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怎麼這麼下流呢。
左領軍說:“其實本來還都挺正經的,也不知道是哪個王八羔子,把暗號弄得越來越不像樣,要不然也不會被換掉。”
左領軍無視了林毅的震驚,猜道:“那些說將軍是女子的傳言都是從京城來的,你說會不會是因為咱們將軍和國師有一腿,京城那邊才說將軍是女人?”
林毅並不知道顧浮是女子,他爹從京城寄來的信中也沒提到過此事,但他確實有在軍中聽見過類似的傳聞,如今又聽左領軍提起,下意識就蹙起了眉頭。
左領軍接著道:“京城裡的人也太沒見識了。”
說完才想起林毅也是從京城來的,補充道:“沒說你啊。我就是覺得,要非得一男一女的話,為什麼不說國師是女子,肯定是欺負咱將軍在京中無人。”
林毅:“可將軍是比國師矮一些。”
“矮怎麼了?咱們常去的那家酒肆,那女掌櫃不也比跑堂高嗎,人不也是夫妻。”
林毅:“……”
“要我說,就國師那脾氣,”左領軍心虛地看了看附近,確定沒人才接著道:“還得咱將軍哄著,怎麼也該把他說成女的,沒事造謠將軍做什麼,這不欺負人嗎,如今到了我們的地盤,可不能再叫人佔了便宜去……”
左領軍叨叨了一大串,最後終於結束自己的長篇大論,起身道:“就這麼說定了,那些京城來的官員要再敢造將軍的謠,我就教訓他們,行了,回去吧。”
……
主屋門前,顧浮有察覺到左領軍等人的靠近,但見他們自覺離開,顧浮便沒去理會,專心哄傅砚給自己開門。
屋裡沒動靜,但顧浮知道傅砚肯定沒睡,好不容易久別重逢,沒自己他肯定睡不著。
顧浮索性使出殺手锏,用之前兩人暗探火.藥庫時定下的暗號,說了句葷話催傅砚給自己開門。
沒過一會兒,門真就被傅砚從裡面給打開了,傅砚方才進去怎麼樣,現在開門就怎麼樣,臉上的表情還板著,看得顧浮心裡直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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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浮擠進門,順手把門關上,靠進傅砚懷裡踮著腳往他唇上湊。
傅砚抿了抿唇,可還是沒忍住,讓顧浮撬開了自己的唇舌。
小小的別扭就這麼在這一吻間消弭於無形,傅砚垂在身側的手環上顧浮的腰,兩人默契地將對方往床上帶。
衣服一件件落到地上,待床帳落下,顧浮喘著氣遺憾道:“我現在不能懷孕,恐怕得委屈你了。”
不能做到最後一步,但可以試試別的玩法。
誰知傅砚拿出一個藥瓶子,輕喘說道:“避子藥。”
顧浮沒想到傅砚準備得這麼周全,她興奮地拿過藥瓶子,然而入手的重量卻讓她的動作頓了頓:“空的?”
“這藥對身體無害,但得提前一個月吃,吃完停一年半才能恢復。”傅砚慢慢調整呼吸,說道:“我是從年節後開始吃的”
顧浮還是頭一回聽說有讓男人吃的避子藥,不免揣揣:“除了避子會不會有什麼別的影響,比如……”
像是知道顧浮要問什麼,傅砚立刻答道:“不會。”
顧浮挑了挑眉。
傅砚垂下眼簾,依舊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模樣,隻是聲音變得有些輕:“試過了。”
顧浮的唇角緩緩勾起一抹壞笑,湊上去問:“試過了?怎麼試的?”
面對顧浮的提問,傅砚先是和顧浮對視了幾秒,接著緩緩地,緩緩地把額頭靠到了顧浮的肩膀上,白發隨著他的動作滑落肩頭,露出那雙發紅發燙的耳朵,簡直就像是在無聲懇求:你別問了。
可他越是這樣,顧浮就越是想要知道答案,她抱著傅砚,糾纏道:“別不出聲啊,來,和我說說,你怎麼試的。”
傅砚不理她,她就硬磨,死活不讓傅砚舒坦,終於磨出一句:“我用了你穿過的衣服。”
顧浮細細品了一番這個“用”字。
“那可真是便宜我那件衣服了。”顧浮笑著,話語在兩人的唇齒間滿滿消散:“但不算數,得用我試,我說了才算。”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來了,昨天去幫我哥搬家,搬完累成狗準備喝口肥宅水開心一下,結果肥宅水被我哥拿去喝了,人生就是從這一刻開始失去希望的(不是
這章發兩百個紅包,作為昨天請假的補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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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顧浮這次在北境待了三年。
三年的時間裡, 她不僅奪回最初被侵佔的西北三城,還遵從皇帝的旨意,將西北大軍整合進北境軍,讓北境軍一度成為全大庸規模最大, 管轄範圍最廣的一支武裝力量。
其勢之大, 讓知道顧浮是女子, 篤定顧浮不會造反的朝臣們也對顧浮起了忌憚之心, 頻頻上奏,希望皇帝分割北境軍權, 並將顧浮召回, 以防北境軍危及中央。
