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宋意歡身子微僵,抬首看太子,前兩日難得的溫和所剩無存,緊接著聽他道:“孤是棒打鴛鴦的禍手了,你們倒是親近,兩手緊握,互訴衷腸,孤若沒來就抱上摟上了,髒人眼目。”
李君赫眉目皆是隱隱的怒氣,指尖鉗住她的下巴,惡劣說道:“是不是孤最近對你太好,讓你生了這般膽子竟敢與穆奕私會,這可真是好一對情長緣薄的戀人。”
宋意歡聽著他的話語,撲簌簌掉淚珠,“殿下話說得好生難聽......意歡哪兒是與他私會了,分明是想見殿下才撞見了他,這才遭他纏上。你瞧意歡這模樣,衣裙都沾了雨水,還摔得屁股疼,哪裡像是私會,意歡敢私會的膽子都用在殿下身上了。”
李君赫仍舊陰沉著容顏,瞥著宋意歡那潮湿的裙擺,放下她的小下巴,他承認說了氣話,他眼裡是容不得沙子的,哪怕未發生什麼,因為她曾滿眼放的都是穆奕,唯獨沒他...
跟隨輦車的奴才們低著腦袋,雨落聲雖一路伴著,但仍能隱約聽見幾句二位主子的爭辯。
輦車內,宋意歡面頰上帶著淚痕,拂著自己湿亂的裙擺,先前躲在那廂房窗後聽到的話,這回宮路上她不好聲張。
聽他這般冤枉自己,宋意歡心中萬分委屈,“那穆世子還扮鬼魂嚇意歡來著,你都沒聽我說,就衝我發怒......”
李君赫指尖輕揉高挺的鼻梁,冷淡道:“回去再說。”
宋意歡睫毛湿湿的,看著太子片刻,與他拉開距離,獨自抬手輕拭眼淚。
李君赫心沉了幾分,鐵青著臉將人摟到身邊,用略帶薄繭的指腹抹去她睫毛上的淚水。
作者有話要說: 太子氣鼓鼓:想打人,誰不是青梅竹馬 兩小無猜?
第54章 賭氣
錦雲輦車一路入了東宮, 在寢宮之外的走道上停下,高掛的紅燈籠明亮,映照在宋意歡的面容上, 她小鼻子紅紅的,是哭過的痕跡。
宋意歡披著太子那件玄金色的外衣,方才擦過眼淚,他便脫下披在她身上了, 可她仍是覺得冷, 又委屈又冷。
宮女連忙撐來油紙傘, 遮去雨水, 將人接下輦車,行入屋檐下的走道裡。
太子行在前頭, 身姿挺拔, 沒有言語半句,這樣的冷漠,有著濃濃的疏離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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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意歡撇開目光, 看向屋檐外的細雨, 忍不住淚珠盈睫,那種私會、舊情人之類的話, 他可是當她是那種不守婦道的人。
宮女們見二人之間冷凝,更是低眸, 這出門時還好好的,回來主子們怎就鬧了脾氣, 殿下這喜怒無常的脾性, 是委屈太子妃了。
寢宮內暖和自在,落地宮燈旁的桌幾上放著香薰,飄著淡淡的檀香。
入門後, 李君赫側過身看向身後的小女子,這才發現她又落了淚珠,鼻尖紅紅的,撇著臉不看他。
李君赫神色冷僵,仍是見不得她這個樣子,將其攬到身前,把外衣取下扔給宮女,吩咐道:“命典膳房做碗紫蘇湯來。”
宮女挽著那件外衣應了聲是,便退下去。
宋意歡抿著唇不作聲,眼眶裡水水的,隨後任著他攬到羅漢榻前坐下,潮湿的裙擺下裳被脫下,扔在一旁的紅架上。
這會兒回到東宮,是要把話說開了,雨也躲了,人也避了,夫妻二人爭吵也省得傳出去遭人談論。
李君赫看著宋意歡的面容,方才他是語氣重了些,但任誰見到那一幕都沒法心平氣和,她手都能給穆奕碰的?
