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下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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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書名:星光下的微光 字數:3886 更新時間:2025-01-13 16:52:17

那次散伙飯結束,沈宴突然對校花很上頭,不知咋的兩人就搞到一塊。


另一個坊間傳聞的版本是,校花一開始各種埋汰沈宴,覺得他除了張名牌大學的名片,啥都拎不出手。


於是沈宴每天給她唱歌。


校花聽著很是感動,但隻是感動。


直到她被星探挖掘,公司看她光有顏值,腹內半點墨,一直卡她籤約。


傅梨把主意打到沈宴身上,這頭答應沈宴的追求,那頭建議公司籤下他們兩人,以情侶的身份出道。


傅梨嫌棄他戴眼鏡死氣沉沉,說話呆板又木訥,讓公司重新給他做造型。


兩人反差極大的情侶 CP 在社交平臺很快爆火。


老同學打趣問我,後悔嗎?


都說我當初拒絕親沈宴,傅梨才有機會趁虛而入。


我笑道,那怕是這輩子最不後悔的事了。


沒有之一。


大三,我著手籌備個人工作室。


上輩子一手一腳替沈宴開工作室的經驗,倒是用上了。


我先在小圈子發布作品,結識了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組成一個新古典樂組合 Neo。


父親非常支持我現在的發展方向,提供最好的老師指導和條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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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脈有資源,Neo 很快籤上業內口碑好的公司。


