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郎其琛掰過她的腦袋,使勁地往她跟前湊:“看我,快看我。”
燕綏嫌棄地一把推開他,嗤了聲:“看膩了,不想看。”
郎其琛原本是想暗示她多發現發現他充實的內在,迎頭接了這麼一句,差點內傷,鬱悶了一會才道:“我是讓你看你旁邊就坐了一個現成的軍師……”
沉默了幾秒,燕綏說:“算了吧,我覺得我自己瞎琢磨都比你出餿主意強。”
郎其琛想,這個姑姑他可以選擇不要嗎?
——
把郎其琛送到部隊門口,燕綏看著他一步三回頭的走進去,不由失笑。二十好幾的人,卻跟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樣。
她站了片刻,轉身去對面。
海軍部隊駐扎在南辰市近郊,離市中心較遠,附近有一家小學,還有個農家樂式的農場。餐館就開在小學對面,除了餐館,還有幾家超市和文具店,不算太荒涼。
燕綏過了馬路又走了一段路,才看見停在餐館門口大G,引擎蓋連著擋風玻璃大半露在漸漸偏西的陽光下,車漆锃亮。
燕綏昨晚沒休息好,腸胃不適,中午和辛芽叫的外賣也不合胃口。這會看到餐館,才覺出幾分餓,又抱著萬一能碰見傅徵的僥幸念頭,進餐館點了碗面。
下午茶的時間,餐館裡沒什麼人,站前臺的女孩正坐在椅子上歇腳,燕綏加點了一份酸蘿卜和芥末章魚,女孩猶豫了下,問:“我們餐館來的大多是部隊裡的,所以給的分量比較大……小份也很大。”
她戳著筆帽,打著商量:“不然我給你量放少點?價格就按量收費。”
還真是實誠的生意人。
燕綏一口湯咽下去,點頭道:“好。”
女孩掀開簾子去了後廚,交代完再出來直接坐在了燕綏隔壁那桌,問:“你是軍人家屬嗎?”
Advertisement
燕綏微微挑眉,覺得有趣:“怎麼看出來的?”
“我剛看見你從部隊那方向走過來。”女孩笑了笑,有些好奇,又不敢直盯著她打量,就含蓄地看著她。
燕綏見著這種純良無害的姑娘就忍不住打趣,順口忽悠道:“我來看朋友的,很久沒見了,也沒個聯系方式。”她唆了一口面,繼續道:“也不知道進部隊要提前申報審批,被攔在門口,進不去,也找不著人。”
女孩驚訝地嘴微張,有些同情。正想說什麼,後廚喊了聲,許是叫女孩的名字,她轉頭飛快地應了,起身去端菜。
離燕綏最近的包廂,人員滿座。
傅徵大半年在海上,錯過了去年十一月末的老兵退伍,也錯過了年關前後戰友的婚禮。昨天戰艦歸港,不少收到消息的退伍老兵一大早趕回了南辰市,說要補上那杯酒。
軍人的情誼,不是一起扛過槍不是一起訓過練不是一起流過血受過傷,外人是真的不懂。
這些男人,都曾一身軍裝,出海遠徵。或是保衛邊疆國界,或是替商船保駕護航,不論事情大小,全是真刀真槍豁出命去保衛國家安全,守護國家邊境,保護祖國子民。
同樣,都曾以星辰大海為徵途。
傅徵一夜沒睡,一大早就高鐵站飛機場客運中心,一個一個的去接了,直到所有人到齊,回到了這家餐館。
剛坐下,還能互相打趣。
這個說老班長妻管嚴,這趟出來提前跪了榴蓮,嫂子才點的頭。
那個說李海洋金槍不倒,結婚沒兩月,媳婦就懷上了。還維持著當年一靶十環,十靶也十環的傲人成績。
說著說著,又開了葷話,一堆大老爺們回到這裡,就跟還在部隊時一樣,隻有那一身脫下的軍裝,是真的脫下了。
傅徵喝了不少,門被推開時,他回頭看了眼,餐館老板的女兒又抱了一箱啤酒進來。酒太沉,她使勁憋得整張臉通紅,放下啤酒後看了眼醉得歪七扭八的大老爺們,轉身就要出去。
屋裡酒氣太重,空氣滯悶。
傅徵交代她:“門先開著透透氣。”
悶了許久才說話,他的嗓音低沉,有種說不出的惑人。
女孩答應了聲,又急匆匆跑到廚房給燕綏端了涼菜,重新坐下來,熱心地問:“你找的人是誰啊?”話落,又覺得自己太唐突,解釋道:“我家在這開了十幾年了,軍區首長都在這裡吃過飯,你告訴我名字我也許有辦法幫你聯系上。”
燕綏一口章魚沒夾住,她抬起眼,一雙眼亮得驚人:“真的?”
