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宋意歡的羅裙有些髒亂,方才被猛的雷聲嚇到摔在地上,引來裡頭人察覺,平日裡慢吞吞的她,難得這一次手腳這般快,藏好身子,害得她膽戰心驚的。
來時以出恭為由支開黎術和幾個宮女,果然是喝酒壯人膽,要是平日她絕不敢在這雷雨夜裡亂跑。
宋意歡輕拭薄汗,尋往黎公公說的房間去,心中思緒萬千,方才所聽到的意思,之前金喰草的毒是薛渝言下的,與二皇子合謀毒害太子殿下。
二皇子和太子殿下手足兄弟,素來情義深厚,這自來不是什麼秘密,難不成是貌合神離......
宋意歡怎麼想都覺得不可思議,這薛渝言果真不簡單,誰能想到前世害得父親飽受冤屈的人,竟是薛渝言,而父親不過剛好是她的替罪羊罷了。
宋意歡雙手緊握成拳,一面思索著,一面步伐加快,她得把聽到告訴太子。
曲廊之中皆是落雨聲,悠長空靈,聽起來幽幽深深的,有些可怕,忽然傳來腳步聲。
廊內的燈火也在這一刻被吹滅一盞,宋意歡身子一僵,她本身就膽子小,循聲望去,隻見一抹黑影朝她搖晃著走來。
宋意歡顫著身子,那是什麼......
她眼眶微紅,提起裙擺在曲廊裡小跑逃去,不敢再往身後看去,隻聽身後傳來聲音在喊她,“意歡。”
這喊聲在悠長的曲廊之中顯得格外飄渺,宋意歡攥著裙擺,聲音顫抖:“不要追我啊......”
驚慌之下,宋意歡踩掉一隻繡鞋,眼看要摔倒,身後黑影連忙上前來,一把抓住她的手。
宋意歡穩了穩身子,隻感覺抓住她的,那是一隻冰涼的手,心也隨之一涼,惶恐地想要掙脫。
那人連忙開口道:“是我,穆奕啊。”
聽完,宋意歡頓住,轉頭看去,入眼的正是穆奕的那張臉,墨藍的衣衫著了雨水,他身上有著濃重的酒水味。
宋意歡張了張口,心亂之下,猛地一巴掌打在他那張臉上,清脆的聲音在曲廊中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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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奕愣愣地望著她,臉龐被打出紅印來,這是他獨獨的一次被宋意歡打臉。
宋意歡本就神經緊張,被他這一遭差點嚇出魂來,恨恨道:“你為何嚇我!”
“我...”穆奕頓了一下,隻是剛好見到宋意歡一個人便走過來,怎知她走得這般快,他隻不過是想見她。
宋意歡心中還有些驚魂未定,眼眶有些水氣,用力將穆奕推開,去撿回繡鞋。
穆奕醉醺醺的,身形不穩,緩緩道:“是我冒犯,在此同你賠禮了。”
宋意歡冷瞥他一眼,氣到不想言語,輕拂裙擺便要將他甩開,疾步往廂房走去。
穆奕酒見她離去,他有些緊張,語無倫次道:“意歡別走,是我不該嚇到你,都是我的錯,我們說說話好嗎,就這麼一次了。”
宋意歡方才的心慌一消而散,隻剩下厭煩了,她看這穆奕醉得厲害,胡言亂語。
她道:“夠了,我還需回去見太子殿下,你莫纏著我。”
穆奕眸色微黯,他抓住宋意歡的手腕,失落道:“你真的一點都不想見到我麼......”
作者有話要說: 太子上線中
第53章 怒意
流杯臺雅閣。
身著絳紫衣衫的福公公端著一壺熱茶, 越過房內的帏幔。他躬身停住,得了皇帝的話後,將榆木桌上涼了的茶水換下去。
李君赫身姿挺拔, 一身玄金衣衫,卻如清風朗月,輕微一動,腰間掛的赤血玉佩搖晃。
“緊密盯著那廝, 若出了什麼大逆之舉......”座上的皇帝話語漸停, 放在桌面上輕敲的手指頓下, 緩緩道:“盡可除之, 南境兀那潑皮中,能冒險入京的不過是無足輕重之人。”
李君赫凝眉, 颌首應是後, 又道:“那南境之事......”
皇帝神色深沉 ,“已派玄武使趕往南境探查。”
李君赫道:“二弟若真出事,想必是落在他人手中, 還需顧全二弟性命。”
“此事你不必勞心, 查出京師何人內應才是你的事務。”皇帝淡淡道。
李君赫頓了頓,拱手應聲, “是,兒臣遵旨。”
父親素來謹嚴, 南境捂得再嚴實,聞見一絲風吹草動, 便有所察覺, 早在這個老二入京前兩日,便將他傳入宮內盤問。
皇帝不再言語,氣勢威嚴, 他斟茶輕啜,茶香四溢。
待李君赫從雅閣內出來時,雨水漸小,雷聲已停,夜裡顯得寒涼,殿外的小廝等候多時,見他出來,撐傘遮去雨水跟在身旁。
李君赫步伐微快,往候廂房而去,先前讓意歡去廂房等著他時,她便揪著他的衣袖不願意。
雷雨夜,她是膽子小了,方才電閃雷鳴的,宋意歡那性子恐是要被嚇哭。
雕欄曲折的庭園中,李君赫踏入悠長的曲廊,油紙傘被收起,亭柱上皆嵌有燈火,有些已被風吹滅。
越過轉角,步伐平緩停下,跟在太子身後的提傘小廝微愣,忽覺氣場寒涼之極。
李君赫眉目間冷若冰霜,遠處的廊道中,有二人兩手緊握牽扯,似在爭辯。
****
夜裡清風微涼,這樣的長亭似的曲廊更甚,燈火闌珊,雨水落在池塘中,淅瀝淅瀝。
宋意歡被穆奕拽停住腳步,清風拂過,她落下的一縷卷發,眉眼裡皆是厭煩,下意識便是掙脫他的手,喝斥道:“放肆!”
