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尖銳又刺耳。
呵,還真是一副女主人姿態呢,我意味深長地看了沈鶴之一眼。
故意道:「聽說他好像談戀愛了,我想看看他對我是不是仍念念不忘,要是的話,啊,那就難辦了。」
「真是無語至極!姜寧,你已經結婚了。兒子都八歲了!」
陸砚景站起身,白玉般的手指指著我,氣急敗壞。
我起身不客氣地拍掉她的手,冷聲道:「結婚又怎麼了,結婚就不能想著初戀了嗎?」
「你——」
「不隻想,我還能讓他為我守身如玉!生氣啊,你咬我啊?!」
陸砚景終於意識到不對,眼裡閃過一抹驚慌,下意識就朝沈鶴之看去。
兩人驚疑不定地對視了一眼,又快速別開目光。
經紀人聽得一頭霧水:「沈太太,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您丈夫和兒子都在呢。」
原來在我們劍拔弩張時,沈如景不知何時,已經從樓上下來,聽了不知多久。
他滿眼不可置信:「媽媽,你是喜歡上別的男人了,所以最近才不管我嗎?
「你真的不打算要我了嗎?」
陸砚景氣急,狠狠嗔了沈鶴之一眼。
沈鶴之忙起身,哄著半大小子:「景兒,你媽媽隻是在跟我賭氣。聽話,上樓去,我們會處理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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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景不理,隻緊緊盯著我,似要等我親口承認。
我隻當沒看見,輕飄飄又坐了下來。
呵,景兒,真諷刺啊。
當初取名,就是為了好光明正大地叫聲景兒吧。
「寧寧,大人的事不應該牽扯到孩子,這對景兒成長很不利。」
沈鶴之哄好兒子下樓,皺眉不悅地訓斥我。
真好笑。
虧他能說出,大人的事不該牽扯到孩子。
那孩子的事,就該牽扯到大人嗎!
我大好年華的一個好姑娘,就該為他們情到深時,偷嘗的禁果買單,當個空有名分的保姆嗎?
陸砚景氣衝衝起身,拿起包就走,恨恨撞上沈鶴之的肩膀。
「呵,您太太真沒教養,簡直就是一個膚淺低級的女人,我還就不信了,聿年真會為了她撤資。咱們等著瞧。」
我笑盈盈在背後說道:「陸小姐,我信你。
「畢竟,誰還不是個初戀呢。傅聿年不行,總有其他冤大頭。」
話音一落,陸砚景在門檻處,差點跌了一跤,幾乎是落荒而逃。
我挽臂靜靜目送她。
隻可惜啊,她另一個冤大頭沈鶴之,現在還隻是個在學校熬資歷的教授。
年輕高顏值的名聲,大過於他學術上的成就。
暫時是靠不上的。
否則,當年兩人也不會迫於現實,忍痛分手。
「姜寧,傅聿年投資《催城》,是商業行為,於他有利。你何必如此?」
沈鶴之嘆息,話裡話外,都是在為陸砚景鳴不平呢。
我淡淡一笑:「沈教授與其在這裡批判我,不如去金融圈遊說那些商業大佬,助陸小姐一臂之力?」
他眼鏡後的瞳眸,驀地一縮,下意識張唇想問我什麼。
最終垂下眼,嘆息一聲,默默轉身離開。
我嘲諷地看著他的背影。
其實我今天策劃這場戲,有為自己出氣的意思,同時也是試探。
要是沈鶴之心虛愧疚了,主動同意離婚,給足我補償,那我還算他有點良心。
可,真讓人失望啊。
他仍回避,故作不知,勢必要揪著我當冤大頭,薅光我羊毛。
8
閨蜜點著我額頭。
「何必這麼麻煩,直接說你知道沈如景是他們的兒子,沈鶴之要臉,能賴著不離?」
她對我的謹慎,不敢苟同。
可她還是不了解沈鶴之啊。
上輩子他和陸砚景處心積慮,死死隱瞞著沈如景的身世,幾十年都未走漏一點風聲。
又怎麼會因我一句話,放棄他教授的清譽?
就算他不顧自己,也必會為陸砚景考慮。
陸砚景今年 27 歲,必須從愛豆轉型,這部大制作電影對她來說至關重要。
關系到她是就此一炮而紅,奠定根基,還是年老色衰被淘汰。
還有和傅聿年的緋聞。
種種因素,決定她現在,不能有一點點黑料。
沈鶴之那麼愛她,怎麼會不為她考慮呢?