我們在雜志拍攝現場,遇見過沈宴他們。


當時傅梨把一杯滾燙的咖啡潑到一名助理身上。


拍攝不順利,她當眾大發雷霆。


沈宴的造型看似精致,實則更多在襯託傅梨,誇張的妝造並不合適他。


拍攝時他一直低著頭,躲避鏡頭。


傅梨不顧在場幾十號工作人員,出言咒罵,抱怨沈宴拍個照都不會,耽誤她睡美容覺。


沈宴低垂眼眉,一直小聲哄著。


底下的人都在看笑話,說她養了條狗。


還有人說沈宴能屈能伸,為了攀住更受歡迎的女友,蹬鼻子上臉都能忍。


我站在燈光之外,沈宴沒看到我,我卻看到狼狽的他。


採訪環節時,有人小聲嘲笑沈宴濃重的口音。


我想起上輩子精心栽培這株花的過程。


第一步就是把沈宴從童年一路攜帶的自卑感拽出來。


他上頭有幾個優秀的哥哥姐姐,在家鮮少被誇獎,我就每天鼓勵他,贊美他。


他總是用劉海遮擋面容,我帶他剪頭發、配隱形,天天誇他的眼睛好看。


他說話帶口音,我學著電影裡的場景,陪他咬著紅酒木塞讀報紙。


沈宴聰明,學什麼都很快。


我倆的關系從惜才逐漸曖昧,最後走到了一起。


上輩子,沈宴在全球巡演的舞臺上唱哭全場,無人知曉他出道前,還是一個話都說不利索、自卑隱忍的男孩。


現在,他同樣站在舞臺上,隻是沒人替他摘下自卑的面具。


12


三年之約即將到來。


這三年,我和白丞保持郵件聯系。


通過一封一封的信件,我們分享生活,討論國內外的音樂元素流行趨勢,他會給我創作上的點撥。


雖身處兩地,我們卻比從前住隔壁離得更近。


成立工作室後,Neo 陸陸續續發布了幾首單曲,在小範圍內爆火,收到一些小劇組的 BGM 制作邀約。


畢業前夕,我們收到了《明日閃耀》節目組的邀請。


我知道,屬於我們的時代要來了。


同樣收到邀約的,還有沈宴與傅梨。


不同的是,過去我跟在沈宴身後端茶遞水。


如今,我拿著海選的號碼牌,與曾經的天才少年一樣,等待上臺。


經過幾輪地區海選,賽事進行到全國總決賽,節目組開始給選手配專業化妝師。


剛坐下沒多久,有個怯生生的小妹來敲門,問負責這邊的化妝師能不能跟她走一趟。


「什麼毛病!自己遲到錯過了上妝時間,還要佔別人的!」


化妝師是個年輕的小姑娘,當著我們的面大口吐槽起來。


「沒關系,剩下的我們自己來。」Neo 人人都是動手黨,沒必要開錄前生事端。


「哎,某些人要是有你們一半通情達理,我就阿彌陀佛了!」小姑娘越說越氣,「仗著網紅粉絲多,我們不敢投訴,沒見過這樣耍大牌的!」


「小敏上次給她畫眼線,稍不滿意就動手,眼線筆差點戳到小敏的眼睛!」


叫小敏的妹子心有餘悸,「她那個對象一個勁兒給我們道歉,還巴巴地哄她,看著心累。可惜咯,那麼帥的小伙子。」


「你懂什麼,這個組合的歌都是那女的寫。那男的,就是靠張臉吃軟飯,能不當公主供嗎?」


我很詫異聽到這樣的評價。


我記得上輩子海選時,我們窮得連造型都沒錢弄,全憑沈宴純天然的俊臉,樸實無華地唱下每一場。


一路過關斬將,殺入決賽圈。


可以說,他那張臉,是所有優勢中最不起眼的。


沒想到卻成了他這一世的資本。


想想真是可悲。


……


其他成員弄好妝造,先去排練。


我在弄頭發,有人敲門進來。


「初遙,好久不見。」


來人聲音沙啞低沉,一聽便知手不離煙。


透過敞亮的化妝鏡,我看到一個高瘦的男人靠近。


半長的黑發隨意扎起,眉眼沉鬱,臉頰瘦削,渾身飄著一股刺鼻的味道。


竟然是我的老同學,沈宴。


他現在的模樣,跟三年前、甚至上輩子的任何時候,都無法聯想到一塊。


我放下電卷棒,上前打招呼。


沈宴往後退了兩步,驚愕的目光描摹著我的臉,半晌才慢慢伸手回握。


「有三年沒見了吧。」他的指甲焦黑暗黃,厚重的男士香水也無法掩蓋吐息間的煙草味。


「你喝酒了?」我眉頭微皺。工作前酗酒是大忌。


他吸了吸鼻子,「兩杯罷了,不礙事。」


濃重的酒味都要燻死我了,可不是淺酌兩杯壯膽的意思。


「沒辦法,想不出曲子,隻有喝到醉生夢死,才能聽到夢中的旋律……」


聲音暗啞,如摩擦著砂紙。


上輩子,沈宴愛嗓如命,別說不碰煙酒,有人在他跟前抽都不行。


他成了天王歌神後,飯局不斷,但凡有人沒提前打聽好他的習慣,讓他聞到一口二手煙,不管對方是誰,都立馬翻臉走人。


正是那天籟多變的聲線,讓他上一世的成就達到無法復刻的高度。


樂評人說,隻有沈宴能唱出沈宴作品的味道。


而現在……


剛剛我聽說,他們接了很多商演和廉價的歌曲邀約。


不斷地輸出需求,再有才華的人也會有靈感枯竭的時候。


「不喝點,真想不出來了。」他疲憊道。


外界都說歌是傅梨寫的,可現在看來,還是出自沈宴之手。


為何單獨署了傅梨的大名,就無從得知了。


我也不感興趣。


「化妝師的事情是我們不對,我替傅梨向你道歉。」


「不必了。」我撥了撥頭發,不再看沈宴,「僅此一次。」


「我話放這裡,下次再蠻不講理動我們的資源,退讓是不可能的。」


他怔怔地看著我的背影,久久未語。


最後深吸一口氣,聲音悲戚,「如果當時我能主動點,或許現在身邊的人,就不是她了。」


「是嗎?」我掏出唇膏,對鏡細描,「我不覺得。」


暗紅色的膏體勾勒出完美唇形,我轉身衝沈宴一笑,「再退一萬步,我身邊的人也不可能是你。」


「其實,我一直都——」


沈宴話未說完,門被野蠻踹開。


一個女人風風火火衝了進來。


朝著我剛化的臉,高高揚起巴掌。


13


「果然是你,死狐狸精!」


我扣住傅梨的手腕,她瘋狂掙扎,歇斯底裡道,


「勾引我哥還不夠,還敢勾引沈宴?陳初遙,你賤不賤!」


她妝面精致,十指紅豔,張牙舞爪,跟竄籠子的尖叫雞毫無區別。


我一把將她推開,拿起散發著餘熱的電卷棒,橫在眼底,冷聲道,


「有種你就衝過來,試試它還熱不熱。」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怕她這點叫囂?


