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祖母會安排。」
人群散去,我讓兩個家丁架著謝昭元進臥房。
剛轉身,身後響起男人諷刺的聲音:
「宋雲初,你平時一副非我不嫁的做派,沒想到昨夜三郎一進去,你便寬衣解帶了,幸好我娶得不是你。」
6
「謝昭玉,你忘記昨夜是誰放三郎進來的麼?」
被我戳中要害,他臉色一尬。
我揮了揮衣袖,冷聲道:「我父親那一關,你不好過。他為了救你這位未來女婿,折了一條腿。如今你又將我推給三郎,你得還他一條腿才是。」
謝昭玉瞪大雙眼,流露出一絲害怕。
在他祖母的庇佑下,他一帆風順,不知天高地厚,該受點教訓了。
我轉身走進房裡,查看謝昭元的傷情。
家丁已經退下,我剛跨進門口,謝昭元筆直地坐在床邊,揮了揮手,示意我把門關上。
他脫下一件帶血的棉衣,又褪去褻衣,露出白淨寬厚的背,上面隱隱有幾道粉色的抓痕。
是我昨夜……
我頓覺耳根發燙,須臾,張口問道:「你沒受傷?」
謝昭元臉上略有不羈:「我知道祖母肯定要罰我,我特地裹了厚厚的棉衣,裡面還掛著兩個血包。那執法的家丁也被我收買了,高高舉起,輕輕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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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語氣輕快,卻帶著一絲涼意。
我心中不禁一酸。
深宅內院,無父母照拂,又遇上一位偏心的祖母。
若是不學會自保,隻怕早已傷痕累累。
見我默不作聲,謝昭元的手在我眼前揮了揮。
他勾起輕浮的笑意:「怎麼?心疼夫君了不是?」
我捶了他一下。他捏住我的手,十指緊扣,淡淡道:「不必為我心疼,我習慣了。」
話音一落,他在我額角落下一枚稍縱即逝的吻。
我的心莫名顫了一下。
「謝昭元,你不要得意忘形,我父親那關,你還沒過。」
他深邃的眼眸,沉了沉:「放心,嶽父公正嚴明,他必定知道要懲罰誰。」
7
三朝回門這天,謝家祖母準備了十駕馬車的回門禮,親自帶著謝家兄弟,踏入將軍府。
我父親稱病未見,我嫡母也未給好臉色。
謝家祖母賣著老臉怎麼說情也不行。
嫡母將我拉到身後,黑臉道:「我宋家女兒不是非嫁不可,雲初留在宋府,我亦能護她一生無憂。你們把婚姻當兒戲,還損了我女兒清白,我家老爺定會向皇上參一本。老夫人莫怪我們未給你留顏面!」
謝家祖母聞言臉色立馬變了。
她臉上老淚縱橫,欲給嫡母下跪:「我這張老臉本無顏再見你們,可如今米已成炊,雲初也還是我謝家人,隻求你們寬心,我定會厚待她。」
「厚待?如何厚待?」我父親一瘸一拐地走了出來,「我女兒本是謝家長孫媳,現在變成三郎之妻。聽聞你們謝府正在籌辦大郎與那位孤女的婚事,她本來就不喜雲初,若是她進了門,長嫂為尊,我女兒要受多少委屈?」
「宋將軍息怒,老身保證……」
「老夫人,你拿什麼保證?」父親聲音凌厲,整個人顯得威嚴無比。
嫡母看了看眾人,嘆了口氣:「這樣吧,老夫人寫一份契書,若是那位孤女過門,保證管家之權交給雲初。這樣我與夫君才能踏實。」
「這怎麼可以……」謝昭玉不服道。
謝家祖母眼睛一瞪,低聲呵斥:「這兒沒你的事兒。」
轉頭,她又笑著對嫡母說:「雲初知書達理,大家閨秀,管家之權本就該給她。老身寫便是,宋將軍可消氣了?」
父親冷哼一聲:「不止,謝家大郎,行為無狀,理應挨二十下板子才是。」
「宋將軍……」謝昭玉有些恐慌。
我與謝昭元互相對視一眼,露出竊喜的笑。
「若是你不認,我們便去官府評理,求皇上給我一個分明。若不是三郎,我真不知,你要找個什麼男人來同我女兒圓房。」
謝家祖母臉色青白,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行,就按宋將軍說的辦。」
足足二十下,謝昭玉錚錚鐵骨,咬得嘴唇出血也未吭一聲。
回到謝府,謝昭元靠過來捏我的肩膀:「多虧夫人料事如神,趕早給嶽父去了一封信,告知其中原委,才讓我逃過一劫,不然今日挨打的又是我。」
「油嘴滑舌,小時候我竟沒覺得你是這樣的人。」
謝昭元眼眸黯了黯:「小時候你的眼睛都跟著謝昭玉,何時關注過我?」
我心虛地垂目。
他反手抬起我的下巴,雙眼țų⁹迷離,峰眉輕佻,啞聲道:「宋雲初,今後,你隻準看我。」
炙熱的吻落下,我們一起倒在床上。
「謝昭元,你不知節制。」我抬起手欲推開他。
轉瞬手指被攥住了,挨向他的心髒,觸碰到格外劇烈的心跳。
謝昭元沉啞道:「夫人幫了我,我理應以身相許。」
他的目光因沉迷微有渙散。
我腦中回想起,今日嫡母送別時,把我單獨叫到房內:
「雲初,我與你父親能幫你的就這麼多了。出了這個門,你就是謝昭元的妻子,落子無悔,前路,可比你想的艱難。」
「母親,我是你和父親的女兒,既已入局,不戰何為?」
嫡母重重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其實,我心裡有隱隱的擔憂,未宣於口。Ṭũ̂ₑ
謝昭玉必定不是良配,
那謝昭元就是麼?
