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婚當日,夫君奉命出徵。
我留在府中主持中饋,侍奉公婆,教導弟妹,鞠躬盡瘁。
三年後,他得勝回朝。
我滿心雀躍,在將軍府門口翹首以盼。
盼來的卻是夫君一人一劍闖進東宮殺紅了眼,刺傷太子,殺了太子妃,最後一身是血去到太子良娣沈煙蘿墳前祭拜。
「煙蘿莫怕,所有傷害你的人我都殺了,我這就下去陪你。」
他拔劍自刎於墳前,為她殉情。
天子震怒,將軍府上下一百二十口人,被滿門抄斬。
直到這時我才知道,原來他藏在心底深愛著的女人,竟然是沈煙蘿。
再睜眼,我和周長風都重生了。
01
「伯父伯母,侄兒今日上門,是想求娶貴府表小姐沈煙蘿。」
剛睜開眼,就聽到周長風熟悉的聲音傳進耳朵裡。
一句話說得斬釘截鐵,無比堅定。
我很快反應過來,他定然也重生了。
重來一次,他也想挽回上輩子的遺憾,把心愛的女子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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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屏風,我看到爹娘方才還笑容滿面的臉色徒然僵住了。
我娘滿臉震驚,問道:「誰?你再說一遍,你想求娶誰?」
不怪我娘不敢相信。
我和周長風的婚事雖說是兩家祖父早年定下的娃娃親。
可我們自小一起長大,小時候不懂事,湊在一起能將府裡鬧得雞飛狗跳,走到哪都是人憎狗嫌,有時候犯了錯,爹娘忍無可忍要罰我,都是周長風替我受過。
他說男子漢大丈夫,要有擔當,怎能眼睜睜看著瓊芝妹妹受罰。
雖說這樁親事是父母之命,但我們是有青梅竹馬情意的。
所以任誰也想不到,周長風會移情別戀。
我也沒想到。
所以上一世,我才會落得那樣一個慘烈又可笑的下場。
周長風直挺挺地跪在我娘跟前,目光坦蕩地看著她,一字一句道:「伯母,我想娶煙蘿,求您成全。」
我娘沒有罵他,而是紅著眼眶,猛地扭頭看向屏風的位置。
屏風後面藏著一個我。
她怕我聽了這些話會難過。
全府上下都知道周長風今日會上門來提親,所謂提親,也不過就是走一下過場,娘親讓我躲在屏風後頭看,還笑著戲弄我:「我這當娘的,多少還是要擺點架子,你可別說我為難你的長風哥哥。」
我當時羞紅了臉,跺著腳撒嬌:「哎呀娘!」
重活一世,我滿心滿眼都是仇和恨,以為這些細碎的往事我都已經忘了,沒成想還是有些東西不是說Ṭū⁸忘就能忘。
周長風還跪著,我爹一腳將他踹飛,勃然大怒道:「全京城都知道你是我瓊兒的未婚夫,如今你唱這麼一出,將我定遠侯府臉面置於何處?」
「來人,將這狂徒給我打出去!」
侯府的侍衛們紛紛衝進來。
亂作一團時,我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周長風看到我時神色慌了下,眼睛裡的愧疚一閃而過。
我沒看他,徑直走到爹娘跟前給他們行了個禮,隨後語氣平靜道:「爹娘,君子有成人之美,周將軍一片真心,何必橫加阻攔?」
「且女兒與周將軍也隻是年少時的朋友情誼,並無男女之情。」
我徑直跪下,給爹娘行了個大禮:「女兒要與周長風退婚,求爹娘成全。」
我娘潸然淚下,心疼地將我抱進懷裡。
02
沈煙蘿是林姨娘的侄女。
這個姨娘本是祖母身邊的一等丫鬟,有一年隨祖母上山禮佛時遇到山匪,多虧她拼死逃出來搬救兵,才得以解圍。
那次她在冰天雪地中凍了一夜,壞了身子,此生都不會有孩子。
因她救主有功,祖母問她想要何賞賜,金銀珠寶鋪子田產都隨她挑,還把賣身契還給了她。
她說什麼都不要,什麼都不求,隻想給我爹做妾。
我爹和我娘夫妻情深,說什麼都不肯答應,最後還是我娘勸他:身為人子,理應報恩。