如果領軍之人不是顧浮, 如果當今聖上不是仁慈之君,北境好不容易得來的安寧必將被打破。
偏偏皇帝願意信任顧浮,肯對顧浮放手, 顧浮也敢硬著頭皮頂著猜忌和非議, 將自己的目標貫徹到底。
所以頭兩年,呼籲將北境分割的聲音被皇帝親手壓下, 也正是因為有了皇帝的支持,顧浮才能如此順利地將北境徹底梳理一遍, 挑出適合的將帥人選,替日後區域劃分做好準備。
第三年, 皇帝終於下旨, 將北境一分為三,並為重新整編的三支軍隊賜名——玉衡、開陽、搖光。
而身為最後一任北境軍統帥的顧浮, 將暫領大都督一職,著手三軍整編,待到一切安置妥當, 再撤職返京,也算安了朝臣們的心。
期間傅砚往返於京城和北境之間,一年裡頭差不多有一半的時間都在北境,導致幾乎全北境軍都知道,這位神仙似的國師大人,和他們的前統帥、現大都督顧浮有著不可言說的親密關系。
在顧浮即將二十四歲的那年春天,顧浮正式卸任,收拾收拾準備回京。
傅砚比顧浮提前一個月回去,說是皇帝春獵離京,召他回京監朝,所以顧浮沒和傅砚一道。
臨走的時候,玉衡軍統帥——也就是顧浮曾經的左領軍,特地給顧浮安排了一場餞別宴。
左領軍兩杯烈酒下肚,壯起膽子跟顧浮埋怨,說這大都督當得好好的,回京城去幹嘛。
說完就被搖光軍統帥——顧浮曾經的副統帥猛地拍了一掌後背,示意他別瞎說,皇帝的旨意,哪裡是他們能夠置喙的。
宴上都是顧浮一手提拔的親信,還有此次和她一塊回京的林毅,顧浮也沒裝樣,笑著說道:“回京成親啊”
熱鬧的氣氛出現了短暫的凝滯。
“那國師怎麼辦?”左領軍問,臉上帶著些許對傅砚的同情。
將軍要娶誰家姑娘自然不是他們所能幹涉的,但這些年,看著國師風塵僕僕大老遠過來,隻為能和將軍待上一陣子,他們很難不動容。
雖然國師的脾氣差了點,又太會纏著將軍,但在左領軍幾個人心裡,早早就把國師當成了將軍夫人。現在將軍要成親,八抬大轎迎娶的必然不會是同為男子的國師,國師就這麼被心上人給拋棄,還要眼睜睜看著心上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娶妻,未免太過悽慘。
眾人的誤會讓這一場餞別宴蒙上了一層悽清的氛圍。
顧浮支著腦袋,任由他們可憐傅砚,心裡笑翻了天。
三年前,傅砚曾和她說過,想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顧浮是京城顧家的二姑娘,還很忐忑地向她保證,消息不會這麼快傳到北境去,不會影響她接手北境軍。
三年後,全大庸都知道北境軍的統帥是個女子,隻有北境軍內部還在瘋狂“闢謠”,甚至顧浮親口承認,眾人也都搖頭不信,覺得顧浮這人心髒,定是在唬他們,想看他們上當受騙的笑話。
說來這還得益於左領軍,顧浮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居然這麼篤定自己是男子,還到處造謠,說自己是因為和傅砚有一腿才被人誤會成女子。
現在他們又覺得她回京成親是要拋棄望昔娶別的女人,真是太有意思了。
顧浮琢磨著要不要穿個女裝嚇一嚇他們,奈何女裝不好騎馬,皇帝那邊又讓她在春獵結束之前到獵場,伴聖駕一同回京,因此隻能作罷。
不過離開前,顧浮還是很認真地和他們重復了一遍——
“我當真是女子,和我成親的也不是誰家姑娘,就是望昔。”
因為太過認真,林毅還有左領軍等人終於產生了一絲動搖。
之後顧浮與林毅,還有一小支護送顧浮的親兵快馬加鞭,終於趕在春獵結束之前抵達春獵獵場。
顧浮的親兵裡面有認識郭兼和李禹的人,於是顧浮就將自己的親兵扔給禁軍和赤堯軍,自己則帶著林毅去見皇帝。
大約是因為三年時間不算長,皇帝還是顧浮記憶中那副模樣,歲月不曾在他臉上留下過多的痕跡,面對顧浮,他依舊是那個溫和又有點像顧浮親爹的君主。
他嘉獎了顧浮,問了顧浮幾句邊境的近況,又同顧浮商量起了她和傅砚的婚禮該怎麼辦,最後才說皇後也很想念她,讓她去收拾收拾,見一見皇後。
從頭到尾,林毅都跟在顧浮身後,沒什麼存在感。
林毅在北境也立下過不少軍功,但在顧浮面前隻能算是小巫見大巫,所以他並不意外皇帝會把注意力都放在顧浮身上。
可從皇帝說起顧浮的婚禮開始,林毅就有些懵——
原來要和顧浮成親的人,真的是國師。
可是好奇怪啊,為什麼說是去顧家迎親,又為什麼說成親後住忠順侯府,這到底是誰娶誰?
還有顧浮一個外臣,怎麼好去見皇後?難道顧浮和李禹一樣,也是李家的人?
不等林毅想出個所以然,顧浮已經告退離開,留下林毅一個人面對皇帝。
不久後林毅的爹——鎮南將軍林翰海來了,父子二人久別重逢,場面很是感人,林毅也將心裡的疑惑暫時拋到了腦後。
皇帝將林毅視作很有潛力的將才,不免同林家父子多說了一會兒話。
等從皇帝的營帳出來,林毅正想問自己父親有關顧浮的事情,就看見不遠處被好幾個夫人和姑娘圍著的……顧浮?
林毅被雷劈了似的僵在原地,呆愣的表情讓他那一身堅毅剛硬的氣質蕩然無存,看起來就像個二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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