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可身後,宮女太監驚恐地跪了一地,我那皇兄氣得砸了滿地的碎瓷片。
他一心想掌控的籠中雀,竟生出了叛逆的心思,他惱羞成怒了。
9
陛下覬覦我的美貌多年,卻因兄妹身份擺在這裡,再加上嫌棄我「蠢笨好色」的壞名聲,他始終沒法對我下手。
想到這裡,我閉上眼睛,冷冷地吩咐道:「去萬花閣。」
萬花閣,京城最大的青樓和小倌館。
各色燈籠和夜明珠將萬花閣照得如同白晝。
我下了馬車,數個宮女簇擁著我走了進去。
鸨母一看這麼大的陣仗,再看那刻著「三公主府」標識的馬車,當即擺出一副討好的笑,迎了上來:「不知今日三公主大駕光臨!來人,讓流年、青竹他們幾個下來伺候!」
說罷,便親自帶領我前往二樓雅間。
從始至終,我的臉上都掛著一抹囂張又無腦的笑,時不時搖頭晃腦地盯著路過的小倌發出嘖嘖聲。
旁人見了,無不感嘆:這三公主果真如傳聞所說,荒誕放蕩又無腦。
可奇怪的是,我總感覺有一道陰沉冷怒的目光正盯著我,我卻找不出是誰。
10
在雅間裡坐下沒多久,三個俊美男子便排著隊推門進來了。
最前面的美男一襲紅衣,生得陰柔美麗,風情萬種,一雙丹鳳眼含情脈脈地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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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名流年,參見三公主。」
排在第二的是個青衣俊雅美男,他眸含笑意,嗓音溫潤輕柔:「三公主殿下,奴名青竹。」
我坐在貴妃椅上,悠然地喝著茶。
前兩個美男介紹完畢,輪到最後一個時,我傻眼了。
是容闕。
我手中的茶杯「啪」一聲摔落,整個人一屁股跌坐在地。
不是……他一個狀元郎,為什麼會出現在小倌館啊!
我眼睜睜地看著一身白衣、氣質清冷出塵的容闕緩緩走到我面前,動作輕柔地將我從地上拉起。
「公主小心碎瓷片傷了手。」
他那修長冰冷的手指擦過我的手心,帶來酥酥麻麻的痒意,激得我一哆嗦:「你……你離我遠一點,我不習慣男人靠近。」
容闕冷冷勾唇,嘴唇貼近了我的耳朵,低沉清冷的嗓音在我耳邊炸開。
「三公主殿下裝什麼?昨夜與臣在偏殿時,不是放浪得很嗎?」
我悚然一驚,下Ṫůₜ意識地推開他。
「你別亂說,本公主從未見過你。」
大概是為了掩飾自己內心的慌亂,我強裝鎮定地指了指流年和青竹。
「你們兩人深得我心,若是願意,本公主願為你們贖身,帶你們回公主府。」
流年挑眉,風情萬種的鳳眼中閃過一抹笑意:「奴多謝三公主。」
青竹唇角微揚,溫聲道:「青竹願意。」
見我收下他們兩人,容闕嘴角勾起一抹譏诮的笑,神色愈發涼薄。
他身量極高,站在我面前,將我籠罩在燭光投射下的陰影中。
「三公主殿下唯獨沒有選擇臣,是嫌臣伺候得不好嗎?」
容闕長指微曲,挑起我的下巴,迫使我抬頭與他對視。
他的眸子像一汪幽深的冷潭,黑得深不見底。
我的心撲通撲通跳得極快,幾乎快控制不住想要尖叫出來。
救命,為什麼出來逛個萬花閣還能遇到容闕!這就是惡毒女配逃不開的宿命嗎?
