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江浔第一次有些失控。
也是唯一一次,我在那雙眼底看見了欲望之外的情緒。
21
江浔的產業越做越大,也開始帶我參與他的生意。
當然。
接觸的都很淺薄,但凡涉及機密,都遠輪不到我參與。
江浔對我也愈發闊綽,跟著他,除了自由,其他的我竟漸漸都有了。
最新鮮的高級食材,最新款的奢品包包。
眾人的豔羨,江浔的溫柔。
一切似乎都很美好。
人是會被環境改變的。
最終殘存的那一丁點信念,理智,尊嚴,也終於漸漸磨滅。
我徹底放棄掙扎,與江浔共同墜入深淵。
江浔對我,也許是喜歡的。
可是。
他的喜歡,絕不可能是為了我金盆洗手,洗去滿身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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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喜歡,是要將我拉入泥潭,成為和他一樣骯髒的人。
如他所願。
我Ṫū₃也的確如此。
我看著鏡中妝容精致的自己,原來,高檔補品是真的養人,六位數的衣服也真的很襯人。
這時的我,也早已忘記了,江浔給我身上花的每一分錢,都源於一個破碎的家庭。
我也開始拜佛。
佛堂裡,我日日焚香,念經。
也成為了那些鍍金佛陀的虔誠信徒。
手串上的佛珠日日盤磨,我又在求些什麼呢,求江浔寵愛常在?求我能長久地活下去,還是在拜我漸漸滋生的貪婪欲望?
我也不知。
22
近日,江浔日日愁眉不展。
聽他偶爾提及,似乎是他的死對頭近來得了勢,諸番打壓他,甚至搶了一筆至關重要的生意。
近日兩方水火不容。
夜裡一場交鋒,江浔落了敗勢。
他帶著我出逃,卻沒能逃過對方的槍口。
我再一次站在了生與死的邊緣。
可是。
這一次,我飛撲過去,用身體替江浔擋了槍。
幸好,我命大。
子彈穿過肩頭,鮮血四濺。
卻也死不了。
鑽心的疼,疼得我死死咬牙,江浔的衣角也被我攥作一團。
「周寧!」
他頭一次這樣叫我,連名帶姓。
我也第一次見江浔紅了眼。
他將我抱起,那麼自私的一個人,那般視人命如草芥的一個人,此刻抱著我的手卻都隱隱發著顫。
他帶著我逃走。
療傷時,我疼得幾欲麻木。
關鍵時刻,是他將手指伸入我嘴裡,讓我死死咬住。
血腥味彌漫。
依舊腥甜。
23
我救了江浔一命。
傷好些時,他坐在床邊,掌心輕輕摩挲著我的臉。
問。
「為什麼?」
我知道他沒說完的話,為什麼會不要命地救他。
我艱難地抬起手,攥住他的。
「不想你死。」
我笑。
目光在他眉眼間流轉,我輕聲說,「江浔。」
「好好活下去。」
他揉著我的頭發,沒說話。
那雙眼比起過往的淡漠,多了幾分溫和。
和他那顆陰暗的心髒不同,江浔有一雙極好看的眼。
淡漠時如冬雪,深情時燦如星河。
傷好後,江浔帶了一人到我面前。
我認出了對方。
他是當初持槍射傷我的人。
那人被綁了手腳,跪坐在我面前。
江浔扔了一把槍到我身前,點了根煙,漫不經心道:「人給你送來了,自己解決。」
說著,他把槍遞到了我手上。
冷冰冰,沉甸甸。
警校畢業,這並不是我第一次摸槍。
可是。
往日在校射擊成績第一的周寧,此刻卻連按下扳機都做不到。
我從沒想過殺人。
江浔瞥我一眼,出聲提醒,「他傷了你,他該死。」
說著,他走到我身後,大掌攥住我拿槍的手,抬起,瞄準了對方的臉。
「開槍。」
我沒動。
額上已沁了一層汗,我低聲求他,「阿浔,我不敢殺人……」
關系日漸親近後,阿浔是隻有我能叫的親昵稱呼。