走近便是那句心喜誰的話,她與穆奕心慕這麼多年,是舍不得了,是要訴說情愫了。
之前說的厭煩姓穆那廝的話,豈是哄騙他的,難為他寵著她,她竟虛情假意,心心念念著別人。
如此想來越發惱怒,真應關著她,用繩索捆在榻上肆意挞伐,教她什麼叫做夫為妻綱。
可她那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人見了又舍不得。
李君赫神色冷沉了幾分,暗暗將心中所想壓下,卻又拿過一條柔軟暖和的錦毯捂著宋意歡冰涼的長腿,手掌按在她的雙腿兩側。
他微微俯身,則是詢問:“命你在廂房裡好好等孤,這麼大的雷雨,出來想做什麼。”
這樣的雨天,電閃雷鳴,她膽子這麼小,若非什麼讓她掛念不忘的事,哪裡敢隨意走動。
宋意歡垂淚如珠,她哪裡懂太子的心思,道:“我望見薛渝言同二皇子在一起,便跑了出來。”
李君赫微頓,望著她的模樣,語氣微緩道:“然後呢。”
宋意歡的手撐在榻面上,盡管心裡不好受,但也不想誤了事。她蹙著柳眉,聲線裡帶著淡淡的鼻音,道:“他們二人早就混在一起了,舉止親密,是要害殿下你啊,那金喰草的毒也是薛渝言做的,我都親耳聽見的。”
李君赫面色不改,方才壓的怒火漸有消退,似乎略有思索,淡淡道:“再然後呢。”
“再然後就差點被發現了,跑出來便撞見穆奕。”宋意歡說道,“方才在那裡不是說了嗎,意歡心喜是殿下,為何還要如此兇我,如此冤枉我,一心隻想來尋你,髒誰眼目了......”
她說著就使了脾氣,撇過臉去,不再看他。
李君赫停頓著思索,容色松動,方才所想的念頭一消而散。他抬手去拭宋意歡面頰的淚珠,放緩語氣道:“你倒是膽子大,敢獨自循去偷聽。今日宴上那廝並非真的二弟,恐是所圖不軌,你事事離他遠些。”
宋意歡抿著唇,低眸著思索,偏偏就不願看他了,二皇子是假的,難怪薛渝言說莫讓人抓了把柄......
李君赫坐近了一點,“薛家的確古怪,恐是與南境那群是一丘之貉,包括眼下這個二弟,正好一同肅清。”
宋意歡打量他一眼,有些氣餒,“那我聽到的,殿下早就知道了。”
“你是提醒孤了,謝世子遇害可不提,二弟生死不明,孤的碗中又曾下過毒。”李君赫面色微沉,說道:“潛伏京師多年,他們是想以亂朝綱,除去皇嗣,隻是不知已有朝中有多少黨羽,但想來是察覺孤並非毒症之身,興許接下來的目標仍是孤,但他們應能猜到自上次金喰草之後,孤會有警覺,不是那麼容易得手的,自是有急迫的。”
宋意歡蹙緊眉,二皇子竟已出事了,與前世不同,太子沒有因病前往南境,而今生的改動影響了後來所發生的事。
她輕輕道:“既然已經知曉,何不讓陛下下旨將薛家和那假二皇子關押入大牢。”
李君赫回道:“二弟隻怕此刻在南境之人手中,這般過於聲張,打草驚蛇,既然他們所謀有孤,便可見雀張羅,引其入翁。”
說到此,他停頓一下,“至於穆奕那廝,孤會解決。”
話音落下,寢宮外宮女端來紫蘇湯,正在請示,李君赫道了聲進來。
宋意歡抿著唇,瞧著宮女雲溪將湯放在檀桌上,就不再打擾退下去,她而往後挪動,一點點靠向榻屏縮著腿。
李君赫眉目松和,把湯碗端在手中,回頭之時宋意歡已同他拉開距離,小小的縮在屏榻處,莫名地和他保持著疏離。
他自然是不再同她講方才的氣事,哄著她道:“過來喝些熱的,暖暖身子。”
宋意歡瞥眼他手裡的碗,又撇著臉,低囔道:“怎麼說怎麼講,都是殿下你有理,意歡髒你眼目,你就不要管意歡。”
李君赫瞧著她的神情,雙眸也還在紅,這是要同他使性子,他騰出一隻手去牽她,解釋道:“孤說的氣話,你莫往心裡放。”
宋意歡掙開他的手,倔強地與他對視,睫毛湿漉漉的,李君赫隻好把湯碗又放下,俯身去一把將人撈出來,放在自己腿上。
宋意歡方才就被太子脫了潮湿的下裳,唯剩下褻褲,白嫩嫩的纖腿坐搭著他,她不作言語。
紫蘇湯裡參了蜜,香甜適口,李君赫知道她在宴上沒吃多少,肚子空著的。
他用羹匙喂到宋意歡唇邊,她別開臉不動口,無聲的抵觸。
李君赫眸色放柔,隻好輕聲道:“是我誤解,我錯了,往後不會再兇你,如此可好了?”
