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下媚藥陷害清冷權臣,逼他和我成親。
大婚時,他醉臥書房整夜,輕撫青梅畫像。
此後他冷漠十年,和我相敬如賓。
他對好友悵然道:「她終究不是良人。」
我愧疚至極,終於喝下毒酒放他自由。
重生一世,我將那杯下滿藥的媚酒,明晃晃端向了另一個人。
可他滿眼猩紅,失了理智克制,猝然握緊我遞出的手腕。
「婉婉,你敬錯人了。」
1
「她終究不是良人。」
我的手停在了門邊。
揚起,停頓,最後又落了下去。
手中還剛做的糕點氤氲出熱氣,烘得我眼眶酸得厲害。
蘭知彰和長公主青梅竹馬,如果不是我,他們這時候早該琴瑟和鳴了。
所以,我從來不是他的良緣。
蘭知彰在暖閣的窗紙上倒映出一道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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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聲線清冷,透著濃濃的倦怠。
「若是沒有她屢次從中作梗,我早就和心上人結為夫妻了。
「如今卻是兩廂無言,生出種種芥蒂。
「我難不恨她憎她。」
他的好友調侃道:
「你可真沒良心,人家可是喜歡你了十年。」
蘭知彰聲線毫無波瀾地評判:
「心機歹毒,滿心算計。」
八個字,凍得我遍體生寒。
我和他的十年,全是我算計來的。
當初宮宴上,我端著一杯下了藥的酒敬向他。
花園假山後面,我生澀又顫抖著雙手,撥開他的衣領。
蘭知彰強忍藥效,眼神晦澀:「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我賭他是端方君子。
賭我拿清白威脅,他會娶我、護我,不會將我碎屍萬段。
我仰頭吻回他沒說完的話。
他低哼一聲,深深看我一眼,強忍著欲色側過臉錯開。
我繼續顫抖生澀探向他的腰身。
他驟然緊扣我的手腕。
嘆息一聲,終於將我壓入懷中,力量重得幾乎要把我撞碎。
我終究賭贏了!
他在人頭攢動的驚呼聲裡,將我擋得嚴嚴實實。
屋內燭火忽而輕輕地噼啪炸開,把我思緒拽回。
好友笑道:「都傳你曾經在大婚夜醉了整夜,手裡還輕撫長公主的畫像。」
那天夜裡,我靜靜坐在婚房,看著火紅的喜燭燃盡了一根又一根。
他一夜未歸。
隔天,我就成了京城的笑話。
此後五年冷漠,相敬如賓。
這次蘭知彰沒有說話,像是默認。
我低頭收緊手,手背落下一滴滴溫熱,直到熱氣燙得我回神。
衣擺在空中旋轉揚出一道殘影。
從來該虧欠愧疚的,都是我。
月亮就該高高懸在空中和群星相伴,不應該再被我拖累。
我偷來的位置,是該還給他了。
2
我的胃再次絞痛,吞下的毒藥發作得越發頻繁。
我單手撐著桌案,嘔出一口口鮮血,疼得滿頭冷汗中竟然想起了從前。
「你個小賤種竟生了副勾欄模樣,活該你娘親早死!」
後娘狠狠扇我巴掌,要把我送給以折磨人為樂的七旬閹人。
爹爹寵妾滅妻,卻緊盯著我和娘親幾分像的面容。
庶妹手裡掐著乳母性命,看我掙扎,強迫我下藥敬酒,用作她求憐的工具。
京城的少年權臣,是那時唯一能救我出刀山火海、護我一命的人。
也是有能力把我千刀萬剐的存在。
我隻能賭。
賭他願意從淤泥裡拉我一把。
蘭知彰不愧是全京城姑娘都想嫁的如意郎君。
就在我以為他會報復我時,他語帶厭倦,冷聲讓嬤嬤教我如何當好一家主母。
他不怨我,亦不愛我。
即使月光有一剎那照在我的身上,可我知道,那不是我的月亮。
所以我愧疚時,隻能把他那份怨也加上。
替他委屈不能和心上人相伴,為他被迫娶我鳴冤。
「哗啦!」
我終於撐不住撲倒在地,衣袖掃掉燭臺,火焰騰地燃起。
毒藥刺激著本就千瘡百孔的胃,我吐出來的鮮血都混著酸水。
視線模糊中,我看到了自己傷痕斑駁的手臂。
他本就厭我,給我找教習嬤嬤已經是仁至義盡。
所以我不敢告訴他教習時被嬤嬤惡意打破的手掌;為費力識字,通宵抽疼的心髒;長公主怨恨地用鞭子在我手臂抽出來的道道傷痕……
蘭知彰不知道,十年來的深夜我都會止不住吃下食物來自我消解情緒。
可胃承受不住,最後又都會吐出來。
胃中的灼燒讓我有一種贖罪的暢快,愈發迷戀以此方式折磨自己。
十載拼命操勞,再加一條性命——全作償還。
火舌舔上我的衣角,我蜷縮成一團,終於敢委屈地嗚咽出聲:
「好疼啊。
「娘親,婉婉好疼啊!」
聲音最終都淹沒在熊熊大火中。
死了會如何呢?
恐怕像我這樣歹毒的人,會如葉落蒼林。
死了就死了,沒人在意的。
意識消散的最後一秒,門倏然被人打開。
風卷過來的雪花在我臉上涼涼化開。
鼻尖傳來熟悉的蘭香氣,似乎有人慌亂、撕心裂肺地喊著婉婉。
許是聽錯罷。
風雪愈大,婉婉要歸家了。
3
「和你娘親一樣!你們都是沒皮沒臉的小賤人!
