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陶溪低低「嗯」了聲,喉結摩擦著我的手肘,眼瞬間紅了。
「想學嗎?」
我趴在他耳邊誘哄:
「親我一口,哥哥把沒教完的看家本領都教給你。」
我卸了點力道,好讓他能暢快說話。
陶溪嘴唇微微顫抖著,猶豫道:「哥是,在說醉話嗎?」
我摸了下他鬢角的碎發,勾唇。
「你覺得呢?」
紅意霎時從他的眼角彌漫到了耳根。
陶溪小聲問道:「那我要是學會了,哥可以獎勵我嗎?」
我不明所以。
堅實的手臂從一側襲來,胳膊關節一麻。
緊接著便被有力的雙腿扳倒,肩背被翻轉按壓在身下。
雙手手腕被人桎梏住。
虎口像是手銬,箍著我動彈不得,半張臉被迫貼在床單上。
和我用的鎖喉不同,是個標準的擒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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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勢逆轉。
我腦子發懵。
屁股被沿著弧度輕輕拍了兩下。
手掌熱度滾燙。
陶溪口吻含糊:「唔,真翹,想試試。」
「哥,你不知道,我喜歡你喜歡得……簡直快發瘋了。」
他的手指捏上我的耳垂,揉搓著,有種令人心驚的迷戀。
「哥,你之前撩我就算了。」
「這次是真的……想要我的命嗎?」
「所以不管剛剛是醉話,還是真話,你都逃不掉了,哥。」
陶溪扳過我的臉,吻得急切而肆意。
不給我一點兒反應的機會。
……
渾身脫力時,我眼神迷蒙趴在床沿重重喘息。
他下床撿起門口的橘子汁,擰開瓶蓋後喝了一口。
清甜的果汁從唇齒間渡過來。
「幫你醒酒,哥。」
……
14
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我艱難睜開眼。
渾身酸疼,像散了架一樣。
剛想下床就一個踉跄,腰被穩穩攬住。
「沒事兒吧,哥。」
從洗手間出來的陶溪慌忙趕過來,把我扶到床上。
我咬著牙,皮笑肉不笑道:「過來。」
陶溪單膝跪在床上,另一條腿抵著床邊,聽話地彎腰湊近。
我啪的一聲打在那張具有欺騙性的臉上。
因為體力不支,根本沒有什麼力度,軟綿綿的,連個印子都沒留下。
反倒是我的手指上,還留著昨晚這人密密麻麻的紅痕。
陶溪被打了,也不惱,捉過我的手腕往我掌心吹氣:
「哥,打痛了沒?我給你吹吹。」
要多無恥有多無恥。
哪兒還有半分從前乖巧聽話的樣子。
我冷笑:「騙我?不會打架?」
「我看你會得挺多啊。」
「還瞞了什麼,說出來,讓我開開眼。」
手掌突然被人用臉頰貼著蹭了下。
陶溪就那麼跪在我身前,歪頭自下而上仰視著我。
這個角度顯得眼神無辜又可憐,泛著纏綿繾綣的情意。
我心頭一顫。
他說:「我隻騙了哥一件事。」
「那就是在哥喜歡我之前,我早就為你神魂顛倒。」
我撇開頭,嘴硬道:「這麼自信,你怎麼知道我喜歡你?」
陶溪喃喃道,聲音澀然:「不,是自卑。」
「自卑到哥昨晚沒狠心推開,任由我放肆,才敢確信。」
「確信我不是在做夢。」
15
陶溪說他對我是一見鍾情。
那時,我還在因為媽媽尿毒症的醫療費在地下拳擊館打黑拳。
他去找離經叛道的弟弟陶燁,撞見我和人比賽。
「哥,你當時在場上,我就在臺下遠遠望著。」
「我第一次知道,原來真正的心動,一眼就足夠了。」
「後來我打聽了好久,才知道你的高考志願,跟你考上同一個學校,好不容易有了學打架的借口接近你。」
「跟做夢一樣。」
「越跟你相處,我就越喜歡。」