8
我接管了謝府內務,第一件便是替謝昭玉張羅婚事。
他拒絕了。
「雲初與三弟新婚,不好叫她忙碌,還是我親自來辦。」他語氣平常,眼底卻包裹著一層怨。
我知道,他怕我委屈了他的心上人。
祖母同意了,隻是一再叮囑,這次婚事不宜張揚。
先前謝宋兩家的婚事已經讓人看了笑話,外邊的風言風語不少。
謝昭玉有些為難:「低調,也不能讓婉寧受委屈,再怎麼說也是廣平侯名正言順的侯夫人。」
他後半句話,是故意說給我聽的。
我有管家之權又如何?謝昭玉承襲謝家侯爵之位,他的妻子才是真正的侯夫人。
我垂目不語,坐在身旁飲茶的謝昭玉,漫不經心道:「崔嬤嬤,這茶是幾時送來的,怎麼有點酸?」
說罷,他起身牽著我的手,對謝昭玉說道:「多謝大哥體諒,我這就帶我夫人去看戲,戲班的戲子,比我們謝府的人,會演得多。」
謝昭玉頓時語塞。
他不管不顧地拉著我往外走。
「素聞你風流成性,但對兄長十分恭敬,今日你怎麼舍得為我,懟你兄長?」
謝昭元驟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我沒停住,撞進他的懷抱。
他捏著我的下巴,與我對視,挑眉道:「風流成性?怎麼風流了?」
我放低聲音道:「你放心,我與你隻是表面夫妻,你在外面那些事,我不會管。聽聞你在煙柳巷買了一處宅邸,裡面藏著一位美人。」
謝昭元很不屑地輕笑了聲,雙眸深幽:「表面夫妻?都已有夫妻之實了,宋雲初,你還想和我做表面夫妻?」
我被他盯得有些發慌。
「我既然嫁入謝府,應當履行妻子的義務……」
「義務?」謝昭元打斷我,輕蔑地勾起嘴角,「你與我親熱,隻是為了履行妻子的義務?你就沒有半點……」
他話還未說完,看門的小廝連滾帶爬地跑進來。
「三少爺,三少奶奶,可知侯爺在哪兒?」
我凝眉道:「出了什麼事?」
「蘇姑娘的房東來了,說蘇姑娘失蹤了,她住的房間一夜之間被搬空。」
9
我們三人趕到蘇婉寧住的大雜院。
她的房間,除了房東原來的家具,絲毫沒有人生活過的痕跡。
「什麼時候發現的?」謝昭玉有些焦急。
「今早起床,發現蘇姑娘的門開著,我輕輕一推,發現已經……」
「快報官!」
「先別急,這屋內沒有打鬥過的痕跡,蘇姑娘是不是有什麼事,著急離開?」
不等我說完,謝昭玉雙目怒瞪著我:「昨日我才命人送來三十擔聘禮,好生生的為什麼連人帶物都不見了?婉寧行事素來有交代,不會平白無故消失。你不想我報官,是不是你所為?你嫉妒……」
「大哥,你在胡說什麼,雲初是將門貴女,怎麼可能做這種事。」謝昭元將我護在身後,「雲初,我們走,大哥自會處理。」
他拽著我手腕,登上了回府的馬車。
馬車內,謝昭元一直看向窗外,仿佛刻意回避我一般。
我一頭霧水,不知道他在同我置什麼氣。
這晚,謝昭元未回房與我同睡。
恰逢月末,永和街的幾個商鋪的鋪租還沒收齊。
我起了個大早,決定親自去催賬。
滿大街張貼著蘇婉寧的尋人告示。
我苦笑著搖搖頭。
謝昭玉關心則亂,若蘇婉寧真是被人擄走,哪怕她平安歸來,也名聲盡毀。
我先前攔著他別急著報官也是這個緣由。
如今鬧得街知巷聞,廣平侯府的門檻,蘇婉寧怕是再也踏不進來。
收完租金,我正欲上馬車,旁邊的小巷子裡一陣貓叫,隨後我又聽見一個女聲,像是蘇婉寧的聲音。
我同蘭花一道走過去,剛走進巷子裡,後腦一陣撞擊,
我昏了過去。
10
我醒過來時,蘇婉寧帶著哭腔乞求道:「我已經幫你們抓到了真正的謝夫人,你們可以放了我吧?」
