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上面說,陸灼母親的病情突然急劇惡化,性命垂危,再找不到合適的肝源隻能……
最後,她還是沒等到。
戲劇性的是,陸灼母親去世的後一天,找到新的肝源了,是我哥找到的。
原來,當初搶了陸灼母親肝源的那個人,是我哥安排的。
「撲通」一聲,我脫力地摔在地上。
久遠的記憶一下湧上來。
我記得高中的時候,唐天回家時偶爾會念叨兩句。
「日了狗了,老子就不信了,還比不上陸灼那窮小子。
「草,這次考試又沒考過。」
所以,唐天是因為陸灼比他優秀,才故意這樣戲耍他。
此時此刻,我想衝到唐天面前問他,為什麼!那可是關乎性命的事情啊,他怎麼敢的啊!
後來唐天得知陸灼母親的病情急劇惡化的時候,就開始幫忙尋找肝源,可還是晚了一步。
為什麼,為什麼永遠都晚了一步!
我心口像是被一隻大手緊緊攥住,難受到呼吸不上來。
難怪,難怪陸灼這麼不願意見到我。
我泣不成聲:「對不起,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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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還有陸灼的身世介紹。
他父母在他五歲的時候離婚了,他被判給了酗酒成性的父親,經常被打罵。在他高中畢業的時候,母親終於憑著自己的能力掙了錢,找到了法院,要拿回他的撫養權。
最終根據本人意願,加上她母親這些年的努力,陸灼成功擺脫他父親,母子二人團聚。
可他父親卻因嫉恨,在清華寄通知書過來的時候,差點燒了錄取通知書。幸好陸灼及時趕回來,搶走了通知書。
可他們母子二人並沒有過幾天的好日子,多年來的打拼導致母親身體迅速衰老,患了肝癌,一路治療花費了家裡所有的積蓄,他一邊上學一邊掙錢,從不放棄任何希望。
可是最後,竟……
「唐天!」
13
我衝到公司的時候,唐天正被我爸帶著開會,顧不上那麼多,我衝進會議室把唐天揪了出來。
「唐天!」
我一巴掌甩在他臉上,怒瞪著他。
他愣了一瞬,大吼:「你有病啊,你打我幹什麼!」
「你幹了什麼好事你自己不知道嗎!你半夜睡覺不會做噩夢嗎!
「我一直以為你隻是混了點,可沒想到你居然因為陸灼比你優秀一些,就這樣戲耍他,那可是一條人命啊!」
唐天怔住,一時間沒有開口。
「你說話啊,你心虛了是嗎,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哥哥!」
唐天抿唇,再開口時沒了剛才的氣憤,反而透著一股心虛:「我……我哪兒知道他媽媽會突然惡化,我當時已經聯系人找肝源了,已經確定肝源多久能到了,誰知道還是晚了一天。」
「誰知道?這種事情是能開玩笑的嗎,他那麼高傲一個人,低著頭來求你借錢,你當時折辱他也就算了,你還通知別人提前拿走肝源……你這不是要他的命嗎!
「唐天,我寧願你當時沒有借他錢,都不希望是你戲弄他而導致他母親去世,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有多難過啊。
「你做的事情,報應到我身上了,你滿意了嗎!」
唐天神色變得慌亂,還想說什麼,我轉身跑出了公司,不想聽他說。
不知道走了多久,天空漸漸黑了,開始下雨。
從霧蒙蒙的小雨變成傾盆大雨。
豆大的雨滴砸在我身上,很疼很疼。
那天晚上陸灼也是頂著這麼大的雨跑回去的嗎?