宋意歡微頓,是頭一次聽他道歉,輕啟口想說什麼,又抿著唇賭氣。
李君赫左手握著她的肩頭,溫和喚她,“歡歡。”
宋意歡低著首,仍是不理。
見此,李君赫將紫蘇湯喝入口中,左手按在她的頸後,貼上她的唇瓣,甜口的湯汁緩緩渡過去。
宋意歡微微眨眸,直到李君赫松開,唇角流下一縷淡紫的汁液,低落入她的衣口上。
二人對視著,之後又被他喂了幾口湯,宋意歡是羞了,便要自己喝。
房內檀香嫋嫋而燃,顯得有些安靜,李君赫則攬著她的腰,忽然開口道:“之前哪裡摔疼了?”
宋意歡坐在太子懷裡,纖手捧著碗,抬眸愣愣道:“屁股疼,現在不疼了。”
李君赫的手掌從她腰後探下去揉了揉,這使得宋意歡手指一顫,不慎將淡紫的湯灑落下來,胸前的衣裳都浸湿,透了進去。
李君赫見此,忙將她手裡的湯碗放回桌上,好在這湯不燙人,隻是溫熱,微微蹙眉道:“我說喂你,偏不願意。”
宋意歡低首瞧著胸前湿透的衣裳,溫熱的湯水滲入皮膚裡,黏糊糊的,滿是香甜的氣味,她輕輕哼一聲,若不是他動自己,又怎會弄灑。
李君赫輕拍一下她的屁股,吩咐候在外間的宮女備好浴間的熱水,回眸再瞧她,淡笑道:“哪有個太子妃的模樣。”
“都是你......”宋意歡道,胸前的湯汁都是蹭在太子衣襟上了,衣口被他的手解開,裡頭淡碧色的褻衣湿湿緊貼的胸脯,輪廓姣好,豐盈飽滿。
見狀,宋意歡秀氣的小足踩到榻下地面,從太子懷裡站起來,李君赫的手還搭在她腰肢上,道:“衣衫這般凌亂,給你理理?”
宋意歡面頰染上紅雲,鼓了鼓氣,將太子的手推開,“才不要。”
她尋來一件長衫穿掩好,也遮住了白嫩的長腿,動不動就想法子脫她的衣服,打一巴掌給顆糖,然後又來欺負她,壞人。
李君赫遭宋意歡瞪了一眼,便見著她披好衣物走出房間,想來是要自己去沐浴。
檀桌上的金紋碗靜靜地放著,方才灑了湯之後,碗底還剩下些許,滿是清甜的香味,還有她那胸脯上。
李君赫微微挑眉,她還在和他賭氣,端起金紋碗,著她方才喝的位置,將剩下的紫蘇湯喝去。
隨後起了身,招來宮女把金紋碗收拾下去,李君赫便出了這間房。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7-22 21:05:24~2020-07-24 17:11:4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第55章 伺候
夜已深沉, 細雨蒙蒙。
浴間的熱水已備上,霧氣繚繞,頂上的紗缦輕垂著, 宮女將池水裡灑上香料,花皂膏也放在浴池旁。
宋意歡的衣衫退下後,便踩著玉石階下了浴池中,熱水溫暖且舒緩, 她呼了口氣。
宮女退下去時將幹淨的衣裳放在了矮幾上, 而一旁是那粘染了湯汁的褻衣, 是湿黏的。
宋意歡將花皂抹在身上, 想著方才太子的神色,若不是他服軟, 她還不敢貿然跑出來, 此事本就是她比較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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