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周良御輕推開門,一股暖意撲面而來。他跨了兩步走進房內,就看見黑袍金絲的背影立在譚將軍的床邊。
“參見主上!”周良御單膝跪地低聲喊道。
“他傷勢如何?”
周良御立刻起身,上前回道:“蛇毒之前已經解了,但是譚將軍胸前中了一刀,緊挨著胸口過去,一時半會兒還醒不過來。”
“人呢?”立在床邊的人依舊是背著身沉著聲音對周良御問道。
反應半晌,周良御才明白過來主上是在問什麼。
“已經死了,在刺殺時被譚將軍反殺了。”周良御回道。
“我明日就回京,不會留在這。好生照顧譚將軍,若是他出了事,我唯你是問。”
“是!”周良御猶豫片刻,又開口:“主上來是……”
“有事處理,你隨時注意金魁的動靜,豐城不會太平了。”
主上開口,周良御心中警鈴大作。不會這麼簡單,否則主上怎麼可能親自過來。
像是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背著手的人輕笑了一聲:“管好你自己分內的事就行,其他不用操心。”
“是。”
兩人的目光漸漸放在床上躺著的人身上。
譚迥雷躺在床上,國字臉上蒼白的嚇人,以前的威嚴蕩然無存。大冬天的赤著上半身,上面緊緊綁著紗布。處理傷口的人似乎怕被子壓在傷口上,索性讓他光著。
好在屋內放了足夠的炭火,不會讓人感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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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將軍遇刺那晚,應長致立刻去找軍醫,鬧得大半個軍營都清醒過來。最後隻有軍醫和應長致幾人進了帳篷,商胡雖及時給譚迥雷解了毒,但傷勢極為兇險。
商胡一開始準備壓下這個消息,後轉念一想不如直接把事鬧大,好揪出馬腳來。
應長致提議讓商胡假傳將軍已遇刺身亡的消息,幹脆再鬧大一點。
果然這幾次金魁人連著攻打豐城,好似已經勝利在望了。豐城幾個參將也是垂頭喪氣的,打起來一點精神氣都沒有。現在都在傳軍中群龍無首,大啟要敗了!
商胡並未有任何表示,之前借將軍之事把應長致提了上來,現在他又秘密劃出一部分譚家精銳給應長致,讓他來掌控,隨意調配。應長致也不推辭,直接領命。
金魁這幾天連攻,所有的精力全放在了豐城城門這塊,似乎認定了大啟已經不敢還手。
從將軍遇刺這件事來看,顯然金魁對豐城的了解比商胡他們以為的還要深。商胡估計凡是豐城有名望的將領,金魁都有所了解。這也是為什麼他要選應長致的原因。
應長致有這個能力,不比其他人差,他還不在金魁人的掌控之中。商胡讓他來做奇兵,自己則趁此時機揪出金魁埋在豐城的釘子。
京城最近喧囂消停不少,有些人不明就裡。
“怎麼街上少了很多人?”一位經常出門溜達的李貴坐在凳子上剔著牙問酒館裡的小二。
小二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鄰桌一位紅臉模樣的大漢見狀,摸到他桌子上來。探頭探腦地望了望周圍,才對著李貴小聲說道:“金魁快打過來了!”
李貴乍一聽,怒道:“你胡說八道什麼?”
紅臉大漢臉上似悲似喜:“可不是我唬你,你們發現如今達官貴人都沒出現過大街上嗎?他們忙著收拾東西逃呢!譚將軍已經陣亡了!”
“你……你竟敢詛咒譚將軍!”李貴顫著手指,不禁提高聲音指著大漢說道。
紅臉大漢連忙按下他的手指,裝著小心翼翼地打探周圍環境,聲音卻剛好夠周圍看了過來的人聽見:“譚將軍真的被金魁人殺死了!”
酒館周圍的人瞬間臉色大變,看了看各自的臉都是一片茫然。
李貴剛想反駁,定睛一看卻發現紅臉大漢已經消失無影無蹤了。
第三十九章
京城的確如同那大漢所說得, 朝廷已經有人隱隱約約得到了消息, 武宣帝更是瞞不住。隻是現如今這事不知為何在京城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
武宣帝連發三道急令問清事實, 商胡一咬牙, 幹脆押下了來傳令的人, 裝作不知道朝廷來了人。
最後武宣帝等不及了, 要派遣兵將去支援。譚斌這時候站出來請求前往豐城為叔父報仇。
於情於理都必須讓譚斌去, 是以武宣帝拒絕了秦家,讓譚斌帶著十萬軍隊趕赴豐城。
“爹呢?”梁清洛一上飯桌發現上方隻有梁夫人坐在那。
室內周圍有火盆,梁夫人穿得也不厚。輕輕捋起雲袖舀了一小碗湯遞給坐在那嗷嗷待哺的梁揚後, 這才抬頭說道:“你爹在書房,今天不吃,我們先吃吧。”說完又舀好兩碗送到兩個女兒面前。
梁清洛反應過來是為了什麼, 頓了頓還是端起了碗喝湯。
“待會兒會有師傅來幫你們量尺寸, 你們別亂跑了。”梁夫人用小勺也嘗了嘗清湯,“快過年, 娘想幫你們再添點衣物。”
“哦”“好”三個人同聲應道。
梁夫人聽著自己三個孩子的聲音, 在熱氣縈繞的屋內眉眼不禁有柔和幾分。
雖說少了男主人, 但飯還是要吃得, 幾個人和往常一樣把飯菜吃得幹幹淨淨。
摸了摸有些發撐的肚子, 梁清洛感覺跨出門都有點難了, 娘的心意她有些受不住了。
梁揚已經先溜出門往院子裡走不知道要搗鼓什麼,素兒留在後面陪著她娘。梁清洛走出門,寒風這麼一吹, 她忽然覺得蕭瑟。
诶, 好多天沒見他了,想翻牆找他……
想了想,梁清洛最終還是往梁文經書房走去。
“爹?”梁清洛敲了敲門。
書房半天才傳來梁文經略微沙啞的聲音,“是洛兒啊,有事嗎?”
