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的身體僵住了。
他疑惑了一聲,唇貼在我的頭發上:
「你醒著嗎?」
那股香氣包裹過來,我隱隱有些暈眩,然後不知什麼時候陷入了睡眠中。
隻記得最後我抓著他的手腕留下一句:
「這就是你說的遵紀守法好公民?」
而他嗤笑不屑地回了一句:「去他媽的遵紀守法。」
後來我才知道,在他送我去醫院的那一次,他就已經配好了鑰匙。
哪有什麼優雅紳士?他從來都是戴著面具的高端偽裝者。
38
我再次醒來的時候,以為會是以往一樣空蕩蕩的房間和淡淡的香氣。
但是我卻是在一個懷抱裡醒來的。
他的肩膀寬闊,即使冷冽堅硬,卻實實在在地能把我包裹其中。
「醒了?」他淡漠的眼神看著我。
而我側躺在他懷裡看著他:「你為什麼還在?」
他撫摸著我的頭發:「既然已經看見了,我幹嘛還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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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奇怪。
此刻我好像除了恐懼之外,還有一絲從心底深處蔓延而上的愉悅之感。
因為我看見了他眼中之前未曾有過的意動。
他此刻望著我,滿心滿眼都是我。
我並不抗拒他的擁抱,我用指尖劃著他的唇峰:
「賀柏,你不肯放過我,為什麼?」
他緊抿著唇,微微皺眉,卻沒有躲避我的指尖。
我繼續說著:
「兩年前我跑了,你在沒有結果的日子裡想了我兩年。
「現在,我明確告訴過你,我不會再進你的金絲籠,你卻還是糾纏著我。
「我隨便做一些什麼,似乎都能讓你的情緒牽動,之前的你不是這樣易怒的人。」
我抬眼撞進他琥珀色的眼眸裡,如同撕破他的偽裝一般,質問道:
「告訴我賀柏,你是不是愛上我了?」
他眼裡閃過一絲惱怒,隨即又似乎覺得這個問題有些可笑,他說:
「我這種人,怎麼可能愛上別人?
「更何況是你這種脆弱的低位者。
「隻是我付出的沉沒成本太高了,我應當、必須、肯定要嘗到一點甜頭。」
我將臉埋入他的懷裡,笑得有些肆意。
多可笑。
無所不能的他,好像並不懂怎麼愛別人。
39
我告訴他:「感情不應該用金錢來衡量。」
他的眼神裡有一絲疑惑:
「為什麼不可以?
「我的父母結合於一場商業聯姻,那場婚姻為他們創造了百億價值。
「而我身邊的朋友們,能用錢換來漂亮女孩的青睞,也能用錢來交換一場婚姻。
「所有不能用錢衡量的事情,都是因為價碼出得不夠。」
我問他:「那你覺得我值得什麼價格?」
他沉默了一會兒:「我不知道。」
我的內心有淡淡的愉悅。
上一次這麼愉悅,還是因為愚弄了他。
賀柏永遠都是那個最能牽動我情緒的人。
他就像是在我平淡如水的生活裡放入了泡騰片。
我開始熱烈,開始膨脹,開始躍躍欲試。
最好的防守是進攻,而最好的克服恐懼的方式竟然是凌駕於恐懼之上。
他就像是烈酒一樣讓人上癮,而現在更讓我感到興奮的是,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向我暴露了他的軟肋。
他也並不是無堅不摧的,他在渴望我。
曾經作為上位者的他,和身在低位者的我,似乎位置調轉了。
40
那夜之後,賀柏每天依舊會來我的屋子裡摟著我睡覺。
隻是在我默許的情況下,他不再用助眠的燻香。
我清醒地抱著他,這讓他甚至有些興奮:
「你也在想我,對不對?」
他的樣子,讓我想起來曾經他馴養我的樣子。
給我無盡的寵愛,教會我曲意逢迎、察言觀色,卻從不給我安全感。
於是我避開了他的問題,隻在他唇角輕吻:
「睡吧。」
那夜他睡得不安穩,輾轉許久,我隱隱感覺他的目光無數次落在我身上。
炙熱如同火焰,想要將我燃燒殆盡,最終他卻隻是輕輕摟住我,甚至害怕弄醒我。
真是卑微啊,就像當初籠子裡患得患失的我。
41
我照常去上班。
刑陵某天突然跑過來跟我說:
「诶,你知道嗎?賀柏取消了和你之前公司的合作,聽說是寧願賠付違約金都不繼續合作了。」
我豎起耳朵好奇地問他:「為什麼?」
刑陵又神秘莫測地說:「聽說好像是某個員工造謠賀柏和他們公司一個女員工的關系,把賀柏惹怒了取消了合作,那個造謠員工據說已經被開除了。」
我握著水杯大笑,聽起來是個大快人心的故事。
後來,小張給我發消息道歉:
「對不起嚴妍,我竟然也會那麼輕易地相信那些謠言。」
沒關系,因為我和賀柏之間本來就不清白。
小張說造謠的那個人是公司一個老員工,本來我升職的那個位置是老板承諾給他的,卻因為賀柏對我的刮目相看,老板準備讓我空降,惹怒了老員工。
不過賀柏,利益至上的商人,賠付的違約金不低吧?
