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自幼就不會哭,也不會笑。
爹娘以為我是啞巴,差點將我丟到河裡淹死。
村裡人說我缺根筋,一輩子養不熟。
於是在離我及笄還有三個月的時候,爹娘將我賣進了永昌侯府做丫鬟。
侯府本不要十五歲以下的丫鬟。
為了賣掉我,爹娘想都沒想地便改了我的生辰。
沒想到胡謅的生辰,竟對上了侯府要尋的衝喜娘子。
就這樣,我從灑掃丫鬟,變成了衝喜娘子。
1
侯府的管事嬤嬤帶我去見夫人時。
我才剛學會府中的規矩禮儀。
管事嬤嬤一路叮囑:「見了夫人要磕頭,少說多聽,能被選作大公子的衝喜娘子,是你的福氣,這可Ŧű̂₅是侯府多少丫鬟求而不得的。」
我木訥點頭。
我自幼就不會哭,也不會笑。
爹娘以為我是啞巴,差點將我丟到河裡淹死。
稍微大一點了,又發現我連生氣和開心都不會,更加不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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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裡人說我缺根筋,一輩子養不熟。
於是在離我及笄還差三個月時。
爹娘將我賣進了永昌侯府做丫鬟。
本來侯府不要十五歲以下的丫鬟。
爹娘將我的生辰改了改,就這麼糊弄了過去。
直到進了侯府我才知道,原來侯府急著找丫鬟,是為了給病重的大公子尋衝喜娘子。
而我爹娘給我胡謅的生辰,正好就對上了他們要尋的衝喜娘子。
到了夫人院子裡後,我按照嬤嬤叮囑的,規規矩矩地向她行禮。
夫人生得很好看,說話也很溫柔。
闲聊了片刻後,夫人問我:「識字嗎?」
我搖了搖頭:「不識。」
我聽見夫人嘆了口氣,又聽見管事嬤嬤低聲勸慰:
「不識字也好,能拿捏住。」
良久,夫人才對我說:「府中普通灑掃丫鬟月錢是一貫錢,給大公子做衝喜娘子,一月是五兩銀子,你願意嗎?」
我愣了下,倒是沒想到夫人還會問我是否願意。
爹娘雖然將我賣進了侯府,但並未做絕,給我賣的是活契。
隻要我攢夠了銀子,還是能離開侯府。
這樣看,攢銀子最快的方法,莫過於給大公子當衝喜娘子。
於是我回:「願意的。」
夫人眼睛一亮。
她又絮絮叨叨地叮囑了許多,我都一一應下。
到最後她忍不住問身邊的管事嬤嬤:「當真沒有任何問題嗎?」
管事嬤嬤低聲回:「就是不會哭笑,腦子是正常的。」
快離開時,夫人又說了句:「衝喜娘子一事,不可對外人宣揚,除了我與大公子,若是有人問起,你隻說是貼身丫鬟,明白了嗎?」
我點了點頭。
見過了夫人,緊接著便是帶我去見住在松竹苑的大公子。
我日後要伺候的人——裴知禮。
管事嬤嬤路上一邊告知我有關大公子的情況,一邊叮囑:
「大公子的病是娘胎裡帶來的,日常伺候需要精細謹慎,等你到了他院裡,還會有其他的嬤嬤教你,你隻需跟著做便是。」
「看你年幼,我奉勸你一句,安安靜靜地當個衝喜娘子,至少後半輩子吃穿無憂,若是生了不該有的心思,做了不該做的事,那可就不要怪侯府無情。」
「什麼意思?」我問。
管事嬤嬤隱晦地開口:「之前有丫鬟不自量力想當主子,給大公子下了不幹淨的藥,若不是大夫來得及時,恐怕人都救不回來了,事後那丫鬟被活活打死了!我是看你老實才好心叮囑你,你可千萬不要步那個丫鬟的後塵。」
「好。」
「也是你運氣好。」她又感慨道:「這府裡有多少丫鬟想伺候大公子,都排不上號呢。」
「為什麼?」
管事嬤嬤沒有回我。
直到我見到了裴知禮本人後。
我才明白她為何那樣說。
2
裴知禮生得很好看。
我沒見過多少男子,但卻下意識地認為,他大抵是這世間最好看的男子。
院子裡有很多紅梅,但同坐在窗邊的他比起來,似乎都失去了顏色。
那張漂亮的臉,恐怕連神仙見了都要駐足停留。
難怪府中那麼多丫鬟都喜歡他。
管事嬤嬤向裴知禮介紹我時,他抬起雙眸,眼裡是淡淡的疏離。
「我不需要貼身丫鬟。」我聽見他說。
管事嬤嬤欲言又止。
還是我替她開口:「奴婢是夫人為您選的衝喜娘子。」
裴知禮眼底浮現一絲錯愕,似乎沒想到我會突然說話,還這樣直白。
我俯身向他盈盈一拜,一板一眼道:「奴婢謝青禾,伺候您是奴婢作為衝喜娘子的職責,您不用擔心,若是不需要貼身伺候,奴婢可以在院中做灑掃的活計。」
路上嬤嬤和我說過,大公子不愛說話,我要主動一點。
一抹紅暈爬上他的臉頰。
我隻聽得他結結巴巴道:「不……不知羞!」
我歪了歪頭,不明白他的意思。
管事嬤嬤不動聲色地掐了我一把,為我打圓場。
「青禾性子老實,腦子缺根筋,您別管她。」
末了,她又小心翼翼地勸道:
「夫人也是擔心您,還請您看在夫人的愛子之心份上,收下她吧。」
「不需要。」
管事嬤嬤還想再勸,但裴知禮已經闔上了眼。
像是無聲的反抗。