女孩重重地點頭,點完又有些猶豫,說:“不過你得跟我講清楚講詳細了,我先幫你問問。”
燕綏樂了,從筷筒裡掰了雙筷子遞給她:“不然再上點花生米,飲料,我這事有的說。”
女孩忙擺手:“不不不用了。”
燕綏長得好看,還不是一般的,是那種放在紅毯盛典滿座明星裡都能脫穎而出的好看。這會笑容明豔,那雙眼睛看著人時像會勾人一樣,讓你想去看又不敢直視,被她掃一眼,仿佛就能融化在她的笑容裡。
她的笑,就像是有光,明明什麼也沒做,就已經讓人心甘情願把最好的都拱手相讓。
女孩忍不住避開燕綏的視線,紅著臉,支吾:“你快說。”
“半年前吧,公司的船在亞丁灣海域被劫了,海盜索要贖金。我們公司三個人去了索馬裡,結果僱佣兵跟索馬裡當地的武裝勢力勾結,險些就死在半路上……”
燕綏說得投入,壓根沒注意鬧哄哄的包廂裡已經安靜了下來。
傅徵本來隻是覺得說話的人聲音耳熟,這會聽著故事……也挺熟的?
他往後,搬了搬椅子,繼續聽。
燕綏覺得自己上輩子一定是說書的,整個故事跌宕起伏,情節飽滿,情感豐富,繪聲繪色,業務很純熟啊。
她夾起最後一口章魚沾上芥末,總結道:“我起初還以為是救命之恩,可都過去半年了,我對他還念念不忘……所以聽到他回來了,就想來碰碰運氣。”
筷子湊到唇邊,燕綏張嘴咬住,還沒嘗到芥末的味道,忽聽背後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你對我念念不忘,我怎麼不知道,嗯?”
燕綏嚇得一個趔趄,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她轉頭,看見傅徵的剎那,嘴裡的芥末味“轟”的一下,直衝腦門,辣嗆得她靈魂差點出竅。
她掩唇想,還不如真的靈魂出竅算了……
☆、第25章 他與愛同罪25
第二十五章
偌大的餐館裡就傅徵這一桌, 還有燕綏這個散客。
有好事的,看熱鬧的, 一個兩個從包廂裡出來。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出來幹什麼的,每個出門跟喊口號似的,欲蓋彌彰的強調:“酒喝多了有點暈啊,我去後廚討碗醒酒湯。”
“我也喝多了, 皮帶緊, 去松松……”
“我再點兩個菜吧, 這一桌大老爺們一個個胃口大得跟懷了胎一樣。”
燕綏聽著都替他們尷尬。
——
緩過芥末那陣辣嗆, 燕綏壓了壓眼角,不動聲色地整理好情緒, 再轉身時面色平靜, 一臉意外,好像看到傅徵是件多麼千年難遇的奇事。
“傅長官,好巧啊。”
表情沒跟上有些浮誇的語氣, 燕綏立刻截住話頭。
“不巧。”傅徵拆臺:“部隊外就這一家像樣的餐館,在這見到我有什麼可奇怪的?”話落, 他的目光落到燕綏桌前剩著的半碗面,半碟酸蘿卜……隻有和他掌心大小的碟子被掃空了。
她的車還停在外面,傅徵猜她是過來取車的,沒多說什麼,也沒有抓著剛才那句話打趣她的意思,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轉身就要回包廂。
“小妹。”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後廚回來的李海洋,叫了聲還愣在那的女孩:“趕緊添把椅子,再加副碗筷。人千裡迢迢過來,怎麼也得招待下啊,是吧,傅隊。”
燕綏挺想說,一點也不千裡迢迢,她打個車二十分鍾就到了,來回都不用一小時。
不過話還沒來得及說,意外的,傅徵拎開擋在兩人之間的椅子,示意她進來:“不趕時間的話,再坐坐吧。”
燕綏被傅徵和昨晚完全不同的詭異態度驚著了,腦子空白了一瞬,有邏輯思維後第一時間想的是——她趕不趕時間?