從傅聿年那拿到陸砚景的頭發後,他們一家三口的生物樣本便齊全了。
我馬不停蹄送去做親子鑑定。
回來的路上接到沈鶴之的電話,讓我今晚早點回去。
他決定與我談談離婚的事。
但我沒想到,這是一場鴻門宴。
三杯紅酒下肚後,我渾身都不對勁起來,燥熱,陌生的渴望蠢蠢欲動。
沈鶴之體貼過來扶我,那件我親手替他挑的絲質白襯衫,紐扣解到第三顆,俯下身時,胸肌若隱若現。
我喉嚨幹澀發緊,眼睛一刻也移不開。
直到他將我扶到床上,顫抖著雙手替我褪去外衣時,我突然驀地清醒。
「沈鶴之,你竟然給我下藥?」
沈鶴之身體一僵。
「滾!」我指著門大吼,身體的難受讓我眼淚飛迸而出。
他手足無措,低聲哄道:「寧寧,不是,你隻是多喝了幾杯。
「我想過了,咱們好好過日子,你想要做什麼,我——都配合。」
我用力甩了他一巴掌。
「沈鶴之,我姜寧在你眼裡就這麼蠢嗎?是藥還是酒我分不清?」
其實我知道,若是沒有重生,我是分不清的,我定會以為自己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他願意獻身,我感動還來不及,怎麼會懷疑酒有問題?
「你作出這一副英勇就義、犧牲色相的樣子給誰看呢?」
我指著他的鼻尖大罵:「我告訴你,我看過你全身發福,脫發地中海,挺著啤酒肚,油膩到讓人惡心的模樣!
「也知道你滿臉橘皮,一身老人味,長滿老人斑,胸前皮肉垂到肚皮的樣子有多醜。
「你以為下這點勞什子藥,就能讓我下嘴,真搞笑!」
身體的火熱讓我口不擇言,思維混亂。
罵完後,我一把推開震驚難堪的他,衝出了家門。
半路下起了雨,我拼命狂奔,冷風吹著臉,我跑著跑著突然停下身,撐著膝蓋氣喘籲籲地笑。
姜寧,你罵得對啊!
難道不是嗎!
拋開那層愛的濾鏡,幾十年後的沈鶴之真的就是我嘴裡說的那麼不堪和醜陋啊。
去他的君子端方、品格高潔、才華橫溢的高嶺之花。
淋了半小時的雨,我意識到自己真的發燒了,便給傅聿年打了個電話。
再度醒來時,是在醫院,我手上打著點滴。
「姜寧,你們夫妻倆在搞什麼?」傅聿年神色不愉,把他手機遞給我看。
是他和陸砚景的微信聊天框。
【聿年,姜寧隻是和她老公賭氣,到你這找存在感來了,她一個全職太太哪懂什麼電影。
【你真念舊情,就不應該陪她胡鬧,海市誰不知道她愛沈鶴之愛得要生要死。】
往上翻,就是一條一分多鍾的視頻。
家用監控下,我和沈鶴之吃著燭光晚餐,深情對視,然後我倚靠在他懷裡,被他扶著進房——
我冷笑一聲,把手機還給傅聿年。
然後叫來醫生,把情況說了一遍。
「畜生!」醫生一走,傅聿年叉著腰,動了怒。
「寧寧,這筆錢他們想都別想,簡直欺人太甚,真以為你身後沒人撐腰嗎!」
我忍住淚意。
「不,我會讓他們輸得心服口服的。」
傅聿年不解地看著我。
閨蜜陳函正在趕來的路上,帶著我們最近連夜趕工做出來的動漫電影招商方案。
沈鶴之有句話說得對,傅聿年投資陸砚景,是商業行為,奔著賺錢而去的。
我又怎麼可能,隻用脆弱的少時情分去綁架他呢。
這一世,婚是要離的,事業也定是要發展的。
前世,因為沈鶴之的潔癖,我放棄辛苦學了二十年的畫,全職為他們父子服務。
當時陳函曾邀我給她的國風動漫電影做美術指導。
我考慮到沈如景學業緊張,各類培訓班排滿,他與保姆也合不來,拒絕了這個機會。
現在我不隻要做美術指導,還要做制片人。
所以,傅聿年這筆投資,不管有沒有陸砚景的存在,我一定會爭取到手。
9
第二天的商業酒會上。
沈鶴之和他請來的一些圈內大佬,正在遊說傅聿年繼續給電影《催城》投資。
《催城》的導演也到場。
「很抱歉,周導。這筆錢我已經決定投給陳導的電影《哪吒》了。」
「哪個陳導?」眾人面面相覷。
陳函和我笑著入場。
一番簡單介紹後,在座人手一份電影招商書。
翻閱過後,倒還真有幾位感興趣。
那是自然,陳函前世這部電影就成了小黑馬,現在有我重生加持,稍懂電影的便知道投了不虧。
於是,現場再沒人提及陸砚景。
她何時受過這樣的冷落,眼圈頓時就紅了。
「姜寧,到此為止吧。為了賭氣,你拉上這麼多人陪你演戲,太胡鬧了。我怕你到時收不了場!」
沈鶴之眉心緊皺,竟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斥責我。
然後又看向傅聿年,正色道:「傅總,身為砚景的男朋友,你應該知道《摧城》這部電影對她多麼重要。