你又到底想要什麼?
我此刻好像終於明白賀柏的感受了。
他為什麼總喜歡將他的勁敵們玩弄於股掌之中,甚至包括玩弄當年的我?
手握著對方最在意的東西,就像擁有了最大的底牌。
然後看對方是怎麼樣掙扎、抗拒、難過,最終屈服,實在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42
第二天,我主動詢問刑陵:「最近沒有晚宴嗎?賀柏也會參加的那種。」
刑陵饒有興趣地看了我半晌,然後承諾:「有,今晚我就辦一場。」
晚上我穿著一件大露背晚禮服,而刑陵虛扶著我的腰出場。
刑陵笑得春風得意,好像他今天結婚一樣。
有人問他:「刑總遇見什麼好事了?面帶紅光啊!」
刑陵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好事,當然是好事。仇人不好的時候,我就特別好。」
賀柏在角落裡坐了好一會兒。
我本以為他今天不會再過來找我了。
可當刑陵為我擦掉唇角奶油的時候,他終於忍不住了。
賀柏大步走了過來,帶著凌厲的寒氣。
他表情越難看,刑陵笑得越開心。
賀柏奪過我手中的酒杯,不由分說地牽起我的手:「回家。」
我掙脫開他的手,問他:「賀柏,你以什麼身份來說這句話?」
而刑陵牽過我的手,挑釁地看著賀柏:「我的女伴,當然是我來送。」
賀柏微垂眼眸,用纖長的睫毛掩蓋著眼中情緒,是我沒見過的樣子。
43
我知道他會發瘋,甚至隱隱在țŭ₄期待他失控的樣子。
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他精心打造的金絲籠裡。
他早已為我換上了華麗的衣裙,我戴著繁復的頭飾,就連妝容都是美麗而破碎的。
我平靜地坐在白色絨毛地毯上,抬頭望他:
「這就是你所期盼的?」
他緊緊抱著我,心髒跳得很劇烈:
「是,隻有在這裡,我才覺得你隻屬於我。」
我第一次看見他這樣倉惶的樣子。
曾經我害怕他,因為那個時候在我眼裡他是一個上位者。
可是現在我才發現,他也不過是一個普通人。
一個可以被影響、被折服的普通人。
於是我毫不留情地挑釁他:
「賀柏,你隻敢把我鎖在金絲籠裡。
「是害怕我遇見更好的人,還是害怕我見過外面的世界之後就不會再滿足於你的小籠子?
「你究竟是高高在上的掌控者,還是內心自卑懦弱的膽小鬼?
他慌亂地吻著我,想要堵住我的話。
我微微避開,卻又被他強硬地掐住了下巴。
那力度有些大,我眼尾微微泛紅:「賀柏,我不喜歡這樣。」
他的吻細密地落下來,隻說:「你會喜歡的。」
我不再言語,隻無聲地抗拒,偶爾被弄疼了會不受控制地流下淚來。
我靜靜看著他失控的模樣,竟然不再感覺懼怕。
我躺在他身下,卻似乎在俯視著他。
他吻去我滴落的眼淚,他漸漸停下動作,聲音帶著懇求和失落:
「你為什麼不看我?又為什麼不回應我?