頭頂的雨突然沒了,我抬頭,看到了一把黑傘。
「乖乖糖,你也太不會照顧自己了。」
是裴燁。
他舉著傘站在我身後。
我回頭看他,心力交瘁,隻覺得渾身疲憊,但又不想停下來,好像隻有這樣一直走下去,才能緩解我心裡的難過。
「瞧瞧你這樣,比當初失戀還慘,哥哥就勉為其難,給你提供一個溫暖的懷抱吧。」
他作勢伸手要抱我,我推開他,再次走進雨幕中。
「哎呀,原來你喜歡淋雨啊,巧了,我也喜歡。」
裴燁突然扔掉傘,兩步跑過來和我並肩而行。
我覺得他有病,想趕,卻一點力氣也沒有,隻機械地往前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眼前出現陣陣重影,腦袋一白就倒了。
閉上眼的最後一剎那,是裴燁緊張的模樣。
再醒來時,我在醫院,裴燁在床邊陪我。
「終於醒了,你說你,談個戀愛跟要你命似的,天下好男兒多的是,不妨看看我?」
我扭過頭,沒有理會他的油嘴滑舌。
裴燁也不再說話,隻是沉默地陪著我。
我病好回學校的時候,刻意忽略了陸灼的消息。
可我沒想到,鍾情居然來我面前晃,故意把陸灼的消息告訴我。
「陸灼要去實習了,他提前申請實習,你說他得多恨你啊。」
「怎麼,校花開始轉業做長舌婦了嗎?」
鍾情被噎,面色僵了一瞬。
我冷笑:「不是說陸灼喜歡你嗎?我怎麼沒看出來啊,連你喜歡的裴燁都整天黏著我,你是不是很生氣啊?」
「你!」
鍾情抬手想打我,可手被半空中截住。
我看著突然出現的裴燁,習以為常。
裴燁甩開鍾情的手,而後來到我身側,嘖嘖開口:「鍾情,從小到大你這套能不能換一換啊,你不累我看著都累了。」
他面色突然正經起來,聲音也變得嚴肅:「以前你怎麼作我不管,可現在你要是敢動唐糖一下,我保證,鍾家立馬讓你回家聯姻。」
鍾情臉色一下變得扭曲:「裴燁,你威脅我!」
裴燁輕哼一聲,拉著我轉身要走。
我甩開他的手,「裴燁,我不喜歡你,別纏著我。」
他故作傷心地捂住胸口:「乖乖糖,我在幫你哎,你怎麼拆我臺啊。」
我沒有理他,轉身走了。
14
等放假的時候,我打聽了陸灼母親的墓地,去看了她,跪在她的墳前,向她道歉。
「於阿姨,我叫唐糖,替我哥給你和陸灼說聲對不起。」
我鄭重地磕了個頭,眼眶有些湿潤。
「於阿姨,希望你在天有靈,保佑陸灼以後好好的,順順利利,不要再遇到什麼挫折。希望他以後能找到一個知心的人,有一個可愛的孩子,平平安安地過完這一生。」
說到後面,我已經泣不成聲。
這是我想象中,和陸灼在一起的樣子。
我曾想象著,我們奔現之後,一起去做小情侶做的一百件事,每天早安晚安,黏在一起。畢業之後同居,每天能在他懷裡醒來,給他一個早安吻,然後晚上一起去吃燭光晚餐。
等過幾年,我們結婚,婚禮一定要最好的,請所有的親朋好友來見證。結婚後我們會有一個可愛的孩子,我們共同撫養教育他,等他長大了,成家了,我們就過自己的二人世界。
可想象,終究隻能是想象。
祭拜完於阿姨,我回去路上遇到了裴燁。
嘆了口氣,我轉身想走,可裴燁快步上前拉住我。
「唐糖,我有話和你說。」
裴燁把我帶到了咖啡廳。
「唐糖,我知道現在說這些不太合適,可我就要回家繼承家業了,再不說就沒機會了。」
我看著他,等著他的下文。
裴燁抿唇,咽口水,桌上的手緊緊扣著,顯得那麼緊張。
「唐糖,其實,我對你一見鍾情。」
我有些意外,我當時哭得超大聲,超醜,他對這樣的我一見鍾情?
他眼睛沒病吧。
「我高二的時候因為打架,轉過一次學,當時我在三班,你在二班,我們學校運動會,你報了八百米,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我點頭:「記得運動會,但不記得你。」
裴燁這種花孔雀,要是遇見了,我能忘?