「你坐在臺球桌上的時候,我用了這輩子的自制力才忍住沒把你按倒在臺子上。」
「還有哥在衛生間摔倒的時候……」
「停!別說了!」
話題越來越不對勁兒,我捂住他的嘴,急忙制止。
湿滑的觸感襲來。
掌心又被舔了下,我匆忙收回手。
陶溪挑著眼尾看我:「好,我不說了,哥。」
我恨恨地在心裡啐了一口。
裝乖賣巧,裝模作樣。
滿腦子廢料。
但沒法,都是我縱出來的。
其實昨晚,我是能夠推開陶溪的。
起初是因為太過震驚,和酒精刺激下的無力。
但那點醉意很快就散了,我發現陶溪依舊是那個我親手教出來的學生。
一招一式,都帶著我的風格。
唯有初初挾制住我的那個擒拿,我沒教過。
可看著陶溪那副沉湎又虔誠的樣子,心一軟,就由著人去了。
至於我在氣什麼。
更多的是一些屈居人下又莫名體會到快意的羞恥感作祟,甚至還被逼著流了眼淚。
我握了握拳頭。
不甘心。
我狠狠掐住面前人的脖頸,發泄一般咬上去,警告:
「你等著。」
「總有一天我要還回去。」
「有你反過來哭著求我的時候。」
16
過程不盡如人意,但我和陶溪還是確認了關系。
他和從前沒什麼兩樣。
就是更黏糊了。
跟個大金毛一樣。
還愛吃莫須有的飛醋。
暗戳戳問我前段時間一直在和誰聊天。
我哭笑不得解釋一番,他才眉開眼笑過來膩膩歪歪親我。
我又不是個傻的,自然反應過來俞白那小子是什麼情況。
我和他互相詆毀,在微信開啟互嘲模式。
害人精俞白:【說了包你馬到「攻」成的,你理解錯了關我屁事。】
我:【陰暗、小人。】
害人精俞白:【嘻嘻,自己淋過雨,當然要撕爛別人的傘。】
【恭喜啊,咱們校霸也有了自己的 188 大雕妹妹。】
我:【心眼兒比針都小,等著吧,我可不像你,早晚翻身農奴把歌唱。】
害人精俞白:【隔行如隔山,我祝你成功吧,微笑.jpg。】
17
還沒等實施我的反攻大計,陶溪突然消失了。
人失蹤,電話關機。
導員說家裡幫他請了一個月假,原因不明。
有個和陶溪眉眼相像的男生找上了我。
陶溪的弟弟,陶燁。
和陶溪很不一樣。
寸頭、皮膚偏黑。
眼角眉梢透著桀骜不遜。
穿著警校的制服。
陶燁環抱著手臂覷我:「你就是徐霖哥吧?」
我頓住:「你認識我?」
下一秒,陶燁一臉崇拜地看著我:「那當然了,我之前溜去拳擊場看打拳,就是你那場,特厲害!」
「而且——」陶燁拉長語調,眼神變得促狹,「我哥手機上全是你的照片。」
「不得不說,嫂子,你可真有本事,能讓我哥那種規規矩矩了一輩子的人跟我爸媽當面出櫃。」
我顧不上他那滑頭的稱呼,急著追問:「那你哥現在呢,怎麼樣了?」
「放心吧,我哥就是託我告訴你一聲,他沒事兒。」
「行了,我得回學校了。」
陶燁看了下手表,走得匆忙。
我連個聯系方式都來不及留,人就跑沒影了。
心裡惴惴不安的。
我想起陶溪曾經告訴我的住址,訂了張第二天的車票。
輾轉反側失眠了一晚上,天剛蒙蒙亮我便收拾好準備出門。
拉開門的瞬間,熟悉的人站在眼前。
下巴上冒出青色的胡茬兒,人也看著瘦了一圈。
門關上,一句話還沒說。
我就被抵在門上,用力吻住。
齒根相觸,津液交融。
陶溪埋在我的頸窩,說:「哥,我好想你。」
我手指插進他有點湿潤的頭發。
今天外面下了小雨。
回想陶燁的話,我大概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叔叔阿姨是不是不同意?」
他抬頭,看向我,眼眸黑壓壓的,音量很低:「他們不同意的話,哥就不要我了嗎?」
同性戀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很容易受到世俗的阻撓。