「為什麼你什麼也不說,我卻好像聽見了金絲雀的啼叫,每一聲都喊得我心口在疼?」
他牽起我的手放在胸口:
「當你在別人懷裡的時候,這裡,空落落的。」
興奮感和徵服欲席卷了我。
我躺著仰望他,卻如同小陰謀得逞一般笑得肆意:
「你愛上我了,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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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
他否認著,動作卻輕柔了很多,他輕輕摸著我的頭發,如同撫摸著一個易碎的夢。
「我隻是不習慣失敗,你的拒絕讓我無法釋懷。
「即使你漂亮聰明,並沒有我想象得那樣脆弱。
「但是我不愛你。」
我又問他:「你想我永遠和你在一起嗎?」
「想。」
我:「如果我想要的價碼,是你的全部身家,你願意嗎?」
「……」
我是貪婪且卑劣的小人物,他教會了我徵服欲,現在我貪婪地想要更多。
他思索了一會兒,然後很認真地回答我:
「你比兩年前貪婪了很多。
「不過很遺憾的是,聽到你問出這樣的問題,我的心裡竟然是願意的。」
他說他不愛我,但是作為一個習慣用金錢思考問題的人,他卻願意把全部身家都給我。
真是口是心非啊。
我抱著他笑得有些開懷。
我看著他問:
「賀柏,我們的開始或許是錯誤的。
「所以你願意重新開始嗎?」
以平等的姿態,甚至讓你低下高貴頭顱的姿態——
來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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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愛是笨拙的,就像一個蹣跚學步的孩子一樣笨拙。
當我克服了恐懼,以平常姿態去看他的時候,他也在學會用平等姿態去看我。
他逐漸學會誇贊我:「你穿職業裝的樣子很好看,那句話我沒有說完,你工作的樣子也是。」
他在肯定我的價值,除了做金絲雀外被他欣賞的價值。
而在我眼裡,曾經他的樣子高大、威嚴、不可反抗,可現在我才知道他也有知識盲區。
他的父母和環境灌輸給他的「金錢至上原則」和「價值衡量準則」,在此刻失效了。
可他依舊博學、堅韌且執著,即使在一個陌生城市他也能依靠自己站穩腳跟。
他說:「父母雖然沒有教會我正確的愛情觀,可他們教會了我怎麼去拼搏和獲得。」
原來男孩從小就會被教導去拼搏努力然後獲取更多,而女孩們的成長過程中總會有人誘惑你去「依賴」。殊不知你在選擇「依賴」的同時,失去的是自由沐浴在陽光下、自主選擇人生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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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柏打發了司機,主動接送我上下班。
看得刑陵目瞪口呆,拉著我胡言亂語:
「他是不是不行了?老男人開始玩純愛了?」
我還沒回應,被殺了個回馬槍的賀柏聽見了。
他上來就對著刑陵踹了兩腳:「你個老男人罵誰?」
刑陵左右閃躲,兩人差點打起來。
我連忙上去拉架,拽住刑陵雙手就喊:「別打了別打了!」
刑陵:「靠我是你頂頭上司啊,你拉偏架也拉他啊!」
當然啊,打架不打上司打誰啊?我這是底層對資本的反抗。
賀柏不打了,拉開我的手用紙巾擦了擦:「你怎麼什麼東西都碰啊?多髒啊。」
刑陵:「……&**&%¥%」
在刑陵五官亂飛的抗議裡,賀柏將口袋裡的東西遞給了我:
「最近天氣有些幹燥,順手買的潤唇膏,記得用。」
我接過他手裡的潤唇膏,舔了舔有些幹裂的唇,呼吸輕顫。
昨天夜裡一些畫面又翻湧上來。
初入唇是冷冽如青松,微嘗若柑橘酸澀,最後是炙熱且火辣的。
……
47
某天半夜,賀柏突然拽著我去江邊吹冷風。
我冷得打哆嗦:「回回回……回去嗎?」
賀柏緊緊牽著我的手,搖搖頭。
黑燈瞎火裡,我倆站在江邊吹著風。
揣測不透他的意圖,我裹緊了衣袖忍不住問他:
「你到底想幹嘛?」
他靜靜看著我,就不說話。
我倆對峙了許久,最終又以我一個噴嚏宣告對峙結束。
他忍不住嘆氣,張開雙臂,語氣有些哀怨:
「你冷為什麼不能主動抱我?」
我感覺這場景似曾相識,站在原地恍惚了一會兒沒動。
賀柏有些氣憤地主動走過來,把我緊緊抱進懷裡:
「那天晚上我就在等你主動抱我,可是等了一晚上你也沒動。」
我想起來了。
我在他懷裡悶聲說:「但是那天晚上我夢見你了,你抱了我一晚上。」
「那不是夢!」
我恍然大悟,所以那天晚上他就溜進我家抱了我一晚上?
我有些不滿地踹了他兩腳。
他一隻手把我抱得更緊了,另一隻手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盒子,一打開,裡面是一枚閃亮的戒指:
「你說想要我的全部身家,那麼嫁給我共享我的財富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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