我身體發冷,咬牙切齒擠出一句:「放肆!我堂堂公主,想要誰便要誰,哪兒輪得到你一個小倌置喙!」
容闕緊盯著我ŧū́ₒ的眼睛,冷冷勾唇,譏笑出聲,放開了我。
「恕臣無禮了,公主。」
我死死攥著拳頭,將守在外面的若錦喚了進來。
「將鸨母叫來,本公主要為他們兩人贖身。」
若錦臉色怪異地看了一眼容闕,湊到我耳邊,輕聲詢問:「公主……這人是不是……」
我不著痕跡地扯了扯她的袖子,咬牙小聲說:「別瞎問,就當什麼都沒看見!」
若錦吞了口唾沫,將一肚子疑問吞下,取了銀票給流年青竹兩人贖了身。
11
雖將兩人帶回公主府做了面首,我卻絲毫沒有召他倆侍寢的打算。
我在想容闕。
一提起他的名字,我的心便沉了幾分。
我不知道他在謀劃什麼,為何會出現在萬花閣。
但我發現了他的秘密,他大概……不會放過我。
我簡直要被自己整笑了。
容闕本就恨我。
這下好了,我算是把容闕徹底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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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公主府老老實實地待了幾日。
其間,流年妖妖娆娆地來了好幾次,詢問我是否需要他侍寢。
嚇得我找了好幾個理由搪塞了過去。
這日,若錦匆匆忙忙地跑來。
「公主殿下,宮裡出大事了!」
我掀了掀眼皮,不甚在意:「什麼事?」
若錦咬了咬唇,將發生之事緩緩道來。
這個世界的女主雲青青,在原書裡,她將許多千年後的知識帶到了這裡,深得陛下歡心,被陛下封為縣主。
可若錦告訴我,就在昨日,陛下已經下旨冊封雲青青為雲才人,並召她侍寢了!
宮裡已經傳瘋了,妃嫔們罵雲青青是從天而降的妖孽,勾了陛下的心,要處死她。
我大驚失色。
明明雲青青是容闕的女主角啊,她怎麼會突然成為皇兄的女人?
我隱約覺得,某些事情似乎朝著一個無法控制的方向奔去了。
雲青青的結局改變了,那我的結局,是否也能不一樣?
我的心髒忍不住地突突狂跳,長長的指甲死死揪著帕子:「我要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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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中,淑妃撲通一聲跪下,言辭懇切:「陛下,這個雲青青來路不明,您千萬不能將她留在身邊啊!」
其他妃子也紛紛開口勸說。
「是啊陛下,她從天而降,即使不是妖女,也說不定是別國派來的奸細呢?」
陛下有些煩躁地揉了揉眉心:「都給朕閉嘴!容闕,你怎麼看!」
容闕一身綠色官服,在前日便被封為翰林院編修,今日被他的老師——戶部尚書帶進了宮。
他面色波瀾不驚,淡淡說道:「雲才人略懂些治國之策,還會鑽研些小玩意兒,陛下不妨再探探她的底細,再決定是否將她留在身邊。」
剛進入御書房的我,恰好就聽到了容闕的這番話。
他竟然把自己的女主角推給了別人,絲毫沒有要挽留的意思。
雖說他倆現在暫時不認識,容闕對她絕情也很正常。
但這劇情是不是偏離得有些過分了?
但陛下心知肚明,雲青青極有可能是穿越者。
百年前,有個八十多歲的老婆子,勤勤懇懇種地一輩子,一朝重病,醒來後竟生龍活虎,跑到青樓包小倌去了!
五十年前,有一閨閣小姐落水昏迷,醒來後性情大變,竟將曾經所學的琴棋書畫全忘光了。
更離譜的是,十幾年前,前刑部尚書家的大黃狗忽然變得極通人性,不僅會跳舞,還會用爪子在地上寫字。
這個世界早就被穿爛了。
陛下不耐煩地揮揮手:「行了,你們都下去吧,讓朕好好考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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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青青漂亮又活潑,陛下從未見過她這樣的女子。
將她封為才人,不僅能得到千年後的技術知識,還能有美人相伴。
如此一來,陛下便將我這個「美豔但蠢笨」的皇妹拋到了九霄雲外。
我站在御書房外,忽然想起,上次中秋宴結束,我有一支金釵落在香竹宮了。
香竹宮是我出宮自立府邸前,在宮裡的住處,去一趟倒也不費什麼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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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竹宮靠近冷宮,極其冷清,平時幾乎不會有人來。
走在略有些扎腳的石子小路上,我不禁晃了神:「曾經二皇兄便是堵在這條路上打我的……」
若錦眸中閃過一抹心疼,安慰我:「公主莫要再想了,那二皇子早已雙腿殘廢,再也無法打您了。」
我臉上露出一抹暢快的笑意:「若錦,你去殿中取金釵吧,我在外面走走。」
若錦應聲離去。
我在附近的樹林裡踱步,靠近一處茂盛的樹叢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從樹叢後傳來。
「主人,奴婢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在皇帝的御膳中放了穿腸散……」
我身軀一震。
這聲音……好像是雲青青,她要害陛下。
隻不過,她的語調冷冰冰的,一點也不像夜宴時的甜膩活潑。
縱使我再傻,也明白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我緊張地吞了口唾沫,慢慢挪動步子準備離開。
害陛下跟我有什麼關系?我隻要自己活著就行了。
忽然。
熟悉又冰冷的聲音自我身後響起。
「三公主殿下偷聽了臣與屬下的對話,還想毫發無損地離開?」
綠色官袍的男人身形高大,俊美陰冷的面容一半隱匿在陰影下,幽深莫測中帶著些危險。
又是容闕。
我簡直都要恨死了這該死的惡毒女配身份!到哪都能遇到他!