裴燁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發,「那個……我當時打架,腿給打折了,也沒蹦跶,你不記得也正常。」
緊接著,他話音一轉:「我過去沒多久就是運動會,我坐在輪椅上,在樓上看你跑八百米。我還記得你當時穿了一件白 T,黑色運動褲,頭發扎成馬尾,跑起來的時候頭發飛著,白 T 被風吹的鼓起。
「我當時就覺得,你要是個男生,我一定和你成為哥們。
「可當我看到你到達終點,轉過身的一剎那,我覺得你是女生也很好,很適合做我女朋友。
「我還記得……」
我急忙打斷了裴燁:「打住,有點肉麻。」
「哦。」他不情不願地應了一聲,然後繼續說,「我那個時候想找你要聯系方式的,可沒想到當時放假了,我仇家不遠萬裡找過來,我們互毆,我又進了醫院。醒來的時候,我家人已經把我接回家了,怕我再出意外,後來,我就一直沒回那個學校。」
「可能是老天爺不想讓我們緣分斷了,我後來認識了你哥,知道了你是他妹妹,想找你,可你卻在網戀,有了喜歡的人。
「君子不奪人所好嘛,我就隻能默默看著你,可誰知道,你分手了哈哈。」
我一個眼刀橫過去:「我分手了你很高興?」
「咳咳。」裴燁咳了兩下,努力壓制嘴角,「倒也沒有。」
我白了他一眼,想起了他當時在表白牆說的話,原來竟是真的。
「裴燁,我告訴過你,我放不下陸灼,目前不會談戀愛。」
「我知道,我都等了你那麼久了,不在乎這幾年。隻是先把心意告訴你,你以後想戀愛了,可以優先考慮我。」
「謝謝。」
15
一直到畢業,我都沒有談戀愛,裴燁很少出現在學校,但他的消息我卻從沒落下過。
一部分是從別人嘴裡聽說的,另一部分,則是他實時報備。
他每次出差回來,都會給我帶禮物,我拒絕無效之後,也就隨他了。
我現在幾乎聽不到任何關於陸灼的消息了,最後一次聽到關於他的消息,是我哥告訴我的。
我哥說,陸灼把那八十萬還給他了。
我和我哥不像從前那般親密了,陸灼的事情始終是我心裡的坎,我會刻意避著他。
每年清明節我都會去看看於阿姨,給她送一束花,擦一擦墓碑。
有那麼幾次裴燁會陪著我去,今年也不例外。
隻是沒想到,在我們回來的路上,出車禍了,一輛貨車失控撞了上來。
當裴燁的身軀緊緊抱著我,周遭空間一下被擠壓的時候,我好像看到了死神。
耳邊是各種嘈雜的聲音,鼻尖是汽油味和血腥味,很難聞,很想吐。
我眼前有些模糊,血紅一片,身上壓著裴燁,感覺渾身上下哪哪兒都好疼。
「裴燁。」
我用力呼叫他的名字,卻沒有任何回應。
費力抬手抹了一把眼前的血跡,我才勉強看清楚一些。
面前是裝滿鋼筋的貨車,我們的車幾乎嵌在貨車底部,好幾根鋼筋穿透前車玻璃插進來。
我推了推裴燁,他一下悶哼出聲,我不敢再動,吃力地伸長了脖子向外面呼救。
可這時,我映入眼簾的,是一根穿透車玻璃,又插進裴燁後背的鋼筋。
「裴燁,裴燁!」
我一下慌了神,可渾身上下隻有左手能動,想夠到在座椅下的手機報警,卻夠不到。
「救命啊,有沒有人啊,快報警,打 120,有人受傷了!」
我隻能無助大喊。
裴燁突然咳了兩聲,大量血液從他嘴裡咳出,噴在我肩膀上。
「裴燁!你不能死,不可以!」
好半晌,他虛弱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不會,死不了的,我還沒追到你呢。」
「你撐住了,千萬別睡,隻要你好好的,你沒事,我就答應你,我答應你!」
「真的嗎?乖乖糖。」
「真的,真的!」
終於,我聽到了警笛聲。
「裴燁,醫生來了,你撐住,我們馬上得救了。」
警察和醫生打開嚴重變形的車門,小心翼翼剪斷鋼筋,把裴燁抬出去。
裴燁被抬離我身上的那一剎那,我感覺到右肩胛一震劇痛。
「啊!」
我看到一小截鋼筋從我右肩抽出。
「醫生!她肩膀也被鋼筋戳中,快來!」
很痛,但我還有意識,猜到傷口不深,唯一擔心的是裴燁。
醫生按住我的傷口,將我從車裡搬出來,抬上擔架。
我視線四處尋找著裴燁的身影,卻意外看到一個熟悉的側臉。
是,陸灼。
「快離開,車子有可能隨時爆炸!」
警察的喊聲將我的視線拉回,我被抬到救護車上,被送去醫院。
16
我傷勢不重,嚴重的是裴燁,他脫離危險後,仍舊昏迷了好幾天。
我守在他病床前,希望他下一秒就能醒來。
也是這時我才知道,原來我已經喜歡上裴燁了。
四年的陪伴,他早就悄悄住進我心裡了。
「裴燁,你再不醒來,我就不管你了,我去找其他人當我男朋友,不要你了。」
奇跡般地,病床上的裴燁睜開了眼,緩緩吐出兩個字。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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