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哥趕緊搖頭。
豆腐姑娘道:「從明天開始,你身上的錢全部上交,除了上學,沒有出門的自由,你要是再敢和那群狐朋狗友鬼混,你也不用去上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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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連這點自由都沒有了?」我哥不服,不過聲音聽著中氣不足:「你什麼意思呀,我才是你相公,你該聽我的,雖然這次是我錯了,但你也不能這麼欺負人!」
「你還敢頂嘴?」豆腐姑娘惡狠狠擰著我哥的耳朵,罵道:「你現在有什麼本事?啊,書讀不好,還給弟弟妹妹做了壞榜樣,又不事生產,一粒米都沒給家裡掙回來,你有什麼臉要我聽你的?」
「那你也不能限制我的出入。」
「我就要限制了, 你想怎麼樣?」
我哥悶不吭聲。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本來覺得沒啥戲好看了,準備走的,結果豆腐姑娘軟了聲音道:「你是不是覺得我配不上你,所以想出去尋花問柳?你要這麼想,咱們趁早和離,你們家給我的聘禮,我也沒用,那宅子也是你們家的, 你趕緊去拉回來得了,我帶著我弟弟回西街,也不必巴著你們家。」
我急了!
他們都能走,周嘉榮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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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也急了,跪著過去抱住豆腐姑娘的大腿:「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也太不給我面子了,當著那麼多人面打我,以後我還不得被笑死?」
「你那些朋友,不教你好,你交來做什麼 ?」豆腐姑娘苦口婆心道:「你現在自己沒本領,就該和那些專心做學問的公子做朋友,你交些酒肉朋友,除了麻痺自己,還有什麼用處?他們叫你做的都是什麼事?成日裡浪費時間,不學無術,傷妻子的心,做些不利於全家一心的事,還有什麼必要交?等你將來真的考試成了, 或者做些別的什麼事,人家能高看你一眼,你還怕沒有朋友?」
總之這次之後,我哥身邊跟著的小廝又多了兩個,他是每天除了上學就在書房呆著,要是出門也可以,必須說明去哪裡,要找誰。
討論學問可以,想要去郊外莊子散心也行,但是跟些不三不四的人一起就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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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完全支持豆腐姑娘,還痛罵了我哥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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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常山沒去參加會試,他說自己學問還不夠扎實,想再學三年再說。
我們所有人都不能理解。
周嘉榮偷偷告訴我,周常山想要能中前三,但他現在的水平肯定不行,所以寧願再等等。
我驚呆了。
這一年裡,我娘把府裡全部的事都交給了豆腐姑娘打理。
她很有眼光,新開了幾家鋪子,賺了很多錢。
原來我爹對豆腐姑娘沒什麼喜歡的,不過他也不會為難豆腐姑娘,就淡淡的。
現在我爹看到豆腐姑娘,恨不得臉笑爛,直說:「早知道做生意這麼賺錢,我還考什麼科舉?年華耽誤了,還落不到個好。」
不過我爹真是傻乎乎的,他做生意,賠了本,還是老實回來讀書。
日子過得飛快,轉眼,豆腐姑娘都給我們家生了個兒子。
小侄子小名叫元寶,長得玉雪可愛,逢人就笑,吃了睡,睡了吃,很少哭鬧,看起來脾氣好的不得了。
