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今日我坦然開口,也像是將自尊放下,放到他的手邊。
我手心裡捏著汗,不時用裙子擦一擦手心。
他定定看著我,搖了搖頭。
轉動頭顱的動作,像是極為輕松地將我的自尊甩開。
「不行。」
他的臉已經沉下來。
像是我說了什麼極荒謬的話一樣。
「今日宴會人多雜亂,若是你出了什麼事情我恐怕護不住你。」
見我倔強的眼神,他軟了口氣:
「往後宮宴很多,總會有機會去的。」
我直視他的眼睛,淡淡道:「不帶我去,是因為你要履行那個詔書迎娶公主對嗎?」
時隔三日,他從未提過詔書之事。
可是就算是拖著,這件事也必然會發生。
聞言,他皺眉欲同我講道理:「陛下下詔,金口玉言哪能是我能左右的?」
「我們走到今日都不容易,你不要再鬧了,若是真的惹惱了公主,我如何能保下你?」
我靜靜聽他說完:「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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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若是公主進門,我該去哪?」
宋史安垂下頭,徹底不說話了。
他不想看我,沉默就已經是他最好的回答了。
我轉身要走,忽然他開了口:
「公主同我說,你頭上的兔子她有些喜歡,想……」
聞言,我扭頭看他,在他躲閃的眼神下拆下頭上的兔子釵,放到了桌子上。
那釵子是玉制,我一用力,上面的兔子就斷裂開來。
他望著那裂開的兔子,眼神有一瞬間的怔愣。
「我就不去了,釵子送她了……」
他急忙起身,安慰道:「我會想辦法抬你為平妻,不要氣了。」
他想伸手拍我後背,卻被我躲開。
我微笑著看他:「我說過我不去了,不用你安慰我,外頭有人叫你,快走吧。」
7
瓊林宴結束後的那個晚上,足夠我想清楚很多事情。
比如前世在松江我下水救那個小孩前,她家裡人哭著求我,周圍的人也跟著懇求我。
我脫衣服下水前的最後一刻,隻有一個老婦人勸我:
「你自己的命也是命,你也還是個孩子,不用那麼努力的。」
「要先好好愛自己才對。」
現在我明白過來了。
這次穿越也不是什麼都沒有讓我得到。
至少我知道,我自己應該排在所有事情之前了。
這一夜宋史安帶著酒氣回來,除了酒氣,身上還有淡淡的蘭花香氣。
這是公主的香薰,她來的那日我聞到過。
我一直以為我對宋史安不過是見色起意。
畢竟哪個大色狼遇到如此極品都得變成舔狗,先舔上兩口再說。
可是看到他臉頰旁隱約的紅色,還有身上若有似無的脂粉香氣……
顏狗還是很難生氣。
隻能惡狠狠親了兩口他俊俏的臉蛋,順便撩起他的上衣摸了摸精壯的腹部。
此時不耍流氓更待何時?
再晚一會就摸不到了。
隻是我上下其手的時候忽然感覺到一股強烈的視線。
我動作一頓。
隻見宋史安撐起身子,眼神渙散,忽地對我笑了笑。
「囡囡,你身上好香,讓我抱抱你。」
接著他就用兩個月之前的眼神看著我,溫柔得像是可以溺死人。
我頓了頓,終究是上前一步,在他期待的眼神中,又給他喂了一大口烈酒。
「睡吧。」
今日是他的好日子,別被我破壞了。
免得日後想起這一天的時候,他也隻會覺得惡心,被我又佔了一次便宜。
他和公主終成眷屬。
真好,往後他再也不用管我叫娘子的時候心裡想著別人了。
我抽了抽鼻子,感覺自己也挺劃算的。
沒吃什麼虧,還白白佔了個美人好幾年。
「挺好,挺好。」
我咂咂嘴,將人從桌案上挪開。
就在我要將他放回床上時,門房忽然來通報,說公主的隨從來了。
8
公主隨從來了也隻是給宋史安送東西。
他在瓊林宴上喝多了,將一玉佩送給了公主。
公主覺得他必定是醉了,不好收他東西,故而遣人將玉佩送還。
什麼都好。
若是玉佩不是我送給他的護身符就更好了。
那隨從趾高氣揚看了看我:「公主說,若是姑娘還要臉,就應該自己走。」
望著他離開的背影,門房驚呼一聲。
他指著我的手,那上面正滑落著大滴大滴的鮮血。
我攥著玉佩的手太緊,將我的手心割傷。
我緩緩松開手,玉佩跌落在地,碎成幾瓣。
瞧著地上的碎片,我心裡忽然輕松了些許。
有些人你留不住,不留其實也可以的。
9
在門房不解的視線中,我將信箋放到他手上。
「明天,宋大人起來了,你就把這個東西給他。」
等到門房再看到我時,我已經收拾好所有東西。
說是所有東西,其實不過是一袋子公主給的錢,還有那根破碎的兔子玉釵了。
原本我還對他有些濾鏡的,直到他讓我把這玉釵讓給公主。