有人擋在我面前。


「初遙,給個面子,我今天是專門過來道歉的,別跟她鬧了。」


男人如一座黑山,橫亙在我和傅梨之間,岿然不動。


我失笑。


沈宴,我憑什麼給你這個面子?


我伸手撥開他,他反手壓住我的肩膀,阻止我接近傅梨一寸。


被推倒的女人彎起嘴角,拿出手機對著我們連拍幾張。


「你想幹什麼。」沈宴沉聲問她。


「沒什麼。你摁好了。」她拿起掉落的電卷棒,朝我步步逼近,「聽說你這雙手,能彈出別人彈不出的……那個什麼鬼意境?要是比賽前受傷了,就糟了……」


我拼命掙扎,大聲呼救,「你們瘋了!放開我!救命!」


沈宴嚇了一跳,手一松——


「按好!」傅梨呵斥。


他聽話地摁回去。


我低估了男女間的力氣,眼看那滾燙的熱氣要壓在手指上……


「沈宴,還不夠嗎?」我直愣愣地看著他,眼淚無聲落下。


上輩子的車禍記憶兀然襲來。


當時,我拖著快失去知覺的殘軀,從隨時爆炸的車裡爬出來。


鮮血糊眼,看不清哪邊是生路。


隻有一個念頭:為了沈宴和孩子,我不能死……


大面積的創面摩擦過滾燙的瀝青路面,我生生爬出一條血路。


若不是有路過的好心人將我送醫,我可能失血過多死在現場。


要是能料到,睜眼要面對高位癱瘓的痛楚,面對沈宴婚內出軌的事實,面對傅梨囂張的挑釁……


我可能就不會爬出來了。


我為你賠過一輩子,還不夠?


重活一遭,還不肯放過我嗎?


或許是被我這一眼瞅得心慌,沈宴終於松了手。


下一秒,一股皮肉的焦味伴著「滋」聲散開。


14


「啊啊啊——!」女人失控的尖叫響徹化妝間。


一群人衝進來。


「你為什麼……」傅梨衝著沈宴咆哮,盯著他被燙傷的手,環顧滿化妝間的人,隻好咬牙咽了回去。


方才千鈞一發之際,沈宴擋在我面前。


傅梨措不及防沒收住,卷發棒烙到男人的手背。


「沒事,是我不小心燙了下。」沈宴擺擺手,安撫眾人。


「呀!這太嚴重了,沈老師我們得馬上去醫院處理。」


「不礙事,可以要個醫療箱嗎?」


眾人散去,沈宴拉著傅梨離開,我癱坐在凳子上,腿有些發軟。


等緩過來,我拿出一旁桌上的一個可愛化妝包。


從裡面取出事前準備的針孔攝像機,檢查剛剛拍下的視頻。


手心不住地出汗,手指難以克制地顫抖。


是害怕,也是興奮。


剛剛差一點,燙到的就是我了。


但我不能退縮,已經準備了那麼久,下次碰到他們不知要等到何時。


我拿出手機,默默撥通了節目組工作人員的電話……


傅梨可以砸錢讓目擊者閉嘴,可以誘哄沈宴顛倒黑白,卻無法篡改我手中的鐵證。


我要把這顆漂亮蘋果下惡毒的心,當眾剖出來。


那些我親身經歷過的掙扎和痛苦,也請你們親自品嘗下。


15


我和白丞在上臺前見了面。


現場忙碌吵雜,我們遙遙相望,隔著黑壓壓的選手和工作人員。


相視一笑,並無多言。


幾年未見,白丞褪去少年的肆意狂野,愈發俊朗,身上帶著無數金曲、金榜專輯的光環。


與過去一樣,他一現身便成為全場的焦點。


傅梨更是挪不開眼,完全無視身旁的男伴。


我從未在白丞口中提過傅梨,想必他出國後就和這個繼妹斷聯了。


看似萬花叢中過的家伙,意外純情。


隻是偶然在視頻時跟我抱怨,意國的室友喝醉,嚷嚷著要奪走他的初吻。


這些都是後話了。


在選導師的環節,現場發生突發事件。


當晚霸榜熱搜。


直播中,傅梨和另一位選手溫可言,為了爭白丞戰隊最後一個名額,大打出手。


還撕了對方的演出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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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擦!這是今年最大的直播事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