我和周嘉榮每日放學回來,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去豆腐姑娘房裡看元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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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生了小元寶,我哥穩重了很多,讀書更加用功,他勵志要給元寶做榜樣,不能讓元寶將來瞧不起他。
我爹聽到我哥這話,變了臉色,盯了我哥好幾眼,但我哥隻顧著逗小元寶,完全沒注意到。
我娘說我哥沒眼力勁兒,考不上反而是好事,免得將來得罪人了也不知道。
小元寶都會咿咿呀呀說話了,我們家終於有了好消息。
我哥終於中了舉人,又高中進士——雖然是倒數,但還是有了做個小官的資格。
最令人意外的是周常山,他中了探花。
我們每個人看他的眼神,都充滿了頂禮膜拜。
我看到他,再也不會翻白眼了,而是像看一個神仙一樣。
我娘最舍不得周常山搬出我家, 因為在我娘看來,周常山身上都帶著書香氣和仙氣,在我們家,我們都能被燻陶一番,也能變得更好。
我娘可太希望我們家往來皆鴻儒,出入無白丁了。
不過周常山現在是探花郎,又 17 歲了,在等待朝廷給他官職之前,他還是回了西街老家住。
豆腐姑娘擦著眼淚給他收拾行李,一邊道:「你一個人回去住,我實在不放心,你要是覺得一直住在王家不好,去我婆婆給我的宅子也行呀,那裡環境好,離這裡也近,咱們互相照應,多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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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著元寶在旁邊猛點頭,熱情地說:「是呀,常山哥哥,你們就住東街這裡嘛,不然澤蘭和嘉榮上學多不方便。」
周常山不僅要自己走,還要帶走周嘉榮。
他走可以,我不喜歡周嘉榮走,周嘉榮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們必須形影不離。
周常山衝我淡淡一笑。
我覺得,他這個人,平常冷淡慣了,一笑起來,不會讓人覺得親切,反而覺得不安好心。
果然,他說:「不了,多謝雲初姐姐的好意,近來我弟弟的學業,我會親子教。」
雲初姐姐……一聽就是陰陽怪氣。
我帶著小元寶去周嘉榮的屋子,搶過他的包袱:「不準你走!」
小元寶可機靈了, 立刻也抱住周嘉榮的大腿:「三舅舅,不走,陪元寶玩。」
周嘉榮和我一樣愁眉苦臉,道:「大哥說要走,那有什麼辦法,好在他任職下來了,賜的府衙肯定是東街或者南街的宅子,到時候咱們又能一起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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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三兄弟搬家,東西其實不多,但我們家所有人都舍不得。
畢竟一起吃飯這麼久,他們又不討厭,大家相處得很好。
我和元寶更是哭得驚天動地,一路送他們回了西街那個破宅子,我抱著元寶說:「娘,嫂子,我們兩今晚也住這裡了。」
我娘蹙眉,擰著我的耳朵小聲罵道:「王雲初,你找死啊,男女七歲不同席,我們家沒那麼講究,你在府裡玩就算了,出門還敢胡說八道,小心我擰爛你的嘴。 」
我悻悻地閉了嘴巴。
下人幫忙打掃房間,看著他們三個安頓好了, 我們才準備離開。
周常山他們鄭重地向我爹娘行禮,又向哥哥嫂嫂行禮。
周嘉榮眼巴巴看著我,我也眼巴巴看著他。
我說:「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你不準和別人玩得最好。」
周嘉榮鄭重點頭:「你也是。」
我們執手相看淚眼,旁邊的大人直蹙眉:「行了,別演戲臺子上的戲了。帶壞元寶。」
看著周家的老房子在馬車後越來越小,門前的三個人影兒也越來越小,我心裡一時惆悵。
我以為以後隻要周嘉榮搬來了東街或者南街,我們就能像之前一樣玩兒,一樣要好,但其實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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țüₜ我哥被安排了縣令的活兒,不過他不能留在京城,而是在離京城兩日車程的大河縣。
我哥不僅自己要離開家裡,還要帶走豆腐姑娘和元寶!