如此這般,林姨娘成了我爹的貴妾。
我爹對她十幾年如一日的冷漠,她也不惱,還對主母恭敬有禮,讓人挑不出錯來。
沈煙蘿是她侄女,跟我同歲。
十歲那年,沈煙蘿父母雙雙病逝,千裡迢迢趕來京城投奔林姨娘。
她出現在府裡的時候,我正像隻野猴子一樣爬在樹上摘桃,周長風站在樹下,一邊接我丟下來的桃子,一邊還要擔心我別摔下來。
「瓊兒你小心點兒,別爬太高了。」
正說著,一個碩大的桃子掉了下去,差點砸到了人。
那人就是沈煙蘿。
她跟在府裡的丫鬟身後,一襲素衣,清麗絕塵,又因為受了驚嚇,臉色有些蒼白。
周長風霎時漲紅了臉,連忙幫我道歉:「姑娘,實在抱歉,瓊兒不是故意的。」
沈煙蘿笑著搖了搖頭:「沒事的,公子不必在意。」
我踩在高高的樹杈上,往下看。
那時的周長風已經有了幾分少年將軍的模樣,英姿勃發,神採飛揚,跟柔弱清麗的沈煙蘿站在一起,很是賞心悅目。
我有些不開心。
但那時候的我還很是懵懂尚未開竅,不明白自己為什麼不開心,所以就小聲腹誹了下,什麼公子姑娘的,唱大戲呢?
現在回想起來。
周長風對她的心動,應當是從見她的第一眼就開始了。
後來,我和沈煙蘿處成了手帕交。
光陰似箭,歲月如梭,我也從頑劣不堪的野猴漸漸長成了名門貴女應該有的模樣。
我和沈煙蘿一起送周長風出徵,又一起去迎接周長風得勝歸來,周長風總會給我們帶禮物,有時候是邊疆的一把土,有時候是他親自刻的木頭娃娃。
我一份,沈煙蘿一份。
我當時想的簡單。
沈煙蘿是我的手帕交,勉強也能算得上是我表姐,周長風給她送與我一樣的禮物,我竟沒察覺到有什麼不妥。
03
我與周長風退婚,周長風轉而求娶沈煙蘿的事到底還是傳遍了全京城。
京城裡鬧得沸沸揚揚,說什麼的都有。
有說定遠侯府嫡小姐窩囊,好端端的一門親事,竟被一個來路不正的表小姐給搶走了。
也有說周長風拎不清,如今天下太平,無仗可打將軍府已然式微,而定遠侯府卻是頂級世家,在陛下跟前炙手可熱,他配侯小姐已是高攀,竟還不珍惜。
總之一時間,我們定遠侯府就成了全京城茶餘飯後的談資。
我娘氣狠了,拿了很多男子的畫像給我相看:「放心,娘都已經篩選過了,這些公子都是人中龍鳳,容貌俊美,才貌品行皆是上乘。」
經歷了前世那一遭,如今我其實對婚嫁之事並無興趣,可又怕我娘難過,有意想逗她開心,便玩笑道:「都是寫翩翩佳公子诶,我恐怕是配不上人家呢。」
沒成想,我娘眼眶唰地一下就紅了,她握住我的手道:「胡說!我女兒想配誰配不得?就是入宮當太子妃都當得!」
這下玩笑開大了,我連忙抱住我娘,軟言軟語地哄了半天:「娘親說得對,這天下就沒有哪個男子能配得上我。」
怕我娘以為我還惦記著周長風。
我趕緊拿起桌上的畫像,很配合地仔細翻看、品評了起來。
才看了沒兩幅,我娘身邊的丫鬟琥珀進來稟告:「夫人,表小姐說要來向您和小姐請罪,正跪在院子裡呢,還說您若是生氣,她便跪到您氣消為止。」
我娘正在氣頭上,沈煙蘿此番做派無異於火上澆油,她冷笑連連:「吩咐下去,誰都不許搭理她,愛跪就讓她跪著。」
這段時間,周長風爹娘幾次想上門賠罪,我爹娘都拒之不見,沈煙蘿還想用這種雕蟲小技逼我娘就範,未免是痴人說夢。
沈煙蘿在我娘院子裡足足跪了一夜。
天光乍亮時,丫鬟們Ṱű̂²端著水進來伺候我們洗漱,透過窗縫,可以看到沈煙蘿臉色慘白,額頭上都是細密的冷汗,整個人已經搖搖欲墜,端得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我娘冷哼一聲:「我好心收留她,吃穿用度樣樣照著你的來,她竟然還做出這等不要臉的事,真是個忘恩負義的狐媚子。」
我漱完口,慢慢品著清茶醒神:「她應當是想給自己搏一個好前程。」
沈煙蘿是孤女,借住在定遠侯府,能仰仗的也就是她姨母林姨娘,可林姨娘自己都不過是個妾,又怎能幫她說到好親事?