若錦被我派去找釵子,我身邊空無一人,肯定是打不過容闕的。
跑不掉,打不過,隻能認慫。
於是我硬著頭皮,向容闕投去一個討好的笑:「容編修,這裡風大,你還是快些回府去吧,當心感染了風寒。」
容闕聞言,眼眸微眯,喉嚨裡溢出一聲低笑:「三公主殿下又在裝模作樣了。」
他緩緩靠近我,將我抵在樹上,骨節分明的大手捏著我的下颌,眸色危險地盯著我:「雲青青,你說,什麼樣的人才能保守秘密?」
一身宮女打扮的雲青青從樹叢後面走出,原本嬌軟柔美的臉上卻帶著十分怪異的冰冷。
她冷冷地回道:「隻有死人和自己人才能保守秘密。」
一瞬間,我頭皮發麻。
我和容闕,不太可能成為自己人。
所以……我即將成為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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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不想死啊。
我當了十幾年的草包公主,我還在乎這點面子嗎?
於是我心一橫,對容闕眨了眨眼睛:「主人,我能做你的『自己人』嗎?」
雲青青就是這樣叫他的。
我跟著一起叫,準沒錯。
卻不料,容闕冷冷勾唇,墨色的眸中染上興味,語氣再次陰鸷了幾分。
「三公主還真是能屈能伸啊。」
我尬笑著點點頭:「是啊,一國公主的職責所在嘛。」
容闕的手帶著些薄薄的繭,摩挲在我的下巴上,有些扎人。
他睨著我,哼笑道:「臣不知,幾日前三公主帶回府的那兩個面首伺候得可好?」
我被他陰森森的語氣嚇得悚然一驚。
在一旁默默偷聽的雲青青忽然察覺到,接下來的內容不適合她再聽了,悄悄離開。
樹林裡隻剩我和容闕兩人。
「三公主,他們二人,可還能讓你滿意?」
頂著容闕銳利的目光,我咬著嘴唇搖了搖頭。
「其實也……也還好吧,也就那樣吧。」
容闕唇角蕩漾起一抹變了味的笑意:「那三公主可還記得,今夜該解毒了。」
我身體驟然僵住。
不是……這七天過得那麼快嗎!
我硬著頭皮詢問:「那個……容編修,下毒那事是我對不起你,我把公主府庫房裡所有的金銀全給你,或者你還想要什麼,隻要我能做到,我……」
我的話音未落,便被容闕死死扣住肩膀,按在樹上狠狠吻住。
這個吻強烈熾熱,帶著些不易察覺的佔有欲。
一吻結束,我的腦袋暈乎乎的,有些喘不過氣。
容闕陰冷的聲音在我耳邊幽幽響起。
「三公主殿下是不是忘了?若想與我成為『自己人』,你要叫我什麼?」
17
月上中天,香竹殿內燭光微搖,少女含著淚意,喘息陣陣。
「衛沉雪,還去萬花閣嗎?」
容闕掐住我的腰,用力咬在我的脖頸間。
我疼得一吸氣:「主人,我不去了!」
「還收面首嗎?」
「不收了,不收了,主人!」
這一夜的容闕尤其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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