他們浩浩蕩蕩離開的那天很早,我感覺自己眼睛都哭成桃子一樣腫。
元寶拉著我的手,哭得也撕心裂肺。
家裡隻剩我爹娘和我了。
真是前所未有的冷清。
自周常山被安排進了翰林院,在京城。
我酸溜溜的看著他的新宅子,不算大,兩進兩出,也在東街,離我們家走路就一刻鍾。
他喬遷之喜那天,還請我爹娘和我去吃席了。
也就三桌,一桌是他舊時讀書認識的好友,剩下一桌,是我爹還有他的恩師之類的人。
我娘幫算是幫他操持的人,帶著我還有他周嘉榮在院子裡另起一桌,還請了些原來西街的街坊吃飯。
吃了飯,我趕緊拉著周嘉榮說話。
自從家裡人少了,我娘便把大把注意力都轉移到我身上了,現在管我管得死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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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現在致力於要把我培養成名門閨秀,一舉一動都必須符合大家閨秀的樣子。
我想來找周嘉榮玩,那是絕對禁止的, 因為我馬上要 12 歲了,再過兩年,就要開始相看婆家了,她要我的名聲比剛做出來的豆腐還幹淨。
而且每日除了讀書,還要學刺繡、管家、看賬、管理下人之類的事。
好不容易來了一樣周家,趁我娘沒注意我,我馬上問:「周嘉榮,你怎麼不來找我玩?你最近過得怎麼樣?我在家都無聊死了,你們走了, 元寶也走了,我哥和我嫂子也去大河縣了,家裡好冷清,我娘還天天盯著我,我感覺我現在要被圈起來了!」
周嘉榮一把牽著我進了他的房間,給我一個手編的馬兒,道:「我哥管我也管的嚴,每天課業多的根本沒時間玩,不過他說了,等我滿了 14 歲,要是還不愛讀書,就隨我去。走,後院有顆梧桐樹,我帶你去爬樹!」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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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呲溜地爬了上去,一下子就能俯瞰整個府裡,還能看到前院的院子裡,周常山正在給大家敬酒,說些感謝的話。
他的臉色微微有些紅,神色也溫和了許多,看起來芝蘭玉樹,一表人才,難怪不得是談ƭū⁺話呢。
我們看著遠處熙熙攘攘的人群和街道,各種各樣賣吃的玩的都有,真熱鬧。
我們晃蕩著腳丫子坐在樹丫上,微風吹來,我感覺渾身舒暢,又有點傷心。
我問周嘉榮:「你說長大是什麼?」
他答:「長大就是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偏頭看他:「長大就是要分離,你看,我們長大了,你姐姐和我哥哥就離開了,你和我也分開了,原來我們還一起吃飯,吃了飯一起玩,有時候玩到天黑了, 累極了,才回自己的院子裡洗漱。」
周嘉榮笑得眉眼彎彎:「姐姐,你別不高興,等過幾年,你能嫁人了,我娶你,這樣咱們就能一起玩了。」
我眼睛亮晶晶的:「真的?那你還和我一起住我家裡?」
他皺眉思索了一下,道:「我怕我大哥不同意……」
不過隨即他又道:「沒事,我大哥說隻要我長大了,就可以自己做主。」
我們擊掌為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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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嘉榮偷了一壺酒出來,我們都好奇喝酒的滋味,便一人一口,喝了起來。
酒剛開始有點腥辣,但是過後又馥鬱芬芳,回味無窮,是我爹珍藏的好酒,我們原來偷來喝過。
直到喝得有點暈,下面傳來大人的驚呼聲,我才問周嘉榮,道:「下面好多人在叫我們。」
周嘉榮傻乎乎道:「你喝醉了,我們在樹上,他們看不見我們。噓!」
我也傻呵呵地笑,然後噓了一聲。
我很困,一下子就睡了過去。
直到第二天醒了,挨了好大一頓罵,才知道我們不僅爬樹,還偷喝酒,更嚴重的事,差點從樹上摔下來……
我娘沒好氣道:「本來好好一頓酒,被你們兩鬧的,差點出了人命,你沒見你常山哥哥,看到你掉下來的時候,臉都白了!人家的喜事,你偏生給人添這麼大一樁麻煩。」
自此之後,我娘嚴令禁止我和周嘉榮一起玩。
她覺得我和周嘉榮不僅男女有別, 更是每次和周嘉榮在一起,他總是帶壞我。
我不服,我說:「他好玩。」
我娘白了我一眼,道:「就知道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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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時候,我們家請了周常山他們一起吃團圓飯。
我哥和豆腐姑娘一家三口不能回來,縣令必須在縣衙守著,怕有意外。
豆腐姑娘又懷了孩子,我娘恨不得一天一封信,囑咐她注意養胎,又擔心小地方沒什麼靠譜的穩婆,操心的很。
除夕的晚上,吃了飯,街上有燈會,我們一起去瞧,瞧了之後,再各自回家守歲。
出門的時候,我娘警告我:「王雲初,過了年,你就 12 了,佳別做些讓我罵你的事。」
「哦。」
我乖乖跟在她和爹身邊。
爹和周常山說話。
爹道:「禮部尚書家的嫡小姐就很好,你拒了他們家的婚事,實在可惜。」
我豎著耳朵聽。
遠處,周嘉榮買了隻兔子燈,衝我隱晦地眨眨眼,示意讓我過去一起玩。
我剛想掙開我娘的手,我娘立即瞪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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