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仙界都是我師姐舔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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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書名:全仙界都是我師姐舔狗 字數:4078 更新時間:2025-01-16 16:01:09

扶桑下意識地輕輕拍了拍長羨的頭,長羨聽到這話,微微抬了頭,露出她自己或許都沒發現的爛漫的笑容來:「知道了,師尊。」


容華看著這副和樂融融的場景,冷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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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羨回到仙界,還帶上了一個嬰兒時,是容華沒有想到的。


他在靠近那個嬰兒,已經暗自凝聚仙力想要出手時,卻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力量——


滾燙、灼熱。不遠處傳來的陣陣龍車之聲,仿佛是在警告。


是東君。


容華收起手,和身旁顯然也已經意識到的宮吟對視一眼。


長羨帶著一絲歡喜的聲音響起:「師兄,我在下界遇見他,覺得有些緣分,便帶上來了。他還這麼小……我為他取名長生,師兄們覺得可好?」


容華抬起頭時已面色如常,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長羨懷中閉著眼的嬰兒,換上了同樣欣喜的表情:「小師妹,你是不是還沒有看過他的天資?他可是……天生仙骨。」


宮吟在旁邊輕輕笑著,眼神復雜:「不愧是我們長羨,這隨手一撿,便是個天生仙骨的好苗子。」


聞言,長羨愣了愣,她低下頭,輕輕摸了摸嬰兒的面頰,緩緩說道:「我並沒有在意這個。他若日後能夠得升仙君,自然是好。若是沒有,也無妨。這世間百態,我望他都能珍之看之,淡然待之。」


於是,在接下來的兩百年裡,容華看著這嬰兒逐漸長大成人。


或許是因為東君強行返璞歸真的原因,小小的身體裡,藏起來的神君的巨大神力,使得他小時候便多病多災。往往有幾個日夜,他都能看到長羨抱著「長生」來往於藥醫殿,或是站在芳靈小境的湖心亭中,化螢火之光逗生病的「長生」開心。


東君的記憶直到修成仙君後才回來。


那時候長羨正輕輕擁抱著他:「長生,恭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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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華親眼見到,那本來清朗如竹的少年,身側突然換了氣息,他本來微微勾起的唇角此時已經放下,而抱住身前人的手卻更緊了幾分。


「謝謝你……姐姐。」


容華冷眼旁觀。


也是那日後不久,仙界禁地傳來了震動,他欣喜若狂地奔去,看見池中悄然盛放的月白蓮花——


蓮毓也要回來了。


-


一片靜默之中,容華與不遠處負著手的少年神君對視。


在池中滿身狼狽的容華,突然勾起唇笑了笑,他行了一個大禮,聲音平和:「東君見諒,是容華一時失言。」


7.「他明明是高高在上的三神君之一。」


紅衣的少年神君面無表情地看著容華。


一時間氣氛緊張起來。


站在旁邊的宮吟像是看戲一般,他一言不發,束手旁觀。


還是蓮毓看了看湿漉漉的容華,又看了看面無表情的東君,擔憂地開了口:「東君,想來容華師兄也不是故意冒犯你的,你切莫放在心上了。」


聽到蓮毓開口,東君的面色微微緩了過來,眉眼也變得溫柔起來,他向著蓮毓露出一抹笑來:「蓮毓姐姐既然開口了,我自然不會生氣。但是……」他笑著繼續說:「有些人還是要認清自己的身份,容華,你說是不是?」


作為三神君之一,東君有這個資格也有這個底氣這麼說。


容華微微一笑,也沒用仙力弄幹身上的衣服,仍湿漉漉的,他抬起腳跨過湖水站了上來,說道:「神君說的極是。」


見此,蓮毓仍舊有些擔憂,就在她剛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突然感到一陣頭暈目眩,蓮毓張了張嘴,竟突然合上眼暈了過去。


站在旁邊的東君忙接住了蓮毓,容華剛衝過來,此時見得東君已將蓮毓抱了起來,伸出的手又收了回去。


宮吟在旁邊著急道:「蓮毓怎麼了?怎麼突然暈過去了?」


東君抱著蓮毓,緊緊皺了眉:「我送蓮毓回景靈殿,宮吟你去藥醫殿。」


景靈殿是扶桑神君的住處,這幾日需要休養的蓮毓都是住在那裡。


還未等宮吟接話,東君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見。


旁邊的容華沒多說什麼,也跟了上去。宮吟長長嘆了口氣,也忙去了藥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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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靈殿內。