父母更是其中最難以越過的高山。
至親至愛的不理解往往會成為最傷人的一把利刃,化作經年不化的沉疴。
我沉默著,看見少年眼眶泛紅,牙齒無意識咬著唇瓣,把下唇咬得泛白。
我按住他的後腦,用力回吻。
「想什麼呢,人這一輩子最重要的就是為自己而活,懂嗎?」
這是我媽走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她說:「小霖,你爸爸走得早,我自作主張做了單親媽媽, 讓你沒能享受過一天父愛, 吃了很多苦。」
「但人這一輩子不活在別人的眼裡, 得為自己的心而活。」
遇到點挫折就放棄,從不是我徐霖的性格。
18
那溫情的吻不知何時變了味兒。
陶溪逐漸奪回了主動權, 攻城略地,褫奪著我的每一寸呼吸。
窗外天色灰白, 蒙著陰雲,雨滴在玻璃上滑下, 殘留水痕。
陶溪在我耳邊絮絮念著,這些年的壓抑痛苦。
弟弟從小就頑劣放縱,立志要當一名刑警。
光榮且危險。
父母吵鬧過、打罵過。
因此他這個哥哥便被極力要求成熟穩重、循規蹈矩。
一步步按照爸媽規劃的路線行走。
聽話懂事、溫文有禮。
在「為你好」這把親情刀的折磨下, 鮮血淋漓, 鈍痛無力。
大學專業選了不感興趣的金融。
其實他也和弟弟一樣, 喜歡刑偵、格鬥。
擒拿便是從弟弟那學來的。
滾燙的熱淚滴落到我臉上。
我心軟得一塌糊塗,卸了力道。
「別哭了, 你在我這兒可以永遠當一個任性妄為的弟弟。」
「什麼?」
陶溪眼睜得大大的, 怔愣住。
「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縱著你,讓著你, 這回高興了吧。」
……
事實證明, 心軟沒有好下場。
對男人心軟更是要命。
我臉色漲紅。
偏偏那人嘴上又說得溫柔纏人, 疊聲叫著:
「哥。」
「嗯。」
「哥?」
「嗯。」
熾熱的身軀覆上來, 他嘴裡吐出的話氣得我渾身顫抖。
「哥,我臺球打得不好, 但高爾夫的技術還不錯。」
「一杆進洞。」
「唔……你閉嘴!」
……
尼瑪, 我回頭一定要把俞白拉黑!
19.番外:陶溪
陶溪說隻騙了徐霖一件事,也不盡然。
他也有私心。
比如當初發匿名短信給紋身男小弟的, 就是他。
還故意把人約在徐霖兼職路過的小巷子。
他知道,那人表面不愛管闲事, 其實心軟得不行。
又比如他早就可以申請雙人宿舍,偏偏搬到徐霖的隔壁。
直到徐霖意外被校長調換宿舍, 他才緊巴巴搬過去。
他處心積慮、蓄謀已久,隻為了留住屬於他的甘霖,滋潤已經荒蕪幹涸了太久的心田。
他第一次見到徐霖,那人五官精致,長得極其俊美,皮膚白得發光。
一點也不像個會打拳的。
對手嘲諷, 他隻是嘴角噙笑, 用行動打得對方不敢再小瞧他。
傷痕混著滑落的汗水,像隻漂亮野性的獵豹。
鮮活熱烈,張揚肆意。
是他最羨慕的那種人。
一眼心動淪陷。
陶溪第二次見到徐霖, 則是在醫院。
充滿生離死別和苦痛悲鳴的地方。
少年矯健的肌肉似乎都塌陷了下去, 坐在長椅上,手肘撐在膝蓋, 神色茫然。
「唔,真翹。」
「【於」後來,他看到男生出了醫院。
把自己當作早餐的火腿腸喂給了一隻流浪貓。
流浪貓咬在他打拳留下的傷口。
遲來的傷心淹沒所有思緒。
少年捂住臉,肩背顫抖。
「好疼啊, 你個沒有良心的貓。」
指縫不住地淌下淚水。
陶溪很想去擁抱他,可少年與他素不相識。
他沒有資格。
於是他決定,一步步走到那人身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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