“嗯,有點事要和父親說。”梁清洛覺著來了京城她心軟了很多,不過畢竟是自己親生父母,就算十年沒見過,血緣也還在那。
“進來吧。”梁文經收拾收拾桌上的東西後喊道,一向儒雅整潔的人現在面上竟然有狼狽疲倦之感。
梁清洛推開門後轉身把門帶上,一進去就看見父親身上沉鬱的氣息。心裡微微嘆氣:那件事還得盡快解決。
“怎麼了?”梁文經讓大女兒坐下,問道。
前段時間他和裴相在福園樓交談後,本打算回來再探探自己女兒的口風。結果那天回來有點事處理,等第二天下朝回來梁清洛留下紙條又不見了。
到現在梁文經也沒了情緒去問,譚弟的死訊傳得沸沸揚揚。梁文經打心底不相信,但是戰場無情這種事誰又能說得清。
“父親,前幾天我不是很去見朋友了嗎?”梁清洛一坐下就開始說起來了,“因為他有點事處理,所以剛剛從豐城那邊趕過來,他和豐城郡守是熟人。”
“嗯。”梁文經不明就裡,還是應了一聲好讓女兒繼續說下去。
“他告訴我一個消息,說是譚叔受了重傷現在在郡守府內修養。”
梁文經愣了半晌:“你說什麼?”
“譚叔還活著。”梁清洛慢吞吞又重復了一遍。
“砰——”梁文經猛地站了起來,書桌被撞得巨響。
“這件事當真?”梁文經肅著臉問道。
“嗯,他親眼所見。”
梁文經開始在書房轉圈,邊自言自語道:“怎麼會這樣,他受傷為什麼要在郡守的府邸。軍中那些人呢?”
梁文經念叨了幾遍,突然想到一個可能……隻有軍營中不安全了才會離開。
“此事除了你還有誰知曉?”梁文經轉身問梁清洛。
“沒有了,還是我問起來他才告訴我的。”梁清洛肯定地說。
“你帶我去見見你朋友,我要去問問。”梁文經還是不放心。
“……”梁清洛眼角輕微地動了動,迅速說道:“昨天他就回去了。”
“是嗎?”梁文經皺著眉顯然不太高興,走得太快了,他想確認洛兒聽來得是否是真實的。
“爹不用擔心了,譚叔一定沒事的。”梁清洛安慰道。
“嗯。”梁文經也不願一直頹在這,雖然眉頭還未完全松,但總算比剛才好了些。不知為何,大女兒說得事他總要更信上幾分。
“那爹我先出去了。”
梁文經笑了笑,道:“嗯,去吧。”
下午府外的裁縫才趕過來為三個人量尺寸。府內其實是有專門的人來做成衣,尺寸也都了如指掌。不過最近都流行在外找裁縫來做,雖大部分技巧上沒有自己府內養著的人高 ,但款式卻較為新穎。
像正式的場合當然還得自己府上的人來做,但這快過年了有幾件好看新穎的衣服也是不錯的。
梁清洛感覺自己身上都快發霉了,就這麼短短不到半天的時間。見裁縫終於來了,連忙讓繡娘來幫自己量尺寸。
她真的是想見裴允初了。
“姑娘,請抬一下手。”梁清洛比普通女子還是要高上不少的,加上這繡娘應該是南方人,個子不高。要完全量好尺寸,還得一直墊著腳。
“要坐下嗎?”梁清洛看著繡娘額頭上的汗問道。
“不,不用了,姑娘站著一會兒就好了。”繡娘感激道。
折騰半天繡娘量好了尺寸,又問清了梁清洛顏色款式的喜好,這才離開。
其實之前梁清洛和她娘說過一次,她和素兒尺寸差不多就行了。但是她娘不同意,覺得她妹是她妹,不是她。非得要梁清洛自己再量一次。而且因為梁揚長得快尺寸變化快,每次做新衣都得再量,梁夫人讓兩個女兒也要每次都量。
到了半夜,月光透過半掩的窗戶照射在屋內,梁清洛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難道這就是有喜歡的人的表現嗎?不過好像有點偏了……
梁清洛一閉上眼就是那天在馬車上裴允初帶著薄紅的白皙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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