不趕。
燕沉出差,除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打來的電話,她所有的時間都可以自由支配。
那就坐坐吧。
——
燕綏一來,所有人都有些拘謹。
一桌子被肢解的蟹殼,魚刺,骨頭,平常他們聚餐滿地酒瓶也不覺得有什麼,來了個女人,尤其還是個漂亮的女人,就都渾身不自在起來。
李海洋幫著給添置了餐具,悄聲地讓小妹把桌上收拾收拾,這吃得滿桌狼藉的實在不像樣。
椅子加在了傅徵和李海洋的中間,為了給她騰出位,李海洋往裡擠了擠,格外熱情地邀請她:“你嘗嘗這梭子蟹,整個南辰市,我敢說就這裡做的最好吃。”
打開話匣,最好的方式就是從吃的入手。
李海洋善談,光這梭子蟹就跟燕綏聊了大半天:“最佳賞味期其實在八月,陰歷十月以前,又是母蟹最好吃……你別不信,我當兵這四年,每月一頓大餐,工資全花在吃上了。”
燕綏在外用餐大多是應酬,吃的不多,也很講究。蝦,蟹,有細刺的魚和要吐骨頭的肉她都不碰,嫌吃起來姿態不好看。
這會倒沒什麼顧忌,夾了半隻到碗裡,邊吃邊聊。
等聊熟了,基本上李海洋家住哪,家裡幾口人,做什麼工作燕綏幾乎都清楚了。
李海洋話匣子一開就停不下來,邊給燕綏倒飲料,邊問:“你剛才在外面跟小妹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啊,那你真是了不起。”
燕綏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僵硬。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李海洋絲毫沒覺得自己找的話題有什麼不對,追問道:“你們公司老總這麼不靠譜?索馬裡那種地方女孩能去嗎!又是被劫道勒索過路費又是被海盜挾持做人質……我要是你,我等會喝口酒就去老總辦公室拍桌子。這龜孫子,使喚著你給他賺錢,遇事跟縮頭烏龜一樣……”
傅徵一直沒說話,聽老班長聊退伍前最後一次聯合軍演,也分心聽著她說話。
直到這會,看著她笑容漸漸僵硬在唇角,欲言又止的憋屈模樣,沒忍住,低了頭,無聲地笑起來。
李海洋為她打抱不平,和她同仇敵愾,又罵她罵得咬牙切齒,情深意切……燕綏實在不好開口說她就是那個龜孫子……
她揉了揉眉心,“李海洋。”
“诶。”小伙子應得幹脆,一張臉因為喝醉酒紅彤彤的,還帶著傻笑看著她。
燕綏沉默了幾秒。
算了算了……不計較了。
她舉杯和他的酒杯碰了碰:“你人真好。”
李海洋笑了兩聲還沒來得及謙虛,又聽她慢悠悠補充了句:“就是有點缺心眼。”
熱門推薦
霸總的怨種醫生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搖歌
未婚夫和庶妹聯手給我灌下啞藥,將我送到老太監榻上。我 自毀右手,拼了命出逃。瀕死之際,撞上兇名在外、卻生得 貌美至極的景侯。
他是小白花
我把少年時期的男主當小白花養。他成 了我溫順的忠犬。後來家族面臨危機,他暴露本性,侵略性極強地掐住我的
烙在心上的白月光
綜藝直播,主持人拿著我的手機隨機連線。 通訊錄裡有個備注是「老婆」。 我想阻攔電話卻已撥通。 影後清冷的聲音在直播間響起。「怎麼,想我了嗎?」 可,可我們隻是契約夫妻啊!
我不做太子妃
我自小被父親送給太子,兢兢業業和太子過家家談戀愛。 直到成年後父親把我接回,要為我說媒。 一向對我諸多挑剔的太子趁夜黑風高把我綁了回去。 「阿寧,騙了我的心怎能全身而退?」
甄假千金
"我被富豪生父帶回家那天,假千金鎖了大門,「姐姐在小山村長大,從後門進應該更習慣些。」 我笑笑,「不用那麼麻煩。」 「大門鎖了,撞開就是。」 於是,富豪老劉的大門那天被我硬生生撞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