼。
鑑於我忙碌疲憊到黑眼圈都重了,他貼心地將我放在館長室的配套休息室裡。
有點熨帖,還有點不甘心。
我往下躺,整個人縮在被子裡,隻露出一雙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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