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扶桑看著自己,緩緩伸出手,拿起了那根八股紅線。
「我很喜歡。」他聲音沙啞,微微ţűₓ合了合眼睛,而後睜開來。
是長羨、是妖魔?
他早就無路可逃。
扶桑捏著那根八股紅線,在下一刻,猛地將身前的少女擁入懷中。
「長羨、長羨、長羨……」
口中不斷呢喃著心心念念的名字,他的手指緊緊地按在少女的腰際,而少女,則是身體微微顫抖,她在他的懷中,顯得那麼脆弱,又仿佛全身心都交給了正擁抱著她的師尊。
整整兩百多年……
他的心中,一道困住他兩百多年的聲音,刺耳地響起:「扶桑!扶桑!你敢不敢面對你的心!你終於還是這麼做了!」
與此同時,那桀笑聲也毫不留情地響起,多少諷刺多少嘲笑,扶桑的唇瓣不由微微顫抖,他低下頭,感受著少女柔軟的黑發。
「扶桑……你說呀?你說出來呀……」
「你是不是還對那個蓮毓動了手?」
「那你的心,到底藏著誰呢?……」
那不知何處而來的數不清的質問,讓這位強大的神ṭũ¹君,頭痛欲裂。
但他管不了那麼多了。
他的手指從「長羨」的腰際緩緩上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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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摸向了「長羨」的臉頰——
那張往日清冷此時卻羞怯不已的面容。
那雙往日疏離此時卻含著滿滿情意的眼眸。
扶桑緩緩垂下頭。
他的睫毛顫抖著,想飛向心心念念的那位少女。
但就在這時——
一道力量狠狠地穿過了扶桑的胸口。
情動的雙眸如結冰的水潭,被徹底擊裂。
「噗——」
28.「太髒了。」
白衣神君的胸口,神血四濺開來。
而就在那張溫柔清俊的面容上,一雙本沉溺於情意的眼眸此時緩緩瞪大了。白衣神君緊緊盯著前一刻還在懷中的少女,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長……」
他張了張嘴。
一隻沾滿神血的手,繼續緩緩在他的胸口處深入。
剛剛還面含笑意的少女,此時已神情冷淡。在那雙令扶桑魂牽夢縈數百年的眼眸中,不僅有著厭惡,更有著疏離的漠然。
「扶桑神君。」
我淡淡喊了一聲。
此刻的扶桑,且不說他身處夢魘之中,何況他的神力已然一步三退,並不是如今我的對手。
而聽到我的聲音,身前的扶桑顫了顫睫毛,聲音支離破碎:「長羨,真的……是你麼?」
我看著他,手緩緩抓住他的心。
「咳——」隨著我的動作,扶桑更是狠狠咳出一口血來。
與東君的神力不同,扶桑的神力其實是溫和的,如同潺潺的流水。但對於我這種「入侵」的力量而言,扶桑的神力卻又是截然不同的陰狠。
他的神力如同刀片,即便力量大減,也又快又準地割在我的身上、手上。
我面色未變,身體中萬年的力量貫穿在手掌心中,而接下來,我的手狠狠地抓住了白衣神君的心,並且毫不留情地將其取了出來。
「長羨——我是你的師尊——!」
終於無力而跪倒在地的扶桑,看著我手上的那顆心,艱難地支撐著想要起來。
「長羨,你怎麼會……」
「神君,你沒想到吧?」我看著手上的那顆心,強大的神君的力量不斷湧動著,「我沒死。」
扶桑的手捂住胸口,神君強大的自愈能力使得那處缺口迅速愈合起來,他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微微合了合眼睛,而後緩緩睜開來,苦笑道:「也是,也是,你怎麼會那麼輕易就死了呢?畢竟你……」
說到這裡,他重重咳嗽一聲,不再說下去。
但我知道他想要說些什麼:「畢竟我也曾活了上萬年。」
此話剛落,扶桑已然震驚地抬起頭來,他怔怔地看了我半晌:「你、你……你的記憶……」
我沒有看他,聲音平淡:「是啊,我的記憶回來了。」
「這,還要多虧兩位神君啊。」我頓了頓,側過頭看向扶桑,面容上浮現出一抹淡淡諷刺的笑意,「不僅我的記憶回來了,我的修為也回來了。」
扶桑痛苦地低吟了一聲我的名字:「長羨!」
「所以,還得感謝二位神君。扶桑神君畢竟曾為我的師尊,我也送不上什麼好禮,那麼,我就取走這顆對神君無用的心吧。」
「畢竟,神君本來就是一位沒有心的人呢!」
我笑了笑,慢慢收緊握著扶桑心的手指,而隨著神力的四溢,那顆心完完全全被我吸收了。
「呃——」扶桑強忍著神力泄露的痛楚,而這種痛楚,以至於這個以他為基礎的夢魘世界都開始震動了起來。
神君畢竟不同於仙君,取走他們的心,至多取走一半的神力,但是感情還是會一樣消失。
不過……
我看著被扶桑神力割傷而顯得血肉模糊的手掌心,聲音輕柔:「不過呢,這顆心中的感情,我也不想要——太髒了,還是留給你吧。」
那顆心再也不會痛了。
扶桑捂住胸口的手指緩緩收緊,他看著身前的人,極力控制住身體中四處亂竄的神力,壓抑百年的情愫在此刻幾欲要佔據他的整個靈魂。
明明沒有心了,但還是好痛好痛……扶桑閉上眼,不願意再看身前的人。
也沒有聲音再次響起了。
但他Ŧú⁹突然想起重淨的話來:「扶桑神君,你有心魔了。」
29.「其實隻不過是滄海一粟。」
心魔?