我輕聲求他,「我害怕……」
江浔卻笑,輕聲哄我,「沒事,把他當作貓,當作狗,當顆白菜也行。」
我握搶的手發顫。
對面跪著的人卻忽然破口大罵,「開槍啊,賤人!」
「知道你們身上那些名牌,是多少家庭家破人亡換來的嗎?你們都不怕遭報應嗎?」
「畜生!老子死在你們手裡,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我疑惑,看了眼身旁的江浔,「他不是也做這行的嗎?」
那人冷笑,看我的目光滿是輕蔑,「誰和你們一樣?」
「一群沒有人性的人渣。」
那人恨聲呸我:「老子讓你開槍。」
江浔笑,回應著我剛剛的問題。
「臥底。」
「人家和我們不同,他是光榮的人民警察。」
他語氣隨意,隻刻意加重了最後四個字。
和我說話間,江浔握搶的手忽然扣緊。
一聲悶響。
有液體濺到我臉上,灼燙。
是血。
或許,還有些腦漿。
我後知後覺地轉過頭,看見那具倒在地上的屍體,再控制不住,嘶聲尖叫著。
江浔扔了槍,走過來,用手擋住我的眼。
「別看。」
他語氣溫和。
做的卻是最血腥的事。
24
那天後,我經常會做噩夢。
總是會夢見那個素昧平生的男警察。
他渾身是血,想要來尋我索命,最後又終結於一聲槍響。
有時也會夢見周蕊。
她失望地望著我,說我是懦夫,是叛徒,不再是她的阿寧。
每每夜裡驚醒,我都會望著無邊的黑暗默默流淚。
「怎麼了?」
忽然。
江浔不知怎麼醒了,他低低問了聲,掌心摸了過來。
在我臉上觸到一片湿。
「哭了?」
話音落下,燈也跟著打開。
「做噩夢?」
我點點頭,人便被他圈進懷裡。
他的手有一搭沒一搭地落在我發梢,「不用怕。」
他告訴我,「有什麼纏著你,讓他衝我來。」
我輕輕環住他的腰,悶聲應著。
窗外下起雷雨,夜雨敲窗。
江浔倒了兩杯紅ťú₄酒,分我一杯,左手輕輕圈著我,有規律落下的手帶著些安撫的意味。
「阿浔。」
「嗯。」
我摸著他胸口一道長約十幾釐米的疤痕,輕聲問他,「你當初,為什麼會走這條路?」
這是一個略顯敏感的話題。
起碼,當初的我定是不敢問他。
也許是剛從噩夢中清醒,人也膽大些,也或許是這會氛圍剛好。
江浔沉默了很久。
打火機的聲音隨著雷雨聲響起,他點了煙,淡聲道:「可能,骨子裡就壞吧。」
「從小,我爸媽忙著生意,把我扔給保姆吳媽照顧。」
「我七歲那年,因為感情糾紛,我爸殺了我媽。」
「當著我的面,活活掐死。」
我錯愕地抬頭看他。
沒有想象中的難過神色,他反倒在笑著。
吸了一口煙,他笑,「你知道當時我在做什麼嗎?」
我搖頭。
「我什麼都沒做,就在一旁看著。」
「七歲的孩子,已經知道可以打電話報警了,可我沒有。」
「我甚至還在心裡默默數著,一共 268 秒,她就死了。」
他笑著,語氣淡漠,像是在講述一件與自己毫不相關的新聞。
手指卷著我耳邊的碎發,他垂眸打量我。
「所以說。」
「人命本就是最不值錢的東西,掐死一個人,也隻需要不到五分鍾而已。」
我靜靜聽著,看著他淡漠的,沒有情緒變化的臉。
良久。
我緩緩握住他的手,輕聲問著。
「那我呢?」
「我的命對你來說,是不是也賤如草芥……」
話沒問完,便被他用吻打斷。
他將我按倒在沙發上,發了狠的吻我。
不知過了多久。
他松開我,在雷雨聲中低聲回答:
「不是。」
語氣不再淡漠。
25
清早,我被江浔從床上拖起。
動作粗戾。
拽得我手腕生疼。
「阿浔……」
我踉跄下床,無措地看著他,「怎麼了?」
他卻陰沉著一張臉,不肯說話。
「阿浔,你弄疼我了……」
我瑟縮著,輕聲說道。
他力道松了幾分,無人的走廊裡,他將我逼到牆角,「你和老二什麼關系?」
老二?
陳津?
