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墜入漓江之前,我聽到宋史安絕望的呼喊。
「沈妤!!」
緊接著,公主的轎輦就來了,她下來哄了兩句,宋史安愣愣回頭。
我這才發現,原來他在哭。
順著江水離開時,我看到他衝破人群想要跳下來。
嚇死我了,我就算是冬泳隊的,也很難在這種情況下救一個成年男子。
幸好,他被公主的人攔住了。
13
我的兔子釵還是被宋史安拿到了。
原本我應當不知道的,但是當我回到當鋪問詢那根釵子的時候才知道,釵子早就被人贖走了。
「怎麼一個兩個都想要一根修補過的玉釵。」
當鋪老板見我還沒走,當下又推薦起其他東西。
我搖了搖頭,道了聲謝就走了。
從江水中爬上來,我用公主那日給的錢換了身行頭,暫且還沒離京。
若是離開,恐怕也不能看到後面的好戲。
聽說狀元郎發了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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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當鋪回來之後,每日都在江邊駐足,一站就是好久,他手裡還捏著那根玉兔釵。
他將門房找了回來,一次一次地問我的事情。
門房苦不堪言,他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
聽到他說不知道,宋史安更加精神恍惚:「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我還當她之前那麼說隻是說笑的,是我太自作聰明了,沈妤本就性烈,我怎麼還能一次又一次做出這樣的事?」
門房看到宋史安手裡攥著的釵子時,猶猶豫豫回答:
「夫人或許是太失望了,您從中了狀元給了府邸後,一次都沒有同我們下人說沈姑娘是夫人······我們還以為,以為她就是個通房丫頭。」
玉釵忽然就裂了,一節節被他攥在手心。
他神情悲慟,望著手中玉釵,出神說道:
「那她為何要將這東西交給你?」
門房連連擺手,說自己不清楚。
其實宋史安是清楚的,他當初為了雕這個玉釵,左手食指上現在還有一道淺淺的疤痕。
我最是珍視這根釵子,如今將他還回去,就是為了告訴他:
與君離別,切莫回頭。
他的問題像是問門房,但更像是問自己。
宋史安忽然不說話了。
我坐在酒樓,望著他似哭非哭的眼睛,深深嘆了口氣。
而後拿起筆,狂寫三萬字。
果然,男人的眼淚就是女人的良藥。
這麼一會我就忽然有寫話本的動力了。
一邊寫,我的耳朵一邊聽著宋府的動靜。
不多時,我就聽到熟悉的女聲。
是公主身邊的嬤嬤。
那嬤嬤對著宋史安焦急說道:「公主昨天看見那女子投河自盡,受到驚嚇,如今寢食難安,還請宋郎君過去看看。」
宋史安收起臉上悲慟,整理著裝,轉身就跟著嬤嬤走了。
看啊,他就算是愛我,看著我跳河,也隻像是丟失了一隻寵物,公主隻要招招手他就忘記我這隻寵物了。
不過沒關系,我也不在乎了。
14
新寫好的話本賣出了高價。
也多謝宋史安他當日跪在江邊的呼喊。
讓我和他的事情被徹底傳了出去。
新任狀元郎對發妻感情至深,被世人稱道,我當即緊跟時事寫了幾本話本賣了出去。
果然話本大賣,甚至傳入宮中。
不過這也讓宋史安同公主的婚事徹底告吹。
但是這些都和我沒什麼關系了。
此時我拿著賣話本的錢,已經坐上去江南的馬車。
太好了,老娘重獲自由了!!!
15
都說今日努力拼搏,明天八個男模。
此話不假。
我和宋史安在一起多年,用他的身份撈了一大筆錢,應該也不算對不住他。
此時我正坐在江南最出名的酒樓中聽戲。
臺上花旦小生輪番上陣,我大飽眼福。
酒樓中也熱鬧非凡,時不時高升歡呼,打賞的銀子流水一般丟到臺上,引得兩個戲子更是賣力。
戲後,花旦和小生卸了妝,被班主帶到我面前。
「多謝沈小姐的戲本子,我們才能如此賣座。」
這戲班子演的就是我的話本改編的戲劇。
為了能讓我和他們繼續合作,戲班子在很努力地討好我。
班主知道我這人對錢財不是很看重,索性直接帶著花旦同小生過來,跟在他們身後的還有幾個更年輕還沒上過臺的徒弟。
一水的年輕男子,臉蛋嫩得都能掐出水來。
我看著這些人,眼神淡淡。
畢竟是他們要討好的人,我也不能表現得太高興。
「他們留下,你出去吧。」
班主喜不自勝,對著我點點頭,殷勤地將門關上,隻留下我和十六個小生在房內。
「你們都有什麼絕活,展示一下。」
一號小生給我表演噴火。
二號小生上來就耍了段花槍。
三號小生吊著嗓子高歌一曲。
……
直到剛才登臺的小生直接站在我面前,將我的手放在他臉上,順手拾起酒杯,就著我的動作將杯中酒喝下。
好好好。
喜悅再也難以掩蓋,直接掛到我臉上。
「都好,都有賞!」
我呱呱鼓掌。