我娘倒是給她相看了一些家世清白的公子,但她都瞧不上。
如此境況下,她便隻能靠自己。
上一世,周長風刺殺太子,闖下滔天大禍Ṭù⁷的消息傳到將軍府時,猶如如五雷轟頂,轟得所有人都傻了眼,我卻像瘋了一般闖進周長風的書房。
那是我第一次進他的書房。
他曾跟我說,書房存有很多軍中機密,是府中禁地不能踏入一步,我推門進去時,卻看到房裡掛滿了沈煙蘿的畫像,書架上的暗格裡翻出滿滿一大盒情詩信箋,原來兩人早就暗通款曲。
看著那些畫像和信箋,這就是周長分口中所謂的軍中機密。
我覺得自己當真是蠢得可笑。
竟被身邊最親近的兩人蒙在鼓裡欺騙,著實騙得我好苦好苦啊,我痛苦地捂住臉,淚水順著指縫慢慢滲了出來。
上一世,周長風與我成婚後,沈煙蘿自知已經沒了機會,轉頭便又勾搭上了太子,竟被納進了東宮,成了太子良娣。
在進宮的前一晚,沈煙蘿來拜別主母。
我送她回去,四下無人時,她突然說:「瓊芝,我不像你,你有身居高位的父母為你計深遠,而我凡事隻能靠自己,若我有對你不住的地方,你不要介意。」
那時我不懂,直到將軍府被抄,我才明白。
自己完全被她玩弄於股掌之中。
沈煙蘿此人。
遠沒有她表現出來的這麼柔弱無辜。
04
待我和娘親用完早膳,琥珀又進來稟告,說表小姐快受不住了,瞧著像是要暈過去了。
我娘慢條斯理道:「死了更好,瞧著就晦氣。」
話音剛落,林姨娘竟帶著周長風闖了進來。
周長風看著跪在院中搖搖欲墜的沈煙蘿,頓時心如刀割,飛奔過去抱住她:「煙蘿你怎麼樣了,你身子本就嬌弱,怎能這樣糟踐自己。」
沈煙蘿柔弱地靠在他懷裡,眸中含淚道:「煙蘿做錯了事,夫人責罰我是應該的。」
我娘端起一旁的洗臉水,走到屋外,往那兩人身上潑去。
她居高臨下,冷冷地睨著院子裡惺惺作態的兩人:「這麼愛唱戲,去南曲園子裡去唱!」
那兩人頓時被潑成了落湯雞,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林姨娘見狀,立馬想上來求情。
我娘猝不及防甩了她一巴掌:「你給我跪下!」
林姨娘捂著臉一愣,敢怒不敢言地垂下了頭,哭哭啼啼跪到沈煙蘿身邊。
我娘冷笑道:「真是得了三分顏色就要開染坊,這麼多年我對你們是不是太客氣了?縱得你們不知天高地厚!」
「一個姑娘家,竟敢私相授受勾搭男子,壞我定遠侯府的百年清譽!一個小小姨娘,竟敢帶著ŧū́ₕ外男往夫人的內院闖!看來我這小小定遠侯府是容不下你們這兩尊大佛了!」
我娘冷聲吩咐:「林姨娘不敬主母,送去莊子禁足;沈煙蘿行為不端,趕出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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