錯愕兩秒,我連忙搖頭,「沒什麼關系,我們不熟啊……」
「啪!」
一耳光重重扇在了我臉上。
江浔冷聲喝著,「還裝?」
「真以為你們做的那些齷齪事,能神不知鬼不覺?」
他死死掐著我脖頸,愈發用力。
我毫不懷疑,自己是不是下一秒就會死在他手裡。
久違的窒息感襲來,我無力地攀著他的手,想要推開,卻隻能無力地掙扎。
「我……」
話已說不出來。
近在咫尺的,是江浔猩紅的眼。
就在我眼前一黑,幾欲昏厥時,江浔松了手。
他拽著我衣領,「走,你不承認,我就帶你去老二房間親自對質。」
我大口地呼吸著,身子癱軟,幾乎是被拖了過去。
……
陳津房門口。
江浔一腳將門踹開,然而,裡面卻空蕩蕩。
陳津不在。
江浔瞬間變了臉色,他冷冷掃我一眼,低喝,「去搜!」
「把陳津給我綁回來!」
江浔身邊人應了聲,瞬間去了大半。
江浔在房間裡搜尋著,拉開抽屜,他身子忽然僵住。
從我的角度能夠看見,抽屜裡空蕩蕩,隻放了一張照片。
一張,男女的合照。
江浔臉色驟變,忽然將照片撕的粉碎。
那是,我和陳津的合照。
江浔轉身朝我走來,腳步冗沉,一巴掌重重扇在我臉上。
很疼。
我輕笑著,抬頭看他。
「照片怎麼撕了?」
「這就受不了了?」
江浔面色陰沉,那雙看萬物都淡漠的一雙眼,此刻卻浮起明晃晃的殺意。
他緩步走到我面前。
然後。
就被一支槍抵在了腦後。
他身後站著的,是基地的二ṱűₗ把手,陳津。
26
陳津早就生了反叛心。
而我,也早已對陳津投誠。
我助他篡位,他幫我報仇。
報什麼仇——
報周蕊的仇。
我此生最親愛的人死在了他手裡,我怎麼會忘。
怎麼敢忘。
槍支抵在腦後,江浔卻半點不見慌,相反,他沉默幾秒,便想清了其中的聯系。
在陳津的要求下,他雙手高舉。
人卻在笑。
「就憑你們,想扳倒我?」
江浔的目光掃過我,輕蔑快要溢出,
「一個警校剛畢業就敢來臥底的小白,看著自己學長死在你面前都無能為力,陳津,你和她合作,她能給你什麼?」
他語帶嘲諷,「能給你一副被我玩爛了的身體嗎?」
「啪!」
話音落,我走上前,一巴掌重重扇在了他臉上。
一巴掌不夠。
我接連扇了十幾巴掌,直到手掌發麻才停下。
陳津的人上前,綁了江浔的手腳。
陳津這才收了槍,朝我招招手。
我聽話過去。
然後被他圈進懷裡,他用手拍著江浔的臉,冷笑。
「江浔,從今往後,你的位置是我的,你的女人也是。」
「你的風光日子,到頭了。」
說著,陳津攬著我的手收緊幾分,「不是恨他嗎?去吧,給你三天時間,讓我看場好戲。」
陳津低頭看我。
我知道。
這是陳津對我的試探,試探我這個「前任大嫂」是不是真的恨江浔。
我當然是,真的恨他。
恨不得他粉身碎骨,魂飛魄散。
27
我將江浔送入了水牢。
那個,結束了周蕊短暫一生的水牢。
雙手被鐵鏈綁著,水蛇從他周遭遊過,鐵鏈被漸漸放長。
江浔的胸口沒過水面。
再往下,是肩頭,下颌……
最終,水面停在了他口鼻處。
沒有想象中的慌張。
江浔靜靜地看我。
不到一年的時間,再次回到這座水牢,我們之間的位置卻已對調。
陳津摟著我,而我站在岸上看他,像是在打量一條落水狗。
「想出來嗎?」
我笑,像他當初那樣,「求我。」
「求我就放了你。」
江浔雙手死死攀著鐵鏈,將口鼻露出水面。
他笑。
「做夢。」
很好,我便又讓人將鐵鏈放長了些。
別急。
長夜漫漫,惡果還有時間讓他慢慢償還。
28
江浔比我能撐。
三天。
整整三天,他的心理防線才終於崩潰。
「求你……」
他勾勾唇,淡淡出聲。
於是我將他放了下來。
他像當初的我一樣,從岸邊,爬到了我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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