請來的醫藥殿的清儒仙君摸了摸並不存在的胡子,看著躺在床上皺著眉顯然極痛苦的蓮毓,慢吞吞地說道:「這……蓮毓仙君體內的力量,應該不是她的吧?雖然本體相近,但畢竟不是她自己的。」


東君沉默著看了眼床上的蓮毓,沒有說話。容華已冷冷開口道:「那又如何?清儒,你把話說清楚。」


「蓮毓仙君本體為蓮花,其蓮子又被稱為蓮心。幻化人形之後,蓮花花葉化作身體四肢,最重要的一顆蓮心化作心髒,次之的兩顆蓮子便是雙眼,剩下的蓮子又各自形成不同的器官,最後的蓮臺便是本命仙器。而蓮毓仙君在四百年前自毀本體,本就沒了存活的機會,但是仰仗神君與各位仙君,又不知從哪兒取了這本體相似的蓮心來,才使蓮毓仙君能夠再次化成仙身。」清儒仙君並沒有被容華嚇到,他摸著不存在的胡子,不緊不慢地繼續說著,說到「又不知從哪兒取了……」的時候,竟忍不住笑出了聲,「但這蓮心並不是蓮毓仙君自己的,雖在她體內,卻會受到其它蓮子的排斥,故而蓮毓仙君此次便暈倒了。」


說到這兒,殿外走進來了扶桑神君,他本在處理政務,之前放在蓮毓身上的感應此時突然變動,便想到是蓮毓出了事,忙就趕了來,他已經聽到清儒仙君所說,本來還微微皺著的眉此時突然僵住了。


「扶桑神君。」三位仙君見扶桑神君進來了,忙行了禮。


扶桑看了眼床上面容痛苦的蓮毓,轉頭問清儒仙君道:「照清儒你這麼說,那該如何是好?」


「老朽又不是蓮花,老朽怎麼給蓮子和蓮子勸架呢?」清儒收回手,不以為意地站了起來,而後搖頭晃腦地說道:「哎呀,也不知道為什麼,老朽一踏進這景靈殿吶,就感覺渾身不舒服,就感覺惡心,實在待不下去了……扶桑神君,東君,老朽這就回去了。」


他一面說著,一面看了眼旁邊沉默不語的東君,笑眯眯地說:「老朽還是回去看話本吧,話本裡有句話,叫什麼……養不熟的白眼狼雲雲,實在可嘆、可笑,還挺有意思。」


不等其他人說話,清儒行了一禮,拎著箱子便化雲走了。


東君本來面無表情的臉此時更陰沉了,他知道清儒是在指桑罵槐。


小時候他常常生病,姐姐便會帶他去藥醫殿,和清儒也算是老相識。


扶桑神君自然也知道,但不知為何,他竟然覺得清儒那番話聽得格外舒適。


而一心想著蓮毓的容華此時握緊了拳頭,轉頭看向東君道:「東君,剛剛那番話你也聽見了。既然蓮兒體內一顆蓮子不夠,那麼……」


正聽著的宮吟一下子便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不由皺了皺眉:「你還想從長羨那兒……?」


「長羨現在已經如此,怎麼能再取她的蓮子。」扶桑幾乎是脫口而出。他似乎是反應過來自己在說什麼,忍住心中的異樣,緩緩道,「容華,長羨也是你的師妹。」


容華看著這位師尊,心中冷冷笑了笑,他隻轉頭看向沉默的東君,接著說:「東君,我知曉你取了長羨的一雙眼。兩顆蓮子,蓮兒肯定會沒事的。」


宮吟本來還不知道這件事,聽見容華這麼說,心下一驚,想到剛剛清儒仙君臨走時說的話,實在不寒而慄。


東君取出長羨的眼睛,無非是不想看見那雙眼中的厭惡之情,他本沒有想過將這雙眼交予他人。他低頭看著蓮毓,蓮毓此時滿臉痛苦,昏迷不醒,汗珠從她的額頭上滑落下來。


就好像看見那一日的姐姐。


東君閉了閉眼睛,可是在這一剎那,又是當年他渡劫時蓮毓衝過來擋在他身前的樣子。長羨的模樣與蓮毓的身影不斷交疊,東君一時間心裡跌宕起伏,他隻覺得喉嚨一腥,竟當眾吐出一口血來。