從口袋中掏出銀錠子一人一個。
坐在我旁邊的,額外多發兩個。
「你坐我左邊,你坐我右邊,你坐我對面,其餘人按次序坐好。」
小孩子才做選擇,當大人的自然是都要了。
身旁的小生很是溫柔,說話時生怕得罪了我一般,很是小心翼翼。
我很是吃這套,又給了他一錠銀子。
「小姐是何時來的江南?」
他問我。
「我?我來了有四五年了。」
他拿著酒杯,輕輕放在我唇邊。
好好好,就喜歡這種會伺候人的。
「那小姐可有婚配?」
我擺擺手:「結過,離了,年紀輕輕就不要走結婚生子的路了,你看你這麼好看,以後前途大好,不要想著在一個人身上浪費青春。」
他點點頭,看著我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我剛想問他怎麼回事,就聽到包廂的門被呼啦一聲拽開。
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我的後脖頸就覆上一微涼手掌。
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我身後,熟悉的面孔佔據我的全部視線:「與君訣別,來世再見?夫人,可讓為夫好找。」
「原來夫人就是這麼想為夫的?」
16
這時我才想起前段時間從京城捎來的書信裡,有最初我合作的酒樓老板的信。
他在信裡讓我最近小心一些。
我還以為是周朝要開始搞文字獄了,搞得我話本子都不寫了,開始研究戲。
沒想到原來的小心點就是這個——狀元郎意識到這些話本子的主角是他了。
然而此時為時已晚,我隻能一點點轉過頭,對著男人露出笑容。
「好久不見,你怎麼來江南了?是調遣過來了?」
終於再次見到他,但是我絲毫沒有見到前任的那種小鹿亂撞。
心裡隻想著如何逃跑才能不被這人追回版權費。
「好久不見。」
四個字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來人,給這位大人看茶。」
偌大的房間裡,所有小生都被他的氣場擠到一旁。
隻有剛才我多給了些銀兩的小生還夠意思,給我們兩人端來茶水。
見到他們這些人衣衫不整,宋史安的臉黑了又黑。
「我讓你過來查看人是不是在這, 你就是這麼看的?」
我頓時轉頭怒目看那小生。
怪不得我能暴露得這麼快,還能這麼迅速被人找到, 原來是有內鬼。
那小生不好意思似的朝我笑了笑。
「沈小姐就喜歡這樣的,屬下也沒有辦法。」
他一回答,惹得我和宋史安的臉色都不好看了。
我是好色, 但是你把這件事說出來我就破防了。
想要惡狠狠瞪他一眼,算了,太帥。
「你還看他幹什麼?你現在還有婚配,怎麼可看外男?」
我扭頭看向宋史安。
「不然看你?你看你現在, 年老色衰, 有什麼看頭?」
他臉徹底黑了, 忍了忍,他揮退小生們,冷冷看我:
「為什麼假死?」
沒了小帥哥們,我隻能看他。
「你負了我。」
宋史安一口氣憋在胸口:「娶公主隻是權宜……」
「我在宋府, 洗衣做飯都是自己來,冬天的水很冷, 我連一根柴都沒有。」
「你過得好了,卻從未過問過我, 你心裡有我, 但是恐怕有的不多。」
他眼中眸光閃爍, 最終定格在後悔上。
「我隻能這樣。」
「當初進入殿試,就有人告訴我們奪得狀元者會被賜婚公主, 我無法同皇命抗爭,隻能想辦法保你。」
「公主嫉妒心太強, 她若是進來後發現你過得好,隻會讓你受更多委屈。」
我不想說話。
忽的,他從袖籠中掏出一幅畫。
「這畫其實畫的是你,第一次見你, 我就喜歡上你了,我知道你不能生孩子,所以故意同我娘親說我要尚公主。」
他眼底閃過一絲痛苦和自嘲。
「誰成想竟然是一語成谶。」
我抓過畫:「多謝你的畫,人就不留了,畫我留下了。」
「為什麼不和我回去,如今我官拜三卿, 能夠護你了。」
他激動地站起,盯著我的眼睛。
「你早有婚配, 殿試當日若是說出來, 想必陛下也不會為難,隻是你太懦弱。」
我回望他, 在我強烈的視線下,他挪開目光。
我輕笑一聲:
我們婚後三年,一直未有孩子,宋史安的母親曾來催促。
「—「」最後,我也將視線挪開。
「我其實什麼都知道, 但是有一件事你錯了, 不能生孩子的人是你。」17
宋史安還是走了。
他走之前問我還有沒有什麼想要的,可以作為補償。
我問他能不能把他手下留下。
他留給了我一個沉默的背影和陰沉的眼神。
「好吧,那宋大人慢走。」
沒過多久,他那個手下還是回來了。
「沈小姐!」
「喲, 你怎麼回來了?」
我打趣問他。
那手下抓抓頭:「我覺得還是同你在一起更有趣些。」
戲班子的班主正好進來:
「沈小姐,咱們新來了些花旦,您要不要看看?」
「來來來都來!都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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