「我娘給你安排做那老不死的小妾,你竟然還敢犯蠢學狐媚子勾引人,曾在知彰哥哥面前走過去過!」
妹妹鍾離春刻薄的聲音讓我愣在原地。
不敢相信自己還沒死。
然後腿窩猛地一疼,銳利的石子擦破手掌,立刻洇出一片血跡。
我重生在了給蘭知彰敬酒前一刻!
鍾離春俯身單手捏緊我的下巴。
「別忘了,你乳母還在我手中,殺了你們比碾死一隻螞蟻還容易!
「今天那杯下了料的酒要是遞不到知彰哥哥的手裡,就等著吃你乳母的生肉吧!」
前世,鍾離春想要讓我給蘭知彰獻酒,和他生米煮成熟飯。
但是沒想到,到後來我為了活命,捷足先登。
「啪!」
鍾離春高高揚起的手掌還沒落下,我已經反扇過去了。
我用了十足的力,盯著她腫起的臉冷笑:
「鍾離春,你娘被恩客差點折磨致死,是我娘親可憐她帶進鍾府!
「狼心狗肺,用盡手段的,也不知道是哪個搖尾巴的主兒!」
當權臣十年的正牌妻子,泥人都能被養出脾氣。
今世,我不想再忍了!
也絕不會和蘭知彰有任何瓜葛!
鍾離春被打蒙了,幾秒後才氣急敗壞地喊丫鬟,把我壓住。
我被幾個人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鍾離春居高臨下地踩在我頭上慢慢地碾,面容幾近扭曲。
「鍾意婉,你沒依沒憑,現在還不如家裡的狗!再多說一句,我拔了你的舌頭!
「你過幾天嫁給閹人,就等著被活活玩死吧……」
她還沒說完,忽然被太監傳喚打斷。
「長公主到——」
眾人紛紛跪拜。
我僵硬著寸寸抬眼,越過長公主的肩頭,果真看到了緊跟其後的那人。
那場風雪穿過五年光陰,化作春花,輕輕落在蘭知彰的肩頭。
他眸色淺淡,俊美得如神佛,走在人群錦簇中,天生就耀眼絕豔。
和長公主在一起,般配至極。
不知是否因為被灰塵迷了眼。
那一刻,我幾近落淚。
4
「發生了什麼?」
我們本在隱秘的花叢後面。
長公主卻準確找到了位置,非拉著蘭知彰嬉笑過來。
鍾離春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姐姐偷了臣女心愛的簪子,臣女正在要回來。」
為一個簪子興師動眾,把我打得渾身是傷,鍾離春這謊撒得漏洞百出。
況且他們向來精明,不可能聽不出來。
可長公主還是將視線落在我身上,語氣似乎還含著深刻的怨毒。
「在宮中也敢如此放肆!既然如此,就打斷手腳,再別進來了!」
「晚凝。」蘭知彰冷聲斥責。
長公主卻沒收斂,扯著我的頭發逼迫我仰起頭來,笑得意味深長:
「長成這副醜樣子,別以為自己偷了別人的東西戴在頭上,就能變成國色天香,敢勾引別人,飛上枝頭變鳳凰。」
她恨我出現在蘭知彰面前,吸引他的注意力,所以特意來出言貶低。
可我想的卻是旁的。
繼母經常給我餿飯,事事非打即罵。
前世,蘭知彰足足養了我兩年,我才恢復常態。
此時我側臉都是土,瘦弱伶仃,狼狽到了極點。
怎麼都行。
隻希望蘭知彰千萬別看我。
可天不遂人願。
吃痛中,我正好撞進他那雙墨黑的瞳孔,神情深邃地靜靜垂眼看著我。
似乎在打量探究。
比任何羞辱都來得更讓人難堪。
我的胃又開始絞痛了,倉皇地移開視線。
前世也是如此,主角卻不是長公主。
而是鍾離春臨時起意,怨我在蘭知彰面前出現過。
所以讓我學狗叫爬出來,故意讓蘭知彰看到。
長公主嬉笑取笑,而蘭知彰隻是淡淡看了一眼,就從我身邊繞了過去。
他漠然的聲音與此時重合:
「晚凝,不要耽誤時辰。」
是了,他惦記的始終是長公主的名聲和規矩。
這一世沒有我,他終於能夠和心上人好好在一起了。
與此同時,另一個男人的聲音焦急響起。
「婉婉,我找了你好久!」
那是我幾年不見的表哥哥,也是唯一關心我的人。
前世他斥責鍾離春,在眾目睽睽下把我扶起來。
我舒出一口氣,看向他時,還是沒忍住哽咽出聲:
「我疼……」
不知是否我的錯覺,蘭知彰轉身的動作似乎停頓了一下。
和前世不同。
他回過頭,視線徑直落在我的身上,緊抿薄唇,眼眶在暖光中紅了半分。
5
可蘭知彰轉過頭什麼都沒說話,隻看了一眼就離開了。
似乎剛才隻是我的錯覺。
表哥虞子安滿眼心疼地揉著我的頭。
「婉婉,你長高了,也不像從前那樣愛笑了。他們又欺負你了嗎?」
他那般溫暖的手卻讓我無端想起蘭知彰。
我十年間的唯一請求,是在生辰禮讓蘭知彰幫我束發。
娘親說,夫妻束發往後寓意歲月綿長。
我對他向來都目的不純,心存妄想。
他愣了一下,然後冷臉生厭,替我梳理長發。
那雙手與虞子安的手不同,像玉一樣修長冷白,穿插在發絲裡又痒又涼。
可後來謝晚凝隻派人送來了一句話,他就能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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