「啪」一巴掌扇在她臉上。
一位山賊模樣的男人惡狠狠道:「滿大街都貼著謝府的尋人告示,謝侯爺要找的女人就是你,你還想騙我?」
蘇婉寧哭訴道:「聘禮我都給你們,放我走好麼?我和謝侯爺還未成親,謝老夫人從未認我是她孫媳。她,她可是謝家明媒正娶的三少奶奶。」
山賊扭過頭來,發現我已經蘇醒。
他邪惡地笑了:
「一個是未來侯夫人,一個是三少奶奶,你倆都值錢,一個都別想逃。」
我心髒猛地縮緊,背後一股寒意。
我們被綁架了。
山賊將我們五花大綁,關在廢棄的房屋裡。
蘇婉寧蜷縮在角落,一抽一抽地哭泣。
蘭花嘀咕道:「哭,有什麼好哭的?要不是你引那些山賊來抓我家小姐,我們怎麼會在這裡?」
「蘭花,小聲點。」我用肩膀撞了撞她,門外守著兩名壯漢,屋內的動靜他們聽得一清二楚。
我對蘭花使了個眼色,她順著我的視線看過去。
距離她坐的地方不遠處的牆角,有幾個陶罐壇子。
蘭花讀懂了我的眼神,可是打破陶罐的聲音,必定會驚動門外的人。
於是,我們倆開始此起彼伏的求饒和哭泣。
「臭女人,再吵割掉你們的舌頭!」
伴隨著男人怒吼的聲音,蘭花撞破了陶罐,手一寸一寸挪動,用碎片割斷了綁在手腕上的麻繩。
她很快來替我松綁。
蘇婉寧坐了起來:「你們帶我走,不然我叫人了。」
沒有辦法,我們隻能替她松綁。
一人撿起一根木棒,尖叫一聲,兩名山賊推門而入,我們就躲在門板背後,敲暈了他們。
另外的山賊正在幾尺之外的地方生火烤野味,我們小心翼翼地挪動步伐,生怕驚動了他們。
怎料蘇婉寧絆到了石子,摔下去呼痛慘叫。
山賊扭頭過來,看見了我們。
我牽著蘭花的手,大喊一聲:「跑!」
11
夜色籠罩下,我們根本看不清山間的路。
不遠處有零星的火光,和急促的腳步聲。
我心跳仿佛要蹦出來了,路邊帶刺的樹枝,猶如細密的銀針一下一下刺著我的痛覺。
蘭花一隻手拉著我,另一隻手抹著眼淚。
我一刻也不敢停下。
突然一陣眩暈,我步履踉跄險些墜地。
蘇婉寧嫌棄我們負累,兀自向反方向跑去。
蘭花攙住我:「小姐從早上出門到現在都未進食,定是餓昏了。」
她領著我躲在一個草叢後面,略歇了歇。
驀然,不過三五步的距離,身後傳來山賊的聲音:「地上有血跡,她們受了傷,跑不了多遠。」
我呼吸一滯,拉著蘭花,加快腳步:
「興許穿過這片樹林,便會有人家。」
我腳徒然一陷,踩入泥坑,劇痛朝我襲來,我的身體一寸一寸往下沉。
凌亂沉重的腳步聲漸行漸近,粗鄙不堪的咒罵聲斷斷續續傳入我耳中。
蘭花蹲下來用力拽我,我擺了擺手,低聲道:「快走,去搬救兵,別管我。」
倏然一道刺眼的火光,蘭花驚叫著跳起來:
「小姐,是侯爺來了。」
謝昭玉坐在高頭大馬上,橫眉冷眼道:「婉寧在哪兒?」
蘭花答:「先前還跟著我們,定是在這樹林裡藏著的。」
遠處傳來刀劍撞擊的聲音,是謝昭Ţű̂ₖ玉帶來的官兵,捉拿那些山賊。
他淡淡地掃了我一眼,駕馬離開。
蘭花抱怨道:「小姐,他就不管我們了麼?」
她用力,一下一下拖拽我,隻是徒勞。
又是一陣馬蹄聲,馬還沒有站穩,謝昭元便從馬上跳下來,他蹲下來,雙手環抱住我,將我拖了出來。
我沾得他渾身是泥。
「姑爺,小姐腿上有傷。」
他抿緊嘴唇,將我打橫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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