穆奕見她那抹厭煩,心如刀絞,似乎不用等她回答,答案已顯而易見,隻能松開她。
“我見你做什麼!”宋意歡收回手,不滿道:“穆奕,我乃東宮太子妃,你豈是對我不敬?”
穆奕頓住原地,把僵在空中的手垂下來,他輕嘆了一聲,緩緩道:“我喝多了,對,你是太子妃,不是宋二小姐了。”
宋意歡側身面對向他,揉著手腕道:“這燈火稀疏的曲廊中與穆世子見著,就能使人猜忌的,拉扯更是越禮,你我需要避諱,你不會不清楚吧,豈是區區一句喝多便草草了事?”
穆奕面上還有酒醉的淡紅,他搖晃著立穩身形,拱手作禮,畢恭畢敬,如今他們尊卑有別,再不是往日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他哽了下喉,苦澀道:“微臣給太子妃娘娘賠禮請罪,還請娘娘見諒。”
宋意歡仍蹙著眉,學著太子的語氣道:“聽著,這次本宮大可不予追究,但若還有下次,便莫怪本宮不計往日情面。”
穆奕沉默著,忍不住抬眸看眼前的人,容色姝麗,柔媚動人,昔日垂在腰際的卷發已挽成發髻,她成了別人的正妻,同太子新婚燕爾,恩愛纏綿,可這明明可以是他的。
東宮大婚前一日,他在宋府足足等她一日,她不見他,之後更是聽著旁人的言語,心如沉石,越是聽她與太子成婚,他越是後悔當初,什麼薛渝言,他都不想要......
宋意歡抿了抿唇,往後退兩步,穆奕眸色微暗,不知是酒勁上來還是怎麼的,忽然開口緩緩道:“我心喜於你,我現在才發現,不過來不及了。”
說著,他又躬身行禮,低著頭首,“但你放心,今此之後,臣不會攀折娘娘半分,更不敢擾娘娘不悅。”
這樣的話落入宋意歡耳裡,不過心止如水,毫無觸動,穆奕欠她太多,如今她還未追究過去,他倒悔恨起來了。
宋意歡一甩衣袖,正對其置之不理,忽身後伸來一隻大掌有力地將她拉過去。
宋意歡側首望去,隻見太子那張冷若冰霜的容顏,寒意頓時從她心裡涼到了指尖。
聽見動靜的穆奕抬首,太子冷語嘲諷,“好痴情啊,意歡而今嫁為人婦,穆世子都還在念念不忘。”
氣氛瞬間冷至冰谷,亭柱上嵌的燈火搖曳不停,拉長著地面的身影。
宋意歡被太子拽到身旁,他的手掌緊握著她的腰肢,親密之極,她此刻心亂如麻,搭在他手臂的纖柔手指都是發顫的。
她能感受到太子濃濃的怒意和戾氣,這不得不使得她害怕,這個人是最不允她與穆奕見面的。
穆奕怔怔地望著二人貼近在一起,喉間澀痛得難以言語,屏著呼吸。
李君赫冷視著他,“穆世子豈是不知意歡嫁入的是孤的東宮?”
穆奕垂首,跪於地面,低聲道:“皆是臣一廂情願於太子妃,還請太子殿下治罪於臣便可。”
李君赫眸色深沉,牽住宋意歡的柔手,緩緩走過來,淡淡問道:“方才孤聽見你心喜於太子妃?”
太子的金絲鞋履漸漸逼近,最後停在穆奕低垂的眼目前,隻差一步便可踩到他的手指,而宋意歡被太子牽在身邊,心顫不已。
李君赫細長的鳳眸瞥向宋意歡,握著她的手緊了幾分,“說來聽聽,而今你心喜的人是誰。”
他語氣冷沉,帶著一絲威脅的意味,宋意歡哽了哽喉,識趣的她不假思索地道:“意歡心喜殿下。”
李君赫眼中滑過一絲滿意,落在穆奕身前的鞋履挪動了下,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穆奕低垂著眼,置於地面的手指摁得發白,心中不甘卻不得不屈服,沉聲道:“娘娘金枝玉葉,臣絕不敢攀心逾越。”
“記住你今日的話。”
金絲鞋履移開,太子不再理會於他,那般迫人氣勢漸漸離去,幽長的曲廊中,僅剩下穆奕一人,頹然且空寂。
****
流杯臺闕門外停著錦雲輦車,細雨連連落在車亭,順著邊緣流下來。拉輦的太監在車旁等候,一旁的黎術撐著傘,手提防風燈籠。
宋意歡被太子一路上牽出來,他氣勢冷沉,不曾言語,她也不敢妄動。
到了輦前,宮女撐著傘遮去雨水,宋意歡被攙扶著上輦,此為雙人輦,尤為寬敞,可容二人同乘。
坐穩後宋意歡都小心翼翼的,太子坐於身旁,氣勢壓得她呼吸微屏,頭一次見他如此,還是從衛國公府回來那次。
錦雲輦行在燈火闌珊的宮牆長道上,垂在兩側的帏幔都被雨水浸湿了,出來之後,這淅瀝的雨聲更大,清風也更涼。
宋意歡本就在廂房偷聽時摔了一跤,裙擺早已湿了,還有些髒,腳下冰涼,她抬眸瞥一眼太子,他正鐵青著臉。
宋意歡挪向太子,輕輕依偎著他,忽然他冷著聲開口道:“孤可是打擾你與舊情人相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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