「神君……」宮吟忙上來扶住他。


扶桑也不由皺了眉,但容華卻繼續道:「東君,恕我直言,當年蓮兒為你擋劫,九死一生。難道,你就這麼忘了?」


他的聲音如冰,寒冷而刺骨。


扶桑看向容華,終於開口道:「容華,閉嘴。」


扶桑畢竟是容華的師尊,容華隻能不再開口,他心中不滿,隻痴痴地看著蓮毓。


東君緩緩站直身子,他神情淡淡地拭去嘴角的血跡。而就在他伸出的手掌之上,升騰起兩顆如墨如玉的珠子。


一時華光溢彩,溫潤流轉。


容華眼睛一亮:「東君你想……」話還未說完,他整個人又被一股強大的神力狠狠拍到了地上。


煙塵之中,寂靜無言。


扶桑神君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他看著那兩顆珠子,一時又想起那雙漂亮的、流轉的、卻有些桀骜的眼眸,想起那時常安靜、看見他便會展開一抹淺笑的小徒弟,心中突然一痛。


這疼痛之感已經伴隨了他兩百多年。


連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痛。他明明是高高在上的三神君之一,明明這世上幾乎已經無人能夠再傷他。


「這是最後一次。」


這滿殿寂靜中,響起少年神君淡淡的聲音。


-


本來已經習慣的黑暗。


卻不知為何,我的身體,又或者是從靈魂深處,疼痛與撕裂感開始蔓延了全身。


我想用手捂住疼痛的位置,但是手被鎖鏈緊緊困住。


在這寂靜中,我的汗水不斷地流出來,可以想象的狼狽,但我已經顧及不到了,我痛得想要起來,我身體內殘餘的一些靈力在不斷亂竄,很快又消失不見。


是什麼消失了?


我想睜開眼,但面對的仍舊是一片黑暗。


以及鐵鏈發出的冰冷的聲音。


8.「長生,你不會讓姐姐失望的,是不是?」


在這片急劇的痛苦中,我知道,我的眼睛可能回不來了。


額角的汗水滴落到我的唇瓣上。


很苦。


在那股灼熱的氣息來到我的身前時,這自稱為「長生」的神君沉默了許久。


而後,我感受到他伸過來的手。


我下意識地側過了頭,但僅僅隻是這個小小的動作,就讓我直喘了好幾口氣。


「姐姐,我隻是想幫你擦一擦汗。」他的聲音在這時輕輕響起。


我沉默半晌,開口道:「你曾說,你會幫我把我的心和眼睛搶回來。」


長生沒有說話。他似乎是彎下腰,用一方帕子輕緩地將我面容上的汗珠拭去。


他呢喃一般地說:「姐姐,你會離開長生嗎。」


這一句話,他好像不是在問我,而是在問他自己一般。


「我這樣還能怎麼離開你?」我自嘲地一笑,「你說我養你長大,是麼?」


長生的聲音輕輕在這個空間中響起:「是。姐姐,整整兩百多年。」


我淡淡地笑了一下,被鐵鏈牽制住的手向著他的方向揮了一下:「你過來。」


半晌,腳步走得更近。


我伸出手,循著剛剛聲音的方向,摸索到一張溫涼的面容上。


他的唇瓣,在微微顫抖,聲音亦是。


「姐姐……」


長生含糊地發出兩個音節。


一滴液體輕輕墜落在我的手背上。


是淚。


我突然湊近他,扯了扯唇角,想要露出一抹笑,卻失敗了。


我在長生的面容前,以著幾乎要貼近他唇角的距離,輕聲低語:「長生,你怎麼能喜歡上把你養大的姐姐。」


「長生,你不會對不起養了你兩百多年的姐姐,是不是?」


「……」聽到這句話,長生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而後幾乎是踉跄著往後退了一步。


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東君用手指觸碰了一下嘴角的鮮血,他低下頭看著那修長手指上的血跡,而後又翻過手來,看了眼掌心。


東君又想起剜長羨心的那一日,姐姐的鮮血就像是這樣沾染上了他的手指。


他顫抖著遮住自己的眼睛,好不讓那眼淚得以流出來。


從心的地方,有什麼東西,像是雷劫一般,顫動著、跳動著,陣陣地逼入他酸澀的咽喉。


可是……他不能讓姐姐離開他,他決不能,決不能失去姐姐。


他不允許姐姐喜歡上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