不過最終我還是留了下來。
無人安排我的去處,於是白日我便在院中幹些灑掃的活,晚間再按夫人要求的當衝喜娘子。
隻是裴知禮不許我進他的房間。
所以我晚間隻是歇在他屋外的小塌上。
起初幾日裴知禮連話都不同我講。
直到某日他暈倒在浴桶。
我發現不對及時將他救了起來。
自那後,他雖然對我態度還是不冷不熱,但會開口與我說話,吩咐我做事。
甚至在發現我不識字後,偶爾心情好了還教我認字。
與他熟悉後,我大抵摸清了他的性子。
嘴巴毒,脾氣大,但是個好人。
第一次看見裴知禮笑,是因為我打掃得太勤快,害得他在院子裡摔了三次。
裴知禮氣笑了。
「謝青禾。」
「奴婢在。」
他捂著嘴咳了兩聲才開口:「一身牛勁使不完的話,就去廚院幫劉叔劈柴,府中三日的柴火,劈不完不許回來。」
雖然我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吩咐,但我還是老實地去了廚院。
和常年溫暖的松竹苑不同。
廚院背陰,冷得厲害。
不過小時候我經常在冰天雪地裡洗衣劈柴,倒也沒覺得不適應。
三日的柴火我隻花了一上午便劈完了。
午間時,劉叔給了我兩個大饅頭。
然而我還沒來得及塞進嘴裡。
饅頭就被人打落在地。
3
雪白的饅頭骨碌碌地滾出老遠。
最終停留在一雙嶄新的棉鞋旁邊。
我認出了那雙棉鞋,和我腳上的一樣,隻有內院伺候主子的大丫鬟才能穿。
「你便是謝青禾?」
我抬起頭,是張陌生的臉。
我沒有回她,彎腰撿起地上的饅頭,拍了拍髒汙的地方,繼續往嘴裡塞。
饅頭再次被打落,這次她直接將饅頭踩在腳下。
她身後的人搶先開口:「芙蓉姐姐問你話呢,啞巴了?」
我問:「有什麼事嗎?」
那個叫做芙蓉的人說:「大公子的貼身丫鬟,不是誰都能做的,你若是識趣,便到大公子跟前自請離開。」
我有些不解。
大公子若是有話語權的話。
我一開始就不會出現在松竹苑。
這麼想我也就這麼說了。
沒想到換來的是好幾個巴掌。
「你什麼身份,敢這麼說大公子!」芙蓉生氣道。
似乎扇我巴掌並不解氣,她又踹了我兩腳後才吩咐旁邊的人。
「新入府丫鬟不懂規矩,關柴房餓兩天,讓她好好學學規矩!」
劉叔隻是一個柴奴,不敢反抗,隻得任由他們將柴房落了鎖。
等到芙蓉一行人離開,他才在門外低聲道:「青禾姑娘放心,晚點老奴去松竹苑求大公子放您出來。」
「不用。」我說。
也就餓兩天,對於我來說並不是什麼酷刑。
然而晚間時,裴知禮還是來了。
他披著大氅,逆光站在門口,對我說:「謝青禾,柴劈完了為什麼不回來?」
檐下的燈籠散發出柔和的光芒,照在他臉上,我一時看晃了神,真心稱贊道:「公子你真好看。」
這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成功讓裴知禮黑了臉。
他拂袖而去時,我看見劉叔恨鐵不成鋼的眼神。
「是你去找的公子嗎?」我問。
「公子自己找來的。」劉叔說。
裴知禮甚至連小廝都未帶,獨自一人走在前頭。
我亦步亦趨地跟上去,想了想,還是對他說道:「多謝公子救我出來。」
他連眼神都沒給我一個。
「別自作多情,下了一天的雪,院子有積雪該掃了。」
「公子不是說我掃太勤,容易摔倒嗎?」
裴知禮腳步頓了頓,偏頭看我:「你掃不掃?」
我看著他紅透了的耳根,點了點頭:「掃。」
4
我以為這事便算過去了。
然而第二日我起床掃院子時。
先前下令將我關在柴房的芙蓉正哭哭啼啼地跪在院門口。
「你怎麼了?」我問。
芙蓉扭過頭不看我,繼續哭。
等到我掃完院子,芙蓉還跪在院門口。
日上三竿時,裴知禮的護衛裴風對門口搖搖欲墜的芙蓉說:「公子不見你,還說若你還不思悔改,就不是到莊子上做活這麼簡單了。」
等到芙蓉悲憤離開,我看著裴知禮緊閉的房門。
心中升起一絲異樣的感覺。
但我沒想太多。
沒過多久,一個眼生的嬤嬤突然找上我,自稱是表小姐沈茹院子的。
我被帶到沈茹院中時。
才發現原本在松竹苑哭啼啼的芙蓉正一臉得意地站在沈茹身旁。
甫一見到沈茹,便有人踹我腿彎,讓我跪下。
沈茹高坐在上方,不緊不慢地問道:「謝青禾,你可知錯?」
我有些茫然地看著她。
「芙蓉說你在知禮哥哥跟前嚼舌根,害她被知禮哥哥下令送去莊子上,可有此事?」
我看了芙蓉一眼。
她這顛倒黑白的本事倒是讓我有些佩服。
我將昨日發生的事情如實告知。
沒想到沈茹聽完,仍是皺著眉頭。
「果真和芙蓉說的一樣,巧舌如簧。」
「知禮哥哥的院子裡向來沒有什麼貼身丫鬟,我才半個月不在府中,就多了一個你,定是你使了什麼妖術,迷惑了知禮哥哥!」
芙蓉在一旁添油加醋道:「小姐可要替奴婢做主,昨日大公子還為了她讓人責罰了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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