釵子沒什麼特別的,甚至有些醜。
這是宋史安中了秀才後得了第一筆錢後自己給我做的。
我舍不得他買貴重東西,他就買來料子自己給我做了一個。
這釵子上面本來應該是朵海棠花的,但是他越雕越是不像,最後索性改成了兔子。
以往我很是珍惜的,但是那日同宋史安吵架,不小心給它弄壞了。
好不容易找人加了層銀給鑲上,現在也就還給他了。
修釵子的錢我就不找他要了。
連同釵子和信,我一並交給門房。
10
第二天清晨,聖旨再來。
這次宋史安在府內,他整理好衣著過來接旨。
人人都同他道賀好事將近。
宋史安難掩臉上笑容,隻是接旨的時候還是特意吩咐下人:「將沈夫人看好了,別讓她搞出什麼亂子。」
他了解我,知道我是烈女性子。
寧可玉碎,不為瓦全。
所以必然要做好完全的準備。
隻是他怎麼也沒想到,這次聖旨他能接得順順利利。
一直到他第二天上朝,他都沒有看到我的影子。
直到上朝結束的下午,京城中傳遍了痴情女子為情跳河的事情,宋史安才真的慌了。
那時我坐在距離宋府最近的酒樓裡,將他一臉惶恐看了個通透。
「什麼痴情女子跳河?!」
他手中的蓮子散落一地。
宋史安扭頭看著身後公主嬌俏的臉。
公主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
發現宋史安看向自己,她繼續說道:「就是聽說最近有一個痴情女子為情所困跳了河。」
她搖了搖頭,裝模作樣說:「可惜一個好好的女郎,竟然如此痴情,也不知道她的愛人知道,會是多麼難過。」
宋史安慌了神。
因為我不止一次和他說過,他若是負我,我就從這漓江跳下去。
他那時抱著我,用溫柔的聲音說:「絕無可能。」
可是現在看看,果然世間無絕對。
「宋某今日身體不適,不能作伴,還請公主見諒。」
接著,他也顧不上公主如何,轉身就往江邊奔去。
門房見狀立刻攔住他的去路:「老爺,沈夫人讓我把這東西交給你。」
公主還沒離開,見狀,饒有興致地從門房手中接過信封。
見到信封的那一刻,宋史安一把將其奪過。
公主吃痛驚呼,可是又不甘心自己手中的東西被搶走,當即就要去抓。
宋史安直接將人推開。
兀自拆開信。
11
酒樓裡我的視野不太好,我轉了個身,看著宋史安顫抖著手,閱我的信。
那信我也沒寫什麼。
總的來說就四個大字:再也不見。
不知道是我寫得不夠明白,還是他看不懂字。
在看完信後,他徹底瘋了一般。
一雙眼睛漲得通紅,死死抓住門房的肩膀。
「這是什麼時候寫的信?」
門房緊張盯著他:「前天夜裡夫人給我的,說等老爺醒了就交給您。」
宋史安臉色蒼白,聲音像是從嗓子眼裡蹦出來的:
「為什麼今天才給我?!」
「昨天老爺要接旨,忙來忙去就給忘了,今天……」
他找了那麼多理由,其實無非就是因為我在這嶄新的宋府裡沒有得到重視,所以習慣性無視我的要求罷了。
宋史安看著他,眼神仿佛要吃人。
「還有沒有什麼東西?」
門房搖了搖頭,在他的視線下,又點了點頭,用極小的聲音回答:
「有個釵子,我看成色還行,就給當了。」
整個街道好像都安靜下來了。
宋史安的身體搖晃一下,臉上血色盡褪。
「那個釵子,是她最喜歡的……」
他垂眸盯著我的信。
一張信紙被他攥在手裡,變得皺皺巴巴。
「是我……」
是我讓她失望了。
12
公主走了,宋史安攥著我的信站在門外,仿佛時間都定格了。
接著,他就好像忽然醒悟了什麼一般,瘋狂地朝著江邊跑去。
看著他這樣,我忽然松了口氣。
還有最後一幕戲,幸好男主角願意配合我演下去。
我也朝著江邊趕去。
緊趕慢趕,我總算是在宋史安之前到了漓江邊上。
站在江邊,望著湍急的江水,我忽然松了口氣。
這才是我最熟悉的領域。
那情愛的局,我實在是融不進去。
「沈妤!」
身後傳來喊聲。
我轉身,正看到急匆匆趕來,滿頭大汗的宋史安。
見到我,他高興極了:「我就知道你不會這麼簡單就放棄自己生命的,別鬧孩子脾氣了,來,和我回家。」
我莞爾一笑。
「宋史安,我對你好是因為之前從來沒人真的愛過我,謝謝你給我的那些了。」
「我沒什麼能送你的,隻能送你一個大好前程。」
前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宋史安看著我的表情越發驚恐。
他止不住地哀求:「夫人,同我回府好不好?」
我搖了搖頭,毅然決然跳下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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