「我和姜寧的事,我承諾會處理好,不會讓她受委屈的。」
我沒說話,陳函直接氣得翻白眼。
「沈鶴之,寧寧不過是才嫁給你 6 年,你就真忘了她在美術上的造詣有多深了?」
傅聿年沉下臉,更是直言不諱:
「姜寧沒有胡鬧,倒是你,還是回你的學術界去吧,電影圈你不懂。」
他不顧沈鶴之難看的臉色,指著陸砚景。
「另外,我再澄清一點,我和陸小姐隻是合作關系,沈教授最好搞清楚立場再說話。」
陸砚景原本的強顏歡笑,此時再也繃不住了,放下酒杯扭頭就疾步離開了會場。
一夜之間。
她不隻丟了一部轉型大制作,還失去了實力雄厚的金主。
而我,最大的撒手锏還沒使出來呢。
沈鶴之不知是丟了臉,還是心疼陸砚景,猶豫一番,也匆匆追了出去。
眾人朝我投來同情的目光。
我隻笑笑,並不往心裡去。
10
親子鑑定報告出來那天,沈鶴之喝得醉醺醺回家。
從不應酬,討厭名利場的沈教授,為了心愛的女人,什麼面子都放下了。
可是卻在我面前,清冷高傲了一輩子。
我盯著疑似 99.99% 存在生物學父子關系字樣,心還是不由得抽痛了一下。
我知道。
我不是仍對沈鶴之有幻想。
而是不願意承認,自己的一生,原來真的毫無價值。
真相隻有短短數個字。
但對我而言,四十幾年啊,那些難熬的日日夜夜,那些不曾停歇的奢望和幻想,仍在侵蝕著我的神經。
在打開親子鑑定報告時,我仍幻想,會不會沈如景隻是陸砚景的兒子,我臨死前看到的他們眉眼相似,隻是自己老眼昏花?
現在,徹底幻滅。
沈鶴之真的不愛我。
一點一滴都不曾,漫長的歲月中,他對我沒有產生一絲男人的本能。
他若真潔身自好倒也罷了。
可他,真真切切,是沈如景的父親。
這個認知徹底將我身為女人所有的尊嚴,踐踏如泥。
一股恨意彌漫上來,我咬破了嘴唇。
「沈鶴之,我決定了,我不隻要離婚,還要成全你們。」
我在黑暗的餐廳中,驀然出聲。
沈鶴之震驚地看著我,打開了燈。
「憑什麼要我來縫補你們破爛骯髒的世界,這本來就應該是你們一家三口應該面對的。」
我木然道。
沈鶴之臉色一白,迷蒙的眼神一下子轉為清明。
他走近,雙手顫抖拿起了那份報告。
良久,慢慢垂放了下來,啞聲:「寧寧,你知道了。」
「嗯,我知道了。」
沉默將近一分鍾。
他跪倒在我面前,哽咽向我敘述了他和陸砚景那段往事。
那時,他還是貧窮的大學生,不被陸家父母認可。
兩人分手那晚,酒後衝動滾了床單。
因沒經驗,陸砚景是在懷孕三個月後才知道中了招的,她因此還中斷了學業,生下沈如景。
「寧寧,是我對不起她,害了她一生。」
沈鶴之緊緊拉住我的手:「我對她隻有愧疚之心,你相信我。
「至於那種事,並不是你以為的,我想為她守身如玉。」
見我不信。
他起身,拉著我去了他書房,拿出一份心理病歷報告。
「那件事後,我就一直在看心理醫生,我過不了自己這一關,我痛恨我沒管住自己。
「寧寧,給我點時間。」
他眼裡閃過掙扎,痛苦地看著我:「要是你介意如景,我會把他送走,不會讓你再見到他。
「寧寧,不離婚好不好?我這種情況,隻是暫時的。」
我一個字也不信他。
沈鶴之最大的成就,不是金融學。
而是 PUA 學,王者大師。
無人與之爭鋒。
前世,一句「有沒有這種事,都不會影響我對你的愛」,讓我心甘情願為他守寡一輩子。
如今,一句「我對她隻有愧疚,想和我好好過」又想騙取我的同情。
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我冷漠地抽出自己的手。
「沈教授,我限你三天時間,與我辦好離婚手續。不然,我馬上公開這份親子鑑定報告。」
11
這三天裡,我全心投入工作,隔絕外界所有信息。
陳函說,沈鶴之天天守在工作室外,甚至蹲守在停車場,隻為見我一面。
最後一天,他帶上了沈如景一起來求我,沈如景喊媽媽,嗓子都哭啞了。
我心如鐵石,毫不動搖。
陳函都看得都淚目,把自己關在辦公室狠哭了一場。
這 6 年,我對沈如景如珠如寶地對待。
沈如景還認了她做幹媽。
她一個幹媽都不落忍,我這個親力親為的媽媽卻能狠下心。
「現在,我知道你是真的想離婚,想幹一番事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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