心魔……
是啊,他扶桑——執掌仙界之權的三神君之一,有了心魔。
而且,還有了接近三百年了。
扶桑終於忍不住苦笑出聲。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或許是那一日出現在深淵之沼,長羨看著他,眼中宛若盛著最燦爛的光芒。
也或許是日復一日的修煉指導中,長羨一次次受傷又咬著牙一次次重來。
而也正是兩百年前東君的出現,成為了心魔開始折磨他的起點——
他明明是長羨的師尊。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師尊怎麼能對徒弟動情?
更何況,扶桑曾經傷害過這個徒弟。
而蓮毓……他寧願他喜歡上的人是蓮毓。
萬年之前重淨感應到的預言,似乎的確在萬年之後的現在印證了。
當年一黑一白兩朵蓮花,三神君守護著萬年後或許會成為「救世主」存在的「蓮毓」,監視著萬年後或許會成為「亂世者」存在的「長羨」,一晃萬年過去,這對伴生長大的姐妹似乎也因此成為了仇敵。
仙界不寧、人間妖魔縱橫……
難道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當真便是長羨?
可是不行。
隻要一想到這裡,扶桑就覺得痛苦萬分。
那顆失去的心,曾經問他:「扶桑,你到底有沒有看清自己的心?」
現在他看清了。
可是那顆心,或許再也回不來了。
扶桑終是醒悟過來。
在他睜開眼的一剎那,白衣神君如瀑如墨的發絲統統化作了雪的顏色——
一瞬白頭。
扶桑緩緩站起身來,往日溫潤如玉的聲音,此時沙啞萬分:「長羨。」
我看著他滿頭白發,心中已經毫無波瀾:「師尊,我曾經喜歡了你三百多年。」
聽到這話,扶桑的身體,狠狠一震。
他不可置信地抬起眼來,想要向我這裡走上一步,但終究是沒有。他口中不停呢喃著:「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我抬頭看了眼夢魘中的天空——
烏雲密布,仿佛下一刻便要塌下來。
「師尊,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麼喚你。」
「你對我三百多年的教養之恩,我不想殺你,也懶得殺你。而剛剛這種夢,也請扶桑神君莫要再做了。」
「我已不再喜歡神君,而神君這麼做,我也隻覺得惡心。」
我說的「這種夢」,我知道扶桑明白我的意思,因為他的臉色越發蒼白了起來,就連身子都在微微顫抖。
「不是的長羨,我喜歡……」他終於還是向著我的方向走了一步。
而這句話還沒有說完,我手上長鞭已現,狠狠地打在了扶桑身上。
扶桑便站在那裡,硬生生地迎上了這一鞭,但是他張了張嘴,鮮血直流,已說不出話來了。
我看著他,厭惡地別過眼去:「我和蓮毓,不是三位神君的玩物。扶桑神君的喜歡,也實在過於廉價!」
「至於那所謂的天地之間的感應,難道貴為三神君的你們,都無法參透嗎?」
「因果輪回,有因才有果,殊不知冥冥之中,因就種在三位神君的身上。」
我失去記憶前的萬年、失去記憶後的百年,從來都問心無愧。
而在自毀真身、遇到「天」後,我更是想清楚了這所謂的「因果」。
高高在上太久的重淨、滿心滿眼隻想著天下蒼生的重淨,隻因為那未來無限可能性中的一縷「果」,便產生了扼殺我的所有「因」。
他以為他看到了全部。
其實隻不過是滄海一粟。
30.「可是沒有如果。」
事實上,此刻連我都沒有意識到,我如今的想法其實已經超越因果、橫跨陰陽,隱隱接觸到了「天」的意志。
白發神君怔怔地看著我,清俊的面容上忽而顯露出幾分接近痴狂的笑意。
而頭頂烏雲密布的天空,也終於在此刻崩塌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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